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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亨利小说托宾的手相「保罗亨利朗」

欧·亨利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大师之一,曾被评论界誉为曼哈顿桂冠散文作家和美国现代短篇小说之父。其著有许多著名短篇小说集,最著名的小说集之一便是《四百万》。

提到《四百万》很多人会比较陌生,但你一定听说过《麦琪的礼物》。这篇举世闻名的短篇小说正是出自《四百万》。《托宾的手相》同样出自这部短篇小说集,但在众多著名的小说的光芒下经常被忽视,关于这篇小说的分析评价也不多,但它也刻画了鲜明的人物形象,体现着欧·亨利笔下小人物的生活之道。


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人们只会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托宾的恋人离奇失踪,“我”为了排解托宾心中的忧愁陪他散步。途中,托宾遇到一位手相师,手相师预言一个深色皮肤的男人和一个浅色皮肤的女人会给托宾带来麻烦,而一个长着弯鼻子、名字中有“O”这个字母的男人则能给他带来好运。

在回去的船上,一个黑人将雪茄戳到了托宾的耳朵上,而一个白人女人的经过令托宾的帽子掉到了水里。手相师的预言正在一一应验。最后托宾找到一个弯鼻子的男人,这人名字中没有“O”,但是托宾却坚信此人会给他带来好运,硬要对方在名字里加上“O”。

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故事,听起来几乎到了可笑的地步。托宾是典型的社会小人物形象,在欧·亨利笔下,我们不难看出这位小人物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精神上的寄托。

当时托宾身上的钱并不富裕,并且托宾所继承的遗产的钱还在失踪的女友身上。试想,如果我们到了这样的地步会做什么?自然是把钱存下来,或者用钱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但托宾呢?他用所剩不多的钱去请手相师看了手相。

我们不能妄议这位手相师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但至少托宾愿意相信他,并且在后来的经历中应验了这位手相师所说的话,这些信息对于读者来说已经足够了。对于托宾来讲,精神上的存活比现实上的存活更为迫切,他需要一个他信任的人来告诉他未来的生活会怎样,并且更多的是希望通过这样一位“神”人来看到生活的希望,如果有磨难,便要让手相师想办法去化解,以保证自己顺顺利利。

精神寄托高于肉身寄托这一点其实在文学作品中并不少见,在此不多赘述,因为重点在于托宾对于这位手相师说的话的态度。

黑人和白人女性的事情相继应验,弯鼻子男人的出现更让托宾对手相师的话深信不疑。但很遗憾,这个人的名字里并没有“O”。照理说托宾该离开去寻找符合条件的人,但他却坚信这个人就是他的幸运星,硬要给人家的名字加上“O”。

这种在自己建构的美梦里沉睡不醒的状态不由得让我想到一句话:“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句话人们常挂在嘴边,却很少有人了解其出处。这句话有一本同名书籍,作者是一位年轻的哲学学者周濂。《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本书将作者对各种态度的哲学思考融入了现实生活,从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生活的哲学。作者想告诉我们,作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独立个体,你或许正在经历生活的苦楚,个人理想与现实格格不入,但我们依旧可以找到一种合乎德行的生活来生存下去。

这样听起来托宾的故事和这本书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产物,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两者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首先就是“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托宾当然知道他找到的弯鼻子男人并不是手相师告诉他的人,但他却坚信这个人就是能给他带来好运的人。没有任何根据,也没有任何道理,就是因为托宾自己的坚信。“我”劝阻了托宾,弯鼻子男人也把托宾的话当笑话听,但托宾依旧毫不动摇的死缠烂打。由此可见,当一个人就愿意在自己建构的梦里沉睡,你是如何都唤不醒他的。

尼采曾这样比较大笑和微笑:精神上变得越是快活、越是靠得住,人们就越是忘记放声大笑;与此相反,他们脸上不断涌现出精神的微笑,这是他们对美好生活所藏匿的无数舒适感到惊讶的一种标志。

精神上的快乐与满足并不一定需要过分地表达,最重要的是要感到生活带来的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托宾的幸福感便正是来自于此。


故事中的“我”,是与托宾相对立的另一种社会角色

在读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思考过故事中的“我”作为托宾的朋友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除了我们刚说的托宾的唤醒者之外,“我”其实也是生活于这个社会的普通人的另一种典型代表——冷静而坚定的荒诞理想派反对者。

我们姑且将托宾算是沉醉于荒诞梦境的理想派,在故事中也表明“我”不进一步制止托宾这荒诞的行为的原因是为了让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多么傻。“我”从始至终就没认同过托宾的任何行为,哪怕手相师所说的关于黑人和白人女子的话已经应验,但“我”依旧觉得在任何船上都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所代表的角色是普通人中的大部分,更加的现实和冷静。作者将这样的角色与托宾放在一起进行了对比,更加突出了对当时社会小人物生活多艰而依靠精神寄托的现实的讽刺。

安妮特贝尔说:“一个人如果相信他人的良好愿望,他就必然容易受到他人良好意愿有限性的伤害。”换句话说,选择相信别人的同时,也就给别人留下一个伤害自己的机会。

正是因为“我”绝不相信托宾的举动和想法,从而没有将自己拉进这美好的、荒诞的梦境,才有了与托宾的鲜明对比,更显故事情节的荒诞离奇。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尾,同样映射出了托宾未来的生活轨迹

故事的结局依旧是欧·亨利惯有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弯鼻子男人邀请托宾去家里坐坐,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家新来的女佣人名为凯蒂·马霍恩——正是托宾失踪的女友。

故事的结束依旧引起了我的思考:托宾未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无论是故事里的“我”、弯鼻子男人还是作为读者的我们,都清晰地知道托宾这种精神寄托式的生存方式不可取,但很显然,无意间找到女友的托宾会更加确定这个弯鼻子男人是能带来幸运的,自己的所思所想都是正确的。

我们可以想象到,未来托宾对精神寄托的行为会更加盲目崇拜。这种引人深思的结局深化了托宾的悲哀,进一步推进了作者对现实的讽刺,令人叹服。

结语

欧·亨利以刻画小人物形象见长,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关于《托宾的手相》的内容分析少之又少,本文对于托宾的形象分析难免不甚全面。但通过浅析,我们可以感知欧·亨利笔下小人物的生活特点——精神寄托为重,更加突出了人物生活之艰和对现实的讽刺。

其实我们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装睡之人”,甚至我们自己有时也会如此。“装睡”不一定分好坏,但通过这个故事我们可以进一步感知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才是最好的。就像托宾,我们明知他的生活之道并不可取,但他因此感到幸福和满足,也胜于每天无尽的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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