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爬到大马路上,毛淑兰可沒有她母亲的运气好了。也许就是因为太自信,大大咧咧地习惯了,在家里面的时候,她动则会拿着竹杆子追着她吃大烟的老汉打。有一次,她把帮人洗衣服挣起来的点钱,藏在破庙里的一个什么菩萨脚底下,被老汉发现并拿着去鸦片,她拿着根竹竿跑到那烟馆,见到她老汉歪在那里吐着烟泡,劈头盖脸就开打,追了几间屋,那烟馆的老板东西被打烂了一片,烟馆老板非正要找人帮忙,她却高声喊道:
“你今天只要敢打本姑娘,我二叔是土匪哦!”
吓得那烟馆老板非但没有打她反而是一番好话哄着,她才离开了。这次到大城市来,还偷了土匪二叔的马去卖了。从来没有看过这大城市是什么样子,两眼一抹黑地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母亲,正在徬徨,一不小心膀子上布包袱被一个男的抢了就跑。跋脚便追,追至一个巷口,那人跑不见了。正在垂头丧气的时候,见到巷子里面有些年轻女子排着队,出于好奇心,上前问道:
“你们在这里排队做什么呢?”
“玉华纱厂招工啊,纱厂招女工。”
“招工?”
“就是去玉华纱厂当工人。”
“有钱赚吗?”
“没有的话那个去。”
听说有钱赚,这毛淑兰立即排在这个比自己要高许多的女子的身后面。
前面有张半旧的条桌,里面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话筒说:
“大家都排好队,拿到号码牌的即可去那外面马路边的车子里坐到。”
跟在那女子的后面,那个发号码牌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便递给她一个号码牌子。当毛淑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同样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
“你个儿也太瘦小了点。好多岁?”
见到嫌弃自己瘦小,机伶地回答:
“十五岁。”
“不可能……下一个。”
后面的人挤了上前。毛淑兰这才又垂头丧气地退出来。才走出巷口 忽然见到方才与自己说话的高个子女子转身说道:
“我的牌子给你,我不想去了。”
毛淑兰伸手接过牌子。还没来得及谢那女子,看到旁边的接人的车子,急忙跑了过去上到车里坐下来。半晌才回火过来,心想感谢那个女子一声,俯在车窗往外看,那女子己经无了踪影。
等到车里挤满了人,己经是下午时分,随着车子启动,仿佛是往江边的方向开去,到了江边的马路,一路风风火火地开着,车尾掀起的泥土在空中飞舞。坐车窗边的毛淑兰,望着窗外那滚滚的黄色的江水,心里有些伤感;也不知自己的母亲在哪里,家里的兄弟好不好。心里又咒那只知道鸦片的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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