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黎老婆难产正在医院抢救。
正值腊月深冬,还有五天就是春节了。大雪纷飞,异常寒冷。
乙黎二伯,乙黎爸爸和妈妈,还有乙黎都跪在抢救室外的院子里,不顾风雪交加,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医院里的其他人看得奇怪,不明就里。新世纪了,搞这一套,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一家人感动了上天,母子平安。
乙黎的老婆刚刚怀孕时,一家人喜上眉梢,乙黎的爸爸却有一丝不安。
这天晚上,趁着乙黎的老婆熟睡之时,乙黎二伯,乙黎的爸爸妈妈向乙黎说出了一件有关乙家家族的秘密。乙黎听后,怔在原地,一声不吭,却不敢相信。
乙黎曾祖父是当地有名的木匠师傅,家境殷实,光徒弟就有二十来人,再加上打杂帮贡的家里有近五十口人吃饭。曾祖父有一妻一妾,可妻妾各生了两胎女儿,没有儿子,可愁坏了曾祖父,曾祖父动了再纳一房的心思,可妻妾强烈反对,因老丈人是曾祖父的入门师傅,曾祖父也不敢造次,所以曾祖父只得偷偷摸摸地,和一位管家的女儿搞在一起。管家和女儿有一丝幻想,因而也就默认了,总以为会被纳妾的,过上好日子。
终究破事被捅破,管家和女儿被赶出了乙家,可是这是管家女儿已怀有身孕了,几个月后竟诞下一男婴,这可喜坏了曾祖父,却也愁坏了曾祖父的妻妾。在那个万恶的旧社会,奇怪的一场大火让管家一家三口命丧黄泉,时值寒冬腊月,上苍却不悲天悯人。曾祖父曾抱住儿子亲口答应一定让母子过上好日子。管家女儿也说了,这是乙家第一个男孩,如果亏待她们母子,乙家后代第一个男孩都不得好死,过不了新年。当时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是现在却是------。
曾祖父备受打击,身体萎靡不振,再加上乱世战争,家境又一落千丈。好在若干年后,小妾为曾祖父诞下一子,也就是乙黎的爷爷,曾祖父才缓过劲来。曾祖父晚年充满对家庭的愧疚,对管家女儿及儿子的愧疚,对世道的不满,渐入膏肓,把以前犯下的错误向儿子坦白后,便撒手而去。
没想到管家女儿的话一语成谶。乙黎的爷爷一家正在吃年夜饭时,遭到日寇的扫荡,包括刚刚满月的儿子一家七口死了六个,乙黎的爷爷侥幸活了下来,后来再婚生了乙黎二伯,乙黎爸爸。
乙黎这才明白为什么没有大伯了。
当乙黎的爷爷想起往事时,决定让乙黎二伯不结婚,直接让老三,也就是乙黎爸爸结婚生子,来逃过这一劫。可人算不如天算,乙黎爸爸家第一胎也是年底出生,而且是个男孩,春节前夕被鞭炮惊到了,高烧不治而亡。
乙黎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可惜夭折了。
这次轮到了乙黎了。
这就是乙黎二伯,乙黎爸爸不安的原因。乙黎也明白了前几天在医院爸爸叫自己下跪了。
乙黎是上过大学的人,刚开始自然不信这所谓的“咒语”,再说自己的孩子老婆虽难产,可现在安全了。可经不起二伯爸爸再三提醒,马虎不得。
这个春节过得相当压抑,乙黎家每个长辈都战战兢兢,夜不能寐。乙黎仍然不信这些,没有把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告诉老婆,以免影响到老婆,休息不好。
一晃眼,孩子满月了,春节也过了,一家人这才慢慢缓过劲来,应该没什么事发生了。
二月二这天,乙黎老婆要带孩子回娘家过段日子,娘家舅舅热心地为孩子理发,剪刀不小心蹭破了孩子的头皮,都以为没事,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孩子破伤风并发症竟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最终孩子还是离世了。
晴天霹雳,乙黎精神恍惚了,变得有点疯疯傻傻,婚也离了,家也散了,二伯也去世了。
几年后,乙黎病情好转,家里情况也渐渐好起来, 于是乙黎再婚了。转年,乙黎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再转年,乙黎的儿子也要结婚了,随即乙黎儿媳妇要生了。巧了,仍是个男孩,仍是年前生的。此时的乙黎特别像去世的乙黎的二伯。
可自打这次以后,一切变得好了,啥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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