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于~~天府泰剧字幕组
第二十三章
Sean继续说下去:“凶手用某种凶器重击Tarn的头部,导致他颅骨凹陷和脑震荡,陷入昏迷,但是他还有痊愈的希望,也许有一天他能醒过来。”
Chan补充:“Tarn遇袭这件事的开始引发当地人的议论,RD集团继承人Kaewchingduang才不得不出面利用当地媒体来平息舆论。”
“警察还没结案,你不要盲目地人云亦云。”Sean生气地说,眼神里也充满愤怒,也许是因为Tarn的遭遇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有Tarn的照片吗?”Matana在一旁安静地听了许久,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Sean刚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的前妻就自己从手机里找到Tarn的照片递给Matana:“在这里呢。”
坐在两人中间的Taohu帮忙递手机。
Matana摘下眼镜,为了看清眼前的照片。
“长得很帅啊!”
等她看仔细了上面人的脸,突然眉头紧锁,她把手机还给Chan,但是脸上还是充满疑惑,Taohu怀疑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见Matana说:
“Taohu,我突然肚子好痛,想先去趟厕所。”
“要我陪您一起去吗?”Taohu挪动椅子给她让路。
“不用了。”Chan抢着回答:“干嘛抢你Sean叔的活,你没看到他都打算跟着去了吗?”
Sean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曾经的爱人,但一转头看到身边的人,眼神里的温柔瞬间消失:“你!”
“哦…”Chan双手环胸,做出开玩笑的姿势,但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开玩笑啦!这么认真干嘛!我有眼睛,看得见谁在干嘛,什么是什么,现在Matana都老成这个样子了,有丈夫,有孩子,这不,现在她的儿子也带着丈夫过来了!”
愤怒会让一个人失去语言控制,Chan口不择言,Taohu很惊讶,因为她的话让Nat感到震惊,他本来就没准备好向Sean公开这件事,更别说现在被动地被公开了。
“胡说八道!”Sean怒斥,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Nat无法接受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Chan。
“没关系的!”Taohu说,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Chan阿姨说得没错,我和Taohu是在交往。”
Nat紧紧盯着Sean和Chan看,此时餐厅正放着Charan Manopet的歌:
现在我很开心
不想要只是你的弟弟(妹妹)
Nat的妈妈也愣住了,她想要开口安慰Nat,但Taohu知道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连忙给Matana使眼色:别!
虽然一开始Sean还很困惑,但是看到Chan幸灾乐祸,似笑非笑的样子,听到Nat的话之后,也就大致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这事非常正常,就跟男人和女人交往,一起住,一起生活,一起睡觉一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Nat笑着看着Chan,好像是联想到另一方面但又不太适合在这里说出来。
“要死啦!”Matana笑出声来:“这世界变化得太快,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Matana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可不就和那些“快”人一样了?”
Nat依旧笑着,但是在Taohu看来他的笑和Chan的笑不一样。“世界是变化得很快,但是那些接受得了这件事的人不等同于快。”
“那接受不了的人就慢喽。”对方接着说。
“我说得快与不快不是指那些被定义的人,而是指那些喜欢定义别人的人,接不接受这件事是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要这样想,我们就不用为这件事而争得面红耳赤。再说了尊重这件事不歧视它可是一百年前就达成社会共识了啊!Chan阿姨。”
“你可真不愧是金牌写手啊--”
“您言重了,我还没到金牌写手的程度,要是到了,您就说不了:“爸爸将会很自豪”这样的话了。”
Chan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她被Nat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父亲也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有权利喜欢或讨厌任何事,只要承认我们是人,就一定会做对或做错事,至于那些荒谬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就不值得白费时间去争辩它。”
“要是不知道Matana是历史老师,还以为她是个辩论家呢,要不怎么能把儿子教得那么能言善辩。”
Matana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干干地笑着,趁机逃离:“肚子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我先走了。”
Sean和Taohu目送着她离开,而Nat还在战斗,没有精力管自己的母亲。
“其实,真正的历史不只是精英阶级和英雄的故事,哲学也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如果带着批判的眼光去读历史,不轻易相信,跟在学习哲学是一样的。在这里我说的哲学应该和Chan阿姨说的是同一件事吧。”
“我也不确定呢,毕竟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同性恋是异类。话说,Nat那刚刚说的历史里,是哪个哲学家说过这样的话?他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他也是同性恋?不然怎么会研究得这么深入呢!”
