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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公杀了鲁桓公「齐桓公伐鲁」

公元前694年正月,鲁桓公携夫人文姜一起前往齐国。临行前,大夫申繻(xu1)提出反对——鲁桓公不应该带着文姜一起去齐国。可是,鲁桓公不顾申繻的反对,还是把文姜一起带去了。

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蹊跷,但鲁桓公没多想。为什么说一开始就透着蹊跷呢?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也好,普通人也好,嫁女之后,父母在,则女儿是可以回家看望父母的,所谓“归宁父母”,但父母死后,除非被丈夫抛弃,不然是终身不再回娘家的。而此时文姜的父亲齐僖公已死,鲁桓公和文姜也琴瑟和谐,文姜却要回娘家,鲁桓公竟然就带着她一起去了齐国。唯心一点说,鲁桓公几个月后的死,就是注定的了。

鲁桓公为什么要带文姜一起去齐国见齐襄公(诸儿)呢?据我猜测应该是文姜自己闹着非要去的,反正不是正经的盟会,鲁桓公禁不住文姜闹他,最后也就带着文姜一起去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文姜是齐襄公的妹妹、齐僖公的女儿。

说起这个文姜来,当年齐僖公本意是想把他嫁给郑国的太子忽的——齐僖公曾经两次想把女儿嫁给太子忽,第一次要嫁给太子忽的那个女儿,便是后来的文姜——可惜太子忽认为“齐大非偶”,拒绝了齐僖公的好意。后来,齐僖公便把文姜嫁给他鲁桓公。到了公元前706年太子忽相助齐国击退北戎时,此时齐僖公再次打算配给太子忽的女儿已经不是文姜了。文姜出嫁时,齐僖公亲自把她一路送到讙地。根据周礼,诸侯嫁女,送嫁的应该是卿大夫,国君亲自送嫁是不合礼数的。但这也从侧面说明,齐僖公对文姜这个女儿是十分疼爱的。

齐僖公死后,儿子齐襄公继位。齐襄公是文姜的哥哥,但这兄妹俩可远不止兄妹关系那么简单。早在文姜嫁去鲁国前,早在齐襄公还是公子的时候,这兄妹俩就悖逆了兄妹人伦,做出了通奸的事。

齐襄公即位后,因为各种会盟攻伐,鲁桓公已经不止一次在外交场合见过自己这位大舅哥了。但以前见齐襄公,文姜都没有跟着一起去,所以她和齐襄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鲁桓公也就一直都不知道。

可是这一次,文姜跟着鲁桓公回到齐国,见到她的哥哥齐襄公后,这兄妹俩过去的奸情复炽,免不得鸳梦重温。或许是这俩人行事太肆无忌惮了些,结果两人的不伦奸情就被鲁桓公知道了。鲁桓公知道后,估计又惊又气,便关起门来训妻,把文姜连数落带骂,好一顿批评羞辱。文姜挨了骂,恼羞成怒,转过头去便去找齐襄公,将鲁桓公对她的罪责羞辱,连哭带骂地告诉了齐襄公。文姜还在齐襄公面前,诬陷鲁桓公,说鲁桓公说她的儿子公子同肯定是齐襄公的种!

其实,文姜嫁给鲁桓公是在他即位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公元前709年,而她生下公子同是在三年后。公子同出生于九月丁卯日,他的出生可是件大事。首先,这是鲁庄公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还是由夫人所生的嫡长子——民间有一句话叫“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所以可以想象文姜给鲁桓公生下嫡长子后,鲁桓公有多高兴。其次,更神奇的是,公子同竟然和鲁桓公是同一天生日,这种巧合,想当然会令刚刚喜当爹的鲁桓公兴奋不已。所以,公子同一降生,鲁桓公便是用太子降生之礼迎接他的。

说到这儿,那就展开说一说公子同出生时鲁桓公是如何疼爱他的吧。太子降生之礼是个什么样的礼呢?太子之礼是个复杂的、分四步才能完成的仪式。第一步,太子降生后,具体来说就是文姜生下公子同之后,鲁庄公便让人用牛、羊、猪皆备的太牢为奉进行祭祀,祭祀结束后,鲁桓公才带着祭肉正式去面见自己这金贵的嫡长子。第二步,提前让卜官从士人之中占卜出一个吉利的人,然后让这个人来抱一抱孩子。而且这个占卜吉利的士人还要提前一晚进行斋戒,等到正式举行抱持礼时,要先由负责射箭的人使用桑木做的弓和蓬梗做成的箭,分别朝天、地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射一箭,然后这个卜选出来的吉利的士人才能接过孩子抱起来,完成这个仪式。第三步,还是让卜官占卜,从正处在哺乳期的、有奶水的士人的妻妾中,卜选出一个吉利的女人,然后让这个女人给孩子喂一喂奶。第四步,孩子出生三天或个月后——关于具体时间,文献记载有差异——国君再和夫人以及本国的宗妇们一起,给孩子举行命名仪式,正式给孩子取下名字。这四步合在一起,便是太子降生之礼了。这四步,也正是鲁桓公为他和文姜所生的嫡生子做了全套的礼节。

