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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里狗气摄政王x表面深情小公主「摄政王又在欺负陛下了在线阅读」


第1章 和离书 倒也不必,很快便要和离了。……


晚间,太傅府内。


女子娇软的声音不断从隔壁院落传来。


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着实有些刺耳。


那是今晨尚修明刚抬进府里头的姑娘,听说是窑子里头的姐儿。


芍药晌间时瞧见过一回,说那就是个狐媚子,手里假模假样的捏着个团扇,腰扭得跟没骨头似的,回来还生了好一通气。


大抵是声音实在闹人,芍药双眼红彤彤的,气的不轻:“主子,奴婢这就带人去拆了隔壁的门,撕了那小蹄子的嘴!”


在芍药看来,主子是顶顶美的,那狐媚子腰再怎么扭,也及不上主子一分,偏生驸马爷瞎了眼,放着活生生的明珠不要,爱找那些个臭鱼烂虾。


昭玉闻言黛眉微蹙,只手上动作未停。


青葱白皙的手指轻捏着笔,另一只手提着袖摆,露出一小截皓白如玉的手腕。


洁白的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


昭玉放下笔,这才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向芍药,娇声训道:“芍药,你主子我先前是如何教你的?毛毛躁躁的,没得失了身份。”


芍药微微睁大了双眼,心说以往驸马爷纳妾,您哪回不是冲在最前头,隔壁的门不知道卸了几十回了,奴婢若是哪次跟的慢了些,都要吃挂落。


怎么这会儿,您就突然转了性儿了?


殊不知,在尚修明纳妾这一事上,昭玉头一回心如止水。作为先皇最宠的小公主,昭玉这辈子叫人宠着敬着,顺风顺水了十五年,后头一年,栽在了尚修明这棵歪脖子树身上,吃了一个大亏,叫她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会儿,她哪有心情管他纳没纳妾,满腔心思想的都是怎么从他身上找补回来呢。


芍药正要说什么时,猝不及防的瞧见了方才主子写在信封上的字儿。


和离书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儿,只叫芍药看得傻了眼,愣在了原处。


昭玉吹了吹上头的还没干的墨渍,将书信放在书案上。


“早些安置吧,明日本宫要进宫一趟。”


不知是不是错觉,房内的灯熄灭后没多久,先前隔壁院子那刺耳的动静,也渐渐没了。


……


翌日清晨,芍药收拾东西时,碰见了正要去上早朝的尚修明,低头撇撇嘴,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驸马爷。”


尚修明本就生的高大俊美,此时穿着紫色朝服,愈发显得眉清目朗。不过他生的再好看,在芍药眼里头,也都是个瞎子。


“这是作何?”尚修明拧眉看向她。


“公主叫奴婢收拾东西,要回公主府。”


尚修明捏了捏眉心,面露不耐。


芍药离开后,身旁小厮低声问道:“大人,可要奴才过去瞧瞧?”


尚修明声音微冷:“不必,随她去。”


小厮想也是,这位公主殿下往常也不是没使性子回过公主府,可每次都等不到大人低头,便自己回来了,何苦呢。


尚修明走后没多久,公主府的马车也缓缓离开。


昭玉住得那座院子,物件被搬走了大半。


偌大一个宅院,人去楼空,空荡的紧,没了半点儿人气。


唯独留下一封书信,静悄悄的摆在正厅书案上。


-


站在宁和宫前,昭玉捏紧了指尖,眸中水光涟涟。


上一世,尚修明与人谋反,她被囚禁在府中数月,临死前,才得知皇城已破,母后不堪受辱,饮毒自尽,皇弟沈瑜被软禁在宫,大邺王朝毁于一旦。


算一算,已有半年的光景未见他们二人。


徐嬷嬷瞧见她后,面上就堆满了笑意,迎了上来,“公主,您总算是来了,太后娘娘从前几日便盼着您呢。”


昭玉轻轻吐出一口气,莹白如玉的面上挂起笑容。


“母后近日里身子可好?”


