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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珠海传销记
【作者简介】陈国兵,1970年出生,西南师大外语系毕业。毕业后做过公务员,在基层做过下派干部,1998年辞职下海经商,2002年来到成都。喜欢文学,业余时间爱好写作。现任成都恒风动漫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兼市场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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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唐娟和魏蜀军结婚的那一天,在外打工的两个妹妹都没有回来。大妹唐佳是因为电子厂接了几笔大单,正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地生产,加上路途遥远,回来一趟也实在是太劳命伤财的,再加上她还没有找到二妹唐琴的下落,独自一人回去,怎么跟家里人交待呢?于是,她选择了暂时的逃避。二妹唐琴则被红槟榔的经理没收了外面写给她的所有的信件,完全隔绝了她和外面的联系。她呆在美容美发厅,仿佛生活在天上,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店内连个日历都看不到。偶尔从嫖宿的客人那里听到点儿关于外面的事情,唐琴都觉得十分的新鲜。
郑富贵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有能够参加成他们的婚礼。魏蜀军准备的谢媒用的猪头,在他婚礼举行的那天,也完全成了摆设,司仪取消了谢媒这个仪式。
按照美边农村的风俗习惯,魏蜀军家准备了木箱子、木柜子和木头做的各种各样的家具十多样,加上请人自己弹出来的棉被和请裁缝给唐娟量身裁了几套大红喜庆的嫁衣,这些嫁妆由魏蜀军家先送到唐娟的家里,再请漆匠把箱子、柜子用土漆漆得花花绿绿,画上花鸟鱼虫,或者代表喜庆的牡丹花、芍药花、李子花和桃花。结婚那天,来帮忙的人就用两根竹竿把柜子、箱子和包好的嫁衣夹着,篾条牢牢地绑起,每根竹竿上面还扎上一根长长的红布。先一溜顺地在唐娟家门口摆上,嫁妆摆了十几米,喜庆的气氛一下子蔓延在美边的上空。
唐娟还在跟母亲道别,她拉着母亲唐殊妹儿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抽泣,就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外面司仪催了她好几遍了,说再不走的话,又要多花几条纸烟儿了。他拿着一条几分钱一包的软壳儿纸烟儿,在唐娟面前摇了摇,大声喊道:“赶快走了哇?新郎官儿站在门口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你要这么罗嗦。难道还有什么礼性没有拿到?”
唐娟这才站起身来,司仪给她头上盖上一条方方正正的红色的头巾。她挽住她母亲的手臂,走到了自家的门口。母亲把唐娟交给了魏蜀军,魏蜀军这才一步一步地把唐娟牵到停放在门口的用竹竿绑扎起来的轿子。这时,人们点燃了早已挂在树梢上土鞭炮,司仪点燃了几张火纸和几柱香,向着唐娟父亲坟墓的方向,大声地喊道:“老唐啊,今天你家嫁女儿,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你在天堂就不要作怪了!要高高兴兴大大方方,谁家女儿都要嫁,谁家儿子都要娶,快来护送她一程吧!跟她道个别,以后她就是魏家的人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司仪说完,把手中燃烧着的香插在地坝边儿上,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抬嫁妆的男人们大喊了一声:“起轿—!”,“嗬—!”大家嘴里也应了一声,鞭炮再一次响起,鞭炮的浓浓的火药味儿,刹那间就弥漫在了美边大院。鞭炮声,唐娟的哭泣声,唐娟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和孩子们的嬉笑声和在了一起,煞是好听。一群孩子在鞭炮燃放过后的浓烟中穿来穿去,并不时地弯下腰寻找没有放响的哑炮。
新郎官魏蜀军则一路小跑,从抬第一抬嫁妆的两个人开始,挨个挨个地发红包。红包里的钱不多,只有五分。但大家捏在手里却暖暖的,人家图的是个心意。