为了给自己的嫡长子取个称心如意的好名字,在举行第四步仪式前,鲁桓公专门向大夫申繻(xu1)请教,该给他的嫡长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申繻借着鲁桓公这一问,给他解释了取名字的五取和六不取原则。

首先我们来说说五取都是哪五取。第一取,有信,也就是出生时胎里就带来的某些信号。比如鲁惠公的夫人仲子,前面我们说过,她出生时掌心里就有长得像“为鲁夫人”这样字样的掌纹,这就是信号。当然,仲子并没有因为这个信号取名字。但是晋国的初封始祖唐叔虞刚出生时,他的手掌里有形如“虞”字的掌纹,所以就给他取名为“虞”。我们在后面将要提到的鲁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也就是鲁桓公的一个兄弟——季友,他之所以叫“友”也是因为出生时手掌 里有形如“友”字的掌纹。唐叔虞和季友的名字便属于典型的取“有信”。第二取,有义,也就是以某种人们看重的“德”来命名。比如周文王姬昌、周武王姬发,他们的名字——“昌”和“发”都属于这种取名之义。第三取,有象,就是仿照自然世界中的事物或现象命名。比如孔子名丘,就是因为他的额头长得很高,像耸出的山丘一样。第四取,有假,也就是假借万物来命名。比如孔子的儿子名鲤,宋昭公名杵臼,都属于这种情况。第五取,有类,这个专指孩子有类似父亲的地方,就从这个角度来命名。

然后是六不取。第一不取,不取国名,也就是不用本国的国名来给孩子取名。第二不取,不取官名,也就是不用本国的官名来给孩子取名。第三不取,不取山川名,也就是不用本国的山川之名来给孩子取名。第四不取,不取隐疾之名,也就是不用病患的名字比如头疼肚子疼之类来给孩子取名字。第五不取,不取畜、牲名,也就是马牛羊猪狗鸡这六种古人伺养的家禽家畜,其中伺养称为“畜”,用来祭祀称为“牲”,这些是不能用来给孩子取名字的。第六不取,不取器币名,也就是不用礼器如俎、豆、罍、彝、钟、磬,和用来馈赠别人礼物的所谓的“币”,如圭、璋、璧、琮、琥、马、皮、帛、锦、绣、黼等,来给孩子取名字。为什么不能取这六种名字呢?申繻给鲁桓公解释说,这是因为周人与从前的商人不同,商人没那么多忌讳,但周人忌讳多,所以周人便用各种各样的忌讳来奉侍神祇,因此在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也要注意这些避讳。具体来说,如果用国名来给孩子取名字,国名又不能废,所以只能废改孩子的名字;不能用官名、山川名给孩子取名字,也是同样的原因。至于用牛、羊、猪这样的名字来给孩子取名字,那这些动物就不再适合用于祭祀了,那等于是要废掉祭祀,那更是大大地不可以的,所以也不能用这些动物来给孩子取名字;不能用器币给孩子取名字,也是同样的原因。以上就是申繻所说的六不取了。不过,这六不取并不是死规定,因为总有人会打破这些规矩,比如晋僖侯名司徒,宋武公名司空,鲁献公名具,鲁武公名敖,这些人的名字就打破了前面所说的六不取原则不的不取官名、山川名中的两个原则。结果怎么样呢?晋国为了晋僖侯废弃了司徒这个官名,将司徒改为中军;宋国为了宋武公废弃了司空这个官名,将司空改为司城;鲁国献、武二公的名字都取自本国的山名,所以鲁国只好把具山和敖山改为其所在乡之名。因此,申繻强调,这种做法非常不可取,正确的做法就是不用以上所说过的国名、官名、山川名、隐疾、畜牲和器币这些不同寻常的“大物”来给孩子取名字。

听完申繻的长篇大论,鲁桓公有了主意。鲁桓公说他的嫡长子和自己是同一天生的,最后就给这个孩子用申繻所说的第五种取名法——有类于父,取定了孩子的名字——同。名字取好后,择吉日鲁桓公和文姜以及鲁国宗妇们一起,给公子同按照太子之礼正式举行了命名仪——鲁桓公和文姜沐浴朝服,然后面朝西立于鲁国宗庙的阼阶——也就是东阶之上,跟着由一名宗妇抱着公子同从西阶走上来,站定之后,鲁桓公正式为孩子命名,命名结束后,众人从阼阶上走下来,仪式结事。