“阿姨是怀疑,他怀疑自己在床上的取向不正常?”
“你要这么说也对,你也知道阿姨我是个老思想,虽然也想努力地理解这些事,但也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我们这些叔叔阿姨辈的人从小就被教育同性恋是一种心理疾病,要是家里有个这样的孩子可要担心死了,可死活不敢和别人说呢。所以我才要夸你,虽然你是这样的人但是在工作上还是很出色,没有人支持你从事艺术类工作但你还能坚持做下去,更可贵的是还做出了成绩。而且还能做出妥协,住在爸爸家里,开心地用着你爸爸的钱。我也读过你们这一代人写的东西,一个城市不是精英一个人建立的,历史也不是英雄造就的,下层人也能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你们这些人一味地反对旧制度,抵制军队,但Nat你要是想他们一样极端可不行,毕竟你爸爸就是靠参军成家立业的。”
Nat还是笑着,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吃东西上面了,不想再理她。然后和在一旁默默吃饭,假装没有听见他们说话的Sean说:
“这里的豆子味道不错,不会很油。”
Chan又一次开心地大笑。好像是在庆祝胜利,她跟着老歌哼出声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说了,你一定会喜欢‘豆子’的!”
Nat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叉子,Taohu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抢在他前面说:“为什么Sean叔叔要提出和Chan阿姨离婚呢?”
他的声音不大,但激起的波澜可不小。可以说,Taohu一说完,整张桌子上的人,特别是Chan,都吓掉下巴了。她恨恨地瞪着Taohu,好像他说了什么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语言。
这个时候,唯一说话的就是Sean的手表了:“干得漂亮!”它给Taohu点了个大大的赞。
Sean慌了神,而他的前妻脸气得通红,刚刚还笑得很开心,现在脸上的表情已被愤怒所取代,就差一点就不能维持她仅有的体面了。
“这是人家的私事。”Nat故作责备,但接着又特意加重语气:“要有点礼貌!”
手表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
“对不起。”Taohu低头向Chan道歉,看到她的眼里噙着泪。
Sean开口解围:“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大家成长背景不同,思维方式也不同,如果Nat和Taohu在一起感觉幸福,就是好事。”
虽然是比较官方的话,但是Taohu来到Chan泪水流了下来,她假装回头叫服务生过来点酒,转过头偷偷把眼泪擦掉。
“你,”Sean看着前妻:“不是说已经戒掉了吗?”
“但现在突然想喝了。”Chan回答。
“哼~”手表出声:“Uma这个女的事可真多。”
Taohu挑眉表示听不懂,手表于是解释说:“她原来叫Uma,后来才改名叫Chan,所以我才这样叫她的。”
Taohu抬起头,他曾经看过Nat写的书和网上的一些文章,Nat比较相信一些信仰的东西,包括印度教、婆罗门教的书籍、故事,因为这些东西能到让他运用到工作上去,Taohu也跟着他读了一些,有些能理解,有些不能,他记得在马塔纳帕塔的故事中有一个主角叫做Chanti,传说是一支美丽的玫瑰花悲伤的爱情故事。
手表接着说:“要不是因为Matana失望放弃了,Sean也不会这么容易掉入Chan的魔爪,说起来也是他自己傻,这么容易就被说服妥协了。”
就在Sean和Nat在讨论桌上的食物的时候,手表在旁边把他们的故事讲给Taohu听:“当Matana决定要嫁给Sibmuen,也就是Nat的父亲的时候,Sean非常伤心,而这也给了Chan(当时还叫做Uma)更接近他的机会。”
“——Chan家里是开公司的,当时Tatarn他们家里也是在公司里帮忙,等到Chan他们这一辈就分出去各干各的了。Chan的父亲觉得Sean很有能力,能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在公司帮他的忙,便有意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是那时候Sean和Matana在一起,对于Chan除了工作关系就没有其他想法。一来二去到最后Chan为了争强好胜,就动了把Sean抢到自己身边的念头……”
Chan的计划在Matana和Sibmuen结婚四年后成功了,那个时候Nat才两岁。但到了那个时候Chan和Sean还是有很多地方无法磨合,特别是金融危机之后Chan的公司遭受重创,经济状况大不如前,只能维持日常生活,她在公司的权力也大大缩水。而Tatarn家里却因为拉到了投资而逐渐得势,渐渐取代了Chan方在公司话语权,这样一来,Sean作为Chan方的左膀右臂也就被新任管理层给辞退了。
“两个人在事业上双双遭遇失败,而平时的拌嘴也慢慢演变成大的争吵,Sean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把离婚挂在嘴边。”
Taohu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惊呼道:“快二十年了!?”
