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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时期武汉保卫战「抗日战争有哪些」

欲确保武汉而始终保持武汉为我政治、经济、资源之中枢,则应战于武汉之远方。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是为上策。

——1938年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制定的《对武汉附近作战之意见》


本篇概要

武汉会战(6月至9月初部分)

张鼓峰事件

国民参政会一届一次会议


(全文约4000字)


对于1938年的日本而言,中国的战争形势使他们充满了心理矛盾,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日军占领了中国的大片精华膏腴之地,但始终没能实现“使蒋政权屈服”的目标。


淞沪会战后,国民政府部分机构由南京迁至武汉,南京陷落后,武汉实际成为中国军事、政治、经济的中心,亦是指挥中国军队抗日作战的中枢。


日本近卫内阁很清楚,若要进攻武汉,军费和兵力的耗费必定巨大①,但早在1938年1月,内阁已发表“帝国政府今后不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明确用武力“解决中国事变”的决心。


好战的陆军海军将领非常渴望攻占这个位于中国腹地的重镇,他们认为,即使不能让蒋介石屈服,那么国民政府丧失了两湖地区的粮仓,“逃窜”到云贵四川的山岳地带,缺少从外输入援助的通道,也将彻底沦为一个“地方政权”。


因此,“攻占汉口(武汉)的作战是早日结束战争的最大机会”。


1938年初,蒋介石就开始着手加强武汉地区的军事防御。1938年1月17日,成立了武汉卫戍总司令部,陈诚为总司令,督促在武汉加筑永久工事,长江中游的安徽贵池、江西马当部署兵力,并增筑要塞。封锁长江航道,在马当江中建立一条由水泥、铁丝网、木桩、水雷组成的阻塞线。


徐州会战结束后,因黄泛区的形成,日军沿平汉路直进和迂回武汉的可能性减少,军事委员会调整部署,再度加强长江方面的防御力量。


6月14日,军委会增设第九战区,陈诚为司令长官(仍兼武汉卫戍总司令),以第五、第九两个战区共同保卫武汉。第九战区27个军,负责长江南岸的鄱阳湖西岸以及田家镇要塞以东地区的防御;第五战区23个军,负责长江北岸的作战。


中国最高统帅部关于武汉会战的总构想是:利用鄱阳湖、大别山和长江两岸丘陵湖沼的有利地形,“保持重点于江南,向武汉逐次抵抗”,尽可能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以换取至少四个月之时间”。


应当说,中国方面对日军进军路线的判断基本准确,在武汉外线的战略防御部署也较为充分合理。


但令人意外的是,被蒋介石寄望能守一个月的马当要塞,仅不到一周就失守了。


6月中旬,安庆、舒城、桐城相继被攻陷,日军得到进攻武汉的战略出发点。6月22日,波田支队与海军第11战队由安庆溯流西进攻击马当。日海军在两岸炮火和水雷的打击下伤亡惨重,两天未能打开马当阻塞线。波田支队在长江南岸登陆,从陆路迂回马当。


24日,波田支队对马当发动猛攻之时,守军第16军竟在军长李韫珩的主持下举行“抗日军政大学”②结业典礼,典礼之后还有盛大的集体聚餐。


凌晨4时日军发起攻击,但直到下午3时李军长才得知消息,此时各阵地上的守军多已大量伤亡。酒意未散的李韫珩派远在彭泽的167师薛蔚英增援。薛蔚英怕引来日军飞机轰炸,不走仅有15公里的公路,选择走40公里的羊肠小道,就是走这40公里,167师就用了三天。


25日,中国守军顽强抵挡住日军,中国空军亦颇有战果,但到26日援军仍不见踪影,日军大举进犯并施放催泪性毒气弹,守军被迫放弃马当要塞。


马当失守令蒋介石十分不满,将陈诚一顿痛骂。陈诚立即组织反攻,但日军依托马当坚固的工事抵抗,中国军队进攻屡屡受挫、伤亡惨重,不得不停止进攻,退守彭泽。


战后,第16军军长李韫珩受到军法制裁,167师师长薛蔚英被枪决,该师番号也被撤销。


29日,日第11战队打开马当封锁线,波田支队与增援的第106师团全力进攻,占领彭泽。


第九战区调整部署,加强湖口的防御力量以确保九江,并对彭泽展开反击。


中国军队的反击取得一定效果,但日军化学部队给中国军队造成不少杀伤。如7月1日,第77师460团在杨家山遭到波田支队配属的野战毒气第13中队毒气攻击,上百名官兵中毒,残部二百余人被迫撤退。7月4日,日军与川军26师在湖口反复争夺梅兰口阵地受阻,遂施放大量毒气,守军中毒者甚多,致阵地被突破。


