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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好看的重生宫斗小说「重生回到1992年」

前世,她是名门千金的完美替身,被利用完后便以最残忍的方式踢开。

今生,她是天生命格尊贵,名遍天下的天之骄女,狡黠潇洒,却令天下武林避之不及。

四岁时,金殿之上,为了身体孱弱却真心疼爱她的兄长,她手染鲜血,指天起誓:“这天下的责任,我为他担,这世间的灾难,我为他挡!”

十年后,江湖之上,朝堂之外,多了个素衣雪月,风华绝代的女子——

“我看上的,我想要的,那便是我的。”


楔子:天命

三年大旱,河流干涸,土地龟裂,时值丰收季节,粮食却是颗粒无收,此时正是周朝惠帝乾宁五年。

周朝自始帝建国传至惠帝已有近五百年的时间。始帝雄才大略,武功盖世,文韬武略,东征西讨,数十年之久,才结束了各民族混战的局面,终于建立了幅源辽阔的周朝帝国,周朝建立以后,始帝论功行赏,封六位功绩最为显赫,与他一同南北征战的部将为王,划分属地,是以为轩辕,兰,楚,启,齐,燕,凤七个诸侯国,却不想引出大患。

周朝建国百年,启国叛乱,后虽借其他六国之力平定了叛乱,却也大伤了元气,再加上天灾人祸不断,周朝开始走下坡路,各诸侯国壮大,周朝天下共主的地位早就是名存实亡。

而今,经过数十年之久,天下局势已定,形成了轩辕,兰,楚,燕,凤还有中央王朝六足鼎立的局面,各国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大的纷争,实则暗潮汹涌,各诸侯国招兵买马,磨刀霍霍。

**

惠帝乾宁五年冬,凤国的国度羸城数日大雪,护城河的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从远处看去,弦月山白茫茫的一片。

皇宫平日金碧辉煌的琉璃瓦,覆盖了一尺厚厚的积雪,御花园里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草木不堪积雪负重,被生生压断,而以帝都磐城为中心的燕云十六州,是周朝皇帝直辖的王域,三年大旱,不要说这样的大雪,便是蒙蒙的细雨也没有。

黑夜,已经降临,星子如稀疏的雨点,点缀于漆黑的夜空,琉璃瓦上,枝干上,地上那大片大片的白雪散发出透明的光芒,将四周的一切映照的光亮通透。

“嬷嬷!嬷嬷!我——我——我不行了——”

榻上的丽人鬓发凌乱,全身汗湿,脸色更白的和纸一般,伸出纤纤细手,紧紧的抠住身下的锦被。

“娘娘,娘娘您用力啊!”

接生的张嬷嬷一身冷汗,娘娘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凭经验,便知这是难产。

皇上为了娘娘,废除了整个后宫,其宠爱可见一斑,若是发生什么三长两短,她难逃其咎,思及此,张嬷嬷不由的心里发寒。

凄寒的夜晚,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雪桑殿的方向传出,在北风呼啸的雪夜里,让人掌心冒汗,心急如焚。

“凌哥哥。”

“国主,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太监李德全站在门口,不时朝雪桑殿的方向探,眼角还得时时注意身边的国主,唯恐他一时控制不住冲了进去。

堂堂一国之主,怎么能在一旁守着生孩子的女人呢,多不吉利啊。

“我不放心,我要进去看看晓儿。”

凤玄凌的话音才落,漆黑的天幕忽然星芒大起,当空跃起了一颗明星,剎时星光直贯九天,瞬间照亮整个天地。

“父皇,快看。”

凤玄凌停下脚步,顺着凤久澜手指的方向望去,星光明亮,九天之上,凤凰翱翔,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金光迷离,划破了整个夜空,那绚丽的彩色,刺的人眼睛酸痛。

“是凤凰。”

众人仰望星空,完全愣在当场,一直站在凤玄凌身边的李德全失声道。

那凤凰张开翅膀围绕在雪桑殿的上空,清脆的叫声让人的心不由一震。

金光凝聚上空,久久不散,引来了不少宫人的驻足围观,天降祥瑞啊。

至第二日拂晓,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金光,凤凰仰头啼鸣,数日来灰暗的天空顷刻间放晴。

张嬷嬷看着床上虚弱的女人,喜极而泣:“娘娘!娘娘!生了,是个美丽的小公主,和娘娘长的一模一样,将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抱来给我看看。”

乌发散落下的那张脸虽然苍白,却掩不住绝世的容颜,气若游丝中,挤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

