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第二章)
作者:牟瑞霞
阑珊的月光下,如梦如幻的月光森林里,心中梦萦的是那平日里并不十分珍惜的家,家中的热炕头,家中母亲新手做得饭菜,平日里吃饭时我总是挑肥拣瘦,现在想想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现在拿来什么,我都能一口气吃完,决不再挑挑拣拣的了。
此刻,家在哪里?哪里是家?我茫然地环顾四周,尽管寒冷和饥饿还有困乏轮番向我发起猛攻,自己还是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等死。
我总感到,在安详寂静的月光森林里,弥漫着一种可怕的威严气氛,使独自行走的人更加地小心谨慎,每迈动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肚子饿得咕咕的叫声。
一个人穿行在这荒芜、可怕、死寂的森林,各种离奇的思绪和故事都会纷至沓来,在这个时候人尤其变得非常的胆怯,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肚子的咕咕声都吓得要命,生怕惊动了觊觎我生命的猎物。
现在才知道,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是这么地渺小和不堪一击。
我绝望地感觉到,在昏暗的森林里,每一个角落都暗藏杀机,每一棵树的后面都是一个诡异的世界,每一棵树的后面都藏着一双鬼祟的眼睛,一双不动声色毛骨悚然的眼睛,或是野兽或是幽灵,一个行踪诡秘的捕食者,它们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从后面袭击并撕断我的喉咙,吸光我的血液,扒掉我的皮,吃干净我的肉,至我于死地,只剩下一堆累累的白骨!
我浑身发抖地走在这寂静充满杀机的林子里,我无法预测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走啊!走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向着心中家的方向走啊!饥饿使我已经很虚弱了,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倒木,我已经无力再飞越过去,我只能用双手摁住树干翻越过去或是艰难地从下面爬过去。
环顾四周,四月中旬的森林里什么也没有,林深似海,这里找不到一点吃的东西。除了没有了厚厚的积雪,其它的和冬天没有什么两样一片枯寂。
森林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到五月上旬才能出现。
现在,在枯枝败叶的下面到处是没有融化的坚冰。草根和野菜都在沉睡。
最美兴安四月天,没想到四月的星空更美,但我身处险境,前途渺茫,生死未卜,没有心思也没有雅兴赏月吟诗,凝望月空反而非常地悲凉,竟洒下了两行热泪!
凌晨二三点钟是夜晚最冷的时候,我不敢停下来,步履蹒跚地往前走,连饿带困加之疲惫,经常会被脚下的倒木和小灌木绊倒,绊倒后就势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喘息一会儿,用意志强迫自己不要睡去。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只小虫子或是一片小雪花,昏暗的夜空、所有的树木都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压迫着我,无边无际的恐惧将把我辗死或是化掉,我甚至出现了幻觉,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怪兽,是一只怪物,这想法让我恐惧至及,这恐惧在全身弥漫,直到我的发梢,我的手尖,我的脚尖,到达所有的神经末梢。恐惧使我对生命更加地渴望,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我害怕睡觉,尽管此时我是多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但千万千万不能睡去,我怕自己万一睡去,下一秒钟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也许自己再也不会醒来!那时这座美丽的月光森林里,上演得就不是神奇的童话故事了,而是一部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的恐怖片了。
突然,我的脚下不知碰到了什么,“妈呀”一声我吓得跳起多高,本能地闪到了一边。这个不可名状的狗东西“噌”地一下子不知窜到了何方,身影快捷的让我根本看不清它的影子,更无法判断它是兽是鸟是什么其它东西?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恐惧像电流一样击穿我的全身,我呼吸急促,想走竟挪动不了双腿,双腿抖动得厉害,这抖动传递到了牙齿,我的牙齿发出了嗒嗒嗒的响声,像正在扫射的机关枪。脚底下像涂上了101胶水一样和大地沾在了一起,根本动弹不了。
突然,腹部一阵阵地绞痛,原来恐惧不仅能袭击人的肾脏,让人小便失禁尿到了裤子里,它还能击垮人的胃肠系统,使人的大肠和肛门发生痉挛收缩,我急忙用抖动的双手褪下裤子,一阵巨响,一泡稀屎在重力的作用下,冲向地面……我大汗淋漓。再慢一慢,就拉到裤兜子里了……
惊魂未定中,提上裤子。又惊惶失措地仔细查看一下周围,这一看又让我悲喜交加,远处怎么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难道我已经走出了林子,来到了有人家的地方。转念一想,这已经是后半夜了,而且在暮色苍茫中这光亮越来越明亮,像片片鬼火。不仅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惊失色,难道自己碰上了狼,狼的凶残可是臭名昭著啊!况且这又是一群狼。
