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陵,你长大了想做什么?”班主任问。
“我想当医生。”这是我的心愿,如果我会治病,爸爸不会那么早离开我。
“你的成绩离医科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差距不小。我建议你考虑考虑其他专业,比如金融、外语、师范类都很热门。”高三的时候,班主任又找我谈话,因为不久就要递交志愿表。
我摇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当医生,能上手术台的医生。用自己的双手,为亲人、朋友解除病痛。就算第一志愿考不上,顺序下来的也都是跟医生相关的专业。”
在我的概念里,医生是最伟大的科学家,父亲倒下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离开。期间我不断见到医生为他抢救,一次又一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当时我就想,如果爸爸能坚持到我成为医生,我会更努力地治好他让他长命百岁!
“那你好好努力吧!”最后老师鼓励道。
当我拿到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得知自己以踩线的分数被录取时,止不住地颤抖,心中大喊我终于做到了……为此我也一直努力不懈到今天。
可当下的遭遇,匪夷所思,不禁让我疑惑:究竟什么是科学?科学怎么解释穿越?
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曾说过:“没有科学的宗教是跛足的,没有宗教的科学是盲目的。”
可这穿越又属于哪门子的宗教?
我是无神论者,否则面对不了解剖台上的一具具躯体。
我也明白爱因斯坦所指的宗教并不完全是我们平常接触到的那么简单!应该是科学领域中还没探索到的那部分,只能暂时用宗教来涵盖。
黑格尔也说过:“凡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凡真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即所谓的“存在即合理”。
可任我想破头也不明白让我这样一个不是学历史、政治的小医生搞穿越的合理性在哪里?……苍天啊!
头痛欲裂中我睁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近拉住一人就问:“现在什么朝代?国号是什么?”
“魏!”吕强被我吓一跳,“沈医生,你还好吧?”
魏?三分魏蜀吴!还是战国七雄?“那皇帝姓魏还是姓曹?”我追问。
“曹?”吕强摇头,“不姓曹也不姓魏……姓元。”声音渐小,我知道封建社会皇帝的名字老百姓不敢直呼,连文章都要避讳。
元?难道是元朝。可铁木真和忽必烈好像都不姓元。
我无力问道:“皇族是不是蒙古族?”
“是鲜卑!”清亮的童音,居然是肃肃。我惊讶地望向他,他……知道?!
……鲜卑?好像有点印象,五胡十六国?记得初中历史课上,老师好像提过什么“拖把龟”,引来哄堂大笑。
那“龟”好像就是鲜卑族,少数民族的名字听上去都比较怪。应该是拓跋珪!
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么他建立的国家应该是北魏,历史上南北朝并立的开始。后面为了推行汉制,连姓氏拓跋都改为汉姓元。
我还记得历史老师说过,南北朝是个极其动乱的时期,多个国家并立,又不断被取代建立新政权,南北朝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朝代,只能算是各个地方政权割据的动荡年代。在南方有四个国家先后兴起,全部建都在同一个地方,那就是我的家乡!
于是我问:“淮水以南是不是有一个国家,叫……宋?齐?梁?……”
“是梁国。”这次回答的居然是小雨。
果然啊!我们穿到的不是盛世,是天下大乱的年代,北魏!
我揉揉额头,对上肃肃关切的目光。现在我终于知道初见那晚,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乳酱细微!
他说的是“汝将奚为”,是问我想干什么?很简单,却是最典型的文言文,我人头猪脑的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还有小五说的“树族”根本不是什么少数民族,应该是“庶族”!在古代,与代表汉人权贵的士族门阀相对的平民、小老百姓,甚至卖身奴籍的下等公民,都是庶族、庶民。现在什么都清楚了,我的心也凉透了。为什么这里简朴得连块镜子都找不到?为什么无论男女老少都是长发?还有他们的穿着服饰……其实一切早就摆在我面前,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敢面对。如今避无可避,官兵都找上门了,我们这几个天外来客,恐怕要惹大麻烦!
果然,吕胜奔进来,扯开嗓门:“沈医生,不得了了!何医生她们被抓了!”
“为什么抓她们?”对了,人呢?不在屋里待着跑哪去了!
吕胜道:“官大人说俺们是疫村,何医生与之争辩,结果说了许多……听不懂的话。大人说她不是妖人就是细作,把她绑了。”
头疼啊,何安妮还以为这是她爸能罩得住的地方吗?大小姐脾气也得有的放矢啊!
柳萱呢?她不是一直跟在何安妮身边的吗?她不是一早就看出不对劲的吗?怎么不拦着?!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村民送的,标准的村妇装扮。只是头发,除了短,发梢还是红的。
要了块头巾裹上,我对他们说:“我们世代隐居在山中,从未来过魏国,所以……与你们的生活方式有些不同,但我们绝不是坏人,待会儿还请各位帮忙说说情。”
众人纷纷点头。
我领头走向村口,看到围村的士兵……如果都是临时演员该有多好!