苏芷心听到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扫视了古色古香的房子摆设,很讶异的发现自己竟成了婴儿。

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出声,便成了谁都听不懂的啼哭声,懊恼的皱起眉头,望了眼因生产而疲惫苍白却依然让她惊为天人的女子,最让她欢喜的却是她在看向自己时那柔和的眼神,全然的关爱疼惜,那是从未有过的,略微思索分析了下,高智商的她很快明白了一个事实——她穿越了。

原本穿着属于新娘的婚纱,要和C城家喻户晓的周家大少成婚的,被人设计,摔下了山崖,粉身碎骨。

是呀,她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苏父苏母怎么会允许她这样的一只麻雀取代真正的苏芷心和周家大少联姻呢,既然没有利用价值了,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灭口了,只是他们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般绝情,连全尸都不给她留一个,真不知周家的大少在东方当晚发现自己的妻子突然变成了傻子会是什么表情。

摔下山崖之后,她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地狱或天堂,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好似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周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她聚集而来,身子仿佛看快要被碾碎了一般,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再死一次的时候,所有的压力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接着,一切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真的会有这样的事,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另外一边,站在门外的凤玄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提了整整一日的心终于放下,再顾不得其他,推门冲了进来。

“桑晓,桑晓,你怎么样了?”

凤玄凌直奔床榻,蹲在地上,伸手,温柔的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拨于脑后,轻轻的擦掉她额上,脸上的汗珠:“晓儿,辛苦你了。”

声音轻若鸿羽,柔情似水。

“凌哥哥。”

桑晓挥了挥手,一旁站着的张嬷嬷会意,蹲下身子,将孩子递到凤玄凌的跟前。

“我已经为我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叫弦月怎么样?凤弦月。”

她仰头,透过窗子,眺望着远方:“弦月山的雪快要融化了吧。”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让自己眷恋不舍的脸庞,虚弱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只觉得下身倾泻潮涌。

“桑晓。”

玄凌惊恐的瞪大眼睛,那倾泻而出的血如潮水一般的汹涌,那般的鲜红,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要把我的那份爱也一并给他们。”

抽回抚摸着那张脸的手,双手紧紧握住凤玄凌的手,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他,仿佛他不点头,她便无法闭眼一般。

“桑晓。”

那颤抖的声音,说不出的哽咽。

不待他回应,紧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的松开,可那双眼睛却依旧瞪大大的看着他,没有闭上,像是永远都在看着他一般。

“国主。”

张嬷嬷抱着弦月,轻轻的叫了一声。

起身,暴怒的凤玄凌刚想要将这些人处死。

低头,目光便被嬷嬷手中的女婴吸引,整个人僵在了当地。

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蛋,粉红的皮肤,娇嫩的仿佛轻轻一摸便会揉碎了一般,明明是刚出生的婴儿,眸子却乌黑晶亮,璀璨如星,尤其是眉间的朱砂,亦和她长在相同的位置。

她在张嬷嬷的怀中,不哭不闹的,在他凝视她的瞬间,只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国主?那不就是皇上吗?皇上不都是后宫佳丽三千,花心滥情的吗?

弦月山?弦月?他们是在弦月山邂逅的吗?

凤弦月,真的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她喜欢这个名字多过苏芷心。

那双眼睛,以前的苏母在看苏芷心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眼神,满是怜惜疼爱,尽管那个人只是个傻子。

“要把我的那份爱也一并给他们。”

是她害死桑晓的,如果不是她,晓儿怎么会死?

“滚,给朕滚。”

凤玄凌双手紧握成拳,歇斯底里,转身抱住了躺在床上,却依旧血流不止的桑晓。

“怎么了?”

凤玄凌冲了进去,凤久澜原是要跟进去,却被李德全拉住,他是不足月生下来的,身子虚弱,见不得血。

凤久澜见张嬷嬷手里抱着婴儿慌张的跑了出来,忙跑了上去。

“好可爱,这就是我的妹妹吗?”

