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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撩妹

1.朕这么贱,一定会死在皇后后头的!

近日齐妃在大梁后宫中可谓是风头极盛,她进宫不过半月有余,陛下赏赐她的珠宝玉器就多得快要堆满宫殿了。

而齐妃爬到如今这个位置靠的不是长相和身段,而是口才。她拍马屁,哦,不,龙屁的本事那叫一个登峰造极。

我身边的宫女桑荫同我道:“娘娘您就是太不会来事儿,陛下才不待见您。”

我刚进宫时萧选见我总板着脸,我怕他得面瘫病便好心地点了他的笑穴,让他尽兴地笑了半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萧选每每见我就总是一副痛苦到想要去投胎的表情。

他可能是不喜欢笑,怕眼周长皱纹。

听桑荫这般逆耳忠言,我决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这一日黄昏时分,融融红光笼在春末的皇宫,我坐在窗边盯着眼前那个喇叭状的机括。

这是我唐门为萧选设计的可传声的机括,总线在萧选殿中,分支埋在各官,只要萧选对着他宫中的喇叭喊话,合宫各处就都能听得到。

“喂喂,能听得到吗?”喇叭里传出的男声低沉悦耳,若是这样一个声音在耳畔低语该是何等撩人。

我正臆想着,喇叭里清了清嗓开始他每日一唱:“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两眼是独相随,我只求他日能双归⋯⋯好的齐妃宫里派人送了凤凰花来,并对联说了六六六。”

看,齐妃就是这么一个见缝就拍龙屁的人!

我按住跟着节奏抖动的腿,和桑荫低语几句随后往萧选的景安宫而去。彼时他正唱得尽兴,墨发随意散开,龙袍被扯开大半,露出精壮胸膛。

我没忍住老脸一红,偏巧萧选看见了我,兴致颇高地拉过我的手:“娇女!”

我接:“我轻扶琴!”

“燕嬉!”

“我紫竹林!”

“我痴情红颜我心甘情愿,我千里把君寻⋯⋯”

萧选最大的爱好便是唱歌,我趁着这时候过来,他龙颜大悦时看见我就会觉得尤其不错。

我微笑着刚想顺势往他胸前凑,感受一下他胸膛的手感。可萧选的目光越过我时突然大步向前,让我一爪子抓了个空。

萧选的语气有隐忍压着的情绪:“这谁拿来的花圈?”

听从我吩咐的桑荫将御花园的花摘了个大半,绑成了一个巨大的花环送过来。我暗自分给桑荫一个贺赏的服神,随后忙不迭凑到萧选面前讨好地笑着道:“是臣妾!臣妾将这花送给陛下,祝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清楚看见萧选的脸色从微青到发乌再到黑成锅底,他定定地看着我,恨不得把我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他这个反应让我懵在当下,忽而他又笑了,笑得我脊背都发抖:“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朕这么贱,一定会死在皇后后头的!”

他这话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我听不大懂。不过这么堂堂正正说自己贱的人,我也是很服气。

像是为了烘托他话中的情绪,萧选说完猛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那股又麻又疼的感觉惹得我脸更热了,我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随后想起了一件事。

“陛下,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没关机括的开关⋯⋯”

萧选刚咬完我之后微笑的表情,瞬间裂了。

萧选的脸丢大发了,自是不会让我好过。翌日他便以“皇后无德,伤害花草”为由,处罚我去御花园种花。忙活了大半日,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我多希望有一颗种子,种下之后能长出来一个全心全意,只喜欢我一个人的萧选来。

可惜不能,人生真的是好气哦!

2.你想压坏朕?沈婳,你可真恶毒!

萧选在大梁百姓心目中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君王,他七岁落水后大病一场,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当年便做一曲《离骚》震惊文坛,十五岁创跆拳道鼓励百姓强健体魄,而二十岁时,他爱上了唱歌。

便是在这时,我唐门一派精心打造了传声机括送到长安城,萧选一看当即龙颜大说,大手一挥说无论讨要什么赏赐都可以。

还没等我爹开口,我直接从人群最末蹦了出来,眼冒星星地盯着高座上的萧选:“小女想让陛下娶我为妻。”

萧选浓眉微微蹙了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悲愤地发现他很想反悔。

长得丑咋了,吃你家稻米了?

