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故事家#一
一天,韩信与刘邦闲聊。刘邦问韩信:“你说说,寡人能带多少兵呀?”韩信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陛下能带十万人马,最多这个数,不能再多了!”
刘邦又问:“那你呢?你能带多少兵呢?”韩信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说:“我呀,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没有上限!”
刘邦听了拍岸而起,厉声斥问:“好一个多多益善!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被寡人所擒呢?说!”
韩信被吓得浑身发抖,立刻跪地,喏喏说道:“臣能带兵不算本事,陛下带将才算本事,陛下带将多多益善,胜臣十倍!”刘邦听了,骂了韩信一句滑头,然后让他退下。
二离开皇宫,韩信的心情无比失落,他此时才意识到刘邦那个“擒”字的分量,确实,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雄鹰,天空离自己又遥远又奢侈。回到家里,儿子扑进怀里,一个劲儿地喊着“爹!”
韩信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感叹造化弄人,自己的命运尚被刘邦握在手里,儿子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儿子那里又懂这些呢!这时,奴婢已经端上饭菜,香喷喷铺了一桌子。妻子轻轻走到韩信面前,轻声唤到:“大王用膳吧!别一会儿凉了!”
韩信猛一激灵,然后一把抓住夫人的手说:“以后千万不要叫我大王了,切记!否则我们全家大祸临头!”夫人听了,吓得花容失色,不问缘于,连连称喏。
珍馐佳肴入口,韩信感觉味同嚼蜡一般,草草几口,便放下筷子。韩信转身对妻子说:“不要管我,夫人慢用,我到外面走走!”
三太阳西斜,长安的大街却更热闹,小商贩们扯着嗓子叫卖声此起彼伏,都想尽最大可能处理掉余货。一些路人行色匆匆,就像心里长了翅膀,似乎都是为了赶快回到家中,吃老婆做的一口热饭。
不知不觉中,韩信来到一座阔气的府邸,门口两边的石狮子足足一人多高。抬头一看,上写两个大字“樊府”。不用问,这是樊哙家了,也只有吕后妹妹家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气派张扬。
韩信忽然心血来潮,不防到里边一坐,于是上前叩门。舍人探头,韩信通递上帖子。稍一会儿,里边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整个地面快被踩得发颤。见到韩信,樊哙撩衣跪下:“大王光临,臣荣幸之致!”
韩信抢步上前,一把将樊哙拉起:“老哥这般,折煞兄弟!”樊哙憨憨一笑:“大王快里边请!”说着,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让的手势。
韩信拉住樊哙的胳膊,一脸严肃地说:“记住,你我是兄弟,大哥若再称小弟为‘大王’,那就是不欢迎兄弟登门!那小弟只能识相的告辞了!”樊哙哈哈一笑:“好兄弟,就叫兄弟!”
庭堂落坐,仆人上茶。韩信端起茶小抿一口:“嗯,好茶!这茶好!”
樊哙笑了笑,示意仆人端上茶盒,然后捏起一撮放在手里说:“这是闽越王无诸所献贡茶,我特意同皇上讨要了一些,兄弟请看,这芽叶似把弯刀,通体附着细细白毛,又像根银针,再瞧着汤,通透清亮,再闻这味儿,沁人心脾呀!”
韩信哈哈大笑:“想不到老哥竟然如此雅致啊!令兄弟着实羡慕呀!”
樊哙笑着说:“大哥一介粗人,那懂得风雅,只知道带兵打仗,这不战事又起,大哥我又要好忙一阵子了!”
韩信说:“大哥所言莫不是那陈豨举兵造反之事?”
樊哙说:“正是,不日皇帝必然会命我出征。”
韩信:“皇上会去吗?”
樊哙:“皇上对谁都不放心,他必去!”
韩信:“如果皇上不去,我可为之代劳。”
樊哙:“戚夫人想让她的儿子如意当太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韩信:“这是皇上的家务事,兄弟区区外人,怎敢置喙!”
樊哙:“皇上老糊涂了,那戚夫人整天像个狐狸精一样缠他,他越发糊涂,兄弟若能出面劝阻一下,大哥可向皇上为你争取带兵出征!”
韩信:“太好了,大哥仗义,小弟静候佳音!”