妹妹吗?凤弦月突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小男孩一身玄衣,粉雕玉琢,器宇轩昂,就是面色有些苍白,可那双眼睛却和方才自己看到的女人一般,亲切而又柔和。

他垫着脚尖,终于看到了张嬷嬷小女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嬷嬷,给我抱抱。”

他的指尖,微微的有些冰凉,可那动作,却极为小心,仿佛那是一件稀世宝贝。

张嬷嬷犹豫了片刻,碍于凤久澜的身份,只得将小弦月送到他的怀中:“殿下,小心点。”

凤久澜将弦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尖瘦的脸,那双深邃无波的眼满是坚毅:“今后哥哥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第一章:哥哥,生日快乐

凤安殿,凤国最宏伟的宫殿,布局典雅,气势恢弘,檐角斜飞,严整素净,彷若凤凰张开的羽翼,雄浑大气,此时,却是红绸披挂,为庄严的大殿增添的不少喜庆。

今日,是凤国的王子殿下凤久澜十岁的生日。

先皇后薨逝已有四年之久,国主迫于朝堂大臣的压力,先后纳了十余名女子进宫,至今却未有一人为皇室诞下子嗣,身为凤国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他的生日,自然要大肆庆贺一番了。

凤玄凌下旨在这凤安殿大摆筵席,招待各国前来道贺的使臣,百官同贺,同时下令全国免税一年,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凤安殿内,丝竹悦耳,百官聚首,使臣云集,谈笑风生,热闹非凡,而另外一边,冷月青光,树影重重,却是安静异常。

“公主,今天凤安殿来了好多人,殿下可能来不了了。”

四年的时间,当年襁褓里的那个女婴已经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女娃,一头乌黑光亮的黑发,粉白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尤其是那双水汪汪黑玛瑙似的眼睛,璀璨若星辰,眉间一点朱砂更为粉嫩的她添了几分妩媚,娇俏的粉红小唇瓣嘟着,似在为什么事心烦。

“不会的,哥哥一定会来的。”

她下巴靠在石桌上,呆呆的看着桌上朱红色的食盒,眼角注视着小谢的入口,没有丝毫的犹疑。

“公主。”

凝香看着趴在桌上的弦月,不知该说些什么。

同样都是先皇后生的,公主乖巧懂事,聪明伶俐,为什么国主会讨厌公主呢?为什么公主就不能去凤安殿呢?难道真的就像那些宫人传的那样,真的是公主害死了王后的吗?

公主真是可怜,要不是殿下,不知道那些会怎么欺负伤害她呢?

“哥哥。”

凝香正为她的主子不平,一直安静坐在凳子上的小人儿突然窜跳了起来,像只灵活的小兔,窜跳了一身玄衣的凤久澜身上。

“月儿。”

凤久澜蹲下身子,满脸的温柔宠溺,将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弦月抱在怀中,走回了小亭,让她坐回凳上。

虽说是不足月便出生的,身子虚弱,但十岁的凤久澜身姿却是挺拔颀长,样貌英俊,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再加头顶的七龙束发金冠、腰间的九孔玲珑玉带,通神的贵气,很容易让人将那份苍白遮掩。

生在皇家,比起同龄的人,要成熟上许多,完全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

“不是让你乖乖的呆在雪桑殿等我的吗?等宴会结束,我就会去找你的,怎么跑来这里了?”

虽是责备,可话语间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关怀。

凤国上下,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宠爱公主,多次因为她的事情,和国主争执,闹得不欢而散,这羲和公主的封号,还是他为这四岁的公主争取来的。

这后宫之中,要是哪个妃嫔或是他们殿里边的宫人敢给小公主脸色看被他知道了,保准不会有好下场,也因此,尽管凤玄凌对弦月不理不睬,那些人最多也只是在背后道人是非。

“才不要。”

弦月站在凳子上,掀开桌上的食盒:“我才不要在那些大臣之后向哥哥道贺呢。”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全然不管凤安殿那些等候的大臣和使臣。

她站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桌面,只能用一只手打开食盒,小小的身板很是不灵活。

“公主,我来吧。”

凝香上前,与此同时,凤久澜一把将身子左右摇晃的弦月抱在怀中:“让凝香来就好,你乖乖坐着。”

“紫花糕,四色酥糖,方糕,云片酥,全都是哥哥爱吃的,凝香,最后一样我自己来。”

弦月从凤久澜的身上离开,转身朝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听说这次朝中不少大臣的女儿也来了,娉婷姐姐也在,那么多的美人,哥哥看的眼花缭乱,哪里还会记得吃东西。”

再次转身,弦月双手捧着玉碗,笑意盈盈:“哥哥,生日快乐,这还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哦。”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碗,一步一步走近凤久澜,沉静的目光,却又夹杂了太多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

凝香唯恐凤久澜不相信弦乐说的话,帮腔道:“殿下,这真的是公主亲自做的,你不知道,她为了这一碗面,膝盖——”

凝香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弦月打断:“凝香,许愿灯呢?”

清亮的声音,无辜清澈的眼神,很快转移了凝香的思绪。

“哦。”

凝香拍了拍手,突然跳了起来:“公主,好像忘记在雪桑殿了,我马上就去取来。”

“哥哥,你闻闻香不香?”