坐在轿子里的唐娟停止了哭泣,她从里面向外望去,抬嫁妆的队伍像一条长龙,站了两根田埂。她想起了三个妹妹,她看见幺妹一直站在门口,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只奇怪地把她望着。远在广东的另外两个妹妹早已没了音信,也不知道她俩收到魏蜀军写给她们的信没有?就是不回来,哪怕给我只回个信,心头也好受些嘛。她再一次回望美边,觉得美边实在太美了,只是昔日的大院子早已变得零零落落,分散开去了。还好,美边的人都还愿意相聚,不管哪家有事,只要吆喝一声,甚至不喊,大家都还会像过去在大院子里住时那样,主动跑过来帮忙。
她又想起了毛狗,想起了毛狗领她出去,带她进城。她还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谁跟自己上了床,谁就是自己的男人。毛狗没有跟自己睡过,所以毛狗在她的心中没有位置,而且这个人连自己的血汗钱都敢骗,所以她想起他来就一点儿不伤心。但她想起了张书超,她觉得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应该跟他结婚才是。但张书超跟她睡过以后的冷漠和逃避,让她着实伤心。好在大家都不知道她们俩发生过的事情,她才可以跟了魏蜀军。
她和魏蜀军入洞房的那天晚上,魏蜀军着实十分紧张。他期待着自己一直期待的那一刻的到来。他显得手忙脚乱,乱了方寸。他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独自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儿。
还是唐娟比较老道,她走过去拉着魏蜀军的手,让他来到床边。她帮他脱掉了穿了一天的灰白色的西服,取掉领带和领夹,然后一颗一颗地帮他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了他洁白壮实的胸膛。
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她听见屋内两颗心都在突突突地闷响。她让他帮助自己解开红色嫁衣的领扣儿,他解开了,却还是不知道下一个步骤是什么。她抓起他的手,把他的粗壮的带有老茧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胸窝。他摸到了她的乳房,她的乳房正如他所想象的那样,长得大大的,鼓鼓的,软绵绵的。他一下子像触了电,浑身上下感到十分麻木,心像要跳出来似的。他的两腿直打闪闪,仿佛站立不稳。
唐娟一只手抓住新郎官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另一只手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只剩下一条红色的内裤。
魏蜀军挣脱了唐娟的手,退后一步,他看见了唐娟的曾经包裹严实的躯体,这跟他在郑富贵家农田里干活时看见的躯体根本就不一样。那时,唐娟的身体是朦胧的诱人的,身上还冒着热气,尤其是她的丰满的乳房和圆润的屁股,被衣服和裤子包裹着,像三个大小不一的刚刚出笼的馒头。而眼前的身体,白皙,紧致,在柔和的蜡烛灯光的照射下,冰清玉洁,尤其是那条惹火的红色内裤,是魏蜀军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看见女人这么脱光了上身,只穿了一条红色内裤站在自己面前。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眼睛红红的,在黑暗中仍然闪烁着光芒。他感到一阵晕眩,大脑的血液像奔流的洪水,在他的体内掀起了一阵阵狂澜。突然,他感到有一股血液,像来势凶猛的体育健将,又如奔跑不息的猎豹,从他的脚底直往上蹿,最后突然停留在了他的两条大腿之间,让自己尴尬地在那儿挺起。
唐娟偷偷地笑了,她笑他傻,嫌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像一个莽汉儿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脱掉了他的裤子和红色的内裤,让一直停在那儿的尴尬暴露出来。她伸手抓住了他的尴尬,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无法控制,任凭她去抚弄。
她吹灭了床前的蜡烛,屋内一下子便黑暗了下来。他看不清她的身子,她也看不清他的下面的那个东西,只一个劲儿地用手去抚摸。
她没有感觉到害羞,身体的渴望不停地催促着她的心跳。她把他按倒在床上,她想颠覆传统,骑在他的身体上。他却一下子翻身起来,突然想起了母亲早上对他说过的话,要他在入洞房时,在床上垫一块白布,完了还要把那块代表着婚姻圣洁的白布交给母亲亲眼看看。
母亲的话就是圣旨,魏蜀军一把挣脱唐娟的手,迅速跑下床,光着脚跑到了柜子旁边,翻开白天自己背过的黄色挎包,抹黑从里面找出了母亲亲手塞进去的那块白布。他想都没想,就把那块白布铺在了唐娟的屁股下面。
