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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铳是什么枪「鸟铳和火绳枪」

第十二章 娶村花年少终得志

闲来无事,福生就取出藏在草所里的鸟铳,将土枪擦了贼亮,将火药日照晒干,装入防潮的大牛角,布袋里装了铁砂,怀揣干粮,带上排竹筒,背扛鸟铳,就大踏步上路了。

村庄附近野草萋萋,林木茂盛,两人合手都抱不过来、足有百年以上的香樟树,就有上百颗棵之多,树枝茂密,浓茵遍地,是鸟儿们啄食、栖息的天堂。

眼下,香樟果已成熟,乌黑油亮的样子,树上成堆叽叽喳喳的鸟儿,正欢快地吃着香樟果皮,吐出香樟果核,树下洒满鸟儿们啄食时流下的果汁,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黑色污迹。

树林里,有麻利拣柴禾的孩童,自不必说用来烧柴灶;又有弯腰蹲在地上拣香樟果核的孩童,晒干后可以用来换钱;也有悠闲跨骑在牛背上、手牵麻绳看着山羊啃草的牧童。

随着,“呯”地一声枪响,成百粒铁砂喷向香樟树枝干,“哗啦啦”地掉下来几只黑色的鸟儿,拣柴禾的、拣香樟果的、放牧的孩童们“哗”地围了过来,兴奋地帮着福生拣树上掉下来的鸟儿。

忽见一只鸟儿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但是不够高,显然是受了枪伤,终于又扑地掉下来了,放羊的牧童抢先赶过去逮住了,很机灵的小鬼头,扬起手中鸟儿大喊道,“福生哥,好枪法!”

富春江两岸,风光秀美,草深林密,鸟儿巢窟,动物出没。

福生扛着鸟铳,身后跟了几个背盛凉茶的排竹筒、盛铁砂的布袋、装火药的大牛角的小屁孩,有了这些小帮手,福生倒是轻松多了。

福生枪法精准,打了二只竹鸡、三只野鸭、五只斑鸠,小屁孩们开心死了,人人手上都提着战利品。

有人在临江边草从中发现了二个地洞,福生蹲下一看,就把一个老炮竹点燃了,塞放进洞去,想把野兔吓出来。

“嘭”地一声闷响,老炮竹在洞里爆炸了,只见二个洞里同时冒出了一股白烟,没想到二个洞是互通的,好在这二个洞都被小屁孩守住了,可就是没有野兔跑出来。

突然,一个小屁孩尖叫了一声,福生忙问道,“什么情况?”、“看见了兔子屎了”小屁孩很兴奋地说,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寻找兔子的踪迹,最后还来个“守株待兔”。

等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野兔。

“你们回家吧!”听到福生的指示,小屁孩们忙将野鸭、竹鸡、斑鸠带上,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将手中的战利品交娘亲们,变成晚餐的美味佳肴。

福生独自坐在江边,晚风吹过江面上的涟漪,夕阳收起了最后一道余晖,秋霜目送去了最后一只归雁。

默默地,福生的目光游离在那若即若离的记忆之门上,当许许多多都已逝过,当许许多多都已凋尽,邝雅娟靓丽的身影,又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别伤心了,有缘再见,无缘就此别过。”福生在心中对自己说着,

算是自我安慰、自我开脱了。

“背了土枪,到处晃悠,时间久了,总也不是个事。”福生又陷入了沉思,似哲人为问题而烦恼。

当铺学艺、遇见邝雅娟、扛枪打日寇,这几年,福生成熟了,眼界开阔了,思维也活跃了,对待人接物,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虎啸山林,鱼游江海,大漠落雁,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位置,生命的玄机在于找到自己的长处,绽放自己的光彩。

并非每条河流,都可以汇入蔚蓝的大海,但却可以用来灌溉农田;不是每一朵花卉,都能被养在温室里,但却可以装点原野。

所以,就人而言,最重要的是,应找到自己的长处,活出自身的光彩,农民的笑脸同样灿烂!