弦月将刚煮好不久的面条在凤久澜跟前晃了一圈,氤氲的水汽,夹带着食物特有的芬芳,在这寂静的一角飘散。

好险,差点就说漏嘴了,这要是被哥哥知道因为煮着一碗面把膝盖给烫伤了,这还得了,真不知道哥哥当初怎么会看上凝香的,难道是她的心直口快。

“很香。”

凤久澜蹲着身子,凑近那碗面,一双眼睛却在盯着她的手背,直到确定上面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弦月跟着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子太小,力气也不大,不过是一碗简简单单那的面条,如何能让她受伤。

“等月儿十岁的时候,哥哥一定让满朝的文武大臣,带着他们的儿子孙子在凤安殿向你道贺,月儿看上了谁,就招他为额驸。”

凤久澜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对边的弦月说道,也就只有在她的跟前,他才会允许自己这么没有形象,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大声说话。

“那要是我看上了很多人怎么办?”

弦月随口问道,心理年龄临近三十岁的她,怎么可能会看上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呢?

“那就全部招为额驸,住在雪桑殿。”

弦月笑了笑,那笑容,是纯粹的开心和满足,她伸手,从怀中掏出手绢,趴在桌上,替凤久澜将嘴巴擦干。

“哥哥有什么愿望吗?”

凤久澜吃的津津有味,其实弦乐知道,他并不喜欢吃面条,但是长寿面——

她见过他病发的模样,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那个时候,她不过才三岁而已,当时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他会离开自己,害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唯一一个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人,也是想要捉住的温暖,将她一个人抛弃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

那种深海溺水,却连身边唯一的浮木也捉不住的惶恐感觉,一次就已经足够。

凤久澜放下手中的筷子,任由弦月替他将嘴角的油渍擦干,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盛满了笑容:“将父皇母后的爱一起给你,一辈子守着我的月儿,让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周朝气数已尽,胰靡乱世,他们凤国如何能逃脱的了?哥哥置身漩涡之中,她怎么可能做到置身事外?

他想为自己守住一份安平,她又何尝不是呢?

“除了我,哥哥就没有别的愿望了吗?换一个换一个。”

弦月扯着他的衣裳,无理取闹道。

“只要弦月幸福开心,我就很满足了。”

“哥哥。”

弦月跳下凳子,冲到凤久澜的怀中,稚嫩的嗓,浓浓的撒娇。

“殿下。”

“殿下。”

寂静的夜里,那焦灼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那紊乱的脚步声也传至耳畔。

“殿下,我就知道你在这。”

王喜瞧见了抱着弦月的凤久澜,松了口气,就知道,殿下没在凤安殿,肯定就和羲和公主一块,方才去了雪桑殿一趟,碰上了侍奉公主的侍女才凝香才知道殿下在这,火急火燎的便往这边赶了。

“殿下怎么还在这边,国主他们都在凤安殿等着你呢。”

王喜以为弦月已经睡着,唯恐吵着了她惹得凤久澜不悦,凑到他的耳畔,低声说道。

凤久澜将弦月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她入睡一般。

“哥哥,你先走吧,不要让父皇等太久了。”

父皇倒是无所谓,再怎么样不过是责备几句,听说这次哥哥生日其余四国包括王室来了不少使臣,这些人怠慢不得。

弦月见凤久澜还不放心:“凝香马上就回来了,我放了许愿灯,就回雪桑殿。”

凤久澜点了点头:“我晚点去雪桑殿找你。”

“公主,公主。”

凤久澜刚离开没多久,凝香便兴冲冲的拿着荷花状的许愿灯跑了过来。

河灯许愿,这还是凝香的主意,每逢生日,家里的亲人都会亲手在河边放上河灯,然后向河神许愿。

“把东西给我。”

弦月边说边跑到凝香跟前,抢过她手上的河灯,摆了摆手:“凝香,你先下去。”

凝香四处看了一眼,有些踌躇,见弦月头也不回朝着河边的方向跑去,便知多说无益,只得离开。

这公主人虽小,脾气却倔,除了殿下,旁人说什么也没用。

月光皎皎,两岸杨柳依依,夜风吹拂,河岸边,清波荡漾,水影移动。

弦月提着花灯,站在岸边的大石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若你真有感知,就庇佑我的哥哥,身体无虞,长命百岁。”

若真的想让她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的,那请不要让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孤苦无依,所以,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也在所不惜。

弦月蹲着身子,将花灯缓缓放入水中,感受那灯光一点点的微弱,然后远离,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

“凝香,不是说让你离——”

不是凝香,转身的瞬间,还来不及看清楚那用帽子遮挡住的脸,身子便被靠近的那人猛然一推。

“啊!”

