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家中可有绿茶?”
“娘,估计没有吧。我下班给您带些回来。”儿媳小敏正在换鞋子,她急着去上班。
方婶被儿子接来上海已经有些日子了,她总觉得不对劲。
那鸽子笼一样的电梯,一进里头,头就发晕;站在四十三楼看地面的广场,犹如一片指甲盖,广场上的人,像一只只蚂蚁,心里塞得慌;不管什么时候抬看看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就拿这茶来说吧。儿子经常晚上要熬夜,所以习惯喝咖啡,儿媳要养颜,喝的是花茶。花茶还能将就,那咖啡,她喝过一次,差点都喷出来了。这东西,又涩又苦,真不知哪里好喝了。
偏偏,儿子又好的这一口,节假日,还会约上几个朋友一起去楼下的咖啡厅,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或下午。有这工夫,还不如在乡下多刨几锄土,说不定还能多收获半担红薯呢。
想到这些,方婶不免叹气。在旁人眼中,她是进城享福来了,却不知她是在掰着手指熬日子。
家中的厨房,摆放着高档电器,可她一样也用不顺手,好在,还有钟点工阿姨准时过来,否则,即使冰箱里塞满东西,她也会饿晕过去。
“奶奶,您可真有福,瞧儿子出息的。”阿姨言谈中带着羡慕。能在上海安家的外地人,本来也不多,而且儿子儿媳工作体面,受人尊重。但在方婶耳中,这话也没村里那帮老姐妹夸的来劲,这中间分明是恭维多过羡慕。
“哪里呀。这里什么都比不上家里。”方婶一边泡着茶,一边絮叨着。老家的绿茶,是山间自家新焙的芽,一冲泡,那芽尖好像鲜活起来,一根根在里头竖起来,像极一副唯美的图画。
“咖啡可不是每个人都喝得起的,奶奶。”阿姨细声嘀咕着。
“你是没见着。在我家,刷锅水都比那个好喝。”方婶不以为然。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想,听说家乡闹干旱,屋后溪头的山泉水不知道干涸了没有?用那水泡出的茶,才真的是一绝呢,想到这,她似乎闻到了那种香气氤氲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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