“好着呢,只是总挂念着公主。”


说话间,便进了宁和宫。


一位风韵犹存的大美人迎面走来,拉住了昭玉的手。


“昭玉来了,快叫母后瞧瞧。”


她眼波流转间尽是媚意,朱唇不点而红,且身段极好,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这正是昭玉的生母赵太后,尽管孕有一子一女,可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


赵太后倾城之姿,做皇后时便格外受先皇宠爱,一双儿女亦是先皇最疼的两个孩子。先皇驾崩前,便为这母子三人打点好了一切,将昭玉指给了尚修明,太子沈瑜登基,又封异姓王陆宴知为摄政王,辅佐幼帝。


昭玉样貌肖母,且比赵太后更胜一筹,未曾成亲之时,想求娶的几乎踏破了宫门,便是在如今,都有不少人觉着,尚修明冷落这么一位美人,大抵是有病。


“怎么瞧着瘦了些。”


赵太后柳眉蹙起,骂道:“可是尚修明那混账东西,又给你气受了?”


思及前世种种,昭玉杏眸含泪,莹白如玉的小脸愤愤不已。


“母后,儿臣要与尚修明和离。”


昭儿倾心尚修明多年,如今说出这番话,定是真的伤了心。


赵太后揽着她好一通哭,“哀家苦命的昭儿,是母后无用,不能为你做主,可如今瑜儿羽翼未丰,前途未卜,尚修明虽不是个东西,但日后好歹也能护你一二。”


昭玉心头微凉。


护?


尚修明人面兽心,上一世她们母女二人惨死在他手上,这一世,她决计不能再坐以待毙。


只可惜,她临死前也未能得知,尚修明背后那谋权篡位的逆贼到底是何人。


“尚修明那厮便是个混账东西,母后,您不必再劝了,儿臣意已决。”


安抚好赵太后,昭玉便去御书房寻沈瑜了,听沈瑜跟前儿的小太监说,摄政王在御书房里头,便没叫人去通传。


御书房院落前有一棵桃树,如今开的正艳,昭玉方才一进院落,香甜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左右等的无聊,她站在桃花树下,仰头去瞧,满眼粉白落入眼帘。


===软玉生香 第2节===


风吹过,有花瓣从她面颊滑过,落在她的肩头。


彼时,不远处传来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声音。


“恭送摄政王千岁。”


昭玉抬头看过去,一身穿红衣的男子从御书房走出来,他身高八尺,生着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唇薄而红,乍眼一瞧面容极美,可周身却带了几分匪气,叫人不看多看。


京中曾有人言,昭玉公主模样是京城头一份儿,若实在要找出个与之相媲美的来,女子中没有,男子里头倒是有一个,那便是摄政王陆宴知。


只不过后来,那人被陆宴知废了,便没人敢再如此说了。


察觉陆宴知的目光看过来,昭玉心头一跳,慌忙移过目光。


陆宴知目光从小太监身上移开,目光落在了昭玉身上。


女子面白如玉,眸若星辰,那张小脸,似乎还没他的巴掌大,发间还落下点点粉白花瓣,瞧着似是个花妖。


他丹凤眼一眯,看了一会儿后,才收回目光,淡声吩咐旁边的青衣男子:“重新选个人来伺候陛下。”


小太监脸色煞白,抖着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求道:“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


昭玉偷偷看过去,恰巧又对上了陆宴知的目光。


陆宴知做摄政王前,常年待在军营里头。


他行军打仗多年,杀敌无数,手段残忍,敌军瞧见他军心便散了大半。


大抵是杀人多了,那双丹凤眼中仿佛含着煞气,乍眼一瞧,便叫昭玉身子一颤,心道,难怪人都说,陆宴知比鬼魅更骇人,瞧着的确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陆宴知权倾朝野,上一世造反之事,他可分了一杯羹?


