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羽黑”号舰感到两次巨大的冲击。好像是被鱼雷击中了,可是舰内情况没发生任何变化。(原来是“大凤”号舰内的深水炸弹达到一定的水深时爆炸了。)弄清事情原委以后,大家都放心了。
荟萃我国造船技术之精华的“大凤”号就这么简单地沉没了。究其原因,乃是挥发油在舰内爆炸所致。汽油油箱被炸破,可燃气体进入舰内,而通风换气用的前部升降机又卡了壳,结果,舰内充满了可燃气体,不知由于何种原因发生了火花,引起大爆炸。这是根据推论得出的结论。后来查明,在升降机上工作的工作长以下的人员全部抛到海上去了。
这次事故中,第六○一航空队司令兼“大凤”号飞行长的入佐俊冢中佐也跟军舰同归于尽。
六、对射程外战法的质疑
根据小泽中将的作战指挥预案,第一次攻击队实施攻击以后,有两条作战指挥方案。
一、如战果很大,则于翌日(20日)黎明逼近列岛线,再次进行空战,击溃敌军航空母舰群之大部。与此同时,派出游击部队将敌军歼灭。
二、如判明第一次攻击战果甚微,则机动部队应暂时向西而避退,俟兵力与物资补充完毕之后,再次进行决战。
实际上,尽管计划中考虑到了用小泽部队本队中的第一攻击队再次实施攻击,但该部队夜间返航。因此,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这样一来,只能用残存下来的第二攻击波中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在薄暮时实施攻击。然而,这一计划因为“大凤”号被击沉而未达到目的。
小泽中将直接指挥的大型航空母舰3艘中竟失去两艘,旗舰也不得不更换,最后,转移到“羽黑”号上以后,对各攻击队的战果进行了综合,确认战果不佳,于是根据第一条预案决定重新部署兵力。
接着,小泽中将下达了命令,要求分散行动的各部队务于翌日(20日)上午7点到达会合点,与此同时,对第一和第二补给部队也下达了按上述时间在会合点会合的命令。“羽黑”号通信设备不够完善,满足不了旗舰的要求,于是,第二天又准备把“瑞鹤”号作为旗舰。
当天日没后,前来向小泽中将报告的各航空战队的残余兵力如下:
一、小泽部队本队:战斗机15架,战斗轰炸机2架,慧星式1架,二式舰载侦察机5架,九九式舰载轰炸机2架、天山式7架,总计37架。
二、城岛部队:战斗机19架,战斗轰炸机19架。天山式8架,总计46架。
三、大林部队:战斗机6架、战斗轰炸机7架、九七式舰载攻击机6架、天山式2架,总计22架。
四、粟田部队:零式水上侦察机18架、零式观测机6架、基地派遣的零式水上侦察机3架,总计27架。四个部队总共有飞机127架(其中舰载机为100架)。
从现有兵力来看,小泽部队如果单凭自己的兵力向占有优势的美军舰队挑战,那将是极端困难的,因此,要想打出好的战果来,就必须考虑同角田部队协同作战。
当天深夜,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丰田大将的司令部以参谋长的名义拍来电报说:
联合舰队参谋长致“阿代号部队”电
机密第一九二三五七号
兵力大致整顿完毕之后,应根据战斗情况进行追击战。
一、基地航空部队
(一)20日,通过飞机侦察确认敌情,八幡空袭部队火速向硫黄岛出动,第三空袭部队,第八空袭部队尽速向帛琉出动。
(二)21日,派飞机进行侦察,同时根据GF作字第一七九号电令攻击敌机动部队并向马里亚纳集中。
(三)22日,向马里亚纳集中兵力,并以此向敌机动部队发起搜索攻击。尔后,依战果之大小,在保持马里亚纳方面制空权的条件下继续作战。
二、机动部队
(一)21日,进行补给和兵力整顿,破损舰只送往内地,一部分航空母舰返回训练地(林加)。
(二)22日,依情况出动,与基地航空部队协同动作,向敌机动部队发起反击后,飞行队派往陆上基地,在第五基地航空部队指挥官指挥下继续作战,航空母舰返回训练基地。
(三)22日以后,随战况之发展,用大部分水面舰艇对塞班岛实行扫荡。
由此看来,情况与中途岛失败的情形顿为相似,多灾多难的6月19日就这样过去了。在昏暝的夜色中,各队的舰艇悄无声息地向着明晨会合点驶去。官兵们心怀第一天决战遭到的创伤,一心祈祷着武运长久。
至夜,天色放晴,晴空逐渐增大,夜半的群星似乎不知道地上的争战,象往常一样美妙皎洁。阴云笼罩的我们的前途只要象天空这样不见放晴,明天的胜利恐怕是难以期待的吧。
没有给予敌人以任何打击就在大洋上丧命的战斗轰炸队员,许多在己方基地上空无谓牺牲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直到牺牲前一直执行其掩护任务的战斗机队员……以最后决战为名,让这些人自觉自愿地送命,这虽然可以用当前战局严重加以解释,可是,人们的死未留下任何具体的东西来表明死的价值。
我心情烦恼,又一夜没有合眼。他们的本领确实不够高,可是缺乏训练并非他们的罪过。如果进行充分的训练,本领当然会提高。至于说当时敌人不容我军喘息,快速发动进攻,对敌人来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射程外”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有些叫人费解。这天首次战斗中我军所采取的射程外战法如果说纸上谈兵还是有其道理的,作为一种战术,它可能很符合航空母舰空战的实际。不过,这指的是棋盘上的棋子定得步数得当的情况。