“嗯?”
坐在对面的Sean听到了,嘴里还含有没吃完的猪肉就开口问他。
Taohu灵机一动,刚好看到墙上挂着的介绍这家店历史的牌子:“我……我说这家店,都开了快二十年了。”
Sean和Nat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但Chan还是一动不动,自顾自地咬着吸管,不在乎她身边发生了什么。
“你眼神可真好,这么远我什么都看不见。”Sean说,接着又重新夹起一块猪肉蘸了蘸辣椒酱。
手表笑出了声,继续讲故事:“没错!二十年前Sean就想和Chan离婚了,但是她不肯,所以最后Sean选择远离她,逃到清迈工作了。而Chan选择在他丈夫弟弟家附近买了房子,想着在那里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不管怎么样他都逃不掉,也离不了。”
确实如此!
Taohu想到之前Chan说过的另一件事:不是说房子是买来投资的吗?
“之后好几年,Sean都没有回家,到后来Chan只好同意离婚,但她提出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想丢脸,Sean也同意,可能是他也没有想过要和另外一个人开始新一段恋情,因此公不公开也无所谓,但是Chan还想以此作为羁绊,觉得两人还有符合的可能。”
Taohu看着这对坐在一起的前夫妻,他们一个努力地想要抛弃过去的生活,另一个虽然被婚姻伤得伤痕累累,但还是不时在偷看自己深爱的丈夫。”
“Chan一直在那栋房子里等着Sean,但那栋房子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Sean他一点也不在乎。直到最后Chan也死心了,再温暖漂亮的房子在Sean眼里也是讨厌的,没有任何牵挂。他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在。不管她如何努力走近他,得到的答案都是拒绝。”
这间离Nat家不远的房子看起来比真实的更狭窄,因为家里只有大件的家具,每一件看起来都是那么古板,没有自己的特色。屋子里的装饰包含着真实的和虚拟的动物,鹿的头凝视着张开翅膀的老鹰,仿佛想也想逃到外面。还有那些蝴蝶 也像墓地一样没有生气,因为即使那些家具也没有生命的痕迹。和沉睡没什么不同。
思绪被打断,Taohu突然看到Sean眼神发光,看向一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在Taohu想出他在看什么之前,Nat的声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妈妈去厕所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只有Chan的前夫大声地回答,Chan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
Nat拉开椅子,起身对Sean说:“我先去找找我妈。”
“我也去!”Taohu连忙跟着。
Nat小声说:“我自己去就可以。”
“我也很担心阿姨。”
Nat还想说什么,就听到Taohu小声说:“主要是我不想再和这两个人一起坐在这里了。”
Nat了解,两个人便一起往厕所方向走。
但是没看到Matana的身影。
“妈妈!妈妈!”Nat在厕所门口喊,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女士从厕所里出来疑惑地看着他们,Taohu拦住她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在里面有没有看到一个身材微胖,穿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女子?”
对方特意进去确认一次,然后回来对他们说:“里面没有人了。”
Nat很纳闷,但还是先礼貌地向对方道谢。
“妈妈去哪里了?”Nat带着Taohu找到餐厅门口,望向Sean和Chan坐的那一桌,他们两人没有在交流,他妈妈也没有回去。
“还是说她找不到我们坐在哪里了?”Nat推测,然后对Taohu说:“你从左边开始找,我从这后面找。”
Taohu按照Nat的指示开始找,餐厅里虽然有客人,但也是特别多,而且这个餐厅也没有大到很难找人,但是Taohu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Matana。
“怎么样了?”Nat也找了一圈回到门口,Taohu摇头。
没有说一句话,Nat突然冲向门口的围栏,Taohu顺着他跑的方向望去,Matana出现在视线里。“妈妈!”