弦月踩着的大石原本就十分光滑,现被水打湿,小小的身子左右摇晃了几圈,只听到彭的一声,便落进了水中,很快就有东西将自己的脚缠住。

第三章:交换条件

雪桑殿内,烛火摇曳,点点昏黄,轻纱曼舞,暗香浮动。

凤久澜由宫人伺候着已经将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换下,静静的躺在床上,比起方才的苍白如雪,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弦月蹲坐在床榻旁,雪白的肉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却少了几分僵硬,弦月的泪水渐渐止住,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开。

虽然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女人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这样的成果,弦月开始相信,她身后的那个人真的有办法救醒她的哥哥。

只要能救醒她的哥哥,不要说和她走,就算是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那也在所不惜。

“我哥哥什么时候能醒?”

弦月起身弯腰,小心翼翼替凤久澜盖好被子,转过身,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抹干,仰着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与身后那白衣白发的年轻女子对视。

“他身体原就虚弱,刚刚又险些溺水身亡,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醒?”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弦月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有一副上好的皮囊,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又不像后宫那些做作的女人,清冷异常,隐约带着男子的刚强。

弦月看她的同时,白衣女子也在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眼神盯着弦月,带泪的脸,模糊的眼,昂着的下巴,坚定而又倔强。

明明是悲痛欲绝的,却还要故作坚强,一点也不像是四岁的孩子,白衣女子盯着弦月,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后我就是你的师傅。”

白衣女子弯腰,手指放在弦月眉心朱砂的位置,轻轻的点了点。

“我哥哥会好的吧。”

弦月的眉头皱起,眼睛上挑,任由白衣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眉心的位置,没有动作。

虽然这个女人很有本事,拜她为师应该是件不错的事,不过她才不在意这些呢,她只要哥哥能尽快好起来,如果不能好起来,没有了要守护的东西,她学再多的本事又有什么意思,她又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我只答应帮你把他救醒,想要把他医好,就跟我走吧。”

弦月看着白衣女子脸上慈爱的笑容,眉头越发拧成一团,以前苏母在利用欺骗自己的时候,脸上也是这种笑容,让人作呕。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需要,真把她当成四岁小孩子吗?那么好骗。

“什么意思?”

弦月甩开她放在自己眉心的手,冷着脸问道,完全不像是个四岁的孩子。

“是我把你哥哥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如果不是我,现在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白衣女子同样没把弦月当成四岁的小孩看待。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救我哥哥?”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她走,但是她不能没有哥哥的,分开也没有关系,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守护着自己,惯着自己,现在该换她了,她真的不想他有事。

“我只能给他续命,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和我走,他现在就会死。”

弦月闻言,转身看了身后的凤久澜一眼,泪流不止。

“你把我哥哥救醒了,然后我就会跟你走,你帮他续命一年,我就跟着你一年,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要是我哥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休想再利用我半分。”

哥哥从水里救出来,那些御医已经束手无策,她既然愿意花费代价救哥哥,只为了自己能跟她走,必定是对自己有所求。

“很聪明的女孩。”

聪明的不像是四岁的小孩,难怪能担此重任了,白衣女子揉了揉弦月凌乱的头发,突然轻笑出声。

“你先出去吧。”

弦月低着头,将脸上泪水擦干,哥哥都倒下了,她流眼泪又有什么用,她又能脆弱给谁看?

“我先出去了。”

弦月恋恋不舍的看了床榻上的凤久澜一眼,对着白衣女子道,转身退了出去。

“公主。”

凝香一直守候在寝宫门口,瞧见弦月,忙迎了上去,伸长着脖子往里边探。

“凝香,你随我来。”

清秀的小脸上洋溢出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和坚毅。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哥哥那个时候应该在凤安殿接受百官还有使臣的恭贺才对,不会那么快就赶回来的,若是事发之时有人向他通报,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被救上来了吧,哥哥又怎么可能会落水呢?

