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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爱》在线观看「你的爱小说」

第八章:《爱》

文|雨雪艳阳

村里的有户姓章的人家,独门独户。进进出出的就一老太太和一个大小子,听说是早些年从别处搬迁过来的,家里的男主人染了风寒,因为穷,一直拖着,最后丢了性命。那大小子快三十的人了,姓章,单就一个海字。矮矮瘦瘦的,眼睛小小的,因为穷,老大不小的人了,硬是娶不上媳妇,为此,三寸金莲小脚的章老太太跑断了腿。好不容易托了媒婆给说了一门亲事,可就在结婚的当晚人家姑娘悔婚了。大红的喜字贴上了墙,喇叭唢呐接亲的队伍也准备出门了,姑娘家托人捎来了话,说是要一吊钱,没钱就不要过来接亲了。章家顿时傻了眼,去哪弄那一吊钱啊,明摆着就是故意捉弄人嘛,章家老太太急了,挨家挨户去借,那年头,谁手里宽绰,谁拿的出来,东家拼西家凑也就那么几个钱。章海年轻气盛,跑去姑娘家理论,最后被赶了出来,人家就认一个理,就认钱了。最后,章家拿不出那一吊钱,媳妇也没能娶进门,当晚,那姑娘嫁进了别人的门。听说,那姑娘长得水灵,人也不错,看着章海被赶出了门,那姑娘哭的那个凄凉。只是处在那年代,父母之命大于天,谁敢不从,那就是大不孝。

就这样,章家白欢喜了一场。章老太太又急又恼,一时急火攻心病倒了,越想越觉得出不去门,见不得人了,这等羞辱放谁身上受得了。没几日,章老太太就撒手西去了。

章老太太死后,村里帮着简简单单操办了丧事就下了土。家里就章海一个人了,一时间喜庆的日子变成了悲伤,那些收在枕头下面的喜字,是那么的刺眼,好像也在讥嘲。章海抄起来就要撕了,撕个粉碎,撕个片甲不留,撕个痛快,扬起的手,放了下来,他没有撕,他一张一张的放开,捋开,又放了回去。这是章老太太一下一下自己剪出来的,怎好就撕了呢。

……

一年年就这样过去了,章海整天忙忙碌碌,地里,家里,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寂寞。春来秋去,今年的收成不错,粮食满了仓。他割了五块钱的肉,好好的犒劳了自己一番。日子过得紧巴,他舍不得割肉,咸菜窝头,他都这样对付着。难得割一次肉,吃的那个香,还喝了点小酒,结果,不胜酒力倒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有人吆喝他。收了庄稼,没什么农活了,他就寻思着去镇上打工,赚点钱。这不,天微亮,村里的赵三就来约他出门。这章海昨晚喝了点酒,倒下头就睡了,谁知道夜里醒来闹肚子,折腾了大半宿,大概是消化不好吧,天呢,看来这肠胃也是一个穷命,有一段日子不见油水了,本想吃点荤味犒劳犒劳呢,没成想遭了大罪了。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疼的章海在炕上打着滚,额头冒着汗珠。真是要命,像是要死了一样。如果能死了倒好了,活着也是孤单,死了无非就是多一寂寞的鬼。好不容易,熬着终于是又睡着了。谁知道,这一觉睡过了头,把前几天说好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章海还在梦里美呢,娇美的脸蛋,柔滑的身体,温顺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女子说,从今以后她就是他海子的女人了,跟着他一辈子,章海的心里美得开出了花。……一会,屋里闯进来了一群人,闹哄哄的,乱,好乱,章海拉着女子的手拼命的跑,跑……悬崖边上,两人停住了脚步,后面的人都追了上来,狂笑,难道就这样的宿命?

……

赵三见章海没开门,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喊声震到了章海的鼓膜,他还在梦里,站在悬崖的边上叹息,赵三哐当一声踹开了门,章海这才一下从梦里醒来,“我说海子啊,大清早的你做什么黄粱美梦呢。”

章海没有回答,脸红红的,他麻利的起来,脸也没洗就尾随着赵三出了门。

章海跟着赵三一路小跑,径直跑到了村头。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大胖,墩子,直直的望着章海油光光的嘴巴“海子哥,你昨晚干嘛了?油光闪闪的,开荤了?”