很快,陆宴知便半眯起眸子,掩去眸中大半煞气,薄唇轻轻扯了一下,笑的十分好看。


“这小丫头瞧着有几分面熟。是昭玉小公主?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


仿佛长辈唠家常。


昭玉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福了福身子,乖乖巧巧的笑了下:“昭玉见过摄政王。”


旁边青衣男子面色古怪,忙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主子,昭玉公主已经嫁人许久了。”不是大姑娘了。


陆宴知闻言,还偏过头疑惑的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情,嫁的谁?”


青衣男子:“您在边陲尚未回来时嫁的,如今已有一年,嫁的人是尚太傅。”


陆宴知拍掌,状恍然大悟,随后吩咐:“将本王库里的红珊瑚给太傅府送去,祝贺公主与尚太傅新婚大喜。”


昭玉面色古怪。


倒也不必,很快便要和离了。


陆宴知说完不等昭玉拒绝,便大步离去。


青衣男子尴尬的朝着昭玉笑了笑,正要追上去,却被小太监抱住了腿。


小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这位大人,求您在摄政王面前美言几句,饶小的一命吧。”


青衣男子:“你下去吧,王爷不会要你的命。”


小太监连忙磕头:“不知是小的如何惹怒了王爷,还求大人明示。”


青衣男子大抵觉得他可怜,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不怪你,只怪你父母将你生的太丑了些。”主子进门时瞧见他,便皱了皱眉,离开之时开门见到他,又捏了捏眉心,大抵是实在觉得伤了眼,才叫他换人的。


说完,青衣男子才发现昭玉还在旁边,面色一僵,额角开始冒汗。


他企图挽回自家主子的颜面,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公主见笑了,如今陛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王爷也是为陛下考虑,才出此下策。”


昭玉面色复杂的点头:“摄政王有心了。”


方才她还曾猜想,上一世尚修明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是他,如今,又有些犹豫了。


……


近日来。


太傅府又陆陆续续抬进来了几位女子。


其中一位叫绿荷的姑娘,颇为受宠,尚修明接连几日都歇在那儿。


府中人都说,这位绿荷夫人,长得与先前那位没了的表姑娘有几分相似,老爷这才另眼相待的。不过与老爷使性子的那位,这次倒是沉得住气,已有半月未回府中了。


亥时,尚修明从书房中出来。


小厮在一旁问:“老爷,今夜可要去绿荷夫人房中?”


尚修明下意识看向西侧的卿玉阁。


漆黑一片,未曾点灯。


“公主还未回来?”


“是。”


尚修明嗤笑一声,朝着卿玉阁走去。


小厮忙提着灯跟上。


大抵是许久未住人,一推开房门,灰尘扑鼻而来,还带着一股子刺鼻的潮味,尚修明咳嗽两声,才沉声呵斥:“卿玉阁的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小厮擦了擦冷汗:“回、回老爷,公主离去时,卿玉阁的下人也都跟着走了……”


尚修明甩袖:“明日叫人来打扫一番。”


“是。”


尚修明拿过小厮手里的灯,向前走去。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之上,面色骤然间便是一沉。


第2章 斩前缘 公主,姬相求见。


小厮也晃了一眼,心下一惊,忙垂下了脑袋。


当天夜里头,老爷那屋的油灯便燃了半宿,小厮也整宿没睡安生。


接连几日,尚修明脸色就没好看过,跟前儿的人没少吃挂落,闹得府里头人心惶惶的。


有个先前还算受宠的姨娘给尚修明的小厮塞了银子,大抵是想邀宠,可又怕吃挂落,就跑来跟小厮打听打听缘由。


前头格外受宠的那位绿荷夫人,便不知缘何惹恼了老爷,叫人给送出府去了。


小厮哪敢多说?