这样的弦月,凝香从未见过,吓了一大跳,哭着跪在了地上:“奴婢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弦月拉长扬高声调反问道。

“落水的时候,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

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看的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奴婢却是不知啊。”

凝香双手撑在地上,颤抖的厉害,小心翼翼的抬头,刚好对上那双胀满了怒火的眸,慌忙低下脑袋:“奴婢听到落水声就赶了进去,刚要呼救,便瞧见殿下急急朝着这边赶过来了,殿下知道公主落水,不顾下人的劝阻跳进湖里了。”

凤安殿距离扶桑湖畔虽然不愿,但若是行走,至少也要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可能她一落水哥哥就赶过来了,那晚凤安殿大臣时辰云集,按理这个地方应该会有重兵把守才对,夜里静悄悄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没听到落水声呢?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他想要将自己和哥哥一起害死。

“你把王公公找来。”

弦月对着跪在地上泪流不止的凝香道。

凝香刚退下没多久,王喜和云墨便被请到了弦月的跟前。

“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王喜进来,一瞧见弦月便不停的掉眼泪,他是太子殿下的近身内侍,这殿下要是发生什么事,他也是在劫难逃。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自由上苍庇佑,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弦月松了口气,对着王喜,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王喜闻言,也不禁松了口气。

“王喜,我问你。”

弦月的话音刚落,王喜便弓腰走到她的跟前:“公主请问,奴才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是跟在凤久澜身边当差的,自然对这公主尊敬无比。

“哥哥在凤安殿的时候,可有人去找他,和他说了些什么?”

王喜狐疑的瞧了弦月半晌,弓着腰,自言自语了一阵,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虽然他们兄妹情深,还没到这心灵相通的地步,这样的巧合,说不通,她也不相信。

“再仔细想想。”

王喜蹲着身子,弦月的声音刚好在他的耳畔,撩开了脑海的迷雾。

“哦,奴才想起来了。”

王喜手呈兰花状,惊喜道。

“想到什么了?快说。”

王喜收回兰花手指,向后退了几步,心头压抑,公主这个样子,比殿下还让人觉得恐怖。

“晚宴之时,张嬷嬷来找过奴才,给了奴才一张小纸条,让奴才交给殿下,殿下看了那纸条之后,丢下了在场的贵宾,之后便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说到最后,王公公又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是张嬷嬷,那就难怪了,原来是这雪桑殿出了内贼。

她自问待她不薄,对于照顾自己的人,哥哥更是仁厚大度,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胳膊肘往外拐,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收买了她。

“凝香,进来。”

“到我跟前来。”

弦月指了指近旁的位置,对着进来忐忑不安的凝香道。

凝香犹豫了片刻,却还是乖乖的走到了弦月手指的位置。

“蹲下身子。”

凝香抬头,看了弦月一眼,乖乖的蹲下了身子,弦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凝香的耳畔,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凝香盯着弦月,双眸瞪的大大的,满是不解。

“照我说的去做,找人跟着她。”

弦月一直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临近寅时,书房的门才被轻轻推开,才一点的动静,眯着眼睛的弦月很快坐直了身子。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凝香走到弦月跟前,黑暗中,那双眼睛在望向弦月的时候,惊惧而又敬畏,不久前,她的公子还在殿下的怀中撒娇,她不明白,一个四岁的奶娃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张嬷嬷去了李贵妃的那里。”

果然是这样,弦月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望着珠宣殿的方向,小手紧握成拳。“凝香,找人看好张嬷嬷。”

听着门吱吱合上的声音,偌大的书房终于只有弦月一个人了。

“难怪连老天都会看上你。”

熟悉的音调,带着浓浓的惊叹。

“是你。”

弦月转过身,看着身后白衣白发的女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老天看上她,是呀,她就是被老天看上了,然后一直被折磨着的人。

“我会和你走,但必须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师傅,你要帮我。”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禁宫之中必定有过人之处。

李贵妃是吗?想要斩草除根,那好,我就如你所愿。


第四章:杀无赦(一)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金銮大殿之上,又尖又细的嗓音如常响起,生生的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殿内的大臣恭敬的站在两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着大殿正中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和烦躁的凤玄凌,弓着身子,不发一言。

太子殿下现昏迷不醒,据说已是药石无效,若再弄出些烦心的事情来,指不定这项上的人头都保不住了,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是明智的选择。

凤玄凌身子坐直,站在他身前的李德全像是有感应一般,转过身,见凤玄凌摆了摆手,李德全会意的点了点头,回到原来的位置,眯着眼睛,扫了两旁的大臣一眼:“退——”

“儿臣有要事启奏父皇。”

李德全顺着声音来源你的方向看去,大殿的入口,娇小的身影,一奔一跳的,像是灵活的小兔子,一点点慢慢的近了,那张脸,却没有与那灵活的小身子相衬的天真和活泼,悲戚而又凝重,甚至带着浓浓的怨恨。