萧选不喜欢我,他立我做皇后的这一年多对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罚我,种树种花种地瓜,宫里连花匠都省了,呵呵。

夜幕低垂,我劳动改造了一日浑身酸疼地瘫在榻上,桑荫将清热化瘀的药膏抹在我腰间,随后用手轻轻揉捏着。

我愜意地眯着眼,迷迷糊糊中腰间的力道突然大了起来,极痛的一下后舒服到了极点,我没忍住呻吟出声。腰上的手顿了顿,随后竟是脑子抽风般顺着腰线往上移,捏了把我的胸。

我浑身汗毛一下子竖起来,扭头喊了句:“桑荫你变态啊!”

可在我眼前放大的却是萧选的那张脸,吓得我差点儿从榻上掉下去。

萧选的手挪回了我的腰上,又按了几下脸上一直挂春我笑:“婳婳,这样可舒坦?”

平日里他都是阴阳怪气叫我 “皇后”,再不就冷冰冰地喊我大名“沈婳”,只有他想让我为他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才会这般亲热地叫我。

我心里“咯噔”一跳,勉力维持不哭出声,“陛下要臣妾做什么?”

萧选笑得更加良善,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脸颊:“小事一桩,办好了就不用种花了,办不好朕就把你埋地里,看秋天能不能长出个智商高一点的沈婳。”

我:“⋯⋯”

月上中梢,梆子刚打过三下,两道身影从暗处窜上一处房顶。

“陛下放心,机括臣妾都检查过,绝对万无一失。”

我一身黑,萧选一身白,看起来特别像黑白双煞。我帮萧选紧了紧绑在他腰间的绳子一点儿一点儿将他往下放。

萧选看上了丞相常安家的小姐常欢喜,此番让我做个简易的机括帮他装鬼去吓常欢喜。等到常欢喜害怕尖叫时他再换装闪亮登场去英雄救美,这姻缘就成了。

我在房顶跑来跑去,手上绳子拉着萧选在常欢喜窗外飘来飘去,不多时一阵女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底下萧选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我大梁最美的姑娘,你何故如此惊慌?”

只消片刻常欢喜就会闻声冲出来,随后萧选会把她拥入怀里⋯⋯一想想这个画面我有种养大的猪去拱别家烂白菜的感觉,格外不是滋味。

等我反应过来时,脚已经先脑子一步蹬到绳子上使力气,绳子断裂的瞬间,我腿不受控制跟著向,一不小心劈了个叉。再然后我跟着瓦片一道摔了下去,落地的瞬间我听见萧选恶狠狠地磨牙:“你想压坏朕?沈婳,你可真恶毒!”

我惊慌地直起身子,刚劈叉的大腿一阵酸疼,没忍住又栽在他身上,萧选脸色涨成紫色,双手直奔着我脖子来,看起来很想掐死我。

丞相府下人听见这边动静赶过来,我来不及拍龙屁赎罪,强撑着站起来将萧选打横抱起,脚下一点飞人夜空。

萧选:“⋯⋯沈婳,你要记住你是个女人,不然联就要怀疑联不是男人了。”

我把他送到两条街开外的一个房顶上吹吹风又折了回去,彼时丞相府刚经过一轮扫荡,我等到人散去后飞身落在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上。

“嘿兄弟,搞艺术的?”

树上蹲着一个一身绿的小哥,手上拿着笔正在册子上画着什么,从我和萧选过来时他笔就没停过。

他看着我,颤巍巍的开了口:“陛下让奴才一道跟过来,全程将他的英勇之姿画下来。

面虽然简单,但却格外写实。最后一页一男一女身子交叠在一起,姿势看起来非常不可描述。

我轻咳一声:“这东西有碍风化,没收了。陛下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他英姿太勃发,你震撼其中无法自拔就忘了画了。

之后我到房顶将断了的机括一起带走,不然被发现是我唐门出品可就说不清了。

3.双击六六六,陛下,快来救救你媳妇儿!

常欢喜受到惊吓,萧选光顾着心疼她都忘了罚我。他下旨,着太医院的院正宋寓大人自去丞相府给常欢喜看病。

为了体现我这个皇后关爱大梁百姓的境界,在宋寓出宫前我让桑荫的把他请到了我的凤栖宫:“宋大人劳苦功高,本宫特意准备了一碗银耳汤,大人喝了再出宫吧!”