所以说,鲁桓公对公子同的疼爱只会比天下父母多,不会比天下父母少,你可以想见,他根本不可能拿公子同出来和文姜吵架。事实上呢,文姜嫁到鲁国后,直到此次跟鲁桓公来齐国,这期间是从来没有见过齐襄公的,所以公子同根本不可能是齐襄公的儿子。文姜之所以和齐襄公说鲁桓公说公子同是齐襄公的儿子,根本是故意的捏造,只是为了诬陷鲁桓公,激怒齐襄公。

齐襄公自然也知道公子同不是他的儿子,文姜是不是诬不诬陷鲁桓公不重要,重要的是齐襄公听了文姜的哭诉,果然被激怒了。被激怒后的齐襄公恶向胆边生,顿时起了杀掉这个不知好歹的妹婿加情敌——鲁桓公的心思。

说干就干,四月丙子日,齐襄公设宴款待鲁桓公。酒宴上,齐襄公把鲁桓公灌得烂醉,酒宴结束后,派公子彭生搀扶烂醉如泥的鲁桓公上马车,回驿馆休息。公子彭生便在此时,趁着鲁桓公酒醉,借着拉扯他上车之机,暗暗下死力,将鲁桓公当场杀死。在场的跟着鲁桓公一起来的鲁国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直到车到驿馆,鲁桓公迟迟不下车,众人才发现鲁桓公早已死在了车中。

鲁桓公死后,齐国派人将他的尸身送回了鲁国。而夫人文姜因为害怕,没有随鲁桓公棺柩一起回鲁国,直到鲁庄公(公子同)即位,她才返回鲁回,但很快又自己跑回了齐国,躲了起来。

国君出国访问四个月,变成一具尸体被送了回来,而且同去的夫人还没回来,这里面要说没事,鲁国人是断不会相信的。鲁国人向齐国讨要说法,齐襄公便杀了公子彭生,权当向鲁国上下谢罪了。

诈杀鲁桓公后,齐襄公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当年秋天发兵,驻军卫国的首止,打算对郑国进行征伐。郑庄公在世时,齐、郑两国的关系本来是很亲密的,那时北戎犯齐,郑庄公还派太子忽也就是后来的郑昭公带兵去助齐脱困。郑庄公死后,郑国因为继承问题内乱,先后上台的郑厉公和郑昭公,对齐襄公来说也无甚大的区别。但郑昭公死后,新上台的子亹就不一样了。齐襄公和子亹在都还是公子的时候便相识了,可从认识那天起,他们俩的关系就没好过。两国会盟相见之时,往往就是两人往死里掐的时候。到后来,这俩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见面就经常争斗,彼此都视对方为仇人。所以,子亹上台后,齐襄公记着从前的种种,便要发兵找子亹的麻烦,至少也要打得子亹向他低头认错才行。

齐襄公眼看要欺负到家门口了,子亹决定亲自率兵迎战齐襄公。子亹和齐襄公过往种种,祭仲是十分清楚的。所以,祭仲劝子亹千万别去,因为祭仲担心,以齐襄公的霸道,子亹此去,很可能受到他的折辱。祭仲没有说出口的心里话是,搞不好到了首止,新仇旧恨,齐襄公能把子亹给杀了——毕竟鲁桓公刚刚在齐国不明不白地死了——不但把子亹给杀了,到时候恐怕连他自己也会被齐襄公一起给杀了。可是,子亹不听祭仲的,坚决要去,说——齐强,郑厉公人又一直住在栎城,如果我不带兵迎战齐襄公,那他就会发动诸侯来讨伐我,然后把郑厉公再送回来;再说,去了,也不一定就会被折辱。

国君出征,大夫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但祭仲心中为自己打算,便称病没有随子亹一起去首止。祭仲不去,子亹便带着高渠弥去了首止。

等到了首止,子亹和齐襄公见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子亹自然不肯向齐襄公认罪,于是齐襄公大怒,便喝令事先埋伏好的甲士,冲出来把子亹给当场杀了。至于跟子亹一起去的高渠弥,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齐襄公事后把他给车裂了。(司马迁《史记》说高渠弥逃回郑国,和祭仲一起谋立公子仪)

消息传回郑国,一切不幸被祭仲猜中,无奈之下,祭仲只好从陈国接回郑昭公之弟公子仪(史记称其为公子婴),立为新君。至此,自郑庄公死后,短短八年时间里,郑国国君已经四变(厉公-昭公-子亹-子仪),且自昭公即位起,同时存在郑、栎两个对立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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