至于卿玉阁桌案上那封和离书,更是半个字都没敢多提。


-


公主府。


昭玉坐在妆奁前,缎子般的青丝散落在身后。


芍药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为她梳着头发,眸光无意间落在铜镜上,芍药微微一怔。


镜中美人明眸半阖,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大抵是叫春日的阳光晒的暖洋洋的,瞧着有些昏昏欲睡。因着在屋尚未出门,她还未挽发,身上只罩着件舒适的茶红色缎裳,面上虽未施粉黛,却难掩绝色。


芍药伺候了主子十余年,可每每瞧见这张脸,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悸。


瞧着瞧着,她便又气上了,愈发觉着驸马爷那双眼珠子生来,就没甚大用处。


“主子,您说驸马爷,可瞧见那和离书了?”


主子已经回公主府半月有余,要说没瞧见,有些说不过去。可要说瞧见了,却还没半点动静,便着实叫人生气了。


昭玉睁开眸子瞥了芍药一眼,没点眼力劲儿。


“日后不必再唤他驸马爷。”


“奴婢省的了。”


芍药语气轻快了些,面上露出几分喜意。


她这是为主子高兴。前头主子一心扑在那瞎了眼的尚修明身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偏生他还对主子不闻不问的,芍药都替自家主子委屈。


如今,主子放下了,那是最好不过的。


尚修明那混账东西,压根配不上主子。


“那主子,都过去这么多时日了,太傅府也没个动静,他不同意可怎么办。”


“不会。”


尚修明一直都很厌恶她,早便恨不得同她划清界限,恐也极不愿进她的院子。这么久都还未有动静,大抵是还没瞧见那和离书。


恰巧此时,有丫鬟轻扣门板。


“公主,姬相求见。”


姬元嘉,当朝左相,是父皇生前一手提拔起来,给瑜儿留的心腹,临终前将其封为左相,为同摄政王陆宴知相抗衡,稳固朝纲。


不过,姬元嘉到底年轻些,比起那些老家伙,入朝时间尚短了些,虽颇有手段头脑,但在朝中势力,仍旧不如陆宴知。


昭玉点点头,吩咐:“先带左相去正厅歇息片刻,本宫稍后便到。”


“是。”


第一次见姬元嘉,又是外男,昭玉便叫芍药挽了个端庄些的凌虚鬓,又叫她将那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拿来穿上,方才去了正厅。


一走到院前,便瞧见姬元嘉正背对着她站在正厅中。


许是听到了动静,姬元嘉回过头来,见到她微微怔了下,随即,眸间闪过几分兴味。


早便听人说,这昭玉公主生的极美,京中无人能及,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见一面,如今一瞧,倒是名不虚传。


嫁给尚修明,可惜了。


只是不知,这小公主今日请他过来,所谓何事。


不过他也听闻,她与尚修明感情不睦,这次闹得凶了些,从太傅府搬出来,已有半月。


他笑了一下,弯腰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


姬元嘉生了一双好看桃花眼,笑起来之时,仿佛含情。


===软玉生香 第3节===


“姬相不必多礼。”昭玉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攥紧,朝着他点点头,抬手道:“请座。”


姬元嘉落座,端起一旁的茶盏,轻饮一口,又看向昭玉。


小公主瞧着面容稚嫩,饶是这副老气横秋的打扮,穿在她身上,仍旧别有一番风味。


她大抵是头一回见外臣,瞧着有些刻意,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带着几分与之格格不入的严肃。


“殿下今日唤臣前来,可是有要事?”