吕胜率先走向一位没穿铠甲、只着文官长袍的年轻男子,躬身抱拳行礼:“禀主簿大人,吕家村数月前确有数人感染风寒,幸得遇三位神医,妙手治愈。非但本村无人损伤,邻近因染病疫被遣至本村之人大都也已康复,时疫之说实属空穴来风。吕家村世代在此劳作,效忠朝廷,即便遇上天灾,亦按时缴纳赋税,如今三百八十五口性命皆在此处,有无时疫,还望大人明察。”
我学着吕胜的模样见礼:“大人,草民一行原在山中居住,世代隐居山上,打猎耕种……采药为生,习得一些药理。数月前无意间经过吕家村,机缘巧合,为村民略尽绵力。本就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山里一些土方就见效了。”这番话说得憋死我了。看到何安妮和柳萱都被捆绑押解,暗暗着急。
那位主簿大人,并未表态,只问了一句:“良工何在?”
吕胜答:“时疫之传,至今未归!”
主簿又大喊一声:“孙医工何在?”一位留须的中年男子提着木箱小跑出来。
主簿道:“孙医工乃县丞医令,医术超群。特带他前来一验。”
我舒了口气,还好没野蛮到直接杀人。
吕胜吩咐吕荣带着众人把孙医令请进祠堂一一查看。
我向主簿请求:“大人,她们是草民的同乡,并无恶意,实因久未下山涉世,不知礼仪,如有冒犯,还望大人海量包涵。请大人将她们放了吧,我们一定好好反省,不敢再犯。”硬着头皮说完这段文绉绉的酸话,后面实在包不住了。我这点国学水平,纯粹是从电视剧、还有大学选修课的老教授那里抠出来的,当年极为反感。早知有今天,我一定把他当祖宗拜。
主簿没说话,只是眼光扫过来,我心里直发毛。
直到那个孙医令返回,向主簿呈报:“杨大人,经初步校验,确无时疫之状。”
顿时,那主簿的脸色缓和下来。孙医令继续道:“不过吕家村人口众多,方圆广茂,属下仍需三日细查各处,方能确断。”
这我同意,做事细致,是个医生该有的操守。
主簿点头:“好,三日后,本官再来听症!”说罢欲调头而去。
我急忙道:“既然暂无病况,证明我等所言非虚,可否请大人先放了我同乡?”
主簿挥了挥手,何安妮、柳萱被推了过来,我们赶紧松绑。
只听主簿又道:“尔等当真山中来客?举止装束是有不同,不过发色似乎蛮夷,如何可证尔等非番邦细作?”
在古代没有户籍是件很麻烦的事,不是被怀疑成间谍就是直接成为奴隶。我的头发是包起来了,但何安妮一头长发,还染了黄色。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山中果实繁多,不知无意中染到何种浆果,令发色有变。不过,原本还是黑的,跟普通人一样。不信,您看。”我一把拨开何安妮的发根,让主簿看到里面已经长出不少黑发。我赔笑道:“黄色会渐渐褪去,黑发重新长出来。”
主簿点点头,对身后的兵马道:“罗都尉,这三日,你就驻守吕家村,协助孙医令。期间不许任何村民离开,如有人擅离,格杀勿论!”
马上下来一位将领,粗声粗气道:“得令。如有疫病,即刻焚村!”
我倒抽冷气。
主簿领着数十人策马而去。
我悄悄对吕胜说:“这三天让大伙注意保暖,连个喷嚏都不能打。”吕胜点头,赶忙去安顿一切。
突然被重重推撞:“你干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瞪向何安妮,好歹刚刚救了她。
“沈兰陵,你干嘛扯我头发,知不知道好疼!”我无语,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情说废话。
我牵起肃肃往回走,何安妮追在后面:“沈兰陵,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我也乱着呢,“回房,开会!”
把门甩上,我很严肃地确认:“真的穿越了!”
何安妮傻在当场,柳萱惊呼,还带着一丝兴奋。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年纪的女生对未来总存有梦幻般的憧憬!她原本就不是本地职工,只身在外拼搏。对她来说换个环境,说不定会有更好的际遇。她在医院最多是个明星护士,但在这里,却是拥有现代智慧的超人,至少跟这个时代的女性一比,肯定与众不同,极易受到关注。
我却没那么乐观,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很抗拒这个念头。我提醒柳萱:“刚才的遭遇你们都亲身经历了,在古代毫无人权可言的。先不说别的,我们没有户口身份,随时会被抓去当奴隶,自由行动的权利都没有。身份暴露还会被当作异类,中世纪欧洲对付女巫的方法,可不是把她们当神仙供着,而是全部活活烧死!”