敌我之间距离有400多海里,在这样大的距离上,我方先杀出一枪.这样,我们就可以先发制人,无一遗漏地狠狠地打击敌军全部航空母舰,利用航空母舰的脆弱性,我们的目标是使其失去飞机起降的功能。结果,在敌军飞机不能起飞的情况下,我军以全部兵力向其近逼,放开手脚,狠狠地打击,这一切就是射程外战法的实质。这虽说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从战法上看,还是可能实现的。战斗中总要拼个你死我活,在一次决定胜负的航空母舰空战中,这种战法有时是可取的上策。问题仅仅在于要想达到目的,则必须有适合于此种战法的精锐部队。
部队宜按主将意图行事,从这一点来看,小泽部队还缺乏此种素质。行动能力本来是使用飞行队的基础,可是连这样一种素质也相当欠缺。连飞机在舰上起飞降落这样动作也老是叫人捏一把汗。天气稍有不佳,就连出动集合编队都不会组织,飞机竟然飞得稀稀拉拉。在大洋上导航不一定十分可靠,能否找到敌军位置,这是一个时刻叫人担心的问题, [ 注:为了找到敌军的准确位置,我为第二航空战队的第一次攻击和第二次攻击准备好了前路搜索飞机,以便作为攻击队的耳目,有助于捕捉目标,遗憾的是搜索的效果没有用得上。搜索机发现目标,而攻击机却未能发现,这在以前是无法设想的。 ] 凭着这样的训练程度,慢说作战,就算是平时进行演习,也会有相当的牺牲。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所谓的训练是在同敌军交锋之前进行的。说它水平怎样高都可以,然而实战中情况就不一样了,在十分困难的空战和鱼雷轰炸中,如果没有很高的训练水平是难以收到战果的。各参战部队的司令部不知是否清楚地认识到了飞行队的这种技术水平,如果认识到了,那就应该用航空母舰部队来弥补飞行队技术水平低的弱点,也就是说最好是让我舰队接近敌军,敌我之间的距离可以缩短到150-100-50海里。这样做就不是让敌人伤及皮毛,而是要伤筋动骨了。就算是敌我双方都伤筋动骨,拼死厮杀,难道不正是我们此次决战之初就下定的决心吗?这不正是所谓的“最后舰队决战”吗?
何况打仗并非唱独角戏。我考虑了一下当天敌军的情况。难道说是我方的射程外战法奏效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一架来袭的敌机也没有呢?把我方攻击队的报告综合在一起一看,原来我攻击队都是在距敌军部队20到40海里的范围内,被敌军的由优势战斗机组成的警戒幕给拦截住了。这天,敌军放弃了对我舰队进行空袭,这也许是他们想采用一点迎击的战法吧?他们把雷达全部开动起来,集中使用全部舰载战斗机,凭着绝对有利的态势以逸待劳。而我军攻击队则为了运用射程外战法不惜远程而来,结果弄得疲备不堪,这样,敌军就可以把我攻击队个个击破了。
这确实是合理的战法。敌人是不是要把我空中兵力引向己方巢穴,而后加以攻击,击败之后再从容出击呢?
好像是中了敌人的诡计。看来,敌人的才智高我一筹,如今大势已定,无可改变了。实行追击战的不是我们,而是敌人。说不定敌军从明天就将转入追击。明天,我们难免要遭受敌军的激烈的空袭了吧?……我反复思考之后,终于得出了上述看法。
无论怎么讲,今天的失败未免太惨了,事到如今,我再一次研究了各种情况,看我这个航空参谋是否有做得不够的地方。
小泽长官曾任海军大学校长,是一位在实战方面也负有盛名的海军战术专家。辅佐长官的参谋长以下官长都是历经战斗的有能之士。我发现有问题的是小泽部队的长官、参谋长、首席参谋、作战参谋(包括两名航空参谋在内),都是一些没有航空部队的实战经验的人。尤其是,除了航空参谋以外,再也没有一个航空专业出身的人。好在第二航空战队司令官城岛少将和第三航空战队司令官大林少将是航空母舰舰长出身,实战经验比较丰富。可惜,他们也不是出身于航空专业,这两支部队的幕僚当中,
11除了我一个人以外,其他人都从未参加过航空母舰战斗。
航空母舰对航空母舰的战斗确实“不容迁延”,是一战决定胜负的。它不象基地航空部队之间的战斗那样可以输了再打,转败为胜。正因如此,此种战斗必须事前做好周密的准备。小泽中将是一位考虑问题极为细致的人,他跟许多飞行人员一样,决不凭着主观臆测行事。无论是舰队活动,还是搜索敌情,尤其是飞机的攻击方法,每次采取行动之前他都要对各种数据一一计算,自己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时,他总要命令幕僚们反复研究。第一航空参谋青木武中佐和第二航空参谋田中正臣少佐两个人都是为小泽长官提供准确数字的细心人。反复进行图上作业也是小泽司令部的工作作风的具体表现。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仗,总是要人去打的。特别是航空战斗中,决定胜负的主要不是舰船,而是舰员和飞行员。极而言之,第一阶段作战以来我机动部队所取得的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无不是我精明强干的飞行队员建立的功勋。即使有时我军战斗指挥上有失算之处,但这种失算却靠我飞行队员的高超的技术而得到弥补。可是小泽部队的幕僚给长官提供的数字在多大程度上考虑到人的因素了呢?
