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看到一个新名词,乐了——友情PUA。
官方给出的意思是:
有些朋友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并拥有跟自身实力不匹配的好胜心,一旦发现你优越于他们就会打压你,从而让自己得到平衡,从不考虑你的感受和伤害。
不得不说现在生活中,有一种友情确实如此。然而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上的PUA事件,终归还是可以规避。
因为当我们察觉苗头不对劲的时候,可以依据自身的评判远离烂人,及时止损。
可是,生活中还有一种最可怕的PUA,不是友情更无关乎于爱情,而是亲情PUA。
在《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本书中讲述了美国的爱达荷州的巴克峰,就有着这样一个充斥着亲情PUA的家庭。
家中的爸爸是一个患有重度躁郁病的患者。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却是一个极端的“上帝迷”,同时抵抗政府。
他用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强制要求子女不能接受教育,并强迫他们为自己的废料场打工。
在这样一个废料场里,摔伤、烧伤、头破血流均是常态,而自小被荼毒的塔拉兄弟姐妹几个,从小也是遍体鳞伤,从未体验过正常的教育和生活。
亲情PUA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孩童在未成年之前,所有的认知都由父母引导,而所有的三观也在这个阶段被迫定性。
它将影响一个人余生岁月的种种。
在电视剧《以家人之名》中,齐明月的妈妈就是“亲情PUA”的代表:
对女儿指手画脚、揭女儿室友的旧疮疤、给孩子贴标签、干预孩子的日常生活甚至将自己的“律师梦”强加给女儿。
这些行为,都让女儿活得十分压抑和不自信。
齐明月的妈妈以一种惯常的“为你好”名义,宣泄着自己的超强控制欲。
别以为亲情PUA只出现在影视剧中,现实生活中亲情PUA也无处不在。
《中国诗词大会》的董卿,腹有诗书气自华。但谁也想不到她从小也是在亲情PUA的氛围下长大的。
从儿时起,她的爸爸便不让她照镜子、不准穿漂亮衣服,生怕被旁人议论自己过分爱美、失了体面。
这种古板、守旧的教育方式如同一种瘟疫般存在,腐蚀着她的思想,导致董卿成年后即使收到了父亲的道歉,但内心依旧充满遗憾。
其实,自2015年以来,日本教育界早对“亲情PUA”进行过深入的调查研究并下了定义——这就是一种教育虐待,也是一种精神控制。
是父母为了自我的某种目的(或陈腐、或掌控、或树立个人威信等),强加给子女的一个精神信仰。
与董卿相比,《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一书中的塔拉,用回忆的方式记录了爸爸的保守派教育:
不能穿低胸的衣服,如果穿也不能弯下腰……
女孩子打扮得太过就像不正经的人……
这些根植于塔拉的大脑,让她奉之为人生信条。于是她整日在爸爸的废料场工作,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在青春期到来、面临身体正常发育的时候,她也厌恶自己身体的一系列变化甚至希望身体停止成长;在面对男孩儿追求的时候刻意地疏远。
这样的惯性造就了塔拉长大后的一种不配得感,也就是“永远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美好的事物”这一思想。这让她始终便有了一种宿命感。
她不相信自己会离开那个糟糕的破回收场、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去大学接受教育、没想过改变自己未来的人生轨迹。
除了父亲以外,哥哥肖恩也同样给到塔拉最致命的PUA点:称呼塔拉“黑 鬼”、时不时对塔拉恶言相向、拳脚相对。
这些羞辱都在时刻提醒着塔拉:你只属于这里,别想离开这儿!
这些都试图把塔拉锁在过去,困在曾经那个低认知层面的自我之中。
可见,亲情PUA最恐怖的地方,是让塔拉断送了一种可能性,这是一种让自己通往高贵道路的一种可能性。
亲情PUA除了会抹杀孩子的进取意识和扼杀希望以外,更重要的是它会绑架人的思维甚至让当事人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在书中,塔拉曾记录了一段自己被哥哥肖恩暴打的经历。她说当自己由于被打的疼痛而尖叫时,周围的人们都伸长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骚动。印象最深刻地是她记录自己当时的反应:
“我开始大笑——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咯咯笑个不停。”
“我努力假装。”
“我笑着穿过一个又一个过道。哥哥肖恩每说一个字我都笑,试图让周围人相信,刚刚那只是一个玩笑……”
无疑,塔拉是在用一种假装出来的“佯笑”粉饰太平。明明身处于受害者的处境却在试图大事化小,不由让人心疼。
而更可怕的是,她晚上回到家中记日记。当写到白天被暴打时,竟然写道:如果我换一种方式请求他(肖恩),让他冷静下来,他就会停下吧。
无助的塔拉,竟然将自己被打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求饶方式错了?