面对“技术上落后的敌人”,也就是没有相应化学武器可进行还击的对手,丧心病狂的日军就会无视《凡尔赛条约》及各国际公约,肆无忌惮地使用毒气武器。


7月4日晚,湖口被日军占领。


连日作战使日军显露疲态,不断有人水土不服患病,加上长江航道上水雷封锁,日军休整了十多天才再度发起进攻。


另一方面,日本往华中大规模增兵,新组建了第11军,由冈村宁次任司令官。第2军与第11军(司令官东久迩宫稔彦王中将)被编入畑俊六大将的华中派遣军。


至此,侵华日军兵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7月底,日本陆军共约90万人,包括关东军在内,在中国的兵力有82.5万人,占总兵力的90%以上。


为攻取武汉,华中派遣军制订了两路进攻的作战计划:长江南岸第11军为主攻,攻占九江后分兵,略取瑞昌、德安,切断粤汉铁路,迂回武汉以南;长江北岸第2军为助攻,从合肥附近出动,沿大别山麓向西推进,攻击河南信阳,切断平汉线,然后南下进取武汉。


直接参加武汉作战的日军共有九个师团,总兵力25万余人。


7月23日夜半,波田支队冒雨潜入鄱阳湖,在姑塘以南登陆成功。24日午后波田支队和第106师团全部登陆,当晚即向九江迂回进攻。


九江中国守军虽有十万之众,但对日军发动的进攻准备不足,所有部队临战才进入阵地,而且防御兵力多是一线部署,被突破后缺乏反击能力。


仅战斗三天,九江便告失守。


日军在北岸的推进却并不顺利。7月24日,第6师团向潜山西南方向的太湖、黄梅发起攻击,遭到由桂系、粤系组成的第31军全力抗击,双方在太湖及以西地区激战六天,日军付出大量伤亡后才进抵黄梅。


据日军第6师团统计,在与第31军战斗的几天中共遭到大小约290次反击。太湖以西山区的村庄多成焦土,残垣断壁及林中树干上弹痕累累。


在黄梅,刘汝明第68军阻敌三天,于8月4日弃守,撤退时将长江大堤决口。第6师团为洪水所阻,遂暂停前进。


冈村宁次曾在壮年时尝过汉口酷暑的滋味,他的部队在盛夏八月的长江中游也饱受“火炉”炙烤的折磨,进攻屡屡不顺。


长江南岸,日军攻取九江后,第106师团于7月28日沿南浔铁路两侧向德安推进,中国守军第8军及第64军155师在沙河镇、南昌铺一带顽强阻击,经7天7夜反复争夺,8月4日日军占领南昌铺、凤凰咀阵地。


8月5日,中国军队展开猛烈反击,夺回阵地。第106师团于6日晚和8日两次组织进攻,均被守军击退。9日,第8军发动反击,再次重创敌军。


第106师团死伤惨重、损耗过大,暂无力组织进攻,与中国军队对峙。


此战,日军参与进攻1万6千人,伤亡高达8千人。


波田支队的作战依然十分强硬。为保障瑞昌,第3集团军破坏青龙寺以东江堤,引水入湖造成泛滥。8月10日,波田支队乘舰艇由青龙寺决口处驶入官湖,攻占港口,双方展开拉锯战。


15日,波田支队一部400余人在大树下登陆,与守军形成对峙。21日,日军第9师团在第6旅团增援赶到后发动了全线进攻。中国守军在阻击阵地上顽强作战,日军进攻受挫,又开始使用化学武器。


21日大屋何阵地被日军以毒气攻陷后,中国守军81师两个营反击将其恢复,22日,波田支队复以窒息性毒气攻占大屋何,守军两个营大部牺牲,生还者仅8人。23日,陈家山、牯牛岭等阵地亦遭炮火及毒气攻击,因守军损伤殆尽而失守。


8月24日下午,瑞昌陷落。


长江北岸,为攻占广济和田家镇要塞,休整近20天的第6师团于8月24日将潜山、太湖的日军转移至宿松、黄梅地区,李品仙兵团趁机于26日、27日收复太湖、潜山,切断第6师团的后路。李品仙抓住机会,指挥正面部队猛攻,第6师团据险死守,同时施放大量毒气,死撑硬顶渡过了难关。


冈村派遣海军为第6师团重新开辟补给通道,8月30日,日军开始反攻,向广济作锥形突击,李品仙从两翼夹击突进日军。日军遭到连续的正面阻击和侧方反击,经八昼夜苦战,9月6日方占领广济。