姬元嘉放下茶盏,问。


昭玉蹙眉,忧虑道,“昨日本宫进宫,见陛下瘦了些,精神也有些许不济,可是朝中发生了何事?叫陛下忧心了。”


姬元嘉心头稀奇,没想到这养在温室中娇滴滴的小公主,如今也学会了亮爪子。


看出了昭玉的试探,姬元嘉笑了一下,又行一礼:“殿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昭玉轻轻吐了口气,瑜儿常说姬元嘉足智多谋,倒是没夸错。


她弯腰扶他:“姬相快快请起。”


“谢殿下。”


姬元嘉站直后,才发现这小公主不仅年纪不大,瞧着也小小的一团,手腕细细的,腰也细细的,个子只到他的肩膀处。


昭玉:“姬相,本宫确有一事拜相托。”


她有八分的把握,上一世造反之人,不是姬元嘉。姬元嘉与尚修明政见不同,素来不和,且二人在朝中地位不分伯仲,以尚修明的傲气,不会屈于姬元嘉之下。


更何况,父皇不会看错人,她信得过姬元嘉。


父皇将她嫁于尚修明,本是打算笼络尚修明,若是尚修明与姬元嘉联手,还尚能与陆宴知分庭抗礼,各执半壁江山,如此势头便可稳住大邺江山。


只可惜……尚修明眼瞎,没瞧上她。


姬元嘉:“殿下请讲,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昭玉:“本宫知道你在尚府有暗桩。姬相勿要多心,本宫并无他意,只是想知道,尚修明先前以及日后,所接触之人皆有谁。”只可惜,她前头一年只顾着争风吃醋,未曾怀疑过尚修明什么,也没曾在他身边安插人手,不然如今,何必去麻烦姬元嘉。


姬元嘉桃花眼轻眨,这位小公主,莫不是想叫他帮忙捉奸?


他迟疑:“男子还是女子?”


昭玉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不论男女,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异姓藩王。”


姬元嘉笑了一下,弯腰抱拳赔罪:“是臣一叶障目了,殿下莫怪。”


他心中先是啧啧称奇,还以为这小公主,要一直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


随即暗道,原来捉奸已经不足以泄恨,而是要捉尚修明这厮的小辫子。古人果然诚不欺我,当真是越美的女人越心狠。


昭玉想了想,还是道:“本宫将与尚修明和离,你不必顾及其他。”姬元嘉与尚修明是政敌,想叫姬元嘉为她做事,还是言明的好。


姬元嘉赞道:“殿下英明。”


昭玉一噎。


行了,她知道全京城都觉着她昭玉眼瞎了,不必再说了。


这次昭玉连瞪都没瞪他,直接叫芍药送客了。


姬元嘉来公主府拜访一事,很快便传到了尚修明的耳朵里。


翌日,太傅府差人来公主府求见。


是尚修明跟前儿的小厮,说是奉了太傅之令,来求见公主殿下的。


是因她如今在公主府已住了许久,尚修明差来问她准备何时回太傅府。


昭玉坐在正厅主座上,小厮一脸菜色的跪在地上。


“你家大人可瞧见了本宫留下的和离书?”她问。


小厮闻言,愈发是苦了一张脸,“这、这……”


看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昭玉了然。


“那便是瞧见了。本宫日后不会回去了,禀告你家大人,叫他快些签了放妻书,拿予族中,至此一别两宽。”


小厮的脸色面如土色,着急的磕头道:“殿下息怒啊,老爷这些日子一直惦念着您呢,吃不好睡不好的,您莫要一时冲动……”


叫他吵得有些乏了,昭玉两指抵在额角,轻轻揉了几下。


“轰出去罢。”


昭玉吩咐。


“是。”


太傅府内,尚修明震怒。


“啪”的一声传来,茶盏应声落地,瓷白的碎片在地上散开。


尚修明袖摆被打湿,袖摆下的拳头攥的很紧。


“她当真如此说?”