现在,我们可以举出中途岛海战的例子来说明问题。据说,在那次海战中,南云部队的侦察机曾从敌舰队上空通过,可是竟然没有发现敌人,如果确实如此,则一定要预先充分考虑到在我发现敌军之前,敌人就对我实行攻击的可能性。仅由一个人驾驶的舰载机,其最佳攻击条件是在其飞出后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之内这段时间,这是最大的距离。而且,在确定这一条件时还要考虑到起飞以后的集合以及因气候条件而必须采取的迂回等行动。如果超越了这一条件,则无论多么熟练的飞行员也会感到疲劳,在疲劳的情况下,尽管有比较好的机会也会失掉。何况,在距离过大的情况下,由于敌军位置移动范围过大而难于发现敌人。从摆脱敌人的角度看,如果飞行员技术熟练,总还有摆脱敌人的可能,而如果缺乏训练,则就显得紧张被动了。我本人根据过去的经验和当前我飞行部队的训练水平曾提出过报告,我认为第二航空战队的攻击距离,慧星式应为300海里,九九式舰载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为250海里左右。可是,看来小泽部队的两位航空参谋谁也没有接受我的意见。
要是用我的尺度来衡量,敌我空母之间的力量对比,往好处说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当然,敌人方面因航空母舰较多而略高一筹,但也不能就此得出结论说在此次你死我活的决战中敌人一定会得胜。小泽中将确实是处境艰难。我们这些航空业务人员要能多做一番努力,为小泽中将提出测量飞行队能力的标准的话,战法也许要做重大改变的。就这一点来讲,我因为在航空母舰上工作时间较长而感到责任比任何人都要重大。讲责任感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大势已去,无可挽回,辩解亦无济于事。我这个人对战争的残酷深有体会,对天空有一种恐怖感。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要求有坚强的作战指挥的基地航空部队由小泽小将指挥,而一战决定胜负的航空母舰部队由角田中将担任长官的话,情况就会好些。我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两位长官都具有担当这种任务的充分的实战经验。
小泽中将因为其乘坐的“羽黑”号军舰弄不到必要的情报,把20日清晨搜索敌军的任务全部委托给栗田中将了。
20日上午4点30分,即日出前一个半小时前,粟田部队的4架水上侦察机一清早就向东方飞去了。
上午5点45分,即日出约15分钟以后,大林部队的6架九七式舰载攻击机也出发了,日出以前对水上飞机通过的地方再次进行搜索。
6点13分虽然我一架水上飞机报告说发现两架敌舰载机,而且其他水上飞机遭到敌战斗机的追击,但是,整个上午没有收到关于敌舰船活动的报告。
只是从帕劳起飞的水上飞机于上午11点20分发来报告说在帛琉群岛20°、540海里处发现敌机动部队,但从所处位置判断,该机所发现的应该是我军小泽部队。后来,在方位上做了5°的更正,于是确认上述发现的所谓敌军部队确实是小泽部队。
小泽部队各部队按原定计划于上午7时在同一地点会合后,开始给巡洋舰、驱逐舰补充燃料。
这一期间,小泽中将将旗舰由“羽黑”号改为“瑞鹤”号,时间是中午。
开战以来,机动部队中始终活跃的只有这艘“瑞鹤”号。这艘舰参加了中途岛海战以外的所有海战(珍珠港第一段作战、珊瑚海海战、第二次所罗门海战、南太平洋海战等),参加海战如此之多,可从来未中一颗鱼雷或一颗炸弹。始终同该舰一起活动的“翔鹤”号却曾在珊瑚海海战和南太平洋海战中被击伤、而且昨天终于结束了战斗生涯。“瑞鹤”号始终不离“翔鹤”号左右,可从来未遭到过意外。
小泽中将的将旗就是在这样一艘军舰上飘扬起来了。
在改变旗舰的同时,大林部队又派出3架飞机到东面去搜索。与此同时,为了慎重起见,“瑞鹤”号又派出了3架飞机去搜索此前由帕劳地区的巡逻机发现的机动部队的位置。
下午,事先出去进行搜索的栗田部队的巡逻机在我部队补给点东方约240海里附近相继发现敌我不明的飞机并拍回了电报。下午3点前后,似乎有敌军水上飞机在我附近活动。在很近的距离上可以听到声音,根据明码报文加以核对,可以看出敌水上飞机已发现了小泽部队的全部阵容。
小泽中将得知敌机动部队向我接近的情况以后,于下午3点20分停止补给,下令按320°航向(他认为这是最容易远离敌军的航向)急速避退。