惊恐万状的我,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竟忘记了疲惫和饥饿带来的虚弱,我快速地撒摸周围的环境,在短时间内寻找一处避难所找到一处防御工事。
我惊恐至极,神色慌张地爬上一棵高大的柞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二十几米高的树上,就像野兽跑回自己的洞穴,野兔逃回自己的窝,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爬树只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不想危急时刻到是用上了。
爬树是我小时候练就的本领,小的时候比赛爬树,小伙伴们都爬不过我,三十多米的红松,我能一口气爬到树梢。
有一次上树够松榙,当爬到树梢去够那个最大的榙子时,不料那根树枝“咔嚓”一声折了,多亏我反应快,不然的话早摔成了肉酱。
我浑身颤抖地趴在树上,用手紧紧地抱着树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光亮,紧张地喘着粗气。我整个身体抖动的如一台正在行驶的小四轮子,心脏也如小四轮车一样“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我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可是心脏还是发出咚咚地声音,受到惊吓的心脏好像马上就要飞出我的身体。
我怕这心跳的声音太大,在寂静的夜晚里能传出去很远,那群狼,很快就能嗅到人味,蜂拥而至。我仿佛已经看到第一只赶到的狼,用尖利的爪子疯狂地扒动树干,听到它力图向上攀爬而发出的“咔嚓”声!后赶到的狼,疯狂地围着大树冲着摇摇欲坠的树梢上的我幸灾乐祸地狂叫不止,然后它们再全力用尖利的牙齿死命地啃大树的根部,来达到能吃到我的目的。
我心里的恐怖简直无法形容,眼泪和汗全下来了,魂不附体绝望地趴在树杈间痛哭起来,心里恐惧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我发现那些光亮并没有向我移动,总是在那里闪烁,难道是天上的星星?我揉揉了紧张的眼睛,希望是自己把夜幕看成了地面,然而不是,那片光亮确确实实在我的前方。
不知那里来得勇气,也许是哭过后,我的心反而镇定了下来,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可怕的!我溜下树,找到一根木头棒子,双手端着木棒像端着一支步枪,我一步步向有亮光的地方靠近。我的动作很慢,像正在接近猎物的狮子。
离光亮越来越近了,我紧张的大汗淋漓,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是一群狼的话,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离光亮越来越近了,终于看清楚了,这那里是一群狼,分明是大火过去后留下的火场。
大火把这片森林烧成了一块巨大的黑色蛋糕,一棵棵还在冒烟的树干像一支支点亮的生日蜡烛,刚才在远处看到的光亮,就是来自于这些还没有燃浇尽的树干。
这片焦土,一定比“阿房宫”的那场大火大,这里昨天还是动物和飞禽们的乐土,今天却是一片黑黝黝的焦土,让人落泪!
啊!原来虚惊一场不是狼,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心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身体简直软得再也站立不起来了。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漫无目的地看着那些还在燃烧的蜡烛,强烈的责任感使我不能对这些还在燃烧的树干置之不理,如果不及时清理火场,到了白天,温度升高,再刮起大风,这些没有熄灭的树,又成为新的隐患,有可能死灰复燃引起二次火灾。我急忙找来树枝,把那些明火扑灭。
我干得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棵直插云霄的大站干。
这棵站干像瞭望塔一样高耸入云。
它的身上也在冒着白烟,闪着星星点点的火星。许是我扑火时树枝带动起了一阵阵的轻风,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咔嚓嚓,那棵大站干像一根大蜡烛似的,轰然倒向了大地,我听到了大树倒向地面时的爆裂声,感到脚下的大地发出了一阵阵地颤栗,这颤抖迅速弥漫到了我的全身。原来它已经被火烧透炭化了。
它那巨大的被火烧透了的身躯在倒向地面的时候,就像美丽的烟花绽放时一样发出绚烂的光芒,火花四溅,蔚为壮观,地面上烧成的灰烬也随之飞溅起来,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火花和烟灰在林子了飘荡,久久才尘埃落定,我的心也久久的恢复正常跳动。
太危险了,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被这棵站干拍倒在下面了,不死也得拍成肉饼子。
当灾难来临时,飞快到来的死亡逼近时,当站干抖动着身躯搅动着空气发出剧烈的颤抖时,我飞速地向反方向跑开,危险过去,这得宜于我平时的越野训练,我毫发未损!
惊心动魄的一幕过去了,我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经过二个多小时的奋战,余火全被我处理干净了,期间又有几棵烧透的站干倒下,我都幸运地躲了过去。
看着劫后余生的森林,我筋疲力尽地靠在一棵树干上休息。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休息片刻后,思绪又回到了自己目前的境况上来,我却后悔了,光顾着干了,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呢!恨自己不应该把余火扑灭,如果这片森林发生了大火,防火指挥部就可能派来扑火队,我不就有可能得救了吗?我怎么这么傻啊!但是责任心使我又不能那样做,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而那样做呢!