“哦,别提了,吃了几口肉,闹肚子,差点折腾的断气了。”

“不行,苦命,吃不得荤!”

“什么啊,海子,我看呢,是火气太大,没个女人可不行,跟着哥赚几个钱,找个媳妇吧!”赵三嬉皮笑脸的说,“这女人是阴,男人是阳,光补不出,阴阳失调,能不闹肚子吗?”

“哪跟哪啊都是,三哥,你别再取笑俺了!这些年了,一个人习惯了,这不也挺好。”

“我说哥几个,都上上心,回家让家里的那口子给咱海子踅摸一个!”

“好,好,”都笑着应着声,出了村。

……

村里有一女子,取名,香凝,年芳28,至今未婚配。像这年龄的姑娘,在村里几乎都已经结婚生子,香凝之所以不嫁,是因为还忘不了那个他,忘不了过去。

“凝啊,这些年了,该忘了,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吧。”

“志强都走了这些年了,爹知道你忘不了他,可你这样,志强也会难过的,他希望你幸福,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折磨自己啊!”

“听爹一句劝,有合适的人家就嫁了吧,再这样,一辈子可就真毁了。”

富贵又借着吃饭的机会说教了,平时香凝都躲在屋里不出门,话也少。香凝没有吱声,啃着白面的馒头。

……

那年,香凝与邻村的志强,定下了亲事。一个相貌堂堂,一个娇媚漂亮,无比般配的一对。正月十五的那个晚上,志强约了香凝去镇上公社看花灯,回来的时候,香凝不小心扭伤了脚,志强说要背着她,香凝默许了,趴在志强的后背,感觉着他的心跳,香凝觉得好幸福,好温暖。香凝像是睡着了,攥在手里的手电一下滑掉了,志强一晃神摔倒了,香凝也随之摔了下来,志强说,你等着,我去找找,没有手电可不行,香凝拉住了他的手,一股生死离别的不舍在心头蔓延,一定要小心,不然,我们不要去捡了,我们摸着回去。没事,放心,不会有事!志强摸索着找了下去,只听见志强“啊”的一声,跌了下去。

等村里来人找到志强,他浑身是血,因出血过多早已死亡。香凝哭的那个天崩地裂,接下来的日子,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屋里掉眼泪,她后悔当时不该放开志强的手,如果拉着他的手不放开,他或许还活着,或许还在,还能好好的在一起。

香凝从此不再想嫁人的事情,心随着志强去了。这些年过去了,香凝忘了年龄,忘了自己还是个女子,一晃,岁月爬上了香凝的娇美的脸蛋,28岁,同龄的都做了母亲,有五岁的儿子了。

说起来,村里这般老娘们少媳妇,就是赵三的那口子是个人才,那女子的模样,花见了花开,人见了人爱。那女子的那张嘴,花听了花动心,水听了水动情,那个甜。

这不,她开始撮合章海和香凝的事情。

“富贵哥,别的咱不说,这海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憨厚人,老实本分。”

“那倒是,可那海子的那模样着实有点那什么,说的难听一点,跟我女儿站一块,那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海子矮是矮了一些,却模样还算是人五人六,长的算是板板正正吧?”

“那倒也是!”

“也就是那些年穷,不然咱海子也不会留到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光棍一条,这些年,勤勤恳恳,也存了点积蓄,生活是不会受到半点难为的,还有,海子是咱身边从小看着长起来的,知根知底吧,依我看,海子就是一实在,憨厚的老实人。”

“好吧,容我再想想,也再问问香凝的意思。”

香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答应,这可让富贵为了难。他叹了口气,背着手出去了。老伴去的早,这些年和女儿相依为命,又是做爹又是当娘的,终于是把姑娘拉扯大,本想终于可以舒口气了,没想到婚姻嫁娶掏碎了心,受了难。当初,他也很喜欢志强那孩子,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月老他老人家咋就让这姻缘线断了线。志强的父母也来过家里闹过几次,有什么用啊,孩子都没了,再闹还有什么意义,香凝伤心,他富贵岂止不难过啊!