小厮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老、老爷,殿下许是正在气头上,过些时日,必然会后悔的。”


尚修明面色阴沉:“滚出去。”


-


这日后。


昭玉左等右等,也未等来尚修明的放妻书,倒是等来了姬元嘉差人递来的帖子,约她去游湖赏景。


两日后,昭玉准时赴约。


马车缓缓停在湖边。


一只手轻轻撩开帘子,那手细如葱白,丰润白皙,生的甚是好看,叫人不禁想瞧瞧,手的主人该是何般颜色。


下一刻,一个女子便探身出来。


她梳着百合髻,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斜插在发髻间,身着一袭茶色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她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搭在丫鬟的手上,缓缓的下了马车。


一旁的人这才瞧见她的模样,白皙小巧的鹅蛋脸上生了一秋波盈盈的杏仁眼,端的是面若芙蓉,千娇百媚,只一眼,便叫路过之人呆怔在了原地。


等行人回过神来之时,昭玉已经上了船。


这船姬元嘉早已包下,如今上头,便只有姬元嘉跟身边丫鬟。


今日姬元嘉并未穿朝服,而是穿了件冰湖蓝帛叠袍子,腰间一条薄荷绿云纹腰带,手中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一把折扇轻轻摆动,他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瞧着不似是朝堂上那老奸巨猾的狐狸,倒像是个翩翩公子。


瞧见昭玉上船后,姬元嘉手中折扇一合,朝着她弯腰行礼:“微臣参见殿下。”


“如今在外,姬相不必这般多礼。”


昭玉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旁边一条船上。


这条湖名太平湖,是京中最大亦是周边风景最好的一个,如今正值春暖花开,出来游玩的人不在少数,旁边那条船上应当是哪家的千金,穿着十分富贵,模样儿生的也雅致。她大抵是瞧中了姬元嘉,正脸蛋红红的往这边瞅。


收回目光后,昭玉坐在姬元嘉的对面,问:“可是尚府有消息了?”


见姬元嘉摇头,昭玉黛眉微蹙。


姬元嘉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看着小公主绷着脸不痛快的模样,摇头一笑。


“太平湖的春景,乃京中一绝,听说京中姑娘们最爱来此处,殿下不妨静下心赏一赏。”


昭玉察觉一旁那艘船的姑娘似乎在瞪她,她抿唇看向姬元嘉,愈发不快。


“赏景不打紧,就是怕挡了姬相的桃花。”


姬元嘉见她着实不愿赏景,遂笑了下,一撩袖摆,亲自为昭玉倒上茶。


“听闻尚修明不愿和离,臣今日便是来为殿下排忧解难的。”


昭玉来了兴趣,杏眸微弯,“哦?”


第3章 结新欢 小丫头瞧着规矩,玩的怪花的。……


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姬元嘉与昭玉游湖这事便已燎原之势迅速传开。


百姓惊叹不已:原来方才下马车那美人儿,竟就是大名鼎鼎的昭玉公主,难怪生的这般颜色。不过,她不是嫁给了尚太傅,怎的如今,又同姬相去游湖赏景了?


有人笑道:你懂什么,皇室公主,岂能同寻常女子一般?早就听闻,昭玉公主与驸马感情不睦,驸马爷三天两头纳妾,这不,前些日子,那位殿下便搬回了公主府,想来是感情破裂了。这位姬相,应当是她的新欢了。


众人恍然大悟。


没多久,这话便传到了尚修明的耳中。


没有哪位男子对头顶带绿能容忍半分的,便是与昭玉一向感情不睦的尚修明也一样。


说来也巧,他到公主府门前之时,正赶上姬元嘉送昭玉回来。


姬元嘉弯腰撩开帘子,亲自扶着昭玉下了马车。


“殿下,小心脚下。”说完笑了下,目光落在公主府门前,压低声音,“殿下您瞧,这把火,不就真的来了?”


昭玉疑惑的顺着姬元嘉的目光看过去,随即稍稍一怔。


尚修明脸色阴沉的站在公主府门前,正直勾勾的看着这边。


昭玉站稳后,姬元嘉并未收回手,而是笑着摇了摇折扇,同尚修明打了声招呼:“尚大人,好巧。”


尚修明没理他,目光落在了姬元嘉扶着昭玉的手上。


昭玉本不愿叫姬元嘉送回来。


可姬元嘉说:叫姑娘家独自回府,实属不是君子所为,且此次送殿下回家,许还能再添一把火。


昭玉便由着他了。


如今,总算是明白,姬元嘉说的这把火是何意了。


尚修明目光灼灼的落在昭玉面上,声音微冷,带着掩盖不住的怒气:“昭玉,你这是何意?”


