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故事#
一、九里山前活埋母
话说做过齐王,后被贬封为淮阴侯的韩信。都以漂母杵衣为饭的记载为据,正史认为韩信是淮阴人。但韩信出生在哪里?父母是谁?幼年在那里度过,史书却无记载。
徐州民间,却不乏这方面的民间传说。
也就是秦始皇末年吧,徐州九里山附近有个苦哈哈的孩子,他是一个当地富户,张大有家里姓韩的长工的儿子。
这孩子从生下地,就没人管没人问,餐冰卧雪,饮露沐雨。
人们没见过韩信的母亲,她从没在一干人众里露过面。他那当长工的父亲,成日价在田地里忙活,也没见过爷俩个在人前出没。
虽然没人管少人问,韩信生下来,生命基因就显得特别强大。犹如路边的小草,不知不觉的就慢慢长大起来。
由于缺少大人照料,又成天缺衣少食的,韩信的身体发育就比一般的孩子差多了。八九岁的时候,身高不过三尺,生的面黄肌瘦,尖嘴猴腮的,很不起眼。
地主家不养闲人,富户也不能让长工的儿子吃白食。
这天张大有见韩信拐呀拐的,从长工住的破草房里出来。他人虽很瘦小,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却分外有神,是那种十分有心眼和主心骨的样子。
张大有心里一动,如其雇人放羊。不如每天做饭多放一瓢水,给这小家伙吃了,让他去放羊。
韩信的父亲,听张大有安排以后当然没有异议:“以后孩子能有口饭吃,自己也可以减少些负担,何乐不为!”
小韩信听说,每天可以多吃点饭,当然高兴。再加上,放羊的九里山上,草深林茂,鸟飞兔蹿。春夏冬野果不断,就是大雪飘飞的冬季,也能找些挂在枝头的干果果腹,还能自由自在的在山岗野岭飞奔玩耍。
当韩信第一次,甩着长鞭,赶着咩咩叫的羊群,奔向九里山前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欢乐。
冬去春回,不知不觉,两年多过去了,已经年过十岁的韩信。这两年,在九里山傍,每日赶着羊群,蹿沟跳涧,爬坡越岭。
在饮食上,每天东家多给了些饭食。山上又有野果补充,偶尔还能逮住些大蚂蚱,寻找到鸟蛋,烧来解馋,身子渐渐壮实起来。
只是,再怎么吃,尖嘴猴腮的脸始终没有变过来。可是圆溜溜的两只眼睛,渐渐放出狡黠的光来。
元宵节过后没有多久,气温一天暖过一天。山坡上的枯草也开始泛绿,潺潺的小溪边,荠菜已经绽放团团簇簇的白花。
杏花也要开始吐蕊,桃花缀满红豆样的花苞,小鸟在草尖林间婉转低飞。
蜂儿在太阳当空的时候,也开始在花丛扇动翅膀。
春天的九里山真是美煞人!韩信心里想着,让白羊在绿茸茸的草丛觅食,自己开心的站在山傍上,极目远眺,很是开心。
这时的韩信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根本还没有当了大将军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情怀。只是,充满生机的春天让他十分愉快罢了。
就在韩信,怡然自乐的时候。没见草摆也没见林动,他感觉到一股香风,从西南方暖暖的吹来。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西南风?为什么是暖暖的香风?怎么就是一股风?就像谁拿着香炉,在自己身边一晃!
韩信起了疑心,蹙着秃眉,费力的思索着。
怪!这里一定有怪!只是难料祸福?
小小的韩信,动起了比一般大人还要缜密的推理。
就在韩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一个白发老道,满身尘土,手执桃木剑,喘吁吁的跑上山来。
他顾不得山上放羊的小孩,站在山傍的最高处。手搭凉棚,四处张望。望的过程中,脸上表情复杂,时喜时忧,嘴中不时发出叹息和惊异之声。
韩信静静的看着,心里充满了诧异。
但他这人从小养成的本事,心里越是沸腾激荡,面部越是平静。他知道,不能好好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你就很难从别人嘴里知道深藏的机密。
老道搭眼翘脚四处细细看了一遍,不住的摇头咂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一切,都被韩信看在眼里。他很自信:自己离机密已经很近。不过,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姜太公钓鱼样,轻轻挥动着牧羊鞭子,抽打着草丛。
人就是这样,越想急切到手的,越是难以得到。看似无意的,往往拾到狗头金。
老道掐着印堂,揉着太阳穴,百思不得其解,长长的打了几个咳声,目光在韩信身上停住了。
老道思忖了一会,拔腿走到韩信身边很和蔼的问道:“孩子!你刚才见到一股带着香气的暖风,从西南吹过来吗?”
老道的口气很是亲切,可他观察韩信表情的眼睛,赛过刀剑,活活能剜到人的肉里去。尤其是,盯住韩信眼睛的时候,眸子里的寒光几乎能让人的血液凝滞。
一般的孩子会如实的告诉老道。韩信是谁?凡是肚子里藏不住秘密,一张嘴就能看到屁股眼的,绝不是办大事的材料。
韩信懒懒的抬起眼皮,瞟了老道一眼,嘴角上扬,不屑的一笑:“你老的糊涂了?这个季节哪来的西南风?还暖暖的香风?”