那天,福生扛上鸟铳,备齐火药、铁砂、钢珠,以及干粮和茶水,摆渡到江对面的东门渡打猎,耳闻近来那边有大批黄麂出没,附近一带的猎人都纷纷前往,开展大规模的围捕。

黄麂,体重也就20到30公斤,雄兽有角,雌兽无角,听觉敏锐,生性胆小,如遇惊动即狂奔疾驰,稍为受伤出血则惊恐更甚,以致不能走动,易被人或被其他兽类捕获。

主要栖息在山地、丘陵地区灌丛和低海拔阔叶林,草丛也是它常活动的场所,喜独居或雌雄同栖,昼夜都出来活动,常到村旁地角盗食蔬菜或其它农作物。

福生和邻村的两位猎手,三人临时组成了一个捕猎小组,由福生自告奋勇带头,三人以扇型慢慢搜索着东门渡村口的一片灌木丛,这里地势低矮,福生判断应该会有黄麂出没。

“大家注意,脚步放缓,尽量不要发出声来,我在中间位置,你们两人一左一右,往前推进,如遇情况手势联络。”福生毕竟扛过枪打过仗,临搜索前作了一番部署,两位猎手都点头同意。

“检查枪枝,准备行动。”福生满口都是军事术语,令两位猎手肃然起敬,各自查了火药帽是否有效。

鸟铳,击发全靠火药帽点火,一旦火药帽受潮,就无法射出枪镗里的铁砂或钢珠,铁砂用来打飞禽类,对付走兽,就得往枪镗里装钢珠,以提高杀伤力。

黄麂时常隐蔽在灌木丛或草丛中,不易被人发现,如有出来觅食,行动也非常谨慎小心,走得很慢,脚步又轻,不大发出其他兽类走动时的沙沙声。

所以福生一再叮嘱脚步要轻要缓,突然,左边猎人发现前方一处灌木丛有动静,对福生招招手,福生马上明了,急刻向右边猎人挥挥手,两人同时向左边靠拢。

三人眼前同时出现目标,距离已经很近了,是两只黄麂,一头体形较大,一头明显的要偏小,福生马上想到这是一对雌雄同栖的黄麂,就不假思索的举枪瞄准。

几乎同时,三支鸟铳击发了,“呯---呯---呯”随着三声枪响,体形较大的那只率先倒下了,明显要偏小的那头黄麂,晃了晃,倒下了,复又挣扎着起来,跑了二、三十步,又倒下了。

此次围猎,收获颇丰,三位猎人放倒了两只黄麂,那只大的应该超过30公斤了,小的那只体重也不会低于20公斤。

福生分得小的那只母黄麂,邻村的两位猎人共享了那只大的公黄麂,仨人兴高采烈地扛起黄麂,朝东门渡渡口走去,准备摆渡过江。

富春江上的渡船,都是人工摇撸的非机动船,从东门渡摇到对岸,起码得半个小时以上,所以坐船是很慢的。

船老大,年事已高,慢悠悠地摇着船浆,福生嫌渡船行得慢,就从船舱里起来,猫着腰,去船尾,帮船老大摇船浆。

不料,和一个穿碎花布的漂亮年轻女子撞了下,忙说“对不起!”那漂亮女子也不答话,此刻她也想走出船舱,因为刚才急于赶要快开的渡船,所以没来得及方便,要快尿出来了。

现在内急,实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旧时的渡船很小,没有厕所,此刻她白净的脸上都急出汗来了,嘴里似抽着冷气。

“你是不是尿急了?”舱内一抽着旱烟的老妇问道,不待漂亮女子答话,老妇又夸张地说,“你两只脚并拢来,挟紧来,挟紧来。”随之舱内爆发出一片放肆的大笑声。

那漂亮女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不要紧,竟出了大洋相,两腿间顷刻就湿了一大片。

男人和女人生理构造不一样,同样尿急的时候,男人粗鲁地用手挟住老二,就暂时能忍耐,缓解尿急感,而女人即使两腿并拢来、挟紧来,也不能消弥尿急感。

“挟紧来,挟紧来。”老妇人这么搞笑的说辞,不要说是舱里的旁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就是漂亮女子本人也笑了,下体热热的一股液体就一泄而出,那里还忍得住。

正在帮船老大摇撸的福生,听得舱里这么热闹,就将头探进船舱,想探个明白,正好和漂亮女子对上了眼,在她那张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好个漂亮姑娘!”福生不仅心理暗暗赞道。

那漂亮女子脸红了,一为自己刚才的失态,二被眼前帅气猎人所吸引,心头不免暗滋情愫,从另外猎人口中得知帅气的猎人,是邻村的倪福生,就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上了。

福生,也记住了这张脸,刚才舱内热闹的一幕,主角竟是这位漂亮的女子,当然她嗅大了,所以脸红还是有原因的。

这样一人饱,全家不饿,扛起鸟铳打“天下”,悠哉快哉的生活,持续了将近有二个月,福生犹感意犹未尽。

一天下午,陈员外家丁在福生门口喊道,“倪福生,倪福生,我家老爷叫你过去,说是有好事。”