宋寓感激地连连作揖,将汤喝了大半,随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世人都知唐门除了暗器机括之外,还擅长制作各种毒药。但其实我唐门最厉書的却是易容膏,抹上去之后可变成旁人的相貌,更重要的不会像人皮面具那样容易被人发现。

我将易容膏涂在脸上扮作宋寓的样子,这才出了凤栖宫,跟班见习的小太医拿着药箱等了许久了。

“走吧!”

常欢喜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人儿,如今这般娇弱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惹人烦。我随意给她号了脉,随后装模作样地捻了捻须:“常小姐你这不是病,是魔怔。依我所见,常小姐最好三个月不要算近姓萧的。萧,和削同音,你容易被打。”

话音一落,小跟班没撑住笑出了声,我一个眼刀劈过去,他眸中笑意更深。

我有些愣,这双眼咋看起来这么眼熟⋯⋯

离开相府,小跟班对着我一礼:“宋大人如此诊病小人第一次见识,回去定会在太医院好好歌颂大人的妙手回春。”

我连忙拉住他:“别啊,本大人不想那般高调的。这样吧,本大人放你一日假,带你长安一日游可好?”

这眉眼清秀的小跟班有做周扒皮的潜质,以城南吃到城北,从城东逛到城西,我做皇后辛辛苦苦攒的那点儿俸禄银子都搭了进去。最后天擦黑,我们坐在天香楼的楼顶放荡不羁地喝酒吃肉。

几杯酒下肚,我拉着小跟班推心置腹:“你说我要是想让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喜欢我要怎么办?”

小跟班眸中有亮光一闪而逝,随后自怀里摸出一张纸:“同足天涯沦落人啊,小人最近也有这种困惑。长安城有个算姻缘特别厉害的大师,我去求了一法。”

我展开宣纸后不由得跪了:“大师果然一语中的。”

为了不让小跟班发现我的身份,我特意绕到宋寓家门口藏了会儿才往宫里走。

讲道理,我沈婳也算是在江湖和皇官都有一定地位的人,功夫也算是不错,若不是我沉浸于如何实施大师的金玉良言无法自拔,也不会被人拿着棍子这么随意的工具打晕了。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大树上,眼前那个 “娇弱不堪”的常欢喜姑娘拿着匕首在我身上比划。

我问她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宋寓的,常欢喜是这般说的: “宋大人一心一意为太医院业绩而奋斗,没病的话他也会开个千八百两银子的补药给人喝。你连板蓝根都没给我开,实在可疑。

我:“⋯⋯”

“快给你家人写信拿钱赎人,不然我就撕票了。”

我咬咬牙:“本宫是皇后,常欢喜你这样是造反?”

常欢喜瞟了一眼我:“我知道啊,唐门易容膏嘛!不过我上面有人,陛下不会把我怎么

样的,更何况他还在追我。”

我败了,在写信的时候我深刻思考了一下我的处境。唐门离长安城太远,等我几个哥哥赶来我估计我已经晒成干尸了。

于是我颤巍巍落了笔:双击六六六,陛下,快来救救你媳妇儿!

萧选不喜欢我,所以他是否会管我的死活我拿不准。我只是破罐子破摔一试,爱咋咋的。

这日午后,萧选到底是来了。他褪下龙袍换上一身青衣,身披金光,眸含坚定,一步步走近:“放了我媳妇儿!

最俗套的英雄救美却最是有效,此时此刻我清楚听见自己的心,悄然一动。

萧选对着我安抚一笑,随后转向常欢喜:“你放了她,我身心都可以为你抵债呦!”

那感动旖苑旎霎时间成了渣,我一口气差点儿没上得来。

眼看着常欢喜真的托腮思考这笔买卖,我急得咬碎牙根儿后藏着的药包,和她同归于尽。这药叫 “鸡鸣”,散在空气里十步之内的人都会中招,包括我。

我和常欢喜浑身无力,扯着嗓子学鸡叫:“喔喔喔⋯⋯”

常欢喜一边叫一边断断续续地喘:“哥,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好家伙都哥哥妹妹地叫上了,气得我直打鸣!真不要脸!