白崇禧亲临前线,指挥对日军实施全面反击,但未获得进展。第6师团损失惨重,也无力继续进攻,在广济就地休整。


但沿长江西进武汉的最后屏障田家镇要塞,已暴露在日军的兵锋之下。


正在武汉鏖战之时,远在中苏朝边界的图们江边发生了“张鼓峰事件”。


7月末8月初,日苏两国在沙草峰、张鼓峰等高地发生军事冲突,经过十余天的争夺,具有两倍兵力优势(1.5万对7千)的苏军取得胜利,将张鼓峰划为“苏满(中)界山”,并将控制区推进到图们江边。③


因担心苏军牵制其在中国战场的作战,日军主动提出停火,实际上此时苏联没有与日本进行大规模作战的意愿,一年后双方才在诺门罕地区进行了一次相当规模的战役,仍以签订停战协议告终。


但侵华日军由此得到一个说服大本营的理由:如不尽快打垮中国,那么一旦苏联动手,日本将陷于腹背受敌的危险之中。


在1938年中国难耐的暑热中,日本人的企图是否有实现的可能?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武汉会战虽然中国军队不断在丧失阵地,损伤严重而放弃要点,但不难看出,日军已不如此前的几次会战那样所向披靡,推进速度被大大迟缓,想要攻取中国军队防守的要塞,必须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甚至需要使用化学武器进行攻坚或防御。


7月6日,国民参政会一届一次会议在汉口开幕,国民政府邀请全国各党派和各社会阶层人士共商国是。


参加这次会议的包括国民政府军政要员蒋介石、冯玉祥、白崇禧、孔祥熙等人,元老名流张伯苓、蒋梦麟、沈钧儒、黄炎培、胡适等也在参政员之列。


让日本军政要员感到意外的是,中国共产党虽仅有七人被选为参政员④,但会上提出的《加强保卫武汉问题案》获得一致通过,坚决抗日的主张完全占据了上风。


会后,国民参政会更是庄严宣布:“中国民族必以坚强不屈之意志,动员其一切物力人力,为自卫、为人道,与此穷凶极恶之侵略者长期抗战,以达到最后胜利之日为止。”


中国不仅没有屈服,还要“尽一切努力,忍一切牺牲,以求贯彻抗战之唯一目的”。⑤


无论过去和将来有多少龃龉和斗争,至少在此刻,国共两党正精诚合作,领导全国军民一致抗击日寇。


还有一件事。


7月5日,因“齿病及琐务缠身”未出席会议的毛泽东,在致国民参政会的电报中特别指出,争取抗战胜利有三个重要因素:“一曰坚持抗战,二曰坚持统一战线,三曰坚持持久战。”⑥


而这年5月,在延安凤凰山下的一孔窑洞里,这位来自湖南的革命领袖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地写作,终于完成了他那篇伟大的军事战略著作——


《论持久战》。


①日军大本营在实施徐州会战时,粗略计算了进攻武汉的花费:需要耗费作战军需32.5亿日元,至少需要“增兵约40万人和新编兵团24万人”。


②所谓“抗日军政大学”,其实是李韫珩召集马当、彭泽两地的乡保长,与第16军的军官们进行的集中训练。


③张鼓峰原属中国领土,1886年清俄堪分边界,树立界碑,绘制地图,明确张鼓峰在中国境内。民国时期因未对此地进行有效管理,苏联趁机占领张鼓峰,并私自修改地图边界,将其据为己有。有人说因张鼓峰事件使中国丧失了图们江出海口,实际上图们江出海口于1860年清朝和沙俄签订《北京条约》时就在法理上丧失了,在1886年双方树立界碑时实际丧失。张鼓峰今为中俄朝三国交界。


④七人为:毛泽东、陈绍禹(王明)、秦邦宪(博古)、林祖涵(林伯渠)、吴玉章、董必武、邓颖超。


⑤《国民参政会首次大会宣言》:本会兹特代表我全体国民庄严宣布:中国民族必以坚强不屈之意志,动员一切物力人力,为自卫、为人道,与此穷凶极恶之侵略者长期抗战,以达到最后胜利之日为止……夫国难之险,险于覆舟,应战之急,急于救火,凡我同胞,安危相关,生死与共。惟有尽一切努力,忍一切牺牲,以求贯彻抗战之唯一目的。


⑥毛泽东致电国民参政会语:“寇深祸亟,神州有陆沉之忧;民众发舒,大难有转旋之望。转旋之术多端,窃谓以三言为最切:一曰坚持抗战,二曰坚持统一战线,三曰坚持持久战。诚能循是猛进,勿馁勿綴,则胜利属我,决然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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