四几日后,刘邦召见樊哙,果命其出征代赵,以平陈豨之乱。樊哙说:“那陈豨素来骁勇,陛下不如派韩信与臣前往,定能一举荡平那贼,皇上不必遭那风餐露宿之罪,只需坐在京城等待凯旋的消息便是。”
刘邦听后不喜反怒,大骂到:“你放屁!你脑子长那里去了?你知道韩信和陈豨什么关系吗?当年我与项籍交战时,陈豨可是一直在韩信帐下听令。知道吗,陈豨曾在赴代相任前,就曾拜会过韩信?我早就怀疑他们二人存在勾结,此刻派韩信出征,岂不成了纵虎归山,到时他反戈一击,焉有你我命在!”
樊哙被臭骂一顿,嘿嘿笑着说:“还是大哥聪明,怪不得当初那么多人起事,就你当了皇帝,嘿嘿!”
刘邦一脸不耐烦,将手一挥:“快滚!”
樊哙走后,刘邦去找吕后。见面后,刘邦说:“朕走之后,你要格外留意韩信那小子,迫不得已时,就把他除了算了!”吕后先是一脸惊愕,后马上恢复平静,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
五其实韩信对樊哙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知道这个杀狗出生的人心直口快,一定会像刘邦提及那事,但刘邦怎么可能给他带兵的权力呢?所以,韩信回到家里,就派人秘密去和陈豨联络,约定刘邦兵败后,他立刻在京城起事。
陈豨果然不好对付,刘邦把能打的武将都带上了,可一年到头,战事还在胶着。这时,留守京城长安的吕后有些撑不住气了,她感觉韩信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越晚拆除危险越大。吕后内心不停地劝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行动。
此时的韩信也在焦急中等待陈豨取胜的消息。可是,几天后传来的消息是陈豨被杀,刘邦不日将凯旋而归。向他传达消息的人是萧何,还邀他去宫里参加庆贺。消息真假难辨,看萧何那副认真模样,可能假不了了。韩信犹豫片刻,便随萧何入宫。
深冬的未央宫在灰暗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肃穆,几只乌鸦站在光秃秃的树梢,不时发出刺耳的号叫。这时,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像鹅毛一般簌簌扑面而来,霎时间,天地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韩信感叹道:“好大的书啊!想必来年又是一个丰年,好久没有回淮阴县了,不知道那里下雪了没有!”
萧何笑着说:“看出老弟是犯了乡愁,等陛下回京后,不防奏请还乡,去享田园之乐,也算是人生一大妙事呀!”
韩信没有看萧何,仿佛是自言自语:“这辈子我还能回去么?”
这时吕后正站在楼台上,看到两个黑点越来越大,知道萧何与韩信来了,她马上回身对兵士们说:“赶快准备!不要出现任何闪失,否则要你们的脑袋!”士兵接命后,四散埋伏起来。
走到宫门前,萧何对韩信说:“贤弟请先入内,我稍后便来!”韩信一拱手,说了一声请,然后推门而入。进入宫门,韩信才发现那里是什么庆功宴,除了自己,一个大臣都没有见到,他猛然意识到受骗了。还没等他回过神,一群卫士挺着长戈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看那架势,随时要将韩信刺穿。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令韩信毛骨悚然:“韩将军,淮阴侯,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造反?真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韩信断定这个女人就是吕后。
韩信盯着吕后,愤愤地说:“皇后何意?莫非要诛杀功臣!说我造反,证据何在?别忘了,皇帝曾经许诺我‘五不杀’,皇后难道要违抗圣令不成!”
吕后听了哈哈大笑,然后用一种轻蔑的口气说:“之前,都说你韩信幼稚,我还不信,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唉!你想啊!没有皇上同意,我能抓你吗?至于造反证据,我随便就能找出一大堆,但是我这个人懒,就不费那个劲儿了,你就认命吧!”
韩信:“呸,无耻妇人!你果真要杀我!”
吕后:“当然,不过我会让你死得体面一些!我会把你装进麻袋,吊起来,然后让宫女们用竹竿捅你!如此一来,倒也不犯你那‘五不杀’的忌!”
韩信破口大骂:“我韩信一世英雄,想不到尽然死在小人与妇人的手里,来吧!给爷来个痛快!”
不一会儿,韩信的尸体被拖出未央宫,萧何被吓得浑身缩作一团,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兄弟不要怪哥呀,老哥也是身不由己呀……对了,哥试着帮你留条血脉吧!不能断了香火……
这时,雪下得更大了,萧何往紧裹了裹衣服,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家走去,回头看时,白茫茫的一片,一个脚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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