“这么可怕?”柳萱以为我在吓唬她。
“不信你可以问问何医生,她在国外多年,对那段历史比我熟!我们都是学医的,现代医学多么昌明不用我再说了。即便这样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有人不治而亡。而在古代,死亡率更是成倍地上涨。中医比较适合养生,处理急症、外伤的效果不明显,所以古人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在我们那,九十岁甚至百岁老人比比皆是。这里不但没有外科,连牙医都没有。其实人跟动物一样,寿命与牙齿的健康息息相关,你得随时注意不能有蛀牙影响进食。撇开健康不谈,就拿小五来说,如果不小心摔倒,崩了门牙,那她长得再美,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人上门提亲。因为一颗牙断送一生的幸福,我们听着就是个笑话,装颗仿真牙就行了,什么规格级别的都有,但在这里就是现实。”
“现在我们所处的不是太平盛世,是历史上有名的混乱时期。几乎每天都在打仗,战场上的死亡率造成壮丁缺少,生都来不及。如果在我们那个和平、人口又充足的时代都找不到满意的男人,在这遇上白马王子的可能性更低。何况古人三妻四妾的观念,与我们一夫一妻制有着本质上的相悖,难以调和。你们能容忍吗?每天过着没电没自来水没天然气的日子,连抽水马桶都没有,冰箱洗衣机就更别提了,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在这能做什么?现代医学虽然发达,但不能否认的是,大部分病症需要依靠机器的辅助才能断症和实施救治。望、闻、问、切不是我们的强项。少了医疗器、少了医药物资的配合,我们行医断症的经验可能还比不上这里随便一个土郎中!再看自身条件,我就不用说了,柳萱你这么年轻的在这里也早已是‘妈’级的了。没有家世,不会耕种,又不会女红,我们怎么活下去?”
一口气把忧虑全数吐出来,我真要崩溃了。再次质疑黑格尔的名言,让我们这些不懂历史的搞穿越,合理性到底在哪?
听完我的话,柳萱目光黯了下来,一下瘫坐在凳子上。我不想打击她,但事实就是如此,甚至更糟。
何安妮喃喃道:“说不定文扬没过来,所以才一直没遇上……说不定他已经得救了……见不到我,还不知道怎么着急……”
我也觉得有可能:“还有杜主任和沈洁,也可能没过来,在那边好好的呢。你们回想下,还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穿的吗?因为时空转换了,所以我们醒来没见到彼此,我醒的时候是深夜,天上是满月,可之前在县城看到的是新月,所以我想我在那个时候已经穿了。”
何安妮问柳萱:“你记不记得月亮有变化?”
柳萱摇头:“只顾逃命,没注意。”
我猜:“可能还是那场车祸,让我们来到这里。”
想起那辆炫目的跑车,何安妮恨恨道:“能开那种车的,不会超过十个,回去后让我查出是哪个混蛋,一定找律师告死他。”
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只能嘱咐:“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这批官兵走了,再找路上山。既然我们是从那里穿过来的,时空之门最有可能还在那里,还得从那里回去。所以这三天不能出意外,尽量待在房里,不要跟那些古人多照面,省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柳萱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道:“雪还没化,山路……”
“那就等到化为止。”何安妮大声道,“就在吕家村住下了,等,哪也不去了!”
我点点头。
何安妮说:“我需要冷静想想,先回房了。”
柳萱紧随其后。
肃肃静静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从来不打岔。“肃肃,不管到哪,我在哪你在哪。你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肃肃又笑了,漾起甜美的梨涡。我继续说道:“但你也看到了,兰陵不是这里的人,兰陵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与这里格格不入、完全不一样。为了安全,不能泄露身份,肃肃也不能说,知道吗?我之前教你的、和你说过的……都不能在人前展示,提都不要提,否则兰陵会有大麻烦,甚至会……死!”肃肃小脸一白,我急忙安慰:“没事,没事,我说的是如果、万一……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肃肃很郑重地点头。我摸摸他的小脑袋:“真是好孩子。兰陵一定尽最大努力让你有个幸福的人生。”
原本真的打算三天足不出户,没想到第二天小雨推门而入,一开口:“我要走了。”
“去哪?”我一惊,不是封村了吗?
“回家!”
“你找到家人了?”
小雨一改往日的嬉笑顽劣,好像长大不少:“嗯,父亲来接我了。”
“村外有官兵把守,他怎么进来的?不会有危险吧?”
小雨摇摇头:“父亲已经打点好一切。”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今皆同啊!我笑道:“那恭喜你,来,肃肃,我们送小雨出去。”
就在离村口不远一僻静处,停着一辆马车,简朴素雅,但能驶进来,想必非富则贵,打点了不少。马前站立一人,抚摸马鬃。见到我们,露出谦卑的笑容。
我刚要开口,小雨却毫不客气道:“滚一边去!”
