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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文/宸萱
河边有条船，船上有个人，大半辈子长在船上，平日里打打鱼，晒晒网，并不摆渡。
她坐在河岸上，看着整理渔网的他，喊道：“我要过河！”
他头也不抬：“不摆渡。”
她又喊：“我要过河！”
他便不理了。
她并不是第一次要求渡河，他也并不是第一次拒绝，她锲而不舍的天天喊，他可没那闲心，有时答话，有时，懒得理会。
“为什么不渡我？”她又问。
“不是渡船，不渡人。”
“不渡人单渡我好不好？”她又问。
他抬眼看她一眼：“不渡人。”
可是这一眼，给了她希望。
晚间，她独身去找他：“渡我过河好不好？”
“族规，谁也不可以出去，谁也不可以到河那边去。”
“可是，可是有人出去过呀。”
“没有，她们死在半路了，谁也没有到河对岸去。”他认真的说。然而她以为他在吓她。
“我不怕死。”她勇敢地说。
他望着她裹紧的披风，咽了口唾沫。
“我不怕死。”她勇敢地说，“我连死都不怕。”她说着，松开了攥紧披风的手。
他吹熄了灯。
她在黑暗中他的身下重复道：“我不怕死，我想出去看看，带我出去，带我过河。”
“好。”他在黑暗中含糊应着。
他到底用船载了她驶向遥远的对岸。望着若隐若现的对岸的树影，她兴奋道：“你看，你看，我看到河岸了。”
他低声道：“回去吧。”
“不，不，我看到河岸了，我不回去！”
她回头看他阴郁的眼，颤抖着嘴道：“送我到对岸，好吗？送我到对岸，好吗？”她又开始解衣服。
“不。”他咽着唾沫说。
“送我到对岸，好吗？”她拿赤裸的胳膊，去攀他的肩。
他说不出“不”来了，他只是贪婪的咽着唾沫。他的喉咙里发出猫一样的咕噜的声响，她以为他在说好。她勇敢的附上去：“带我到对岸去，送我到对岸去，好吗？”
白日强过黑夜，可以尽情的欣赏、抚摸。
他躺在船板上，咂摸着嘴自语道：“女人，真好，真好。”他侧头看向旁边的她，如果不是头上有个血窟窿，血流到面上开始凝固，那么美好的便不只是躯体，还有面容了。
他叹一口气，起身，用仍带着血迹的锚，将她扒拉到船边扔进河里。这动作他太熟练了，一下子就抛出去了，溅起大大的水花。然而，周围并没有人可见。
他舀水冲洗着船板，自语道：“族规，就是谁也不能违背的，谁也不能。”
他望向蓝天，自语道：“女人，真好。”说着，他的心情好起来，欢快的冲刷着船板。
“要刷干净点。”他想。
其它星星都换了方位，北极星依然会在原地，当别人不了解你、不原谅你，甚至离开你，只要我守在原地，你就不会迷路。
作者介绍
宸萱，女，80后，教辅校对，喜爱阅读、动漫，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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