富贵溜达着,在村里转转悠悠就转悠到了章海的家门口。那屋子还是原先的破旧样子,这些在他富贵看来都没什么,日子都是一天天慢慢好起来的。西边的柴草屋里冒着烟,想必是海子在做饭吧,一个人,一个男人,也够苦的。想到这,富贵仿佛看到了自己一个人拉扯着香凝长大的日子。真是不容易啊,富贵随口说着,掉了一滴眼泪。

“富贵叔啊,咋不进屋啊!”章海从柴草屋里走了出来,提着一个大壶,壶口冒着热气。

“不了,你忙吧,我回去了。”

……

那年,33岁的章海娶了28岁的香凝,结婚的那天,章海穿着一身中山装,甚是风光。章海深知香凝是一痴情的女子,处处小心呵护着。香凝也慢慢的释然,放下了过去。后来,香凝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长的可爱漂亮。章海很疼爱她们,但是村里人却不以为然,说什么章海成了村里的绝户了,说什么没有传宗接代的了。随他们怎么说吧,总不能去堵上别人的嘴吧,章海倒也想得开,他安慰着香凝,“随他们说去吧,别往心里去,日子是自己过的,开心就好!”

“你真的不在在意吗?”

“当然,我觉得女儿挺好,漂亮,像你,一定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女儿中,大女儿确实给章海老两口争了口气,那一年,成了村里走出去的唯一的大学生。

大女儿春美,从小就懂事乖巧,她学习好,从小学读到初中,高中,一直到后来的大学,最后留在就读大学做了教师。说到大女儿,那可是章海的荣耀,听说最近大女儿又评上教授职称了。

二女儿秋美和三女儿冬美初中毕业就不再读了,秋美早早的就参加了工作,常常往家里带男友,一个接一个,直到最后的那一个,伟浩。

秋美说,就是他了。

冬美在一旁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眼前的大男孩,一个字帅。

其实,那一天,伟浩也注意到了一旁不语羞涩的冬美,他也有点喜欢她了。

伟浩告诉秋美,他喜欢冬美,而不是她。

秋美发疯似的抓着冬美的衣领不放手,破口骂着,狐狸精,抢谁的男友不好,抢姐姐的!

秋美成了最后的赢家,她和伟浩结婚生子。冬美只能在一旁偷偷的哭泣,当她找到那瓶农药的时候,毫无顾虑的喝了下去。幸好发现的及时,冬美得救了。伟浩哭着说她太傻,太傻,……

冬美嫁人了,嫁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粗暴,强悍。每次冬美都会想起伟浩,想象着和伟浩在一起的缠绵情景。他们开始偷偷的一次次的约会,见面,上床。直到后来,纸再也保不住火,秋美和冬美在章海老两口的面前撕扯了起来,像两只愤怒的小鸟。秋美扯下了冬美的一缕头发,冬美划破了秋美的脸,发誓再也不是姐妹。村里传开了,说的那个难听,说是姐妹俩都抢一个男人的下半身。章海和香凝臊红了脸,作孽啊,老脸丢尽了,他们不敢出门,怕臊的慌。只是那姐妹的战争还没有停息,还在继续。直到一天,伟浩慌张的跑来,说秋美上吊了。

香凝晕了过去,醒来哭着喊着,傻孩子,怎么能走这条路啊。村里炸开了锅,说这冬美真不是东西,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亲姐姐,怎么能下的了手啊。有人说,报警吧。章海低着头,吸着旱烟。报警?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就这样,秋美不明不白的下葬了。伟浩带着儿子离开了,没有再回来。村里还有很多的猜疑和传说,有人说,梦里见过秋美的孤魂,哭着诉说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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