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在大斗
明神宗万历三年,是中国传统农历干支纪年的乙亥年。在公历纪年体系里,该年为1575年。这年的九月九日丑时,在今天的安徽省铜陵市枞阳县横埠镇横山村朱庄村民组,亦即当年的明帝国南直隶安庆府桐城县东乡大朱庄,一个小男孩出生了。男孩的父亲叫左出颖,是一位耕读于乡里的秀才。
左光斗出生地——安徽省铜陵市枞阳县横埠镇横山村朱庄村民组
左光斗出生的日子实在是好——“九”在《易经》中被定为阳数,九九乃两九相重、日月并阳,异常之吉利。农历九月九日,是中国传统节日的重阳节,古人爱在这天登高望远、欣赏初秋胜景。他出生时辰的丑时,相当于今天的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丑时是中国古代天文历法十二时辰中的第二个时辰。古人将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今天的两个小时。每个时辰以中国十二生肖中的动物出没时间来加以命名,丑时以丑牛来命名,缘于此刻光景正是牛吃完草、做好耕田准备之时。同时,这个时辰又是半夜鸡叫之时,故又俗称鸡鸣或荒鸡。
此时,已有早起的鸡在打鸣司晨了。仰望清明澄碧的苍穹,一弯形如威尼斯刚朵拉的上弦月,正泊于迤逦而璀璨银河之北斗七星间。立于窗前的左出颖,触景感怀,沉吟半晌,回转头来,指着窗外的月光,对怀抱婴儿的妻子说:“你看,现在月亮正好走进北斗七星里,我们就给这老五叫‘光斗’吧。”产后虚弱的妻子靠在床头,略显疲惫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左出颖为儿子取名“光斗”,乃因景而起。在左光斗的家乡土话里,“斗”与“肚”字同音!“光斗”听上去象“光肚”。后来,关于这个名字还衍生出两则轶事,一则是:已在京城做官的左光斗,一天早朝前,与同朝为官的老乡兼好友何如宠在朝房外相遇,左光斗突然想拿何如宠这个名字来开玩笑,就走上前去,摸了摸何如宠的肚子说:“敢问何大人,昨夜得‘宠如何’?”——他将何如宠的名字给倒过来,念成了‘宠如何’。这时,机智的何如宠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啊,回左大人,我昨晚睡觉时,左手一直抚摸着光肚子呢!”。另一则是:38岁的左光斗,纳桐城仪征生员袁孟新年仅14岁的女儿袁氏为偏房时,他的湖北好友杨涟正应邀在他老家游玩。新婚次日,早起独自凭栏观景的杨涟,见左光斗正站在楼下,便调侃道:“昨夜光景如何?”想到昨夜洞房花烛,左光斗自嘲道:“左手一摸,就摸到了光肚(斗)子了。”言毕,两人相视而笑。
左光斗出生地故居遗迹——故居老屋基
二、出颖家着火了
关于光斗的出生,在他的老家大朱庄一带,至今还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左光斗出生时,有夜不能寐或夜起小解的邻居,见秀才出颖家,火光绕屋,以为突发火灾,便急呼邻居们前去扑救。披衣而起的邻居们跑到他家门口时,火光却不见了。可是,等他们再往回走时,却又发现身后有火光映地。他们再次跑回,结果又出现了刚才的一幕——他家真的没有着火。如此来回折腾几次之后,有人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这恰似风中的传说,其真实性到底如何,我们现已无从查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中国传统的人物传记写作,尤其是历史上那些奇异之人的出生,总会配上些奇异的传说,以佐证他们的非同凡响。比如:明帝国开创者的朱元璋先生,据说他的出生,也出现了屋顶火光冲天的奇异天象;还据说:晚清名臣曾国藩的出生,被附会成蟒蛇精投胎。说他的曾祖父,在他出生当天睡得很早,夜梦一巨蟒从空而降,盘绕于他家宅院的门柱上。一会儿,就有家人来敲门报喜说:“老太爷,恭喜您添了个重孙子!”作为鳞屑病资深病号的曾国藩,手一抓便鳞屑雪飞,便有好事者附会说是蟒蛇脱皮。还有:北洋巨擘袁世凯,也被人传说为蛤蟆精转世。传说袁世凯出生时,其父曾梦见一只大蛤蟆爬到他身上。其实:袁世凯不过是身形矮胖粗壮、短脖、短腿、粗腰,走路外八字,兼遇阴雨天则爱张嘴嘘气,形象酷似蛤蟆而已。历史上,此类附会的传说不胜枚举,我们大可不必深究,也毫无实际意义,姑且听之便是。
左光斗出生地故居遗迹——故居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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