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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诺言小说「一生的故事 小说」

死里逃生

劫持川生和秀芸的土匪,都不是本地人,盘踞在环境条件比较恶劣的望夫崖离别台的一座废弃的破庙内。匪首刘黑脸曾是国军的一个排长,14个手下全是他以前的兵。本来部队就不是国军的正规军,他们又是从别处整编过来的杂牌,连后娘养的都算不上,不受长官待见,什么急难险重不讨好的活,都派他们去。

半年前,督导剿匪的特派员,听到南京要撤换的风声后,就让副官陪姨太太把搜刮的钱财先送回南京。军队长官就派了刘黑脸他们排随行护送,刘黑脸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美差,会轮到自己头上。

这天傍晚,尽职尽责护送特派员姨太太的刘黑脸一行人,来到阳城地界,如往常一样,他让人清空了一家旅馆,吃喝洗漱完毕,安排好警卫后就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晌午刘黑脸才醒来,他踹醒抱着枪睡在副官和姨太太客房门前的两个卫兵,慌忙推开副官的房门。副官和特派员的姨太太赤身裸体趴在床上,已经死了多时了,两箱珠宝也不翼而飞。

此时此刻的刘黑脸终于明白,这趟“美差”为什么会轮到自己头上了!回去军法从事,大家都得死。刘黑脸体会到了什么是逼上梁山,他带着兄弟们进了双峰山落草为寇了。

正当刘黑脸为解决兄弟们吃饭问题发愁的时候,突然有人出了两条小黄鱼,专门找上他们这伙脸生的外地土匪,声称只要把许大善人的生意从江城挤走,回头再答谢两根黄鱼。刘黑脸满口答应,既然是土匪,那就用土匪的方式,先绑了孩子吓唬吓唬许大善人再说。

川生和秀芸被挟持着,来到大山深处土匪的老巢。土匪把两人带入以前僧侣住的寮房,取下了他们的头套,关上门,上了锁,便喝酒耍钱去了。

借着屋顶瓦缝幽暗的光线,川生看见不远处同样被绑在椅子上的秀芸,秀芸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白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虽然看不清秀芸的脸,此时的秀芸也一定在看着他。川生用舌头顶了顶塞在嘴里的破布,破布的外面还有一层系到后脑勺的布条,根本顶不动,他想起了小时候吴妈教的《拍手谣》,川生的双腿被绑在椅子上,只能用可以落地的脚尖,轻轻地拍打着地面,一遍遍重复着《拍手谣》的旋律:

“ti ti ta, ti ti ta, ti ti ti ti ti ti ta!……”

秀芸需要川生的鼓励和安慰,秀芸感受到了来自川生的鼓励和安慰。她随着他,用脚尖有节奏地拍打地面,两人耳畔渐渐响起了《拍手谣》的歌声:

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公鸡喔喔啼;

你拍二,我拍二,两只小兔学画画;

你拍三,我拍三,三只小羊荡秋千;

你拍四,我拍四,四只小狗写大字;

……

两天后,土匪们在断肠坡一直等到下午,也没见许家拿钱赎人,回来后,气急败坏的土匪把气全撒在川生和秀芸身上,他们剪了秀芸的一缕头发,又扇了川生几记耳光,边打边恶狠狠地说:“敢耍老子,等老大回来就把你们剁了扔山里喂狼!”

川生和秀芸都没想到许家会不来赎人,川生思考着: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自己不是许家亲生的,不救还说得过去,可连亲生闺女都不救,不应该呀?即使从江城取钱,也能赶趟呀?他不知道土匪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如果土匪真的撕票?他死是小事,还有秀芸,他不能让秀芸有任何闪失。

寮房是土匪改装后专门用来关押人质的,窗户被封得结结实实,厚实的木门,一旦从外面锁上,里面的人休想逃出。

川生利用天黑前微弱的亮光,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记下了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和物品。

日光渐渐消退,深秋夜晚的深山老林,静得使人恐惧,偶尔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更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一轮下弦残月,透过瓦缝挤进了寮房。已经下半夜了,川生睁着雪亮的眼睛,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川生用脚尖撑地,一点一点将椅子挪到秀芸身旁,然后重心前移,来回晃动椅子,利用椅子的惯性,倾向秀芸。

借着月光,川生示意秀芸低下头,他用下巴从秀芸脸颊一侧,挂住系在她脑后的布条,轻轻地勾拽到秀芸的脖子上,又用肩膀和下巴,协力将秀芸的堵嘴布拽出。秀芸用嘴将川生的堵嘴布也拽了出来。川生在秀芸耳边,轻轻地告诉她自己的计划,然后挪到秀芸椅子后面,倾斜着身子,用嘴一点一点把秀芸的绳子解开。

两人配合着相互解了绳子,川生把绳子连在一起,抛向寮房的房梁,然后抓住绳子爬到梁上,揭开瓦片探出头,借着月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两人被关押的寮房在寺庙的西侧,沿屋檐向北下到院墙上,再从墙外的大树下去应该能逃出寺院。

川生蹲下身子,将绳子的一头在房梁上固定好,另一头放下,他示意秀芸在腰间拴好绳子,接着费力地把她拽上了房梁。川生猫着腰,在寮房的下金檩的上方,扒开一个口子,然后把秀芸轻轻地托出洞口,提示秀芸踩着金檩的上方向北走。

川生把秀芸接到院墙上,把绳子的一头再次系到秀芸的腰上,他嘴里咬着绳子另一侧的绳头,飞身扑到寺院外的大树上。

川生顾不上被树枝划伤的手指,估算好距离,把绳子绑在树上,自己的腰上也缠了两圈,然后张开双臂,示意秀芸跳过来。

从来没经过这样的场合,刚才从房檐上爬行,已经用去了她的胆识和气力,秀芸两腿发软,恐惧地向后倒退,不想踩翻了墙砖,“轰隆隆”一阵响动,在寂静的凌晨,如雷鸣一般。

“叶子跑了!叶子从屋顶上跑了……”寺庙内的松油灯瞬间亮了起来,川生看见几个火把正向他们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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