4.朋友,你见过洞房花烛夜两个人给对方抓背的吗?

萧选趁着常欢喜无力反抗,手一挥,隐在暗处的侍卫将我们一同带走。

他却如常欢喜所说,压根儿没把这次绑架当回事。其实萧选这样没有节操和底线也不是一两回了。

萧选是个激进派,致力于改革创新,而丞相常安是个保守派,萧选说啥他反对啥。君臣矛盾很深,但自打萧选看上常欢喜之后就屡屡在朝堂上同意常安的意见。

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杀青。

我想起小跟班给我看的大师的绝招,让桑荫带人趁深夜偷偷把埋在各宫的机括支线剪断,等到翌日黄昏萧选再对着大喇叭唱歌的时候,就只有我的官里听得见。

大红色的衣招胸前挖空露出大片春光,脸上面者娇娇的桃花妆,我就这般捧着一枝花,走到萧选的面前。

他瞟了我一眼又转回头,怔了三秒按下喇叭的开关又猛地转回来:“你哪位啊?”

我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哎呀死相啦,你的婳婳都不认得了?”

萧选定定看着我,我笑得妖艳寸寸靠近他,随后将手中花猛地一抖。花落中藏着的白色粉末纷纷扬场落在我和萧选的身上,像是漫天的糖霜。

我只觉浑身燥热难当,一股股灼人的热浪排山倒海而来。映人眼帘的萧选的脸越来越红,他粗喘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婳婳⋯⋯”

我忍不住腿软,随后脊背一阵发痒。我吞了吞口水带着萧选的手放在我背上:“陛下,你摸摸⋯⋯”

那大师只有一句话:生米煮烂成稀粥。

真是至理名言。

但是当他摸我后背我更痒的时候,我觉得事情好像不大对劲儿。再一抬头,萧选两颊布满红斑,瞧着还挺调皮却让我心如死灰。

这不是合欢散啊,这是痒痒粉,桑荫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

“陛下,这是个误会,大大的误会。”我哭着往后撤,萧选掐着我的肩膀把我拖进了寝殿:“你把朕搞成这样,联不管你要赔偿联!”

他欺身把我压在龙塌上,一口咬上了我的唇。

虽然药不对,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萧选埋首在我脖颈儿处噬咬了半响,随后一拳砸在我的枕头边:“不行联身上好痒,快给朕挠挠先。”

我眼底包了一包泪,舒了口气:“臣妾也是。”

朋友,你见过哪个洞房花烛夜两个人拿着痒痒挠给对方抓背的吗?可以说非常绝望了。

我仰头看天,眼角有泪滑下。

这一场闹剧让我心底五味杂陈,我又把宋寓大人明骗了来,随后涂上易容膏找那个小跟班。这夜的风儿吹,吹得我心底拔凉拔凉的。

“我试了那个大师的方法,结果又失败,喜欢一个人好难。”

与共说喜欢一个人好难,不如说,伪装出一种喜欢人的状态很难。

我叹了口气:“不过世上无难事,是要肯放弃,我想通了。”

小跟班笑得阴测测的:“哦?想放弃了?”

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自动忽视掉他的反应:“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哈哈哈⋯⋯”我笑着笑着,眼底却泛了湿。

这个月月未是齐妃的生辰,为了显示宠妃的地位,萧选特意让人预备烟火为她庆生。

初夏御河里的荷花盛放,观星台上我看着和齐妃调笑的萧选,暗戳戳走了过去:“陛下,臣妾有事要禀奏。”

萧选嘴角弧度没变,像是间歇性耳聋听不见我的话。我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又道:“那日在丞相府里,有刺客。”

萧选鹰眸一眯,手一把搂住我带着往僻静处走:“皇后最近皮肤不错,用的什么保养品介绍给朕⋯⋯”

我和他立在御河边的灌木丛后,萧选开了口:“说吧到底怎么回⋯⋯”

剩下的话止于唇舌之间,萧选愣了愣随后反客为主含住了我的下唇。我一直定定看着他,随后被一阵折着月光的寒刃晃了眼。

我拼了我所有的力气推开他,随后挡在他的面前,白刀子进来红刀子出,黑衣人见得手瞬间消失于黑夜,而我软着身子倒进萧选温暖的怀。

“婳婳!”萧选猩红着眼,抖着唇喊着我的名字。

我颤巍巍抬手摸着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萧选,你别难过,能为你而死,我很欢喜。”

“不,你不会死的,太医,快叫太医!”