老道看了看眯缝着眼,乜乜呆呆的黄口小子,捋着胡须不住摇头。嘴里喃喃的:“不可能追丢啊?应该就在这附近呀。”
看到韩信不耐烦的皱褶鼻子,扬起鞭子想去吆喝羊群。老道慌了:“小孩你别走,给我帮个忙。”
说着,他又四处观察了一下,把手中的桃木剑,一抖手腕插在地上。
看得韩信两只猴眼直眨巴,心里想:这地方必有灵异!怎么让老道自己说出来呢?
老道向韩信点点头:“小兄弟,你给我看着这把桃木剑,千万别叫别人动。我到后山去去就来,桃木剑无论有什么动静,千万不可让人动弹哦。”
机密马上就要揭开,韩信心里笑开了花,面部依旧木然,他知道自己任何一点表情变化,都逃不过鬼精灵老道的眼睛。韩信想了想,计上心来,撅着小嘴:“我得去吃饭,哪有功夫在这给你看守?走了,走了!”
韩信摇摇摆摆,晃动鞭子做出拔腿要走的样子。
这也许就是兵法欲擒故纵的雏形吧!
老道连忙伸手拦住了韩信:“别走,别走!你替我看守,我不白用你,回来我给你五个铜钱!”
韩信嘴一撇,又要迈步走去:“五个铜钱,你在打发要饭的!不干!不干!”
老道慌忙跨前一步:“十个铜钱?二十个?”
见到韩信答应了,老道长吁口气迈步向山后走去。
不是韩信贪心,有时多要几个钱,戏才演得真,吞鈎的鱼儿才挣不脱。
韩信喜滋滋的看着桃木剑,心想:“过一会我就能知道,老道想做什么?那股风是什么了。”
韩信心里正在乐着,就见那把插进土里的桃木剑,腾地跳起有一丈高,然后跌落在草丛。
“我的娘唉,这还真有名堂!”
在一般的孩子,也就是等老道回来。
韩信那是什么脑子,他心头电转,猴眼眨眨,连忙捡起桃木剑,依照原样插了回去。
待到等老道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桃木剑依然插在地上没动,脸色不由的发青:“小孩,这剑刚才没动吗?”
“笑话唵,你没睡醒吧!我在这眼巴巴看着,这剑又不是条龙,它是木头剑,怎么能动?快把二十个铜钱给我,我买个饼吃去。”
老道黑着脸皱着眉:“你再替我看一会,我再去山后一趟。”
“那不行,你得给我再加钱?”韩信作势做出要走的样子。韩信心里明白,现在自己越是贪心,老道才越相信自己。
如此这般,第三次去山后的时候,老道把钱加到六十个。
这次,韩信见桃木剑连跳三下,跳了三丈多高,他依样画葫芦又给插了进去。
这次老道远远的,看见桃木剑依然如故的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頽丧的直叹气。
韩信笑眯眯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给我六十个铜钱!”
当老道把钱,交到韩信手里后,韩信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大老远的到这里,白送我六十个铜钱,妙呀,不知以后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吗?”
韩信大声道哂笑着,他其实不是贪这几十个钱,他是想知道老道的机密。如果,不贪婪的要钱,让颓唐乱了老道的心智,机密他肯说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老道愤然站起身来,戟指向韩信一点:“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刚才西南来的股带着香气的暖风,是股活风水,它落在哪里,哪里就是风水宝地。”
见韩信眨巴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愈发来气:“我刚才插桃木剑的地方,就是风水眼。谁家的先人埋在那里,必出帝王之才,最不济也得出王侯!”
愤愤的说到这里。老道又长叹一声:“和你这黄口孺子说这些有什么用?罢了,罢了!我辛辛苦苦追了三年,行程数万里的活风水追丢了,咳!”
说道这里,老道连桃木剑都没有取,一颠一拐的捱下山去。
看到老道走得无影无踪了,韩信掩嘴一笑,早早的赶着羊群回了家。
然后,连夜带着铁锹挖好了墓坑。
第二天清早,韩信上山放羊的时候,把他瘫卧在床上的老娘,背在了身上。
老娘本已气息奄奄,多日卧床不起,今日见儿子背自己上山,不由得大喜。吱吱呜呜不时发出声音,似乎再夸:“宝贝儿子,娘好高兴。”
原来,韩信的娘原本是个大马猴,一直不受大家待见。只有韩信的爹爹对它好,一来二去产生了感情,生下了韩信。
韩信小时吃尽了人间苦头,大马猴也没过一天好日子。熬到韩信十来岁,在猴类来说,它已是耄耋之年,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见儿子背自己上山,还以为是儿子在尽孝心,让自己最后再看看自由的山林。
谁知……
为此后人曾经在游历九里山时,吟过一首小诗:父精母血人之初,鸦知反哺羊跪乳。未央宫中桃木剑,九里山下活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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