在这以前,小泽中将根据丰田联合舰队司令部指导方针,将残存的飞机转移到“瑞鹤”号,“飞鹰”号和大林部队的两艘军舰上去,让“隼鹰”号、“龙凤”号和大林部队的另一艘军舰在城岛少将指挥下返回吉马拉斯。
然而,在此种情况突变的时刻,大林部队却认为敌机必然前来袭击,于是决定在敌机攻击小泽部队之后,对敌机进行跟踪,以便对其航空母舰实施攻击,为此,命令由3架战斗机、10架战斗轰炸机和两架天山式飞机组成的攻击队及早起飞。
下午4点10分,我巡逻机发现在北纬14°20′,东经138°30′,“瑞鹤”号东方的200海里(大致相当于东京到京都间的直线距离)处有大约20架的机群,最后,在4点15分终于发回电报说,一支以两艘航空母舰和两艘战列舰为基干的敌机动部队正在向西航行。
小泽中将当时企图在薄暮时对这支部队进行攻击,并计划攻击之后回到马里亚纳基地,与此同时,命令粟田部队同水上飞机保持接触。
另外,为了通过夜战攻击敌机动部队,长官于下午5点下达了夜战的命令,为此,特命令除航空母舰和一部分驱逐舰外,大部分水面舰艇由栗田中将指挥编成游击部队。
接着,下午5点20分,为了进行业已计划好的薄暮攻击,又命令小野贤次大尉率领的鱼雷机队(3架天山式跟踪飞机、7架天山式鱼雷飞机)从“瑞鹤”号上起飞。
就这样,一场杀气腾腾的夜战越来越近了。
七、20日的战斗,“飞鹰”号被击沉
20日下午,城岛部队的“隼鹰”号根据小泽中将的命令准备将可以使用的飞机转移到2号舰“飞鹰”号上去。我跟这些飞机的飞行员告别之后,到舰桥上去了。
下午4点,我感到情况非同寻常,于是向城岛司令官进言,希望他改变原方案,让轰炸机、鱼雷攻击机暂时到空中退避,凡能够使用的零式战斗机(有19架为掩护和防空飞机,7架战斗轰炸机)飞到空中进行警戒。司令官接受了这一建议,上述战斗机于4点15分急速起飞。
当时,城岛部队位于北纬16°、东经134°,塞班岛以西约700海里,大致在小泽部队的中央,离敌军部队最远。以“瑞鹤”号为中心的本队位于城岛部队的东北,处于大林部队3艘航空母舰外围的栗田部队位于其东南。每一支部队都接近城岛部队的视界极限。
下午5点26分,“瑞鹤”号从很远地方发现攻击队的飞机似乎在起飞。可能是小野大尉的夜间飞行组吧?好不容易发现敌军部队,攻击队也期望利用薄暮或黑夜进行攻击,可是在失去了“大凤”号和“翔鹤”号两艘军舰以后,所能依靠的只有从“瑞鹤”号上起飞的少数鱼雷攻击机了。现在,大林部队中此前起飞的攻击队飞机正在着舰。夜战中,单座战斗轰炸机是没什么作为的。
城岛部队自昨夜以来就忙于修理,剩下来的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加在一起也只不过十几架。而且这些飞机也因为飞行员缺乏训练,在敌机空袭的情况下,采取一种减小损失的消极对策,让飞机避开航空母舰,在上空飞行。
南太平洋海战中,同样是在如今这艘“隼鹰”号舰上,尽管反复3次派出飞机进行攻占,但当时所考虑的只是如何派出更多的飞机参加攻击的问题,至于飞行员的技术水平问题则无须过多考虑。当时,飞机的可靠性是相当高的,在“隼鹰”号迫降的“翔鹤”号,“瑞鹤”号和“瑞凤”号的飞机甚至常常补充燃料、炸弹和机枪子弹,这些迫降的飞机即使跟“隼鹰”号舰上的飞机一起攻敌,也未曾互相妨碍。可是现在无论从哪一方面讲,我们都处在打败仗的情况下,虽说困兽犹斗,可是单凭这些虽说完好,但却数量有限的飞机怎么能斗得起来呢?机动部队的战术,舰载的兵器和飞机,舰员的士气等都在随战争的推移而不断变化,可是唯独第一线的飞行员的技术却每况愈下,“要是他们的技术可靠的话,那有……”人们只能叹息而已。
“小野大尉,全靠您了。”我望着离舰飞去的攻击队暗暗送别说。
正好在这个当儿,雷达员发来了似乎有敌军编队向我接近的报告。距离很近,因为正好是在被烟囱给遮挡住的方向,所以一下子看不清楚。攻击队正要飞出视界以外的时候,小野大尉又向全军发出警报说:
“发现敌攻击队,向贵军方向飞去,17点28分。”因为通报对象是小泽部队本队,所以敌机可能从北面向我接近。
“各就各位。”
舰桥上的喇叭向舰内发出了紧急警报。因为在这以前就曾发出过警报,所以舰员都在战位附近休息,随时可以做好战斗准备。高射炮、机枪都一下子瞄向天空,按45°角等待敌机“光临。”
“隼鹰”号舰桥上,城岛司令官以下幕僚和“隼鹰”号的副长等人戴好了防毒面具,准备迎击来袭的敌军部队,站在舰桥罗经前面的航海长山崎誉少佐正在下达操舵的口令,在舰桥最上部没有天遮的射击指挥所里,舰长泚谷清见大佐在指挥全舰。
花冈雄二副长通过舰桥棚顶上的传话筒向舰长报告说:
“就位完毕。”
就在他报告战斗准备完毕时,敌机已经向着右面的小泽部队和后面的栗田部队飞了过来。时间:下午5点30分刚过。
上述两支部队的大小火炮一齐开火。看来,城岛部队也逃不出敌机的眼睛吧。
我一看空袭已在所难免,于是马上从舰桥到观察所去。这个设在烟囱周围的观察所是对军舰上空进行观察的中枢,在一个很狭窄的地方挤满了观察人员和射击指挥所人员共60多人。正中央安装着雷达,前面,在舰桥的正上方是舰长的战斗兼射击指挥所。“隼鹰”号正向着西北航行,其后面是同型军舰“飞鹰”号,右后方是没有塔形舰桥的“龙凤”号,右前方是战列舰“长门”号,左前方是巡洋舰“最上”号,这5艘巨舰的周围是驱逐舰。这样就形成了轮形阵势。
“飞机!右30°,仰角10°,一二○。”
“敌编队向我接近,高度5000。”
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发现飞机和飞机动静的报告。海军内部以千为单位表示距离,所谓一二○指的是一万二千米。
观测大距离戴眼镜较为方便,可是一戴上眼镜,视野就变得非常狭小。我把方才戴过的7公分的眼镜放在右手里,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敌机在左右两舷分开,向着城岛部队飞来。
“两舷机全速前进!”
舰长的号令一下,军舰冲破白浪向前开动了。
“敌机要攻击哪艘舰呢?”我咬紧牙关注视着敌机的动作。没等人们看到飞机下降飞行高度,敌机就突然实行俯冲轰炸了。在俯冲过程中,被轰炸的目标在俯冲开始前的机动是非常困难的,难就难在机动时机的选择上。机动过早,会被敌机钻空子,而机动过迟,则来不及回避。我这个靠俯冲轰炸机培养出来的人,此刻,内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斗激情。
飞在前面的飞机好像把“隼鹰”号当作目标了,很快分成两队,每队9架。这一着妙极了,虽说是敌人,但应该承认,他们确实很高明。飞行员有一个习惯:一遇到某种不寻常的情况总要看看表。我的表正好指着5点50分。
“嗒、嗒、嗒……”
“咚、咚、咚……”
一直忍气吞声的机枪和高射炮现在一齐开火了。因为巨大音响的干扰,通信完全中断。敌机确实是把“隼鹰”号当作袭击目标了。现在正是实行回避的好机会。左上方的飞机动作有些过早,军舰要向右掉头。舰长在射击指挥所里大声喊道:
“左满舵!”
可是口令好像没有传到舰桥上去。
我一时忍不住,急忙跑下梯子到舰桥上去。
“航海长,左满舵!”
正在我喊叫时,突然听列“咚!”的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咚、咚、咚”的令人可怕音响。
在爆炸声中,舰体开始摇动了。舰桥上的人们一齐蹲下来。距海面20多米高的舰桥一时被水柱包围了。舷窗的玻璃碎片乱飞,棚顶上的东西掉了下来。军舰好像要一时停下来。水柱林立的结果,前方模糊不清。敌机继续轰炸。
我也忍不住在甲板上找个地方藏起来。炸弹这种东西,什么时候也不会受到人们的喜欢。
航海长通过传话筒向操舵室下达操舵口令,“左舵!左舵!”他连连喊叫不停。
过一会,我抬起头一看,只见城岛司令官一个人坚毅地站在舰桥上。城岛司令官在珊瑚海海战中,曾任“翔鹤”号舰长,军舰曾被击破。战争是实际,而不是什么理论问题,这里,胆量、责任感和经验很重要。
这回来袭的是鱼雷机,飞得很低,几乎贴近海面。美国人也很勇敢哟,经过几番回避之后,我抬起身子一看,只见位于“隼鹰”号右前方的“长门”号将其40厘米的炮管按水平位置进行射击。战列舰的巨炮跟航空母舰的小炮毕竟不同,刚听到它那沉闷的炮声,首先飞到的两架鱼雷机立刻化为乌有了。钻过火力网发射鱼雷的有四、五架飞机,由于“隼鹰”号巧妙的回避和“长门”号以及其他军舰的拦阻性射击,敌军大部分飞机向着2号舰“飞鹰”号飞去,另一部分向着3号舰“龙凤”号飞去了。
“隼鹰”号上空已经没有敌机了。这时,为了慎重起见,问了一下舰桥上观察所,看有没有敌机,可是没得到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里我才吃惊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右后方的通信参谋植树少佐头上鲜血直流,纯白的军装部染红了。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信号兵倒在血泊中。值班航海长看到这种情况说:
“完了!”