我咳出一滩血,气息逐渐变得微弱:“还请陛下看在臣妾这般喜欢你的份上,善待我的家人⋯⋯我,就放心了⋯⋯”

最后一丝呼吸抽离的瞬间,我听见萧选撕心裂肺地哭喊。

5.这不是联故去的媳妇儿嘛!你这是诈尸了?

丞相和陛下在朝堂上为着户部尚书一职的官员任用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常欢喜毛遂自荐,大梁也曾有未经过科考就任用为官的先例,常安自是乐不得自家闺女上位,萧选更是欢天喜地迎心上人到朝堂朝夕相对。

然后长安城就全城戒严了。

我不知道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我就是出不去了。

是的我没死,我让桑荫蒙面装模作样捅我一下,在之前我吃了可闭气的药丸,假死在萧选面前。恰好有宫人病死,我将体量和我差不多的宫女面上涂上易容膏,来了一个王八脱壳之计。

我考虑得很周详,一开始我家让我入宫就是想借由皇家的名头给我唐门打广告。现如今江湖门派不好混,没后台迟早要完。

我大哥沈从说若是把我直接塞给萧选那太司马昭之心了,倒不如让我装成对萧选死心塌地的花痴妹来得自然。

一直以来我都是信奉着 “全心全意为萧选献身”的行为准则,但他实在不喜欢我,若有朝一日他把我踹了再娶常欢喜,我全家哭都找不着调。

与其如此不如我在皇后位置上死了,这样萧选还能念着点儿我为他牺牲的好,对我家一如既往地扶持。

如此皆大欢喜的前提是,我要活着从长安城跑路。

我易容扮男人扮太监,扮变态都没能混出去,我绝望地在城里转悠,街上突然出现一队侍卫将百姓往两边赶:“皇上和皇后要出巡了,都往后退。”

我刚迈开的腿瞬向收住,皇后?皇后不是我吗?

不多时一辆镶着珍珠的豪华马车出现在眼帘,不过半月未见的萧选脸上丝毫没有悲伤神色,简直是陈世美之后最生动的渣男典型。

视线移到和他并肩而坐的人,我有种被雷劈得外焦里嫩之感。

任谁看见一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都会感叹一下这玄幻的人生,更何况这张脸还杵在萧选的身边!

“前几日皇后替陛下挡了一刀,陛下因此对皇后回心转意,下旨说要废黜后官啊!”

身后国观群众激动地对人八卦,我将拳头捏得噶吧作响。本宫还没死呢!这是哪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我气不过我的英勇献身成全了那野鸡,人夜我潜人皇宫时,萧选正在给 “皇后” 唱歌。

景安宫的院子里,乐师排排坐在四周,弦乐一起,萧选从槐树后倏然探出身子,走位极其风骚地往“皇后”那去:“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我天灵盖青烟都快冒出来了,脚将瓦片踹下去直接奔着萧选英俊后脑勺去。

萧选像是背后张眼睛一眼轻松闪过攻击,我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还设等回身一张大网便从天而降将我紧紧捆住。

被像死狗一样拖到萧选面前时,我还强装镇定。

随后萧选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浅绿色的汁水在我脸上蹭啊蹭,我那层伪装的皮囊顿时化了开来,我崩溃地闭上了眼晴。

耳畔足萧选讶异的声音:“呦,这不是联故去的媳妇儿嘛!你这是,诈尸了?”

萧选派人把我结结实实绑在了景安宫的柱子上,脑袋上还罩了个带子,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得到来来往往宫人扫射我的眼神。

萧选既然有解药,自然也有易容膏,那个“皇后”想也就是旁人假扮引我上钩的。

一夜一日我没吃东西,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脑袋上的袋子被拿下来,萧选捧着一碗银耳粥在我面前晃:“想吃吗?求我啊!”

我抿紧唇,挣扎了三秒就向他的势力低了头:“求你。”

萧选伸手舀着粥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喂给我:“你知道为何联会留你到现在吗?”