东方已经发亮,晨曦微露。我熬过了漫漫长夜,但距离家不知有多远,只知道距离饿死又近了一步。
尽管眼睛困得睁不开,恨不能折根树条子把它支上,但还是不敢停下来睡觉。就这样跌跌撞撞、跟头把式地走到了天亮,小兴安岭的四月,三四点钟天就蒙蒙亮了,但是在林子里此时还看不到太阳跃出地平线,尽管看不到太阳,但我已经感觉到了太阳的温暖,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终于熬过了一宿。
当十点多钟的时候,我实在是困乏不堪,林子里的温度也上来了,我决心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睡上一觉,正巧眼前有一棵大的倒木,大概是头年冬天采伐下来没有及时运走的柞树,在一处枝桠处形成了一个非常稳当的地方。对,就在这上面睡上一觉,又安全又不怕动物袭击又能避免虫子的叮咬。
我趴在树杈之间,要想睡觉,必须让饥饿先睡着了,我努力地按住胃部,让饥饿引起的胃痛尽可能轻一点。这一招果然奏效,饥饿先我而睡去,胃暂时不痛了,我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惊惧,一阵甜蜜,我从恶梦中醒来,原来是饥饿先醒了,饥饿醒了,也把我唤醒了,我再一次让饥饿折磨的死去活来。
我试图想翻身下树,站立起来,但身体僵硬的如一个人体模特,必须用力撑住身体再扶着树干才能站到地面上。
下到地面,然后用力揉搓了一会儿胳膊腿,左脚尖着地转动脚踝骨,血液通畅了许多,再换作另一只脚,又立定跳跃了几下,就近有一棵低矮的树枝,我把它当作单杠做了几个人体向上。
此刻,太阳已经跃上了树梢,我又一次活在了太阳下,我为自己还活着感到兴奋,但这种兴奋只持续了几分钟,又被那无边无际的饥饿所冲淡,所困扰,所折磨……
算一算时间,我已经独自在林子呆了快十五个小时了,十五个小时我水米没沾牙,又没有休息,期间还扑了二个多小时的火,体能完全透支了。现在我的肚子早已不发出“咕咕……”的叫声,“咕咕”的叫声那只是饥饿的先期信号,现在我的胃部早已饿过了劲,不再发出呐喊,胃开始发出钻心的刺痛,而且是无眠无休的痛,这痛使人无法站立,而且是越来越剧烈,满脑门子都是豆粒大的汗珠。
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找点能吃的东西,否则的话只能活活饿死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森林里。
四月的小兴安岭,除了没有了皑皑的白雪,其它的和毫无生气的冬天别无二致,在背阴坡甚至雪还没有化尽,树枝光秃秃的,连一片小嫩芽都找不到。
树上是这样的贫瘠,再看看脚下,除了枯枝败叶,松针如絮,连棵小草都找不到,更不用说野菜了,小兴安岭的野菜还要等上半个多月才能冒头。
我修理好一根小木棍,用小木棍拼命地掘枯草的下面,希望能找到草根吃上那怕一小口,或者是咀嚼出一点点汁液也好啊!但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枯枝败叶下面是坚硬如冰的冻土,也能找到没有融化的冰,我只好取了一点点冰放在嘴里润润干渴的喉咙,不敢多吃,怕拉肚子。
我又用小木棍去划桦树的皮,希望能把桦树那韧性的皮剥开,幸运地喝到桦树液,可是我的努力是徒劳的。小木棍怎么能划开这充满韧性的树皮,环顾左右森林里又找不到尖利的石头,我只好放弃喝桦树液的念头!
我现在多么想有一把刀,如果能找到那把刀就好了。就可以砍开桦树皮喝到甘甜的桦树液了。
没有石头,也没有刀,什么也做不成!现在用什么来填补我那饥肠辘辘空虚的胃呢?我多么想饱餐一顿,不,让我喝上一口水也好啊!我苦恼地看着一棵棵参天的桦树,旋即又安慰自己,即使找到石头,恐怕刚刚在夜晚的低温下度过来的桦树也不可能汁液如泉地喷涌而出。
还是尽快地走到背阴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雪吧!
又走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没有化掉的积雪,这个林班太平坦了,在小兴安岭想找到这么大面积一马平川的林地实属难事,今天怎么啥事都让我碰到了,这片林地太大了,一望无际!