他嘟哝这么一句以后再没有说什么。舰桥后面的人几乎不是负伤就是牺牲,完好的人一个也没有。我当时因为弯下身子而平安无事,看了下司令官身边情况,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是司令官的眼镜被打碎了一点。
“眼镜当了我的替身哟。”司令官一面用毛巾擦他那被海水溅污的脸,一面小声对我说。
“舰长!”
副长忧虑地通过传话筒向着上甲板喊道。
“喂,我在这里。”
舰长平安无事。
我担心敌机再次来袭,向司令官敬了一个礼以后,想到观察所去。
我方才从上面下来的阶梯上面流着好多血。我上到阶梯中央部分,头跟了望台平齐时,突然一下子停住了,我方才呆过的地方如今已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信号兵们横三竖四地躺着,有的人眼镜耷拉着,有的人仰面躺在地板上,有的人脑袋打掉了一半,有的面目模糊,无法辨认。我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感觉到的并非什么悲惨,而是象在做一场噩梦。
方才还在舰桥上报告敌机动静的声音,如今,再也听不到了。一股说来,拼死战斗,以身殉职的战士们,其形象都是被描绘得很美的,可是实际上,这远比语言和文字给人们的印象残酷得多。
敌机刚攻击完“隼鹰”号又来攻击“龙凤”号,“龙凤”号好像巧妙地避开了攻击,然而“飞鹰”号却停止航行,冒出了大量黑烟。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由于军舰倾斜的结果,2号舰露出了红色舰体。看到这种情景我这才意识到“飞鹰”号无可挽救了。
“隼鹰”号依然全速向西北航行。命中了两颗炸弹,由于弹片和爆炸气浪的杀伤,观察所上面,烟囱附近的信号员和其他人员一共60多人瞬时丧命。此外还有6发近弹,舰桥后面的高射炮台和左舷机枪座等都被炸坏,死伤者数十人。舰上的飞机起降装置亦被炸坏,甲板也炸出个大洞。结果,飞机也不能起降了。
万幸的是没有出现有碍于军舰战斗航行的故障。
“司令官,‘飞鹰’号怎么办?”我问道。”
“好,我们看看去。”城岛少将毫不犹豫地向舰长下达了掉转航向的命令。
舰桥上的一部分人担心跟“飞鹰”号同归于尽,因而表现出不大同意的样子,可是司令官的责任感和他对部下的信任毫不动摇。
薄暮时,旗舰“隼鹰”号接近了“飞鹰”号。这两艘舰都是由商船改装的,其抗破损能力比一般军舰小得多。从倾斜度很大这种情况来推断,可能是水线以下部分被鱼雷击中了。因为舰体倾斜,飞行甲板也清晰可见,上面没有破孔,这说明没有被炸弹命中。根据预先规定好的军队部署,前川万卫中佐指挥的“滨风”号驱逐舰在“飞鹰”号周围进行警戒。
敌机还可能前来袭击,对于因损伤而不能行动的“飞鹰”号除了拖曳外毫无办法。城岛少将系航海专业出身,在这方面,他是专家,因此遇到眼下的情况他可以当机立断。
这时候,为收容飞机而开了过来的“瑞鹤”号上的小泽中将通过发光信号下达了命令:
“部队火速向西北退避。”
城岛少将看到“飞鹰”号已经无法救护,于是命令驱逐舰对“飞鹰”号施行警戒并救护该舰舰员,尔后怀着依依难舍的心情下令改变航向,向西北航行了。
战斗开始时起飞离舰的飞机在日没前后回到母舰上空,“隼鹰”号和“飞鹰”号两艘舰都已负伤,飞机无法着舰,一部分飞机勉强在“龙凤”号上降落,大部分在军舰附近的海上迫降,暮色苍茫的海面上到处水烟腾起,“嗵,嗵,”战斗机和攻击机在海上降落,驱逐舰和潜水艇冒险停止航行,前来救护遇难的舰员。
我眼含泪水从“隼鹰”号甲板上凝视着无谓损失的飞机,所关心的是飞行员的安全。
据推算,这天前来袭击小泽部队的敌机,从下午5点30分开始,大约一小时之内,有130到150架。
其中,袭击小泽部队的约50架,袭击城岛部队的约40架,袭击栗田部队的约20架,袭击补给部队的约35架。据报告,被我军在空战中击落的敌机约40架,被我对空炮火击落的约20架。据认为城岛部队的战果不大。
我军损失是:“飞鹰”号、“玄洋”号、“清洋”号沉没,中弹破损者有“隼鹰”号、“瑞鹤”号、“龙凤”号、“千代田”号,战舰“榛名”号、巡洋舰“摩耶”号、供应舰“速吸”号。沉没和破损舰的情况大致如下:
一、“飞鹰”号因遭到鱼雷轰炸机的联合攻击,命中一条鱼雷而失去航行能力,漂流中又遭到敌潜水艇的攻击,被一条鱼雷击中,结果舰内燃起大火,无法抢救,于下午7点32分终于沉没。位置在塞班岛以西约730海里处。
二、“玄洋”号因航速低航行于小泽部队的末尾,遭到敌俯冲轰炸机的攻击,受到3颗至近弹爆炸的结果,机械被严重炸坏,舱内进水,舰失去航行能力。因为不可能排除故障,最后舰员离舰,放弃舰体,并由警戒驱逐舰“卯月”号将其击沉。
三、“清洋”号跟“玄洋”号一起行动中因遭到敌机的俯冲轰炸而起了大火,放弃舰体后,由警戒驱逐舰“雪风”号的鱼雷将其击沉。
四、“瑞鹤”号舰桥后方直接中弹1颗,其他部位被6颗至近弹击伤。另外,可能因遭到敌俯冲轰炸机的机枪扫射的结果仓库起火,虽曾一度濒于危机,但因灭火有效而未发生严重事故。飞机的起降和战斗航海性能均未受到影响。
五、“隼鹰”号烟囱附近有两颗炸弹直接命中,其他部位被6颗至近弹击伤,虽飞机不能在其上起降,但军舰本身未失去战斗航行能力。
六、“龙凤”号因受至近弹打击而出现小破损,但军舰的战斗航行和飞机起降性能未受影响。
七、“千代田”号后甲板直接中弹1颗,其他部位被至近弹打伤,弹药库进水,需要修理,飞机起降困难,但当前仍可坚持战斗航行。
八、“榛名”号后甲板直接命中炸弹1颗,其他部位被至近弹击伤,弹药库进水,需要修理,当前仍可坚持战斗航行。
九、“速吸”号被直接命中炸弹1颗,至近弹2颗,舰遭到小破损,但仍能坚持战斗航行。
这天,人们寄予希望的小泽部队的唯一的攻击队——小野大尉率领的薄暮攻击队虽然到达了预定地点,但未发现敌人。夜间搜索中,因视界不良,有两架飞机坠落。其余飞机于下午9点53分返航。因没有找到“瑞鹤”号舰而在驱逐舰“朝云”号附近迫降,飞行员被救起。
此前不久,在敌机前来空袭前,粟田部队接到进行夜战的命令之后,在空袭高潮中开始出击,但因为薄暮攻击队未发现敌人和遭到敌机空袭,到第二天能够使用的舰载机数量大减。下午9点小泽中将给栗田部队下了命令:
“如夜战无望,可速向西北退避。”
栗田中将断定夜战没有希望,于是改变航向,尾随小泽部队向西北航行了。
在这以前,小泽中将收到的关于各部队可能使用的飞机数如下:
一、小泽部队本队:战斗机4架、九九式舰载轰炸机1架、慧星式机1架、天山式机1架,总计7架。
二、城岛部队:战斗机11架、战斗轰炸机5架、天山式机1架,总计17架。
三、大林部队:战斗机2架、战斗轰炸机3架、九九式舰载攻击机4架、天山式机2架,总计11架。
四、栗田部队:水上侦察机4架,观测机6架、基地派遣机2架,总计12架。以上各部队的飞机总数为47架,其中舰载机35架。
20日战斗中损失的飞机有:舰载机65架、水上飞机16架。
八、20日夜,终于放弃“阿代号作战”
在广岛湾内坐镇旗舰“大淀”号的丰田大将一直注视着当天战斗情况,鉴于小泽部队业已丧失决战能力,乃于下午7点45分下达了如下命令:
“机动部队应根据当前情况伺机与敌军脱离接触并按指挥官命令行动。”
接着,联合舰队参谋长又给小泽中将发来电报:
“近击战暂停,尔后,依战况重新发动。”
小泽中将决定调整兵力,当天夜里向第一、第二补给部队下达了向冲绳岛的中城湾集结的命令。
翌日(6月21日)晨,依然天气良好,海面平静。这天早晨,位于小泽部队最后的大林部队因同敌机接触,行动比预定时间晚了1小时。该部队于上午6点20分派4架舰载攻击机在小泽部队后方,90°到180°之间350海里范围内进行了搜索。这些飞机在10点40分发现一架敌舰载机。此外,来发现任何敌军舰船。
上午7点,小泽中将给各分散部队下了命令,要求航空母舰部队返回冲绳。栗田中将率领的游击部队返回吉马拉斯。当时,栗田部队的驱逐舰上燃料很少,在大洋上加油又有危险。有鉴于此,中将于下午3点45分改变了命令,要全舰队暂时开往中城湾。
及至完全不必担心敌机空袭的时候,天气逐渐变坏了。整个上午小泽部队一直跟敌人机动部队、舰载机和水上飞机战斗,无时无刻不处于紧张状态,如今官兵们一经摆脱了敌人,过去几天的往事就象铺天盖地的黑云似地突然从人们心中浮起。
我站在“华鹰”号的舰桥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过去两年中跟“隼鹰”号形影不离,一直一起活动的“飞鹰”号已经彻底消失了。据说横井俊之舰长在海上漂流时被驱逐舰收容,可是我的那些熟悉的舰员们命运怎样呢?留在关岛、罗塔岛基地的飞行员们如今一定还在艰苦奋战吧?