站在狭窄的小路边的身影转过身来,不知是因为现在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还是因为Nat的声音太大了,Matana足足被吓了一大跳,露出害怕的神情。
“妈妈你到这里干嘛?大家都在里面等你呢!”Nat抱怨道,马上跑过去牵着妈妈。
“妈妈……”
“Kuenchai它没事的,不用担心,餐厅的人会照看它的。”
“哦……嗯。”Matana抬起头:“我只是担心它。”
直到Nat带着妈妈回到座位,Taohu也在后面跟着他们回去之后,餐桌上的气氛才不会那么令人窒息,Chan只是低头喝她的饮料,一句话也不说。而Sean却话变得特别多,好像要以此来忽视Chan的存在,Nat, Taohu和Matana很想笑,但还是要配合Sean,一直接他的话。
也许是因为这样,但最后Matana忍不住说:“要是不点甜点,我们就先回去了,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累了。”
累的人可能只有Matana,回到酒店后,Nat就说自己要去洗澡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邀请Taohu一起洗,Taohu去帮Matana整理行李,这样她就不用一直蹲起累着,等到Matana洗完澡收拾好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明天我再来叫您起床,酒店没有提供早餐,Nat说我们要自己去外面找吃的,然后再继续游玩。”
虽然满脸疲惫,但是Matana还是挤出笑容:“晚安呐孩子,祝你好梦。”
回到房间,Nat刚好洗完澡出来,他正站在镜子面前抹脸,头发还是湿的,水滴得到处都是,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Nat含糊地说道:“我帮你把牙刷拿出来了。”
“谢谢!”
Taohu用自己的牙膏刷了牙,然后用了酒店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它们是小瓶装的,挤出来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是没有Nat在家里用的那种香。Taohu在缓缓的水流中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他想象着如果自己现在身上的香味和Nat的混合起来,自己会不会生出另一种味道?
思绪越飘越远,联想让Taohu身体上的某个部位硬起来了,他洗掉身上的泡泡,用毛巾把身体擦干走出浴室,发现Nat已经在床上躺下来,今天他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细长而光滑的小腿,他的腿上几乎没有腿毛,而Taohu所期待的那种沐浴露的香味并没有闻到,取而代之的是药膏的味道,因为此时Nat正在往小腿和脚上涂药膏呢。
“要我帮忙吗?”Taohu在他脚边坐下,用手轻轻地给他的小腿按摩。
“谢谢。今天开了一天车腿酸死了。”Nat抱怨,把手中的药膏递给Taohu,Taohu接过来把药膏挤在手上,然后再将手放在Nat腿上有节奏地按着。
“力度刚刚好。”
Taohu因为受到表扬而笑出声,他用手指轻轻地按着Nat脚底的穴位,按到某些穴位的时候Nat会疼得叫出声,Taohu抬头一看,发现Nat正闭着眼睛,头微微抬起。
“不要!”
Nat恳求,不仅如此,他躲开坐到旁边,脸色很难看,额头布满汗珠,他眼睛注视着前方,恐惧,惊恐又在极力隐忍。
Taohu吓了一跳,他没想过会让Nat这样。
“今天不要!”Nat的声音在发抖,他在拒绝Taohu,盯着他请求道:“今天……不要做好吗?”
“对不起!今天……我很累。”说着,Nat抬起手扶住额头,但看起来更像是在躲避Taohu的眼神。
“没关系。”Taohu还必须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反过来安慰Nat:“没关系的……”
那天晚上应该是没人睡得着,不同的是,那天夜里Nat一直在翻身,而Taohu却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动,让自己保持静止甚至于嵌在床上,但结果就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全身酸痛,有的地方还抽筋了。
五月的清晨,清迈的天是雾蒙蒙的。此刻心情比清迈的天更加阴暗的就是Matana了,他们一起去喝粥,Matana虚弱地靠在椅子扶手上抱着头,Taohu很担心地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回答道:“可能是有点认床,昨天晚上一整晚都睡不着。”
吃完早饭,Nat就带着妈妈回到酒店,Matana想去休息,让Nat和Taohu自己出去玩,他们给她先买好啦午饭,然后约好一起吃晚饭。
“真是可惜,阿姨难得出一趟门。”
虽然没有太阳,但是Nat还是戴了一副墨镜,好像是要用墨镜来抵挡住困意。他带着Taohu去到的第一个地方是兰纳古建筑博物馆,那里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北部古建筑,都是经过修复和保护的。
Taohu和Nat到达那里的时候,刚好有一群大学生正坐在草坪上写生,在这平凡的一天,来自各地的零零星星的游客装点着宽阔的景区,这些古老的房子间隔很远,在它们之间种着很多的竹子,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竹林中还不时有鸟声传来。
Nat漫无目的地走着,源源不断地从眼前的景色中积累着写作素材,嘴上还在和Taohu讲着作家这个职业就是这样,看见了什么就要马上把它记到脑子里,以备将来能随时调取。Taohu很享受这样看着Nat工作,这让他感受到幸福与平静,虽然有时会看到Nat因为工作而疲惫不堪,但是他知道对于Nat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梦寐以求的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
每一栋房子都隐藏着属于自己的历史和故事,这就像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一样。视线从Nat身上移开,Taohu看向房子里的家具,感觉非常的空旷,倒不是因为这栋房子大到让人产生空旷之感,而是因为这里的家具没有一件是有生命的或是能说话的。和Chan家里的氛围无异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房屋前立着的介绍牌,这间房子有很明显的西方文化影响的痕迹。
每一栋房屋都有很多细节值得去欣赏和分析,每一栋房子仔细参观下来,时间就到下午了,Nat带着Taohu去马路对面吃了饭,随便买了一些手信,然后两人上了车继续旅程。
虽然已经吃饱了,但是Taohu还是很想吃Nat买的点心和手信,知道Nat同意让他吃一点。
Taohu尝了一样,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好酸啊!”