我毫不吝啬地扬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你怎么能对父亲这么没礼貌?”
小雨捂着头,不屑道:“他才不是我父亲,他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家奴。”
家奴?看来小雨的家世真的不错。“家奴怎么了?家奴不是人吗?他辛辛苦苦来接你,你就该尊重他。没读过书吗?怎么能这么没教养?道歉!”
小雨撇过头。
“不说是吧?要不要我再送你一针当临别赠礼啊?!”我威胁道。
小雨跟寻常孩子一样怕打针,听了我的话立刻紧张起来,不情不愿地对着车夫说了句“抱歉”,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车夫极度惶恐,一副要下跪的模样:“不敢,不敢,小人受不起。还请小主人饶命!”
我赶紧扶住:“这位大哥,不用紧张,开个玩笑而已。小雨这一路还要靠你费心了。”
“小雨,不许仗势欺人知不知道?”小雨乖乖“哦”了一声。
车夫赶忙道:“不敢,不敢。”说罢弯下腰,用背当踏凳让小雨踩了上去。这……也太不像话了!但这就是古代的等级制度吧,他们都习惯了,我能怎么样?
小雨准备掀帘进去,我喊住了他:“有几句话你要记住!眼下你的肺病是好了,但不排除日后复发的可能,这跟遗传或者生活环境等因素都有关系,所以需要长期静养。回去之后,房间内外的花花草草都让人搬走,尤其那种会飘絮的植物会诱发你的肺病。平时要多听大人的话,好好学习,生活规律,身体才会健康。呐,这些,我都写下来了。饮食要有禁忌,照着上面做,可保你无事。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肺病复发,你又找不到我的话,就把这些药按我之前给你吃的方法和剂量服下去,可有效缓解,避光避湿妥善保管。但你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我把整理了两个晚上的医案递给小雨,还有一份治疗肺炎的特效药,大概五天的量,外包装被我扔了。
小雨随手翻了两页:“你画的什么符啊?”
“你识字吗?拿回去给大人看。”敢嘲笑我,这小子真是皮痒。没我,他今天能这么轻松地回家吗?
繁体字我能简单认识几个,写就不用说了,我用毛笔还不如小学生。
突然小雨说:“兰陵,跟我一起走吧?”那份认真差点让我以为他是成年人。
我笑道:“怎么,舍不得我?是不是我打针的技术特别好?”一溜烟,小雨钻进车厢。
不一会儿,掀起窗帘,露出小脸:“兰陵,你会来看我吗?”
“我连你家住哪都不知道,怎么找你?不过等你身体调养好了,村里又解禁了,你可以回来找我呀,说不定我还在这里。”小雨虽然调皮,但相处这么多天,多少有感情的,人心都是肉长的。
“兰陵……我父亲在此,你要不要见见?”
我一愣,原来车上还有别人!刚刚得知车夫不是小雨的父亲后,我还以为小雨父亲本人没来,只是派人来接他。
我摇摇头,如果能回去,根本没有再见的机会,何必结交新人!我道:“不用了。既然你父亲这么关心你,回去后一定要多听他的话,好好珍惜身边人。不要再顽劣,下次再玩离家出走,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小雨吐吐舌头:“你怎么知道?”
“当我傻啊?好了,不说了,走吧!”最后我整了整他的衣领,“不要着凉,多保重身体。小雨,再见了!”我和肃肃一起向他挥手……
马车开动向前奔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我才问肃肃:“是不是也想家人了?”
肃肃摇摇头:“兰陵就是家人。”童言童语又把我逗笑了。
迎面走来一队巡逻的士兵,我急忙低下头。
他们却停了下来:“好漂亮的小儿郎!不会是女娃娃扮的吧?”
我下意识把肃肃藏在身后,一边赔笑:“各位大人辛苦了。”
带头的人问:“沈医生这是要去哪?”
“不去哪,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听说沈医生会医病,给咱们兄弟看看,这两天身子不爽利。”轻浮之意显然。
“相思病吧,两日没见小兰憋的吧!等回去一进翠红楼,包你百病全消。”一阵粗犷的大笑。
不堪入耳,我恨不得堵上肃肃的耳朵,表面却只能更加谦卑道:“我们只是山野村民,哪配给各位大人治病。孙医令就在村中,如果大人不舒服,还是请他看吧。”
说罢带着肃肃奔回祠堂,身后传来一阵更加放肆的哄笑。
真是流氓!我狠狠甩上门,在医院的话,我早叫保安了。
我看着肃肃的小脸说:“以后出门,抹把泥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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