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月半悦读
“这个抢救室，有两种人会叫人格外的记忆深刻，孩子和老人。一种最叫人难以放弃，一种最叫人轻易接受。”
《谢谢你医生》原著小说《ICU48小时》里的这一段话，让我记忆深刻，感触颇深。
世界上所有的父母或长辈，对跟自己有血亲关系的生病孩童，总是不忍幼小的他们承受任何病痛的折磨，甚至恨不得替他们生病。
而那些饱经沧桑的老人，早就被岁月在身上刻下了衰老的痕迹，可他们所要承受的，除了病痛对肉体和意志的折磨，还有儿女们站在法律和道德行刑架上的审判。
这个急诊ICU里发生的种种故事，不仅触及了很多人的灵魂，也见证着人间百态，而那些无影灯下映照出的，除了患者的伤口和病灶，还有人心、人情、人性！
01、生命有价格吗？肖砚刚回国时，从生活到工作，都表现出了各种水土不服的症状。
所以，她和白术两个高智商的好脑子，才会因为医疗理念上的差异，而做出那些NC的事儿。
原著里面，在《我不是药神》上映时，EICU的一群医生还讨论过要不要一起去看，可却没意识到，在他们眼前正上演着同样剧情的故事。
一个11岁的小女孩儿，因为肝豆状核变性造成的肝硬化继发全身器官衰竭，白术竭尽全力也没能救过来。
这种挫败和无奈，让自诩见惯了生死悲欢，并一向以清冷示人的白术，都难免又气又丧。
本来，这种病并非不治之症，只要及时进行肝移植，这个还年少的患者就有很大的可能存活下来。
可是，仅仅是肝移植的费用，就远超一个普通家庭所能承担的范围，更别提后续还有高额的服药费用了。
更何况，哪怕他们凑得起押金和手术费，也在器官移植等待者预约名单系统里登记上了，那也只是有了排队等待合适肝源的资格。
相比之下，那张长长的等待名单，才更让人绝望。
所以，面对肖砚的不解，白术只能粗暴地解释：
“所以，没有钱的家庭，只能这样。”
可那位接受了心脏移植的亿万富豪呢，却完全没有这种困扰，他只用耐心等待一颗适合他的心脏出现就好了。
毕竟，他既能指使得动两大医院帮他创造最好的医疗条件，又能动用直升机以最快速度运输那颗被捐的心脏。
最关键的是，他还能动用各渠道的媒体来配合医院表演一场紧急救援的“秀”，来给EICU这个新科室造势。
而这一切的前提却是，他不仅事先给医院捐了一千万，又给捐献者家属捐了这个困难家庭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万。
其实说白了，他是花了一千一百万买了一颗“修补过”的心脏。
这个情节，跟《我不是药神》何其相像。
当程勇赶到医院，得知黄毛没救了之后，他也是大声地冲着曹警官咆哮：“他才二十岁，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罪？”
是啊，谁都没有罪，只是没有钱罢了。
换句话说，有罪的从来不是人，而是最冰冷无奈的“穷病”。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或许，有钱也不能治愈所有疾病，但疾病的治愈肯定都需要钱。
生命本身，确实是无价的，可当生命被病魔折磨得千疮百孔时，那些能够延续生命的医疗技术和设备，乃至需要移植的器官，都无不是明码标着价格的。
这种情况下，你要想继续活下去，就需要有足够的金钱和势力，才能够像书中那位亿万富豪一样，合情合理且合法地买命！
其实，无论是《我不是药神》还是《误杀》系列，讲的都是“穷病”，都是抓住这个痛点，再把它赤裸裸地展现在世人眼前。
可看清了这种巨大的差距又怎样？当我们的情绪被泪水一再稀释，除了无尽的空虚沮丧，只能徒增焦虑伤感罢了。
这个社会，一直以来就是在以貌、以钱、以权来取人。
这种赤裸裸的势力，谁也逃避不了，只有尽力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活出生命应有的意义！
02、无效抢救还是人道救援？原著里面，多次提到了“无效抢救”的现象。
其中，有家属接受不了噩耗而要求的抢救。
哪怕消耗大量的人力和医疗资源，哪怕所谓的心肺复苏都成了无意义的表演，他们也要将抢救进行到底。
直至，那些失去理智的家属冷静下来，终于能接受患者再无生还的可能。
毕竟，国人对生死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忌讳死亡更是人之常情，不放弃最后的人道抢救，也算是有情可原。
“但是很多时候，我希望病人和家属都毫无遗憾，不管他们的动机如何，毕竟生是一线希望，能抓住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也不要留任何遗憾。”
相比之下，那些极端的情况，才更显得无比丑陋。
比如，看过梁爱军老人死前的惨状，就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他那两个自私的儿子，为了拿到他一整年的退休金，竟然恶毒到对患者的意愿不管不顾，在老人肋骨都被按断了三根后，竟还愚蠢又残忍地逼着医生让他活过十二点。
面对这样两个动辄就要耍无赖的医闹，哪怕是唯一有过痛揍闹事家属经验的白术，都拿他俩毫无办法。
当钟表的时针划过十二点，无论是对老人还是医生来讲，都是一种解脱，只有他的两个儿子还在抱怨，“死个人还那么麻烦！”
人性之恶，在那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类似梁爱军这种的无效抢救，白术见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其实，这些只能躺在床上的临终病人，早就听不清看不明了，不仅肢体不听使唤，就连大脑也无法清楚冷静地思考。