“就草莓干啊。”Nat忍不住笑了:“就是这么酸。”
听到Nat的笑声,从昨天晚上就积压的难受突然间感觉好多了,他从Nat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又拿出一个草莓干放到自己嘴里。
两人游玩了周围的很多寺庙,Taohu从来没有亲眼看见北部的寺庙,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撼到了,这里的寺庙比起曼谷他见过的寺庙都更加细致,置身其中让人感觉很肃静。
“在古代可能比现在更加肃穆。”Taohu对身边的人说,今天的Nat看起来很疲劳,很安静没怎么说话。“想起了电视剧里古代的人穿着泰装,拉着牛车从那个寺庙走到这里的场景了。”
“你说的那个电视剧里主角穿的是阿瑜陀耶时期的泰装,北部人穿的泰装是另一种样式的。”
“是哪一种?”
Nat在手机里找到照片给Taohu看,Taohu看完惊呼:“谁说北部很冷的,为什么女孩子都不穿衣服的!”
“那你说现在冷吗?”
倒也不冷。“但古时候应该会冷的吧?”
Nat耸了耸肩,不回答。
随后他们又来到了Chotikaram寺,Nat让Taohu站在神社前面拍照,Taohu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然后Nat又像平时一样来到了介绍牌前了解这座寺庙的历史。
这座寺庙就是著名的城市支柱的所在地,传说在清迈成立之前,居住在那里的拉瓦人经常遭遇各种灾难,因陀罗神于是帮助他们在城中获得了金银玻璃等物品,交由九个拉瓦人看管,村民们对这些东西抱有敬意后,便过上了幸福平安的日子。这个消息被其他城市的人知道了他们也来请求得到这些东西,以保护他们免受灾难的侵害。这件事被因陀罗神知道了,他于是命令两个夜叉将一根柱子埋在了Wiang Nop Buri中央,这根柱子有神力,能让人变成商人,但是有人违反了规定,没有带着对柱子的尊敬去乞求,因陀罗很生气于是收回了柱子,包括之前的金银,玻璃,全部消失了。一位塞拉现身说这个城市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人们很害怕,塞拉于是告诉他们铸造一个大锅 ,雕刻101个男性和女性雕像,将它们放入锅中并掩埋在地下 并在上面建造一个柱子,进行敬拜仪式,以此来躲避灾难。而这个仪式也沿袭至今。
“曾经听说过,有些城市的这种柱子下面埋的是真人。”
读完介绍后,Taohu说。
Nat抬起头:“传说可能是从阿育陀耶时期开始流传的,据说要在城市的城墙的四个门埋葬名字中有in、chan、man、kong的人。”
“你说这里埋的101个是雕塑还是真人?”
被问的人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说,但实际上名字中有含有in、chan、man、kong的人是不是就是纯洁的人这件事还有待考证,只是为了让相信这个传说的人心安而已,没有人会去验证它——或者说没有人想过要去验证它到底是真是假。”
“为什么他们要去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什么时候这些残忍的传说才不会有人相信?”
