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世纪中期
有数百个女人翻译或撰写了
许许多多的蹩脚小说
她们以此增加私房钱
或者在紧急时刻救助家庭
在18世纪后半叶
女人们的头脑变得极其活跃
她们谈话、聚会、撰写
有关莎士比亚的文章
翻译经典作品等等
而使她们头脑活跃起来的原因
就是那个不争的事实
女人也可以靠写作来挣钱了
钱可以使本来微不足道的事情
显得似乎很有尊严
人们或许有理由嘲笑那些
“一心想涂鸦的女学究”
但不可否认的是
她们毕竟把钱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正因为这样
到18世纪末
就发生了一大变化
那就是市民阶层的女性也开始写作了
一部文学杰作是不可能
孤零零的从地里长出来的
而是许多人经过多年的努力才会产生
在每一个作家的背后
总有别人的经验
所以
简•奥斯汀应该到范妮•泊尼的墓上去
敬献花圈
乔治•艾略特应该感谢伊莱莎•卡特的
在天之灵
而所有的女人都应该带着鲜花去谒拜
阿弗拉•贝恩的陵墓
她被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墓地里
当初有人觉得她不配
现在看来她当之无愧
因为是她最初为女性赢得了
表达思想的权利
正因为有了她
我今天才敢对女人们说
凭你们的聪明才智
你们每年也能挣到五百镑
到了19世纪前半叶
女人写的书占据了书架的好几层
为什么几乎全是小说
我们知道
最原始的创作冲动是想写诗
真正的诗歌之父就是某个女人
所以无论在法国还是在英国
都是先有女诗人
然后才有女小说家的
一个女人要写作
如果不得不到
全家共有的起居室里写的话
那她总要受到干扰而不得不中断
就像南丁格尔曾抱怨的那样
女人从来就没法说
有半个小时是属于她自己的
不过
话得说回来
起居室写散文或者写小说
总比写诗或者写戏剧要容易一点
因为不需要那么集中精力
——《伍尔夫读书随笔》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