“尚大人又是何意?”


===软玉生香 第4节===


昭玉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如今,多瞧他一眼,她都觉得窝火。


也不知她当时,怎么便瞎了眼。


尚修明拧眉,语气责备:“不要无理取闹,随我回去。”


他知昭玉同姬元嘉去游湖,是故意气他,如今他人已经来了,她还要拿乔到何时。


昭玉翻了个白眼,愈发觉着她先前瞎了眼。


“尚修明,你的脸也未免太大了些。”


尚修明紧锁眉头,大抵是没想到昭玉竟这般不留情面。


姬元嘉此时,是真的有些替这小公主不值了,他上前一步,站在昭玉面前,摇头叹息道:“没想到尚太傅堂堂一品大臣,也如此不懂礼数,在殿下面前,岂有直呼名讳之理?”


尚修明看到姬元嘉就来气,冷脸道:“姬元嘉,你莫要欺人太甚,本官后院之事,同你有何关系?”


姬元嘉一笑:“自然有干系,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尚修明:“你——”


姬元嘉好心相劝:“尚大人,既然殿下有意和离,又何必苦苦纠缠?”


尚修明:“厚颜无耻!”


就在二人打嘴炮之时,公主府门前已围了一圈人。


皇室艳闻,流传之广。


不足半日,便已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


没成想,这传言居然是真的,这不,昭玉公主的驸马爷尚修明与新欢姬元嘉竟在公主府门前吵了起来!


看着周围人八卦又惊讶的目光,尚修明脸色愈发的难看。


“昭玉,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姬元嘉在他背后喊:“尚大人,放妻书你打算何时送来?”


尚修明没理他,很快便没了身影。


姬元嘉摇头叹息一声,低下头压低声音对昭玉道:“殿下,这不怪臣,大抵是尚修明这厮,舍不得同您和离。”


舍不得?


他若当真对她有半分情谊,也不会害她惨死。


昭玉轻笑,赞道:“虽说事情没办成,但姬相一番话说的,叫本宫心头甚快。”


没想到,姬元嘉不仅老奸巨猾,这打嘴炮的功夫,也属实不错。


想到尚修明那副气的险些跳脚的模样,昭玉觉着今晚能多吃半碗饭。


“芍药,将本宫库中珍藏的青花砚给姬相送去府中。”


-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第二日,姬元嘉在朝堂之上,又参了尚修明一本:他虽与昭玉殿下是夫妻,可终究尊卑有别,在街头之上,不仅直呼殿下名讳,还大呼小叫,实在粗俗无礼。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往小了说,人家夫妻之间,互唤名讳,实乃夫妻情趣,算不得什么。


往大了说,身份确实尊卑有别,真论起来,也的确失礼,应当治罪。


可你姬元嘉一个外人,管人家夫妻这档子事儿做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众大臣消息并不闭塞,再联想到昨日之事,看向二人的目光,便有些微妙了。


幼帝沈瑜并不知昨日之事,可他与皇姐昭玉感情至深,尚修明是他的老师,他先前对尚修明本是有几分孺慕之情的,可后来昭玉与尚修明成亲后,他叫皇姐伤透了心,沈瑜也便恼起了他。


于是,沈瑜大发雷霆,当众斥责了尚修明,并罚了他的俸禄。


尚修明不仅吃了挂落,还叫人看了热闹,一个上午,面色便没好看过。


下朝之时,更是气冲冲的骂了姬元嘉一句卑鄙小人,甩袖离去。


消息闭塞的不仅沈瑜一个,还有摄政王陆宴知。


他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心中颇为疑惑,干脆用手中折子一戳旁边之人,偏过头去问:“可是有什么热闹事儿,说来听听。”


旁边那大臣听到人这么问,心中好笑,心说这事儿昨日闹得沸沸扬扬,你竟不知,也太落后了些。谁知一扭头,便瞧见旁边站的人是杀神陆宴知,吓得魂差点丢了一半。


“王、王王王王爷!”