唐娟一直沉浸在幸福的想象之中,尽管屋内十分黑暗,但她还是始终闭着眼睛,等待着全身赤裸的魏蜀军像一头饿狼样扑上身来。
魏蜀军垫好了白布,唐娟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她一把抓住魏蜀军的手,使劲儿地按在自己的乳房上面,然后伸直了两条大腿,夹住了魏蜀军的腰部。魏蜀军十分紧张,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他更不知道唐娟想要干什么。唐娟没有念过多少书,但她已经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魏蜀军上过初中,自习过生理卫生课本,可还是不知道书本儿上都讲了些什么,因为他没看懂书本上画的画。他想,今夜全凭自己的感觉了。他只觉得唐娟的呼吸困难,嘴巴里还发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好听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他担心睡在隔壁子的亲戚们听见,赶紧用手握住了她的嘴巴。唐娟才不管有没有谁听见,她推开了他的手。嘴里依然低沉地哼叫了起来。
她伸手捏住了他下面那硬硬的东西,十分熟练地塞进了自己的身体。她感到十分满足。他却感到十分的怪异,只觉得身体下面湿漉漉的,滑溜溜的。他一激动,身体仿佛飘在了云端,头重脚轻,整个身子便失去了平衡,直坠深渊。他坠入了深渊,又仿佛掉进了明月江,江水清澈见底,身边到处是游来游去的调皮的鱼儿。他伸手去抓,却抓住了唐娟圆润丰硕的屁股,他啊的叫了一声,一股急速奔跑的暖流像溃堤的洪水,猛地冲了出来。两个人都大喊了一声,最后瘫倒在了床上。
魏蜀军从唐娟的身体上滚落下来,悄悄地抽出了垫在她身子下面的那块白布,使劲儿地握在手里,裹成一团,塞进蚊帐后面。他准备天亮后才取出来,交给母亲看。
唐娟还沉浸在刚才的疾风骤雨之中,她扭动着身体,感觉像是在淋雨,又像是落入了明月江,身体正在被洪水淹没,一个个惊涛骇浪直接涌向了自己的身体。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魏蜀军的小动作,更没察觉到他早已悄悄取出了那块代表着圣洁的白布。
其实,魏蜀军也不清楚母亲为什么要他那样做,他还误以为是一种结婚的仪式。第二天早上,他把藏在蚊帐后面的那团白布交给了他的母亲。母亲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脸色很难看。
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们陆陆续续地走了,魏蜀军的母亲一个一个地在挽留,但都说家里都有事必须马上要回去,她也就无法再勉强去挽留了。她给亲戚们每人荷包里放了两个鸡蛋和一包农村自制的饼干,作为回赠的礼物。
等所有的亲戚都离开了过后,魏蜀军的母亲便悄悄地叫过了唐娟,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卧室,手拿着那块邹巴巴的白布,问道:“闺女呀,咱都是一家人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告诉我才是,不然的话就对不起咱家的老祖宗了。”
唐娟点点头回答道:“妈,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如实回答。”
“昨晚你们做了没有?”
唐娟的脸羞得彤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回答道:“嗯。”
“那这上面怎么没有血迹呢?”
“啊—?这个—”
“你给我老实回答?是不是先给了其他男人?”
“妈?你怎么这样说呢?”
“哼,究竟给没给你自己心头明白。我这儿子造孽呀!对不起这牌位上的祖宗八代呀!”
魏蜀军的母亲说完,眼含热泪,直摇着头走出了卧室,把唐娟一个人丢在了身后。
唐娟听完母亲的话,大脑一下子便嗡嗡作响起来,她搞不明白母亲手中拿的那块白布是从哪儿来的?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已给了别的男人了?难道她早已晓得了些什么?她想这下自己该怎么办呢?母亲肯定要把这个事情跟丈夫讲,他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呢?这才刚刚结婚的第一天,万一他不要我了该怎么办呢?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眼泪便唰唰唰地流了出来。
母亲把唐娟不是处女的消息也告诉给了儿子。魏蜀军先是一愣,接下来他终于明白了母亲让他在唐娟的屁股下面垫块白布是什么用意了。原来她是想检验这个的呀?!