弦月走到大殿正中,朝着凤玄凌的方向跪下,仰头,倔强的与他对视:“儿臣有要事启奏父皇。”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划破大殿的冷清。

凤玄凌直直的盯着跪在殿下的弦月,眉头拧成一团,堆成了小山丘,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像是锋利的匕首,朝着她眉心的位置直射而来。

那双眼睛,锐利如鹰,有着上位者的威严,说不出的压迫,弦月勇敢的迎上他的视线,不躲不闪,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如此认真看过她的父皇,凤国的国主。

宫里的那些人都说,哥哥和他长的很像,她一直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哥哥温文儒雅,温柔可亲,微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而那个她叫父皇的人似乎总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般,见着了她,似乎也总是指责,可现在看来,他们的五官真的很像,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呢?

才一天的时间而已,他整个人便憔悴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对于这个让她心爱女人难产的自己,他应该是又爱又恨的吧,所以将自己刻意冷落在雪桑殿,但是对于哥哥,他真的做到了将母妃的那份爱也一并给了他。

四年前,他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痛不欲生,现在如何能经受得住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弦月觉得其实他是个好皇帝,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忍受心里的痛楚坐在这大殿之上,面对着这满朝的文武,难怪凤国能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也许这就是身为国君的痛苦和无奈吧。

虽然他没能给自己该有的关爱,但是她一点也不怨他,不怨,不恨,亦无爱。

“胡闹,你是嫌朕还不够心烦吗?退下。”

威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还有烦躁。

“儿臣状告李贵妃包藏祸心,设计加害我和哥哥。”

清澈略带着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像是平地的惊雷,将整个金銮殿炸开。

方才那些低头不语的大臣忽然抬起了头,先是震惊不已扫视了对方一眼,然后视线齐齐落在跪在殿中的弦月身上,过了半晌,侧身看着前方的李大将军。

“无知小儿,血口喷人。”

李维安李大将军听到有人给他的爱女冠上这样的罪名,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怒不可遏,他武将出生,靠着一身好武艺和胆量,时逢乱世,能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他在战场上奋勇搏杀来的,是个火爆脾气,听弦月这样说,如何还能控制的住,冲到她跟前,一双粗糙的大掌扬的高高的,就要落下。

“李大将军。”

弦月猛然转过身,仰头看着那朝着自己落下来的大掌,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躲不闪,其余的大臣皆是瞪大着眼睛,心道,这李维安果真是个莽夫,未免太大胆了,虽说公主并不受宠,殿下也——

不过再怎么说,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当着皇上的面,这分明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不过是个四岁的无知小儿,怎么能下次狠手呢?

也正是因为弦月年幼,这些人也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震惊之后,便当成了孩子的玩笑话。

“李将军。”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在弦月的脸上,一直坐在龙椅上的凤玄凌突然站了起来,面露惊慌,指着李维安大喝道。

“谁准你动我的徒弟了?”

柔而冷的声音在金銮殿的上空响起,晨曦的阳光射了进来,半空中银白的飞刀泛着清冷的光辉,划出优美的弧度,众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向后退了几步,唯恐那锋利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喉管。

“啊。”

李维安痛叫了一声,另外一只手握住自己流血的掌心,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一张布满胡渣的脸顿时变的苍白起来,额头上也有冷汗冒了出来。

“你——你——”

李维安指着弦月,痛的说不出话来,他虽是武将出生,皮糙肉厚,不过那飞刀直插入他的掌心,他的右手怕是废了。

弦月双眼冰冷,伸手擦掉脸上的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白衣白发的女子翩然落地。

“这这是我的师傅。”

弦月起身,指着翩然落地的白衣女子,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道。

“柳心悠。”

白衣女子转身,对着还是紧张看着弦月的凤玄凌。

弦月仰头,对着柳心悠浅浅一笑。

“李大将军不顾及身份尊卑,是想把我打死灭口吗?难道说李贵妃设计陷害我哥哥一事,李大将军也有参与,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被血沾染的手用力的挥开那指着自己的手指,李维安又是一阵痛苦的闷哼,心里再怎么气愤,也不敢像方才那样妄为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将飞刀准备无误的插在他运动的手掌,其功力可见一斑。

凤玄凌见弦月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李德全也悄悄的退到了他的身后。

这真的是他们凤国的羲和公主吗?她真的只有四岁吗?四岁的奶娃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言谈举止,比起他们这些老臣,怕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血口喷人,殿下是未来凤国的储君,我们李家满门忠烈,绝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的。”

“后宫之中那么多的女人,我不乱说其他人,为什么咬着李贵妃不放呢?”

