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满祥爱好打扑克,是出了名的赌棍。侯宝来爱好喝酒,是出了名的醉鬼。俩人原本非亲非故,纯属陌路人。在迁来南心村成为新邻居后,俩人很快成了铁哥们,两个家庭也很快融为一体亲如一家。但毕竟是半道上结成的邻居,关系过密了难免生出些事端来。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侯宝来和高中时的几位同学喝酒,同学喝酒豪气直爽,结果几位同学都喝得酩酊大醉,都踉跄着身子摸黑回家。侯宝来离家最远,摇摇晃晃走了一个来小时才到了家门口。侯宝来家的大门和时满祥家的大门同在一条内廊,中间没有隔墙,廊的左边是时满祥家的门,廊的右边是侯宝来家的门。隆冬季节,农村的夜往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也怪不得醉得半死的侯宝来没轻没重敲响了时满祥家的门,屋里传来时满祥老婆的唠叨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侯宝来带着一股酒气连跌带撞进了门。
“又是赌博又是酗酒,这日子还过不过?”时满祥老婆一边责怪,一边重重把门关上。
屋内黑乎乎的,准是停电了。侯宝来踉踉跄跄径直进了卧室,软巴巴地仰躺在床上。时满祥老婆划着火柴,点燃蜡烛,屋内散发着微弱的烛光。她把蜡烛固定在桌上后,转身向室外走去,刚要跨过门槛,她又转身来到床前,烛光正一闪一闪照在侯宝来酣醉的脸上,她猛地看到侯宝来这张熟悉的脸孔,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继而怔怔地站在床前不知所措。稍倾,她用手使劲拍打侯宝来的脸,侯宝来缓缓醒来,见到时满祥老婆吃惊地问:“你咋会在我家?”
“看清了,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侯宝来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看四周,又看看时满祥老婆,疑惑地问:“我咋会在你家?”
时满祥老婆淡淡一笑:“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家。”
侯宝来已经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喝多了走错了家门。他赶紧站起身,跟着时满祥老婆往外走。
时满祥老婆一手拿蜡烛,一手吱呀一声把门打开,此时她听到侯宝来家也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时满祥老婆没有迟疑,抬脚跨出门槛,侯宝来紧随其后。这时,侯宝来老婆手拿蜡烛也从屋内走出,后面跟着时满祥。四人面面相觑,惊讶无言。此时,天地昏黑,空气凝重,两支蜡烛扑闪扑闪的火光,照射着四张尴尬的脸孔。
“侯宝来喝多了,走错了门,我把他送回给你。”时满祥老婆开口了,语气很坦诚。
“时满祥赌困了,走错了门,我把他送回给你。”侯宝来老婆也开口了,语气很坚定。
侯宝来搔挵着脑袋,冲自己老婆尴尬一笑,走进了自家的门,进门时以内疚的眼神瞟一眼时满祥。时满祥摩搓着手掌,温柔地拍一下自己老婆的肩膀,进门时以惭愧的眼神瞟一眼侯宝来。俩女人相视一笑,转身回了自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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