我咽下一口粥,不言不语。

萧选笑了笑:“—年多前唐门送传声机括入长安城,那个装机括的箱子有夹层,里面带子什么你可能不知道。”

我倏地睁大了眼,萧选笑意更深:“朕那时不知那东西的去向和用途,也没有直接证据问罪唐门。如今可不同了,你诈死乃是欺君之罪,可株连九族,朕就可以连带着办了你全家,你可太有用了。”

所以萧选是故意放我走,又设局将我诱来。

我浑身发颤,只觉悲凉到了极点。

我嫁给萧选不含真心,萧选娶我全是假意我们这夫妻做得也是厉害。

6.二十二岁,朕连喜欢的人的心都留不住

以前我为了用全身心表达自己对萧选的爱意,简直是无所不用极地凑近他,勾引他,而现下仿佛是掉了个个儿。

萧选白日把我绑在柱子上,晚上把我绑在龙塌上,虽然没明说要将我怎么样,但这副叼样着我的状态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我一想起我全家马上就要倒霉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这时萧选拿着狼毫和砚台上了塌,将我像成鱼一样翻了个面后背朝上。

我后得凉飕飕的,没错,我在被绑在榻上的时候上身只穿一件肚兜。

萧选拿着笔我在后背写写画画,我手胸都被绑住没办法跑,只能像蚕蛹一样艰难往上蠕动,实在是太痒了!

刚动半寸,萧选一巴掌将我脑袋按住:“别动,不然还得重画。”

我很费解:“陛下这是在画什么?”

萧选道:“联特意求来的一道符,不然天天对着你这诈尸的联害怕。”

我:“⋯⋯”

萧选用的墨是贡品,说是一个月都洗不掉。末了他随意将笔扔开,俯身压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唇在我背上游移,湿湿润润的啃咬吸允。我浑身像是过了电,脑袋里一阵空白。

半晌萧选的唇离开我的身体,咂了咂嘴嘟囔着“确实沾了水不散墨,好东西。”

这夜我滚在萧选的怀里睡得迷迷糊糊间只听“碎”地一声巨响,吓得我激灵一下清醒。萧选已经不在榻上,隔开的帷帐外传来归公公的声音:“陛下,是城郊方向的黑火爆炸了。”

我不知何故心头发堵,一念闪过后修长如竹的手挑起了帷帐,萧选面无表情地他看着我,口中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另一话题:“若你没入宫的话,想做什么?”

我虽不解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想去大理寺。”

我唐门虽身处江湖,但做梦都想入朝为官,生活有保障嘛!但我最想的还是去大理寺做官。伸张正义,平冤昭雪。

萧选点了点头:“联会满足你的。”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我欢天喜地地蠕动下床谢恩⋯⋯然后我就放关进了大理寺天牢,和我全家一起。

果真是“去大理寺”,呵呵。

那机括箱子里夹带着的是黑火,在这一日戌时在城郊炸开,但因为地点太偏只炸死了两只野鸡,之后有快要饿死的小乞丐将野鸡分了吃了,还救了两条性命,我佛慈悲。

萧选等着这一日许久了,他下旨以欺君之罪将我关到大理寺时我全家早就先一步吃了牢房,可见萧选早就开始行动了。

大牢里我几个哥哥都在,我丧到地心地走进去时,他们正围在一起打马吊。大哥沈从看了我一眼:“呦小八来了,来看哥哥这副好牌。”

我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哥,咱们现在正在坐牢呢!”

沈从爱怜地将我的头发揉成鸡窝:“全家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他不去写鸡汤文真是可惜了。

这日天牢的烛火点起时,狱卒来叫我们出去挨个审问。一听说审自己的是大理寺的美女捕头,沈从欢快地就过去了。

我抽了抽嘴角,被带着去见审问我的人,他一身太医的服制,相貌清秀对着我笑:“咱们换个审问地点吧!”

旁人审问是鞭子老虎凳辣椒水,而我这有酒有肉有美男,我应该满足了。

望星台能俯瞰整个皇宫,我就着清风啃了半拉猪肘子,嗯有点儿咸。全程小跟班都笑着看我,还拿着帕子替我 擦了擦嘴。

我放下猪肘子,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那火药的事情,更不知道是要买火药入城的人是谁。萧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回去了吗?”