弦月咬唇相问。

“那是因为你和贵妃娘娘有过节。”

不过是年幼不懂事,采了她珠宣殿几株祈香草,她便哭着到父皇那里告状,说那些花是她特意为皇上祈福才种下的,害她被训斥了一番,后来哥哥不慎在她的祈香园摔了一跤,那些花花草草便被父皇下令拔出了,没想到她怀恨至今。

弦月横了李维安一眼,笑道:“贵妃娘娘能和一个不足四岁的小孩都能有过节,将军真是教女有方。”

李维安啐了一口,眼睛眨也不眨拔出飞刀,扔在地上,撕下自己的内袍,包扎伤口。

“弦月,给朕退下。”

凤玄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怒喝道,她真的嫌自己还不够烦吗?

“公主,你先离开吧,别惹皇上生气了。”

李德全小跑到弦月跟前,弓着身子,软声哄道。

“李公公。”

弦月柔柔的叫了一声,态度好了许多,李公公平日待她还是不错的,很多时候父皇生气,他都会替自己求情。

“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伤害我哥哥的人逍遥法外。”

弦月挥开李德全的手,仰头直直的看着大殿正中的凤玄凌,说不出的坚定。

“李德全。”

凤玄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召回了李德全,那张脸,和桑晓越来越像了,但是她的桑晓却是温柔如水,不会这样的倔强。

李维安见凤玄凌态度转变,刚要开口,大殿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声:“贵妃娘娘到。”


第五章:杀无赦(二)

“臣妾给皇上请安。”

莲步轻移,香风浮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千种风情,万般妖娆,魅音入骨,撩人心弦。

李涵月走到弦月的身旁,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仰头,一双丹凤眼直直的对上大殿正中的凤玄凌,诉衷相思,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上扬到恰到好处。

这是一个光辉明艳的女人,她的自信,她的高傲,似与生俱来。

大殿两旁的大臣盯着李涵月看了数秒,心里皆不由生出赞叹,这李维安一个大老粗,怎能生出这样标致水灵的女儿出来,也难怪这李大将军疼爱至此了。

凤玄凌正坐于龙椅之上,双手放在两边,只对着一脸春风的李涵月微微颔首,面上一片平静,未有丁点的波澜。

百官跟前,李涵月脸上的笑容顷刻僵住。

“不知皇上召臣妾前来有何事?”

低眉顺耳,距离她最近的弦月却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不满。

这样一个自信甚至是自负的绝世大美女,在先皇后薨逝之后,她进宫之时,一定在想,凭自己的样貌才华,一定可以取代先皇后在皇上心目当中的位置,可自始至终,父皇的心里就只有母后一个人,甚至不让其他的妃嫔怀上他的子嗣。

他的心里是不愿意纳这些女人为妃的吧,觉得这是对那个叫桑晓的女人的背叛,可最后却迫于百官的压力,要是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他定会觉得他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他心爱的那个女人了吧。

“公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国主的命令。”

李维安大喝了一声,手指弦月,粗厚的声音,像是狮子在吼叫一般,半点不像是刚刚才受了伤的人。

“谁不知道李贵妃的架子高,如果不是父皇,我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哪里能把她请来呢?这样的坏脾气,都是将军大人宠出来的吧。”

柳心悠武功高强,弦月自是有恃无恐。

李维安出生虎门,不风流也有几房姬妾,大夫人还有其他几房夫人生的都是儿子,在别人眼里,这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情,可偏偏这李维安一心想要个女儿,扬言说家里的夫人谁要是给他生个女儿,若是妾侍就扶为平妻,到最后,却是大将军在烟花柳巷一夜风流,这才有了李涵月。

妓女生的女儿,别人定会以之为耻,可大将军却将这李涵月捧为掌上明珠,将那烟花之地的女子纳为小妾,还让大夫人亲自抚养这女儿,从小到大,娇生惯养。

这些实在祈香园的事情发生之后,哥哥亲自告诉她的,让她多多提防着李涵月这个女人。

“不知公主假传国主的命令找我前来有何要事啊?”

李涵月转身,一双凤眼盯着弦月,别人没瞧见,弦月却将那里边的恶毒看的清清楚楚。

“贵妃,公主说殿下这次落水是你设计陷害的,目的就是要致他们二人于死地。”

真不明白这李维安是如何能当上大将军的,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就是一个莽夫,前面那句话是她说的没错,不过这后边一句话,这样煽风点火,对他还有他的女儿有什么好处呢?

还是这李涵月沉得住气,若是李维安,这般厌恶一个人,即便是伪装,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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