我茫然地四顾,试图吞咽一口唾液,但嗓子眼发干,火磁撩地让舌头无法正常地伸缩,像没有油的枪膛拉不开铨了。我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液,但感觉告诉我,什么也没有咽下去,嗓子眼渴得要冒烟了,如果现在从我的嘴里接出去一根炉筒子,肯定浓烟滚滚——我在原地打磨磨,东撒摸西看看,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吃的喝的还是只在大脑里浮现,现实中什么也没有……
突然,灵光一闪。我为何不到火场上去找找看,有没有扑火队在这里打过火,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捡到他们丢弃的残渣剩骨头什么的……
现在是下午二点多钟,也是林子里最热的时候。
现在距离早晨打火的火场又走出来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尽管由于疲惫和饥饿,走得很慢,估计也走了十里多的路。我必须在太阳下山以前,找到刚才的火场,我决定下一步要顺着火场走。毕竟在寒冷的夜晚,火场的上空温度还能高一些,被火驱赶跑的野兽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再跑回这片区域,我被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激动着,冥冥中自己似乎找到了救命的金钥匙。
事不迟宜,快走,快走!年青人精力还是有的,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食物在眼前飘然而过,我忘记了疲惫和饥饿,急匆匆地从来的路上往回跑。
当我的身上又有光圈在跳动时,远远地看到了那片被火烧过的黑不溜秋的森林,面对着过过火的森林,我的心中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苍凉感,一棵棵经过炼狱般折磨过来的参天大树,默哀一样地站在那里,不知是自己死了还是同伴死了。我狂笑着扑了过去,突然的笑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居然还能笑出来!
我像猎狗一样沿着火场边缘扫荡,不知搜寻了多久,我真的找到了前几天这里驻扎过扑火队的营址,欣喜若狂。
现在林子里已经很暗了,我清楚的知道,森林的夜晚就要来临了。
很幸运,我居然在他们埋灶做饭的地方,找到了大半瓶矿泉水和一包“华丰”牌的方便面,我如获至宝,这延续生命的东西得来太不容易了。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哽咽着泯了一小口水,心里对那个不会过日子,扔掉这半瓶水的哥们感激不尽,如果我能重返人间找到他,一定向他嗑两个响头——救命的恩人啊!
我充满希望地继续在周围搜索,还找到了不少吃过的火腿肠的包装皮,因为是红色的包装才格外显眼。但不幸的是,只在红色的包装皮两端被铁丝拧住的褶皱处,还幸存一点点肉渣,但上面已经爬满了饥饿的蚂蚁,蚂蚁也很可怜,还是不要和这些可怜的小生灵,争那点可怜的肉屑吧!我放弃了捡起它们的念头。
在另外一个地方,我又看见了一堆,不知是谁啃过的烧鸡骨头和两根猪肘子骨头。上面也爬满了蚂蚁。在白天里,上面也许爬满了苍蝇这都说不上,我犹豫着要不要捡起它们来,但尊严又不允许我捡。
我拔腿走开了几步,可是饥饿的肚子不争气地又痛了起来,抬头看看渐渐暗下来的林地,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才能走出去,无法预测还有几天的路,仅靠这半瓶水一包七十克的方便面是补充不了体能的消耗的。
俗话说:“到那座山唱那支歌,过什么河,脱什么鞋”。如今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尊严什么呀!还装什么呀!还穷讲究!尊严和生命孰轻孰重?想想我们的祖先一开始不也是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嘛!想到这,我自我解潮地笑了起来,我放下了尊严,急忙去和蚂蚁打一场骨头争夺战。
当然是我占了上锋,我只轻轻地一抖落,蚂蚁们便纷纷逃命去了,再不让开,急眼了我把它们和这骨头一起吃掉,近几年很多人靠捕蚂蚁挣钱,据说蚂蚁还大补呢!
我拿起一块别人啃过的鸡骨头,想放到嘴里,可是总觉得有点恶心,可是这骨头的香味又是那么地令人无法抗拒,我强把涌上来的恶心打压下去,心一横眼一闭把骨头犹豫地放到了嘴里,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到东西的嘴巴,本能地咀嚼吸吮起来,好香啊!原来过去自己经常吃到的烧鸡,它的骨头竟这样好吃,酥软,尤其是骨头中间包裹着的骨髓更是浓香溢口,吃着骨头让我回忆起了许多关于吃的美好记忆,那肉质肥美的鸡,那肉质鲜美的鱼,那肉质鲜美的排骨……这回忆持续了好长时间,这美好的回忆让我遐想连连……直到林子里刷地一下子变暗,我才惊醒过来,唉!又一个黑夜来临了。
作者简介:牟瑞霞女,1963年出生于黑龙江省逊克军马场。1986年毕业于齐齐哈尔林业学校森保专业。现工作在黑龙江省伊春市乌伊岭区(林业局)。现为伊春作家协会会员。在校期间开始尝试文学创作,先后在《黑河日报》《伊春日报》、《林城晚报》、《黑龙江林业报》、《诗导刊》、《知青文学专号》、《乌苏里江绿色风》《人生》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近百篇(首)。有散文《家乡的小河》收入《黑龙江林业报》创刊10周年新闻作品选《林海华章》。著有长篇小说《胶东旧事》、《达子香之恋》《牟曰广传奇》近几年有大量作品见于《中国散文网》《南溪河文学网》《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