萧选有易容膏,我早就应该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小跟班太医。

眼前人默了默,随后看向远方:“联七岁做《离骚》文领千古,十岁创跆拳道脚踩列国二十发唱《一人我饮酒醉》红遍大江南北,可二十二岁⋯⋯朕连喜欢的人的心都留不住。”

我心头猛地一刺,萧选回首,眸中带光:“婳婳,若你不诈死离开我,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事到如今,为了大梁江山社稷的安稳,我只能舍了我的皇后。”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萧选,又是如何回到的天牢。

“小人,小八!”沈从一巴掌拍到我的肩将我打回神:“你,眼睛出汗了?”

我一抹脸,果然是一手冰凉。我啜泣着扑进沈从的怀:“大哥,我好像太入戏了。”

我喜欢萧选,这本是一场戏。可我日日沉浸于扮演无法自拔,最后就真的没拔出来⋯⋯

“你看上陛下了?”

我点了点头,沈从自袖口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宣纸——

声明:沈婳对萧选一见钟情再见动情三见成爱情,今生若不能嫁给他就终身不嫁。

声明人:沈婳。

沈从咬破我的手指按上手印,随后跑去和我全家欢快地一一击掌:“有了这个一切都好办了,大伙儿准备准备越狱了。”

运进长安城的火药沈从那里还剩了一点儿,直接把牢房的墙炸开半边,直到被扯着出天牢,我还犹在懵逼着。

沈从说,内部消息,买火药的丞相常安今夜要跑路高开长安城。

唐门的机括里有用得者火药的,只不过量不大而已。常安不选一些大的地下黑火倒卖点而到花三倍于市面的价钱到唐门买,为的便是避人耳目,可以说是非常机智了。

唐门运送机括进长安城时,火药便放在箱子的夹层里一并带了进来。

我唐门虽不是主谋,但是是从犯。如果常安把这事供出来,那就都玩完了。

想到这我瞬间了情当下情形:“所以我们要赶去杀人灭口?”

沈从摇头:“不,是帮他跑远点儿。”

7.今日联娶你,今生就拜托你了

丞相常安的门人遍布朝野,他又素来对外宽和帮扶,门人对其都是言听计从。

常安太过古板,萧选和他的政见大多数都是相左,很名利国利民的新政都无法得以推行。于是萧选便联合我唐门沈家,以及常欢喜,联手做了这个局。

常安早就知道如此下去萧选必定不能容他,但作为一个非常刚的人他不会低头的。常安托人买了一大箱的火药藏在郊外,想着以炸掉皇宫作为筹码换最后一条生路。

但是这条生路随着火药炸出蘑菇云,“啪”地一声断了。有小道消息称唐门的人已经被抓来,马上就要把他供出来了。

还有常欢喜当初绑架我的事,最后也会莫名其妙都按在常安的身上。

如此种种行径,他说自己没有造反的心鬼才会信。

当然,这是萧选和唐门设下的套,故意透出唐门被抓的消息,为的便是逼常安狗急跳墙。常欢喜绑架我,也是做的一场戏。只是这重重叠叠真真假假,常安分辨不清,于是开发了他丞相的智力分析了现在的局面——

一切未遂,他跑路没了影子,这案子就成悬案,也连累不到他家人。

常安打定主意跑路,将手下人脉关系都交给了刚坐上户部尚书的常欢喜。城门口常家父女执手相看泪眼:常欢喜啜泣道:“女儿一定不负爹爹嘱咐,爹爹在外,一切要多加小心。”

我隐在城墙上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常欢喜还是个演技派。

常家父女依依分别,马车从长安城问西行着。我蒙上面随着哥哥们一起施展轻功跑到马车的前面,为常安开路。山匪作乱的地方用暴力平了,人群拥挤的城镇用银子疏通道路,半个月后常安的马车顺利到达常欢喜安排好的一处江南小院。

很久之后我问过常欢喜,为什么出卖她爹的爱。常欢喜道:“丞相是除了太子之外第二大高危职业,历史上有名的丞相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更何况我爹还和陛下对着干。我这般还能保全他的性命,不然以后若真的出什么事我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其实觉得不必这么麻烦,既然萧选和常欢喜站在统一战线,那他不调查不就行了?不过想想我也就大抵明白了。

萧选是皇帝,就算他心里想放常安一条生路,面上也得维护皇帝的颜面。不然一条“是非不辨,纵容奸臣”的名头安下去,足够他在史书上发霉个百八十年。

我自江南回长安,恍惚过了一个夏日。

我大哥让我回来向萧选复命,不然我可能就不会回来了,毕竟我已经不是萧选的皇后,而且这个贱人还骗我!