因为一直进行战斗,“隼鹰”号观察所上死者的尸体大部分没有得到收拾,依然留在原地。
我左思右想,感到前途无望,走下舰桥,在飞行甲板上走了一圈。桅杆索被炸断、垂了下来。舰体到处都是弹孔,真是遍体鳞伤。看到这些新的伤痕,我内心里又产生新的感慨。我想起了军舰驶出塔威塔威时,小泽中将的训示。
“……如此次作战达不到预期目的,则水面舰艇将失去其存在意义……”
这句话已深深印在我的头脑里了。
这次作战被人们称之为“最后的舰队决战”或“皇国兴亡所系之战”,可是小泽部队竟毫无作为地离开了战场。
今后的战局将会怎样呢……
日本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回顾一下过去数日的战斗经过,所谓天祐神助的说法对我联合舰队是毫无意义的。自明治以来,“大日本帝国”的命运如今也阴云笼罩,时至今日,岂非如同日薄西山了吗?
翌日(22日)气候益加恶化,最后下起雨来,这给小泽部队的官兵进一步增添了忧愁。
当天下午1点,以栗田部队为先头部队的小泽部队直属队和城岛部队开进冲绳岛南岸的中城湾。入泊结束时,已时过3点。
进港以后,立刻开始转移舰员,”大凤”号和六○一航空战队的乘员向“瑞鹤”号转移,“翔鹤”号舰员向巡洋舰“摩耶”号转移,“飞鹰”号舰员向“隼鹰”号转移。
下午11点,丰田大将拍来电报,命令小泽部队全部返回广岛湾。翌日晨,小泽部队从停泊地出发,下午6时进入柱岛泊地。多灾多难的小泽部队就此结束了作战。
“阿代号作战”就此以失败而告终。
九、美军作战情况
据记载,6月15日以后,美国舰队采取了如下行动。
“日本舰队出击之目的在于开展一场大规模的战斗。6月15日,美国第五舰队司令斯普鲁恩斯上将收到报告说:敌军由航空母舰、战列舰和巡洋舰编成的大部队开始出击,其目的显然是为了援救马里亚纳之地面部队。该方面美军部队的首要任务是攻占马里亚纳群岛,因此,水陆两栖作战的目的在于不惜任何牺牲,亦须打退敌军之干扰。斯普鲁恩斯有一个将作战行动发展成为菲律宾海战的计划。”
“斯普鲁恩斯当然要忠实地执行其基本使命。因此,他虽然在马里亚纳西方采取攻势,但其航空母舰和战列舰不会出动到很远的地方,即不会因为对付日本军队可能进行的迂回攻击而无法完成掩护我水陆两栖部队的任务。”
“为了防止此种威胁,向西面派出了部分快速航空母舰和战列舰,与此同时,另一部分航空母舰于6月15、16两日攻击了硫黄岛和父岛的日本基地。向北面发动攻击的我飞行队击毁了敌军在空中和地面的飞机,炸得建筑物起火并烧毁了弹药和燃料场,使上述基地一时失效,封锁住从两岛起飞的飞机。参加北方攻势的部队接受任务在塞班岛西方集结,炮击塞班岛驻军以掩护我军部队。”
“6月19日,开始同日本舰队交战,19日的战斗明显地分为两场空战,一是从航空母舰出发的我军飞机同为了装载燃料和弹药而企图在关岛和提尼安机场着陆的日本飞机在关岛上空进行的空战,另一场是敌军飞机长时间对期普鲁恩斯上将的舰队进行大规模攻击的空战。当天战斗的结果是:545架敌机中有402架被击毁,而我方仅损失飞机17架,军舰只有4艘被击毁。”
“敌军因丧失大型航空母舰舰载机而无法使用飞机对塞班岛实行空袭,而我军基本完成使命,为同敌舰队作战而向西出动。20日晨,派出飞机实施侦察以寻找敌舰队所在位置。正午时,侦察机开始跟踪敌舰队,一支大型攻击队从航空母舰上出动。当天将近日没时分,敌军位于西面很远的地方,我军在续航力所允许的最大距离上进行了空袭。”
“敌军2艘航空母舰,2艘驱逐舰、1艘油船被击沉、3艘航空母舰、1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1艘驱逐舰、3艘油船遭重创。我方被敌军高射炮和战斗机击落飞机16架,驾驶员困难于找到航空母舰位置,有许多人驾机在黑暗中着舰。有73架飞机因燃料耗尽和着舰时撞击而毁掉。在我舰队附近着水的飞机,有百分之九十在黑暗中被巡洋舰和驱逐舰救起。我军给日本舰队造成巨大伤亡,排除了敌人对塞班岛作战的干扰,从这一点来看,我军的损失是微不足道的。”
“从20日夜到21日,敌军连续撤退。21日经过搜索判明了敌舰队的位置,但前去攻击的飞机却未能发现目标。斯普鲁恩斯上将的主要任务是尽一切可能从马里亚纳水域出击,因此,21日夜,由于出击距离过大而放弃追击。我军经过菲律宾海战挫败了日军加强马里亚纳作战的企图。从此以后,我军攻略作战未再受到敌军干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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