陆宴知十分扫兴:“你是个结巴?”


看来日后,还要定条规矩。


口齿不清者,不得入朝为官。


陛下年纪小,学了舌,岂不是罪过。


罢了,瞧着也是个说不清的,还是叫青衣黑帽去打听打听。


陆宴知手底下有两个小厮。


一个名唤青衣,一个名唤黑帽。


为了好辨认二人,陆宴知便叫他们一个常年着青衣,一个整日带黑帽。


……


京城里头,昭玉公主的艳闻愈演愈烈。


有人说,昭玉公主已与新欢姬相私定终生,可偏生,过了气的驸马爷不肯签放妻书。那日在公主府门前,尚大人与姬相大打出手,听说尚大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呢!别问他们为什么知道,那尚大人告病在家,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定是被打的厉害了,才没脸出来见人的!


也有人唏嘘,这尚大人挺奇怪的,先前昭玉公主不闹和离的时候,他三天两头纳妾,如今倒是不肯和离了,难道,这当大官的也跟常人一样贱骨头?


流言传到尚修明耳朵里之时,他气的砸了最为喜欢的那盏玉如意。


他签了放妻书,差人送去了公主府。


“给她带个话,今时不同以往,她闹得过了。日后便是后悔了,也别来找我。”


小厮也叹气,公主殿下这是何苦呢,来日后悔了,还要来求大人。


————


摄政王府。


青衣打听完,回来禀告主子。


寻了一圈,终于在园子里头新种的那颗桃花树下找着了人。


那日从宫里头回来后,主子瞧御书房门口那棵树好看,便想一出是一出的叫人去郊外挖一颗桃树来,说是要种在自家园子里头。还要几十年树龄,几人粗的大树,开着花的。


这几日,为了这棵树,府里头的仆人整日战战兢兢的,没少下功夫。


生怕给养死了,就得倒霉催的给一棵树陪葬了。


走近一瞧,主子正懒洋洋的靠在桃花树下饮酒。


青衣规矩上前:“主子。”


陆宴知抬眸看了一眼,见是他,收回目光继续喝酒。


“何事?”


青衣:“您叫奴才打听的,有眉目了。”


陆宴知思索了片刻,才想起,确实叫他去打听了件事儿。


他又想了想,想起另一件事来。


“对了,本王差你送去的尚府的新婚之礼,可送过去了?”


青衣欲言又止:“回主子,送是送了……只不过,叫人退回来了。”


陆宴知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半眯起,盯着手里的酒盏,语气不快:“退回来了?尚修明这小子,是瞧不上本王?”


青衣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解释:“哪能啊,是尚大人与昭玉公主头前刚和离,这才给退回来的。”


和离给人送新婚礼物,这不戳人肺管子吗,缺了大德了。


陆宴知“哦?”了一声,没有半分惭愧,只点了点头道,“那确实不巧。”


不过,他送出去的东西,还未有拿回来一说,思索片刻后,他摆摆手。


“也罢,便给公主府送去吧,恭贺昭玉公主和离之喜。”


青衣:“主子,这……”还没听说过,要祝贺人和离的。


“怎么,你有意见?”陆宴知瞥他一眼。


青衣扑腾跪下:“不敢,奴才这便差人送过去。”


陆宴知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盏,“尚修明同姬元嘉,怎么回事?”


青衣:“听说,昭玉公主同尚大人和离,是因有了新欢,这新欢,便是姬相。”


陆宴知眸子眨了下,决定不计较尚修明将东西退回一事了。


他笑了下:“没想到这小丫头,瞧着规规矩矩的,跟她皇帝老子还挺像,玩的怪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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