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她就去上班了。
下班的时候,她又来到幼儿园,把孩子接回家。
上班下班、接送孩子,这些时间不能说无缝对接,早上上班的时间要比孩子去幼儿园的时间早差不多一个钟。
因此她得提前一个钟头把孩子送到幼儿园。
当初院方是拒绝她提前把孩子送来的,但后来经过协商,院方也体谅她的难处,就同意她提前送来了。没有加收费用。
她因此对幼儿园千恩万谢。
有时幼儿园放假,但是得她上班,就只好把孩子带到工作的单位。
开始时不敢让领导知道,把孩子藏在座位底下。
孩子很乖、很听话,有时静静地在座位下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孩子,她泪流满面,觉得对不起孩子。
后来她和领导商量,交代了自己的情况,提出有时要带孩子来上班的要求。
领导也许也是同情她,勉强同意了。
孩子就不用偷偷地躺在座位底下了,可以在旁边坐着,或者到招待客人的沙发上坐着。
她的孩子一点都不调皮,不闹腾,似乎不想给妈妈一点麻烦。
——孩子在静静地看着一本书。
她对领导的宽容和照顾也是千恩万谢。
但是,正值年末,她被公司辞退了。
她很难过,但是她也理解,公司的确要裁减人员。
像她这样带着孩子上班的,在裁减之列,似乎是意料之中。
之前公司让她带孩子来上班,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吧。
社会不相信眼泪,职场也是腥风血雨。何况,这是一座一线城市——深圳。
她只好收拾行李,恋恋不舍离开深圳,踏上回家之路。
说到回家,她也是无奈之举!
她也觉得,离婚了的女人,已经没有家了。
带着一个孩子,更是断梗浮萍。
可是,除了妈妈的家,她已经无处可去。
她回到家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回来。
她妈妈五十多岁,也是去打工的。在县城里的饭店洗碗,每个月有两千来块。
腊月廿四,妈妈才回来。
她要和妈妈商量一些事。
她说:“妈妈,明年,你帮我带孩子可好?”
妈妈说:“我哪有时间帮你带孩子?不是我说你,当初偏不听劝……自作自受吧。”
她心一凉,无言以对。
当初她要嫁给那个男人时,妈妈索要高彩礼,她不同意,和那男人私奔了。
结婚生下孩子还不足一年,他们的婚姻就出现了危机,直至离婚收场,她要孩子的抚养权。
妈妈又说:“那时我说要那男人的彩礼,是为你弟弟考虑。你不要彩礼嫁出去了,你弟弟不给彩礼,有姑娘嫁给他吗?没有。他现在都28了,还单身。我现在还拼老命去工作,就是要为你弟弟攒点结婚本。”
她说:“我以后每月给你5000,行不?”
说给妈妈五千,其实她心里没什么底!她之前在深圳的工资每月7000,房租1500,如果真给妈妈5000,她吃什么?
可她别无选择。
妈妈说:“5000?你出得了吗?别给我画个饼,拍拍屁股就走人。”
她说:“妈妈,那我怎么办?怎么办?”
妈妈说:“你另外想过办法吧!”
按她的脾气,她会背上孩子,拖上行李,走出家门。可是现在这情况她真的走不了,要走,也是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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