“福生,你娘你爹死得早,你养娘也死了有几年了,所以,你的事我就做主了。”陈员外一脸的严肃状,福生似有点不习惯了,因为以前陈员外总是乐呵呵的时候多。

“今天叫你过来,是给你相了一门亲,是庙口村孙旭的独养女儿阿冬,今年十八岁还不到,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子。”陈员外对着福生说。

福生听着,眼前有两个女的影子在晃动,一会儿船上的漂亮女子,一会儿是杭州女子中学读书的邝雅娟,所以对陈员外的话,没有明确表态。

“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托媒婆去提亲。”陈员外也不等福生表态,就说这事定了。

原来,在福生扛鸟铳打“天下”的这段日子里,陈员外到处托人在打听附近村庄是否有年轻待嫁的女孩,对外声称是自己的干儿子倪福生要成家立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断有消息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附近有三家姑娘待嫁,经再三斟酌,再派人仔细打探,陈员外就选择了庙口村孙旭的独养女儿阿冬。

认为三个姑娘中,她条件最好,念过学堂识得字,比一般女孩子长得高,关键是孙家祖上也是读书人出身,只是到孙旭这一代却破落了,但孙家毕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这在旧时乡村不多见,想必阿冬应该是个好姑娘。

以福生孤儿的身份,即使他长得高大挺拔、英俊帅气,生擒过黄金大盗、鸟铳震慑过土匪,也不一定有女孩子家长能看中他。

日后能娶上庙口村的村花阿冬美女,人家那是看在陈员外的面子上,所以陈员外是福生这小子的贵人,从亲手处理他养娘的丧葬,推荐他去当铺学艺,一直到亲自替他物色姑娘,并将媳妇迎娶进家门。

为福生这门婚事,陈员外先择吉日行聘定亲,备聘贴、聘礼送往孙旭家,两家各自设宴款待亲友,以福生干爹的身份出礼,30石大米,聘礼多达千金,所以称阿冬为“千金小姐”,是完全承受得起的。

许多年后,当陈员外离世时,福生替“地、富、反、坏、右” 披麻戴孝,这在当时极左思潮流行的社会,是何等的勇气可嘉,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行为。

阿冬记得民国22年,和福生大婚。

这个坚强的女人,自懂事起,仅哭过一次,是童年缠小脚时,又长又紧的白布,将她的双脚死死地、紧紧地裹住,以布缚之渐长渐紧,缠使足趾屈回,那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哭晕过去了。

缠足的作用在于限制脚的长大,所以缠足的年龄越小越好,但缠足年龄太小,又怕脚裹好无法走路,也怕年龄太大,无法忍受痛苦,所以在女孩五、六岁时就张罗缠足。

“上红鞋儿二寸八,上头绣着喇叭花。”富春一带曾流行这样的说法,旧时女子有缠脚的习惯,金莲裹得尖尖瘦瘦,如新月一钩,又赛似红菱。

小脚女人摇曳生姿,走路时身体重心抬高,加之脚掌与地面的接触面积减少,会呈现出一种弱柳扶风,袅袅娜娜的姿态,男人因此视之为美。

民国成立后,已开始剪男人的辫子,要废了女人缠足,但是孙阿冬依然裹着小脚,可见孙家长辈的封建意识还是较浓的。

1950年7月15日,时任政务院总理周恩来签署文件,下达了关于禁止妇女缠足的命令,全国大多数女子停止缠足,中老年妇女也纷纷扔掉了长长的裹脚布,缠足现象终于逐渐消失。

随着孙阿冬这批最后的裹脚女人离世,缠足这一风俗灰飞烟灭,永远从现实生活中消失了,女子缠足是国情风俗的重要组成部分,民俗的发生与延续,在旧时是无法改变的历史必然,到了新社会才得以彻底变更。

阿冬从父亲和媒婆口中知道,自己将要托付终身的如意郎君是倪福生,在东渡门渡船上仅见过一面,就有了好印象,不禁暗自欢喜。

不过当娘舅将她抱出房门,放到八抬大轿时,阿冬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要离开辛苦养育的爹了,要离开喜欢自己的娘舅了,要离开住了十八年的庙口村了,想到这里,眼泪就哗啦啦地淌下来了。

阿冬,越哭越响亮,富春一带的习俗,新娘离家时要喜极而泣,且哭的越快越大声越好,这样能旺娘家的财运。

八抬大轿,在那时是很风光的,一般农家极少配置,陈员外早将福生如同己出,就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替干儿子办了喜事。

亲戚朋友、乡里乡亲地赶来贺喜的人,不下二百多号人,八人入座的八仙桌就开了三十多桌,可见福生和阿冬婚事的热闹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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