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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 续集「红燕子风筝」

开始时当我看到我父亲徐百川趴在残羹剩饭的汤汤水水之中狂喊,而且伴随着父亲不停抽打自己泪流满面且沾满菜汤剩饭的脸时,我就紧紧地抱住手中的那一大碗米饭,怯怯的重新坐回靠窗的嘎吱嘎吱乱叫的椅子上,瑟瑟发抖地望着这一切。

当时间久了,这一切都像每日的白菜炖豆腐成为司空见惯时,我就完全习惯了这一切。于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如此每当吃晚饭就要上演如此好戏的情况下,早已习惯了此事儿的我,已然把这当做是我徐福一天里最开心、最解闷的下饭娱乐节目了。

每当父亲开始喝第一茶碗白酒时,我就在我的白米饭上夹上冒尖的豆腐白菜,然后快速的坐回那把窗前的破椅子,一边大口大口有滋有味的吃饭,一边喜笑颜开的看父亲免费的晚饭娱乐演出。

为什么我把自己比作是一只透明的虫子呢,各位读者一定很好奇我这个荒诞的比喻。其实这还是与我当年在香港的那段一生都抹不去的灰色记忆有关。

自从我的娘亲与那位娘亲的相好章叔叔被一帮大汉给踹到维多利亚湾之后,我就被关进了一间简陋破落的小屋子里,闲极无聊那时的我突然被一只透明的虫子所吸引。

那只透明的虫子,你能看到它小小透明身体里流动的黑血以及它肚子里黑黑的五脏六腑。那只透明的虫子看起来是那么丑陋而恶心,令人生厌却在无聊之中看久了又是那么丑陋的可爱,因为再丑陋都能给无聊中的我消磨时间给予慰藉。

这就像自闭症时徐福的我,以及此时在汤汤水水之中痛哭流涕洋相百出的父亲徐百川。我们爷俩都像我在香港时看到的那只透明而丑陋的虫子,但当你习惯了之后,一切却都是那么丑陋的可爱。如果某一天的晚饭,突然没有了父亲痛哭流涕洋相百出花样翻新的晚饭免费演出,那我徐福的晚饭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有滋有味?

我徐福与父亲徐百川如透明虫子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具体多长时间我徐福也记不清了,因为那时的我是处在混沌状态的,一切都是如浆糊般浑浑噩噩行尸走肉。

直到一个深秋下雨的傍晚,当父亲徐百川几年如一日的又把白菜炖豆腐端到破旧的饭桌上,又摆出那个破茶碗时,我慌忙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赶紧把白菜豆腐扒拉到盛米饭的碗里,然后静静地坐在嘎吱嘎吱乱叫的窗前破椅子上准备看父亲徐百川的痛哭流涕洋相百出免费晚饭娱乐节目。

我端着冒尖的饭碗,等待着父亲徐百川几茶碗白酒下肚之后的精彩演出,可是这次父亲徐百川让我失望了,深深的失望了!

他没有照例的给自己倒酒,而是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红的大苹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接着就专心致志的开始给那个红红的大苹果一圈一圈的削起皮来。

我贪婪的大口呼吸着久违苹果的清香气息,口中的津液很快溢满,而后我“咕咚”一声吞咽了一大口自己的口水。

这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大,仿佛一个炸雷打破了秋雨傍晚简陋小屋子里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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