那一天,魏蜀军再也没有理会唐娟,而是一直躺在新婚的床上,眼望着天花板,目光呆滞,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唐娟进了喊了他几次,他都爱理不理的,而是闭上眼假装睡着了的样子。
唐娟哭过以后,擦干了眼泪,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地走出了母亲的卧室。她进屋脱下了新婚衣服,走进了自家的厨房,开始生火做起饭来。她想通过自己婚后的表现来重新挽回自己的损失,以求得丈夫和母亲的原谅。
魏蜀军的母亲则一刻也没有闲着。她自从知道了自己刚娶进门的儿媳妇早已不是处女这件事情后,就一直在伤心落泪,她跑去丈夫的坟前,边烧纸边哭诉道:“死老头子呀,你死得好早啊,我对不起你们祖宗八代呀!娶个儿媳妇居然先被别人睡了的啊!求你地底下显灵吧,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啊?我没有脸活了啊,估计你的儿子也不想活了啊!呜—呜—呜—!”
她到魏蜀军父亲的坟墓前哭诉了一通过后,这才站起身来往回走。她边走边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骚货。一定要去找一找亲家母,跟她通个气,告诉她女儿不是处女的真相。自己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地娶了个破鞋儿回家。她想,现在告诉她,万一哪天自己和儿子都想通了,提出离婚,魏家也至少占了个先手,不至于被院坝头的人嚼舌头儿。
魏蜀军的母亲一口气跑到了美边,找到了唐娟的母亲。唐殊妹儿一眼见到亲家母,大吃了一惊。按照美边农村的风俗习惯,第二天回娘家的应该是新郎官儿和新娘子,而不是新娘子的婆婆呀?!唐殊妹儿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见亲家母第二天就急匆匆地赶来,知道来者不善,但她着实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来。
还没等唐殊妹儿递过开水,魏蜀军的母亲便一把拉过唐娟的母亲,对她问道:“亲家母,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吗?实话跟你说,你们家也太不地道了吧!女儿唐娟早已不是了处女,也不给我明说,咱家这次可是亏大了哦!”
唐殊妹儿吃惊地问道:“亲家母,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我家娟儿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的,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人啊!”
“不是哪样的人?你给我说明白点儿。你自己来看看,这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还说不是那样子的人?”魏蜀军的母亲一把摊开白布,在亲家母的面前抖了几抖,对着屋外的亮光,照了又照地说:“哪怕这上面有那么一滴血,我也就咽了这口气!实在是对不起咱家祖宗八代呀!”
“亲家母,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唐娟嫁到你家,也是你们家敲锣打鼓明媒正娶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阴暗。咱们家虽然穷,都怪她那个不争气的爸爸死得早,不然,娟儿几姊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唐殊妹儿说。
“哎哟!我的天啦!你还好意思说起你其他几个女儿,自己好好去管管吧。咱现在既然是亲家了,以前我都不想说的,既然今天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看咱干脆就把话给挑明了说,从广东打工回来的人都在议论,说你的几个女儿在外面都不那么正经,干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不知道你自己听到些什么说法了没有?自家的女儿自己不好好去管教,还匆匆忙忙地嫁出来祸害别人!”