本应身处家庭的温暖之中,却惯性地把自己放在最低贱的位置而不判断谁是谁非,这无疑是最可悲的。
这让我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则新闻:
西安的7岁男孩被妈妈家暴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据悉男孩父母离异,妈妈仅20来岁,心情不好时经常用电线刀具打他,持续了两年。
事后,虽然男孩妈妈被警方逮捕,男孩也暂时移至儿童村居住,但是当记者采访孩子的时候,孩子竟然自责!
认为有可能是自己没有听妈妈的话,妈妈才会动手打自己。
同时他也表示:
想妈妈。哪怕她打自己也愿意待在她身边。被妈妈打就打呗,妈妈也不是故意的,不然就没有妈妈了。
小孩子的每一个字,真的都戳痛人心。
原来,世上最大的悲凉,莫过于孩子为成人的过错道歉。
书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塔拉表示自己想去上大学,但在告知父亲后,她从父亲安静的叹息祈祷中中出来某种声音。
这让她觉得自己对上大学的好奇十分下流可憎,是对父亲为了养育自己而做出的所有牺牲的一种侮辱。
可见,塔拉被这种环境荼毒至深。因为,从小周围都是和父亲一样的信徒,所以在这样的圈子里自己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问题;因为,从小父亲不允许孩子们念书,所以她深感自己的好奇心是对父亲养育自己的一种背叛。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接收到的信息不对等的原因。
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想法而争取过,反而要为自己的进取意识而向成人认错。
无疑,这才是最可悲的。
塔拉的觉醒,终归还是在走出那个闭塞环境之后。
上了大学、学会用电脑、用网络的塔拉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政府与兰迪一家的冲突,并非是因为兰迪不让孩子上学,而是因为兰迪涉嫌加入了反犹太主义的宗教组织,有严重的种族歧视。
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爸爸不让孩子读书,是因为看到政府抓捕兰迪一家,而兰迪一家被抓捕的原因是和种族歧视有关而并非父亲所说的“兰迪阻止孩子上学”。
可见,政府从来不会因为父母不让孩子读书而杀人!一切的一切都揭晓了。
真相大白后,塔拉终于明白:
自己从小深受亲情PUA的毒害,父亲因为有严重的躁郁症而把一切的一切都归因到政府的身上。(因为父亲和教会的信徒们有严重的反政府思想)。
偏执、狂躁、自我感觉良好、被害妄想这些词汇,形容父亲再合适不过了。
塔拉的这一觉醒,犹如《黑客帝国》的开头。NEO从原来的模式中觉醒,发现了现在世界的BUG,最终变成了改变世界的救世主。
其实,这并非是作者塔拉特有的人生经历,我们身边又何尝缺少这样的故事。
曾经那个拉黑父母、十二年不归家的北大生物系学生拒绝父母的新闻,至今还记忆犹新。
父母从小把孩子当女生养、不理会学校要求强迫儿子参加活动时穿长裤、把“毕业旅行”当作炫耀孩子成就的宣讲会甚至请亲戚私下联系同学打探其消息。
这些行为,真的只让我感受到这个学生的耻辱,而他的父母真的是十足十的人生操控者。
自私、傲慢、自我感觉良好、偏执,真的是躁郁症患者的真实表症。
其实,对于父母患有躁郁症的子女,并不需要和自己为难,你需要做的只有认识它、接纳它、与它和解。
无疑,作者塔拉做到了。真相大白之后,她将对躁郁症的研究作为自己的毕业论文主题并且有两点发现:
父母患有躁郁症的子女受到的是双重风险因素的打击:
第一,他们在基因上更容易患上情绪障碍;第二,因为充满压力的生活环境和患病父母糟糕的养育方式。
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家庭是这样。
我的同学兰兰,从小生活在一个一言不合便大喊大叫的家庭中。只要别人不听自己发言或者反对自己,自己便要立刻提高说话的分贝,试图以高音量来“完胜”对方。
于是,她人生的前30年都是靠高音调来获得话语权的。
后来,她结婚嫁人,发现公婆家的沟通方式非常平和,随后她又通过看《非暴力沟通》、《幸福的香气》等一系列的心理学书籍,她才察觉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原生家庭那扭曲的思想和不良的教育方式害了自己。
从那之后,她才真正走上了自我觉醒的道路,学会如何与周围人好好说话了。
可见,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自我意识觉醒的一刻,才是真正的重生。人,也要学会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完成人生的又一次重生。
日剧《死投所》中,市村道出了问题的关键:亲情PUA,就是一种洗脑。
有时候父母会因为想要树立自己的个人威信,而给孩子洗脑,让孩子只迷恋于自己的威严;
有时候父母会因为想要控制子女,而给孩子洗脑,以便让他们更好地管控子女;
还有一些父母,真的就是自我的偏执、过分自信而给孩子洗脑,但伤害的往往却是自己的至亲与至爱。
最后想说,亲情PUA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如若我们觉察后,始终和父母纠结甚至试图让他们终生活在自责当中,那就大错特错了。
过往的人生我们追悔莫及,逝去的时光也不复存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要放下过去,觉察自身,获得重生。
正如《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最后,作者说的那句话:
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仍然可以选择和他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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