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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外婆家官网」

高赞短视频《二舅》刷爆了朋友圈,视频在最后的结尾是这样的:

“太遗憾了,真的是太遗憾了。

我问二舅有没有这么想过,他说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态让二舅成为了村里第二快乐的人。第一快乐的人是刚刚,我们村的“树先生”。

所以你看,这个世界上第一快乐的人是不需要对别人负责的人,第二快乐的人就是从不回头看的人。”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外婆,一个不快乐的老太太。


故事里的她

我爸评价外婆是:“泥巴田里窝掉的秀才”。意思就是被耽误的人生。

外婆是个“大家闺秀”,也可以说是:“地主家的小姐”,小时候上的私塾,后来是市里唯一一所女子高中毕业,那个时候的女子高中毕业是非常奇缺的人才,直接分配到市里单位当了文书,顺风顺水。

后来,文革外婆被下放了,到了一个糖厂遇到了在糖厂当会计的外公,留在了那个穷乡僻壤。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故事:

在小舅读书的时候,由于没有钱交学费,外婆写过一个纸条让小舅带去学校,结果外婆的字被学校校长看上,我妈的口述中的原话是:“村里居然还有个人写字这么好看啊,你叫你妈到我们学校来教书吧,学费不要了。”但是这个绝佳好机会,也因为家里孩子众多,外公没有重视,而失去了。

我眼里的她

我的外婆字真的很好看,这是我才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我有点难过。那是外公去世后,我们去看她。我去她房间的时候,看到她经常伏案的桌子上有一张练习本,上面写着对外公的思念。这个时候我才隐隐知道,外婆的学识。

其实我跟外婆的接触其实并不多,时间比较久的就两段时间。第一次是:我上高中的时候,里外婆家比较近,所以那个时候几乎每个周末都去外婆家。

印象里,外婆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外婆发脾气,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走路的时候,背微微驮着,双手自然摆动,脚步缓慢。跟你讲话的时候,声音也是缓缓的,不急不躁。

再后来,外公去世,我妈将外婆接到我家过了一周,此时的我刚好全职在家带孩子。

这个时候外婆已经80多岁了,电视看一会眼镜会变红,耳朵也经常听不清,说话都靠喊,但我发现越喊越听不见,要慢慢说还会听见一点。这也导致她越来越融不进去别人的话题的。

所以在她的身上我常常感觉到了孤独,毕竟人人都会手机的年代,已经不需要太多的沟通。新时代的到来,已经将这些老人隔离在外了。外公的离开放大了外婆的孤立感,以前他是生活的重心,现在这个重心没有了,剩下了的外婆的人生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家那段时间,我正在看杨绛的《我们仨》,外婆也跟着看。看完的那天下午,外婆从房间里走到外面,我看着她眼睛微红,嘴角挂着微笑,双手交叉握住,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跟我说:看完了,写的真好。

我就想起书中写着:“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外婆的名字叫:“彩云”,我小时候觉得这名字很有文学气息。我希望这朵云也能在剩下的人生里变的快乐,就像视频里的二舅一样,不要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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