宫门前立着一个人,手捧着一袭白色的奇异服装,见到我她亲亲热热地迎了上来:“嫂子回来了,哥已经等了许久了。”

我后退一步:“你哥哪位啊?”没听说常欢喜有什么哥哥啊!

常欢喜笑了:“萧选嘛,他是我哥来不及解释了,嫂子先换衣裳吧,不然我哥疯起来要吃人了。”

她拉着我去一处偏殿为我换装,当衣衫尽褪时常欢喜笑出声,指着我后背的“符咒”一字一顿地读:“‘萧选之妻,抢者剁手’,我哥早就给你盖了章啊!”

我窘迫得想找条地缝儿钻出去,还好她没再继续调侃下去。这衣裳通体白色,裙摆宽大如伞,常欢喜说这是她和萧选家乡那里成婚的吉服,叫婚纱。

她扶着我往景安宫去的路上,我还是没忍住刨根问底。

毕竟是曾经我以为的情敌,不问清楚我怎么安心和萧选二婚。

“前世今生这种事说不得,反正从始至终我们都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如果不是这种关系,一个堂堂皇帝又怎么会如此相信敌方的女儿。”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无力反驳。

离得远远的我停了脚步,景安宫门口站着的萧选今日也依旧英俊。他大步走过来,眸中漾开温柔笑意,周遭的景致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

常欢喜将我的手放在萧选的手上:“从今天起我就把我哥交给你了。”

我其实还有点气气,毕竟萧选把我蒙在鼓里那么久。他见我嘟着嘴,从怀里掏出一张格外眼熟的宣纸:“你按过手印的。”

我:“⋯⋯”

“你在这纸声明上说,不能嫁我就终身不嫁,我太善良太不忍心你孤独终老了,就屈尊降贵娶了你。”萧选笑得肆意:“今生就拜托了。”

我:“⋯⋯”

我心底是高兴的,毕竟我也看上萧选了。可这过程,怎么这么让我想打人呢!

我恨恨磨着牙咬碎 “鸡鸣”药包,于是皇帝陛下和他的皇后一起在宫门“喔喔喔”学鸡叫。第二日萧选下旨,宫里以后不许吃鸡了。

无意间又救了许多鸡的性命,我佛慈悲。

尾声

萧选和自家妹妹坐的缆车失事,两人双双死后来到了大梁,一个成了当朝太子,一个成了丞相之女。

多年后萧选奉旨去巡视三江,路过威名赫赫的唐门时他让人送了拜贴上去,便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沈婳。

那吋她尚未及笄,缠着她大哥沈从研制可控制人情绪的药。沈从不厌其烦,随手拿出普通的滋补药塞给她。沈婳见门口有陌生的人想去试试这药灵不灵,就跑过去伸出了手:“这药吃了能让你心想事成,公子试试看。”

望进她的殷殷笑眼,鬼使神差的萧选将那药吃了。

沈婳低头嘟喃:“唔,要你喜欢我。”

萧选见她这小模样笑了,喜欢她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之后的几年里萧选总想办法来见她,远远地看着小姑娘一点点长大,最后长进了他的心里。

萧选对沈从说,只要沈婳能嫁给他,以后唐门上下就归朝堂编制了:“我要婳婳真心真意地喜欢我,所以这件事要做得自然些,拜托大舅哥了。”

而如今,他吃下的那药丸终是起了效果,他心想事成了。

这夜萧选公务繁忙,批完奏折回景安宫已经是后半夜。他的皇后却没睡,正捧着一本册子看得津津有味。

视线定格在那一男一女交叠着的画面,那是昔年丞

相府的场景。萧选抽出册子翻身压住她:“这么喜欢这个姿势,那我们试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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