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国新帝登基日,皇宫西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关着一个人。
他不是犯人,准确地说,他还是新帝登基路上的得力干将,帮新帝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刺探甚至是暗杀活动。
没错,他就是鼎鼎有名的暗卫组织——夜枭的首领燕子修!
男人穿着干净的里衣,瘫软在床上,额头不断沁出的冷汗显示他有病在身。床边跪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宫女,端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正在轻声细语地劝慰他:“燕大人,这药是张太医开的方子,最能调气养神,温润筋脉,您喝一点吧!”
燕子修举了举右手腕上的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锁链很长,另一头用铁钉嵌在厚厚的墙壁上。
“这药我不能喝。皇上才赏了我一碗化功散,自然希望废除我的武功,就让那毒药在我的四肢百骸里再泡一会儿,最好能让我的气息紊乱,经脉枯竭,这样皇上才会高枕无忧!”
宫女已经一劝再劝,可男人愣是油盐不进,只能无可奈何地走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窗口闪现一抹彩色的亮光,然后又倏地不见了,接着又是一声,而那亮光已然换了一种颜色。
这是武英殿前广场上放的高空烟花,庆祝新帝登基,告慰先帝英灵。
燕子修失神地望着窗上那忽明忽暗的影子,他的主上今日得偿所愿,可他却再也不能站在他的身边。正如夜枭一样,见不得光,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皇上,既然选择不相信,又为何独留他的性命?将他囚禁在此,便一定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门吱嘎一声,燕子修以为小红去又复返,也不去看,依旧痴痴地望着窗纸,像要把那处望出一个洞来。
“小红说你不肯吃药?”
燕子修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怒气油然而生,冲得丹田处隐隐作痛。转头看去,但见秦天穿着一身暗色常服,上面的龙形暗纹彰显了他如今的至尊身份。
似是赌气一般,燕子修挣扎地爬到床下,跪在秦天跟前,冷汗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因无力而不停地颤抖着。
“参见皇上——”
燕子修没有自称臣,礼仪颇为敷衍。秦天的眉头一皱,勉强忍住没有发飙。
“朕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燕子修抬起头跪直了身体,毫无惧色地望着秦天道:“罪人当死,又何必再浪费草药。”
秦天眉眼一凛,帝王之气张扬肆意,望之生畏。
“你在怪朕?”
“岂敢?”燕子修答道。
“朕如今才登帝位,可朝廷上下多少人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朕,齐王、魏王、镇北侯曾经都是太子秦安的党羽,夜枭里但凡有一人背叛朕,都会被他们利用来攻讦朕,动摇朕的江山,朕赌不起!”
“皇上做的对,只是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留着也是祸害!”燕子修轻描淡写地答道,仿佛说的不是攸关他生死的事情。
“你——”秦天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愣了片刻,语气放软了不少,“朕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好好留在宫里,等朕收拾了朝堂,朕一定放你出去。”做朕的皇后,与朕共享天下!
秦天终究把最后一句话咽了下去,现在局势不稳,他不敢冒丝毫风险,也不敢再轻易许下诺言。
“哈哈哈哈”,燕子修觉得好笑,“皇上若是相信我,又何必废了我的武功?既然不相信,又哪来的来日?皇上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皇上不相信任何人!而我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连做一把刀的资格也没有了。没有人会责怪皇上冷血无情,皇上若还念我有些许功劳,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我感激不尽!”
“放肆——”秦天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眼前的人脸色苍白虚弱无力,让他隐隐心有不忍。燕子修原本是江湖游侠,武功盖世,英姿勃发,能够隐忍七年甘居人下成夜枭首领已是不易,如果不废了他的武功,又怎么留的下他呢?
“朕的心思你不知道吗?”秦天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
“如今大事既成,您成了皇上,我报了私仇,你我两不相欠。皇上,您若相信我便放我出宫,若不相信赐我一壶鸩酒即可。其他的,我无从应许。”
秦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他放不了手,也下不去手。只能别扭地先把人绑在身边,藏起来,放在他眼皮底下。燕子修愿意最好,不愿意也罢,他都是自己的。
“燕子修,朕不会放你离开,想想你玄真门的师兄弟们!朕已经封玄真山为皇家道场,只要你好好的听话,朕可以向你保证,玄真门会是我大庆国第一门派!”
燕子修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藏在宽袖里的手握紧了拳头嘎吱作响,这一切都落在了秦天的耳目里,他知道燕子修被捏住了软肋!
“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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