你甚至不清楚，他们嘴里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到底是毫无意义的呻吟，还是想要活下去的央求，亦或是被折磨到想要快点结束的悲鸣。
在孩子身上，我们往往寄予了无限希望。
有时，甚至恨不得代他们承受病痛和死亡的折磨，有时为了抢救孩子，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可对待老人，即使是亲生子女也没太多的耐心。
很多时候，大家甚至会把他们当作累赘和负担，却忽略了他们一生的付出和贡献，更忘了他们也当有尊严地死去。
所以，白术早已练就了，怎样才能在不越界的前提下不留缺憾地对病人付诸自己的怜悯与关怀。
03、服务还是消费？在医院的这个地方，所有迫切想掌控一切的焦虑感，最后都将化作深深地无助和恐惧。
尤其是，在EICU这种专门收治急救重症的地方，更是处处充斥着痛苦与不安。
无论平常多通情达理的家属，在医生宣布病人死亡之后，都很难接受那种“人财两失”的结局，抢救过程中所有的隐忍难过，也都将化作悲痛欲绝下的无理取闹。
每天，白术他们都会面对这种无法沟通的家属，可他们同样也很无奈：
“说到底，很多人就是把医院当成了消费场所，我们只能提供与患者消费等值的服务，而我们根本没办法提供啊，拿钱买命，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毕竟，现有的医疗手段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有些时候，钱可以买命，但更多情况下，钱并不是万能的！
在EICU，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曾经有个得了癌症的土豪，在求生欲驱使下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只要能治好他的病，他就给白术和医院捐五个亿。
而“毒舌”白术呢，则是一点也没被这五个“小目标”所诱惑。
但他也只是让富豪学学何鸿燊，分配好遗产，然后安心躺在床上度过最后的美好时光。
其实，尽量延长生存时间，应该是很多病人最后的需求，本也无可厚非。
而医生所要医治的，从来都不仅仅只是躯壳上的问题，遇到那些不能根除的疾病，就应该多听听患者及其家属的意见，选择最贴近患者需求的治疗方案。
毕竟，穷的人有穷的需求。
他们可能因为付不起相应的价钱，又承受不了人财两空的后果，最需要的就只是多加镇痛就回家等死了；
而富的人呢，自然也有他们的想法。
哪怕最终花了大价钱都买不到命，他们也想通过高额消费，来换取等值的医疗服务，以期尽量减缓死亡来临的速度。
而死亡，最终也就意味着技术的撤出，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顽强抵抗？什么时候该勇敢放弃？
这门生与死的哲学，很少有人能真正参透，医生也很难做到如所有人所愿！
04、最后一片叶子的凋零。其中，最触动我灵魂，乃至让我泪崩的，还是高鸣“最后一片叶子”的故事。
这个刚刚24岁的漫画画手，曾把自己的生病经历画成了漫画，在网上连载之后爆火。
漫画出版后，他为了给其他困难家庭的孩子治病，又捐出了全部稿费。
在唐画并不太长的职业生涯里，只有这个至情至善的男生，在术后没把医生的作为当作一种应得的消费。
当时，他在胃癌手术后刚能开口时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像很多人那样在第一时间唤来家属，而是：“医生老师们辛苦了！”
科室里的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乐观坚强又善良的男生，心甘情愿给他提供了最优质的医疗服务。
然而，这些都没能阻止两年后突如其来的脑转移。
所有的悲痛难过，都变得无济于事，再高明的医生，再昂贵的医药和设备，都无法延缓很多人心目中“最后一片树叶”的凋零。
而且，高鸣生前签署了放弃治疗。
相比于，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还发挥有钱人的权利，去占用大量医疗资源对自己进行无效抢救。
他更希望，能够把钱和生的机会留给更多有需要的人。
这也就是说，除了用镇痛剂减轻他临终前的痛苦，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花季男生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消逝。
自EICU建立以来，这大概是他们所有人经历过的最短暂的死亡。
但同时，这也可能是他们经历过的最长最痛的死亡！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等着蜡烛燃尽最后的光火一样。
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心理承受能力稍微脆弱点的医生，甚至会因此对自己的职业产生自我怀疑。
不过，医学本质上是一门哲学。
还是一门直面生死、痛苦的价值论哲学，需要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探索。
我相信，无论是笃信，还是怀疑，不管是配合，还是偏见，最终都将推动它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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