魏无羡的回归,让金陵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江澄。
“那张永远都写满傲慢和嘲讽、满面阴霾的脸,仿佛每一处都鲜明了起来,竟然难以判断,到底是咬牙切齿,是恨入骨髓,还是欣喜若狂。”
共情之下,深觉这位少年宗主的不易。那句网友戏称的“江澄与狗对愁眠”是何等的心酸,然而就是这点心酸也是来之不易的。
陈情粉都知道“夷陵见狗怂”,所以,自从魏无羡9岁到江家以后,江澄的诸多玩伴“妃妃”“小爱”“茉莉”等一众“勾栏名将”便在江枫眠的“温言相劝”下送走了。
从此,幼年江澄身边,没了心爱的狗狗的陪伴,却多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在江枫眠的眼里魏无羡是“最懂江氏家训的人。”江枫眠不掩对魏无羡的偏爱,姐姐也是对魏无羡温柔欢喜,还有诸多“坊间传闻”,即使母亲对此大为不满,每每跟江父争吵,也是用否定的言语表示对江澄的爱。
成长经历,造就了江澄骄傲,倔强,好胜的性格。
严于律己,刻苦修炼,只为得到父亲的肯定。所以我们看到,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候,魏无羡和聂怀桑去摸鱼,江澄独自练剑。为了给云梦争光,听课刻意坐到了第一排。
岐山教化司归来,江枫眠对魏无羡斩杀屠戮玄武大加赞赏,却没人看到江澄为救魏婴辗转五个日夜,心里如焚,不眠不休。
莲花坞被灭,父母惨死。突遭变故,一下子打懵了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
即使如此,他在温氏追兵在向魏无羡靠近时,故意暴露自己,保护了魏无羡。我想当时他没有时间考虑得失,只是本能的行为,在他心里魏无羡是亲人。
在他心里,魏无羡有多持重,他的“恨”就有多深。
他原以为,魏无羡会和他一起重振江氏,魏无羡却为了“外人”而叛逃。
那时候的江澄该有多孤单啊!
魏无羡带着温氏残部去了乱葬岗,以金氏为首的仙门百家却把矛头指向了江澄。如果说魏婴肩头扛的是“江湖道义”,江澄背负的就是整个江氏。
那时候,江澄多难啊!
“如果你护着他们,我便护不了你!”江澄深知,若他和魏无羡站到一起,百家讨伐的将不是魏无羡,而是整个江氏。江氏将面临刚刚重建,就要覆灭的险境。
所以他与魏无羡约战,当众宣布“断绝关系”,却又暗中往来就知道江澄对魏无羡的深情厚谊。
后来穷奇道的误杀金子轩,师姐为护羡羡殒命不夜天,魏无羡与天下为敌。虽然魏婴是为了“大义”,却实实在在地放弃对江氏的责任。
魏无羡重生以后,心里独白有一句话:“那时候真是孤单啊。”
江城此时也是孤单的吧!
即使如此,江城最后刺魏无羡的那一剑也只是刺在了悬崖上。
此时应该也非出自理性,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在他的意识中,魏无羡强大到被扔乱葬岗仨月还能不死,甚至还能修成绝技。掉下悬崖,应该也不会死吧?!
所以,他“第一时间”去了崖底。这个“第一时间”,便很值得细品,他是怕他未死而逃呢?还是怕他伤而逃不掉呢?估计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得清吧,或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在接下来的十六年里,江澄用他自己的方式寻找着魏无羡。
外人看到的是一个因恨而变得偏执和疯狂的江澄。
然而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莲花坞的校场上,他坐在一片七零八散的荷风酒瓶中间,一边流泪一边独酌。一阵和着阵阵荷香的风吹来,“江澄,江澄。”伴着一声含笑的轻快,一身黑袍的魏无羡弯着眼睛,肩上扛着随便款款而来,越走越近,随便变成了陈情,头上的那根红色飘带随风飘扬,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快要溢了出来,“江澄……”
他缓缓起身,含泪痴笑,不敢应答,不敢伸手,怕又是幻觉。果然,那根红飘带穿过他身旁,越飘越远。
他突然失声痛哭,此刻他不是冷酷刚硬的一家之主,他不是修为绝尘的有为仙首,他只是失去狗狗的八岁孩子,失去父母的无助少年。
“魏无羡,你给我死哪儿去了?!你给我回来!”
“你说永远留在云梦,我们是云梦双杰,你说过要扶持我重振江氏!你去哪儿了!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不会死吗?”
他朦胧着泪眼,转身望向魏无羡“走去”的方向。触目所及,是重新修葺后的莲花坞,新的房屋,新的祠堂,新的码头。在新建的时候他刻意更改了格局,去掉了阿姐和魏婴的房间,他不敢看,不敢想,不敢回头,只能关闭情感继续前行。
“魏无羡,江澄可以为你而死,但是江宗主不可以,原谅我,对不起!”
“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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