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九零后多看过《哑舍》吧,今天推荐的这本和《哑舍》很相似。这本合集一共有七部部,第一部《缥缈·提灯卷》,第二部《缥缈·鬼面卷》,第三部《缥缈·天咫卷》,第四部《缥缈·阎浮卷》,第五部《飘渺·燃犀卷》,第六部《缥缈·尸穸卷》,第七部《缥缈·神都卷》。可爱不弱气的元曜,冷眼旁观的白姬,口味颇重的韦彦,花痴却不大头的韦非烟,众多无良或有良人士,还有爱打架的小狐狸和小黑猫,在这个城中上演各种百态。
因果因果,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本小说里一个个精致的故事后,深深地思考人性、欲望、选择……
标签:古代、奇幻、言情、小故事
小说简介:盛唐,长安,百鬼夜行,千妖伏聚。西市坊间,阴阳交界处,有一座神秘虚无的缥缈阁。缥缈阁中,贩卖奇珍异宝,七情六欲。人,妖,鬼,神往来其间。缥缈阁在哪里?无缘者,擦肩难见;有缘者,千里来寻。世间为什么要有缥缈阁?众生有了欲望,世间便有了缥缈阁。
小说片段:元曜胆小,却总逢妖。今天上午他在山道上赶路,遇上了这只驮草入长安贩卖的兔妖,为了能够在日落时赶到长安,他就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搭了它的车。一路上提心吊胆,不敢看它,也不敢多话,总算颠簸到了长安。
已是夕阳近黄昏,昼与夜模糊了边界,另一个世界缓缓醒来。
元曜走进启夏门,心中正奇怪兔妖辛苦驮来草料,为什么不进城,又折了回去。忽然,他听见有人刚刚睡醒,打了一个呵欠,道:“郁垒,这两百年来,那只老灰兔天天驮草料来,黄昏时在城门口绕一圈,又沿着原路回去。他不嫌枯燥无趣,我看得都累了。”
另一个声音道:“神荼,谁说不是呢?可是,谁叫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偷缥缈阁的宝物呢?那个女人实在可怕,永远不得踏入长安,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这只兔子不敢入城,却又放不下执念,只好天天在城门前来回……呵,妖和人其实一般痴执哩!”
神荼道:“那个女人?缥缈阁,白……”
郁垒道:“嘘,她的名字,是禁忌。”
元曜循声抬头,但见两扇城门上,一左一右,正趴着两个凶恶丑陋,狰狞可怖的鬼。那个叫神荼的鬼,正用一双铜铃般的赤目瞪着他,吐出的舌头是毒蛇。
“妈呀!”元曜吓得脸色煞白,跌坐在地。
城门外戍守的士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有两个跑进来喝问道:“你这书生,坐在地上做什么?!”
元曜指着城门上,颤声道:“城门上有、有厉鬼!”
两名士兵抬头,城楼石墙泛黄,朱漆城门厚实,铜钉光色暗哑,哪里有什么厉鬼?!他们立刻喝斥元曜:“京畿重地,你这书生休得胡言乱语!当心治你个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之罪!!”
元曜再抬头望去,神荼郁垒仍旧趴在城门上,对着他吐出蛇舌,笑得凶恶狰狞。
元曜骇然,爬起来,一溜烟跑进了城,不敢再回头看。
“疯子!”两名士兵骂了一声,走回原地戍守。
趴在城门上的神荼不满地道,“这个书生真是失礼,居然把我们当成了厉鬼,我们可是镇守鬼门的神啊,虽然位分低了些,相貌丑了些。”
郁垒翕动鼻翼,笑道:“这个书生很有趣,他的灵魂中,有水的味道。”
元曜从启夏门进入长安,穿过安德坊、安义坊,来到了宽阔的朱雀门大街。平整的青石铺路,路面十分广阔,可供八乘并行。街道两边的房舍鳞次栉比,人烟繁华鼎盛。
元曜走到朱雀门大街时,天色已经擦黑,人来车往的街衢也渐渐安静。——即将到宵禁的时辰了。大唐律例,宵禁之后,百姓不可以在街上乱走,犯夜者按律处罚,轻则鞭笞三十,重则杀头。
…
…
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后,元曜上床安歇。他侧卧在床榻上,望着桌上的一豆孤灯,听着街上传来的打更声,想着明天该怎样去尚书府投亲,渐渐地,眼皮沉重,坠入了梦乡……
恍惚中,元曜下了床榻,出了客栈。圆月高悬,街衢空寂,他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踏着月光而行。一阵似有若无的流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吸引了他的脚步。
元曜穿街过坊,循着流水声而去,目之所见,空无一人。流水声渐渐清晰,峰回路转处,出现了一条河,一座石桥,两轮圆月。水之月,是天之月的倒影。石桥横如虹,桥上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月下白绣浮云罗裙,挽雪色鲛绡披帛,月色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妖娆婆娑。她临河而立,手持一线垂向河中,似在垂钓。
元曜心中奇怪,夜深人静,怎么会有女子站在石桥上垂钓?莫不是……鬼魅?!!虽然有些害怕,但鬼使神差的,元曜抬脚向石桥上走去。
女子仍旧面河而立,神情专注,似乎没有察觉有人走近。从侧面望去,她斜绾着倭堕髻,髻上插着一支半开的白玉兰,脖颈的曲线纤细而优美,肤白如羽,唇红似莲。
元曜惊奇地发现,女子手中的钓线是碧绿如丝绦的细长柳条。柳条垂入水的地方,正是水中圆月的中心。但见她纤手微抬,柳叶在夜色中划过一个半弧,三粒晶莹剔透、大如鸽卵的水珠就正好落入了放在桥柱上的白玉盘中。令人惊异的是,滚入白玉盘中的水珠竟不散作水,而仿如透明的珍珠,一粒粒滑向玉盘凹下的中央。停住时,水珠仍旧浑圆饱满,似有光泽流转。荷叶状的白玉盘中,已经有小半盘水珠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水珠剔透莹润,美如梦幻。
“啊!这是什么?!”元曜吃惊之下,脱口而出。
女子回过头来,望向元曜。她有一双暗金色的瞳,左眼角有一滴朱砂泪痣,血红宛如相思子。
金色瞳孔?
人怎么会有金色瞳孔?
莫非,又是“那个”?
元曜吓了一大跳,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望去。白衣女子仍旧站在哪里,金瞳微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女子道:“这叫水精珠,是河流吸收天地日月之气,凝聚而成的精华。水精珠只在月圆之夜,浮现在水之月中。”
“好神奇的东西!”元曜赞叹道,一时间忘了害怕,跑过去对着白玉盘中的水精珠左瞧右瞧。
元曜回头,对着女子作了一揖,“小生姓元,名曜,字轩之。刚才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女子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转过身去,将柳条垂入水月中。不一会儿,柳条扬起,银光闪没,又是三枚水精珠跌入白玉盘中。渐渐的,圆月偏西时,白玉盘中已经盛满了水精珠。
元曜一直站在桥上,望着女子垂钓,也不离去,也不说话。
女子抬头,见已是三更天,笑道,“元公子,你该回去了,生魂离体太久,会伤耗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