唐殊妹儿气得嘴唇发紫,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击亲家母的话。但她听说过那些议论,这没有根据的事情,谁又又说得清呢?以前,她都只是听别人在背后议论,今天算是她最亲近的人把这话给挑破了说,心里头实在是太难受了。她没有再说什么,整个身子瘫坐在板凳上面。她感到头有点儿眩晕,脚底下发麻,心脏像是快要停止了跳动,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两家人的关系就这样在唐娟结婚的第二天就搞得一团糟。
魏蜀军的母亲见亲家母这么不经说,自己才刚刚说几句呢,还都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就气成这个样子。她想,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名堂,要不然她不会这么介意,而且还在自己面前装死装活的。哼,这样的人以后少接触,甚至不接触,断了这门亲事都是可以的,省得别人以后戳自己的脊梁骨。她边想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唐殊妹儿的家。
魏蜀军终于搞明白了处女和不是处女的涵义了。他努力猜想,唐娟在跟自己结婚前,跟了谁上过床呢?他想不出来,也理不出个头绪。只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亏大了。花了钱不说,作为男人,要是这事儿被其他人知道了,这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呢?!他越想越生气,心头开始埋怨起师傅来了。
唐娟煮了碗面条给丈夫魏蜀军端到了床边,她喊他起来吃了早饭再睡。丈夫没有理她,而是故意翻了身,背对着唐娟,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
唐娟觉得十分委屈,站在床边大声地哭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都是以前自己太年轻太不懂事犯下的错误,今天请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好不好嘛?你若是今天原谅了我,以后我就给你做牛做马的侍候你!”
魏蜀军听不得女人哭,他从床上翻过身,坐了起来,抬起左脚,一脚将唐娟踢到了卧室的墙壁上,碗里的面条撒得到处都是。嘴里大骂道:“贱妇!骚货!滚出魏家的门!”。他赤身裸体地下了床,走到还蜷缩在墙角的唐娟又是一通暴打。他抓起她的长长的头发,用她的头使劲儿地撞击地板,还用脚狠狠地踹她的胸部。
唐娟没有反抗,也停止了哭泣。她想,这都是上天在惩罚自己,罪有应得吧。谁叫自己当初没有把持好自己的贞操呢?谁叫自己生活在如今这个把贞操视作生命还宝贵的年代呢?昔日,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竟然是长着这样一幅可怕的嘴脸,不但心狠,而且还跟他妈一样,十分的传统和保守!她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命!
命运面前,她不得不低下了头。她一把抱住了丈夫还在发怒的大腿,再次向他央求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放了我吧。以后你可以不要我,但我还是你的老婆,我愿意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我愿意进城里去给你挣钱,不管再苦再累,我都要听你的话!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绝对没有任何二心。”魏蜀军挣开被唐娟死死抱住的腿,朝她的后背上猛地踹了一脚,大声喊道:“贱货,你告诉我,你跟谁上过床?不说,我杀了你。”
唐娟吓得浑身直哆嗦,她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张书超三个字。
魏蜀军听到唐娟说是跟工地上的老板张书超睡过的,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锅。没想到自己没日每夜地为他卖命为他赚钱的工地上的老板儿,却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他气得嘴唇都乌了,两只手一个劲儿地发抖,连踢打唐娟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魏蜀军累了,因为他太在意女人的第一次了。这在他活着的那个年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怕别人知道,更怕别人知道后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他站了起来,大喊了几声“贱货,破鞋”后,把唐娟的嫁妆一通乱撕。他摔碎了镜子、杯子、盘子和碗,用脚踢飞了墙角的一个暖水瓶。他抓过一把剪刀,到处乱戳。衣服上、柜子上、茶几上、甚至那一叠叠崭新的棉被上,也被他戳出了无数个洞。他要用疯狂的行动来彻底发泄内心的耻辱。
他用剪刀戳完了唐娟的嫁妆,把剪刀顺手一摔,剪刀被摔在了卧室的墙壁上,然后从墙壁上弹跳了下来,咚地一声落在了唐娟的手臂上。
唐娟“哎—哟—!”了一声,便嚎叫了起来。眼泪像七月份的暴雨,哗哗哗地下了起来。她用手捂住受伤的地方,一股鲜血顺着手臂滴答滴答地往下落,鲜血落在红色的嫁衣上面,先是浸湿了里面的衣服,接着浸湿了整条裤子。
魏蜀军见唐娟真的受了伤,这才压住了火,停止了摔打。他怕闹出人命,便从床上抓了条枕巾,蹲下身子,用毛巾使劲儿地一扎,算是帮助唐娟止住了手臂上的血。
魏蜀军迅速穿好衣服,离开了卧室。他出去整理好铺盖卷儿,提起帆布挎包,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去通州县城的崎岖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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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邹开歧
策划总监:于小兰
编辑:姚小红、洪与、邹舟、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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