Nat叹了口气,跨步往后面的神社走去,这里像是一个避难所,入口是很漂亮的娜迦台阶,后面便是有着600多年历史的佛塔,这个寺庙的名字就来源于这座佛塔。
“我们总是愿意相信我们喜欢的,或是和我们想象的一致的东西。”
Taohu望着眼前这座壮观的佛塔,它高达80米,直径超过60米,四周用白象雕塑装饰,台阶是娜迦台阶,虽然有被风化腐蚀的痕迹但还是非常漂亮华丽。
但越是漂亮,越是让Taohu皱起眉头:“就因为喜欢或相信就要建造出这样的东西来吗?就要做出那些残忍的事吗?”
Nat点头:“喜欢或者相信那些事,然后以此来证明自己是个好人”他缓慢地移动脚步,继续解释道:“不被证实或质疑的相信,与无知又有什么不同?因为相信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好处,那些相信的人就越会去寻找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对的。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时期,统治者都会运用这种信仰来作为他们统治的武器,因为这是掩盖真相最有利的手段,然后他们又会编造出新的故事来印证这一信仰,直到真相离人们越来越远。”
“他们这些人就和那些偷翡翠佛的人一样,要不然现在佛像还在这里,在兰邦或者在兰昌。”
“那这是不是让Nat你选择编造你自己的故事?”
‘编故事的人’笑了,虽然没有转过头来看Taohu,但是Taohu能感觉到这个笑容来自于一个找不到幸福的人。
Nat抬头望向佛塔后的太阳,阳光耀眼夺目,以至于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吧!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从小时候开始就被欺骗相信谎言。这些谎言也不知道是满足了谁的利益,那些人让我厌恶自己,不敢正视自己,因为感觉自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说完,Nat叹了一口气,好像这件事情让他窒息,他闭上眼睛低下头。
Taohu以为他是要等到眼睛适应刺眼的阳光才睁开眼睛。之前他接着说。
“当你知道了另一件事,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样的,但是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但不管如何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是错的,也没有人是对的。这让我更加沉迷于故事和写作,因为这是能让我与原先的故事抗争的武器,也能帮助那些和我一样被骗的人重新爱自己,知道自己和他人一样有价值。”
Taohu伸出手想去牵Nat的手,但是Nat却推开他,往前走去。
“你知道吗?他们让我做的那个电视剧项目,一开始并不忙,因为项目主管想让我写一个像我们这样的故事,就算是云朵也像是蜜糖,是粉红色的印记。每一个男生都喜欢男生,但不会被叫做“gay”,因为他只喜欢这一个男生,只和这个男生睡。至于女生都是坏人,这故事里不会有人叫他“gay”,而用“喜欢另一个男生”来形容。而这也是很容易让人接受的事,就像是蜂蜜一定是甜的,星星一定挂在天空,是生活中平常的事情,没有人会因此觉得自己有罪。”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接受这个项目,是因为我觉得这可能是唯一能打破这个乌托邦的方法了,我想让观众接受,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们认为的百分百的gay和百分百的男人,他们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把自己的爱表达出来而已。”
“你说的你写的男生爱男生的故事,然后说我们的国家真在慢慢地提高对这件事的认知,故事中的人大家不用“gay”这个词来称呼自己喜欢的人,这无异于在故事中树立了另一个奇怪的观念,这与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有什么不同?他们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这时,昨天晚上在餐厅里的画面浮现在眼前,Chan费尽心机让Sean知道Taohu和Nat是什么关系,而这一切也被Sean形容为“胡说八道”!
可能Sean是好心,但是他的话比Chan更让Nat生气。Taohu才意识到,Nat之所以不喜欢Sean的这个表述,是因为它与现在世人的偏见并没有什么两样,自觉有罪的人依旧觉得自己有罪,这不能是大家相互理解,相互接受。Sean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不想讨论起这个话题,假装世界很和谐。
“我不想让我的作品变成另一个伤害我们这个群体的东西,也不会因为要赚钱而违背我的初心,不会像政府只为了发展旅游业而出台开放同性结婚的法律,我不会让故事里的其他人物轻易地接受主角”如果这样的话,就不贴近现实了。
虽然佛塔的四周很宽阔,周围也没有很多人,但现在Nat此刻的情绪就像是许许多多的铅块,从各个方向向Taohu砸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没错!尤其是当他们说到这个——
“那个让你了解真相的人就是Tatarn对吗?”
正在往前走的Nat突然停顿下来。
他没有回过头来:“对与不对,有什么值得你问的。”
Taohu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他对你的影响一直没有消失,所以你才一直忘不了他……是吗?”
文:提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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