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写在脸上
兄弟,对已经不多的单眼皮的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对下巴上长着一颗痣的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对有雀斑的女人、对有虫斑的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脸上什么也没有,连五官也淡淡的女人,你又有什么认识?
你对嘴上汗毛颇重的女人有什么认识?
你对后脑勺上长反骨的女人有什么认识?
你对高颧骨的女人、宽鼻翼的女人有什么认识?
你对眼白上有一块色素、看起来就像是日全食的女人又有什么认识?
对大街上已经太多的双眼皮的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对没有眉毛只有眉线的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对厚嘴唇的女人、对薄耳朵的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对鼻子和上唇之间很短、说起话来像兔子一样抽动的女人,你又有什么认识?
有时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道理都写在脸上
作者 / 朱文
记得朱文有写过一篇小说,叫《看女人》。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又回去翻看了一遍,小说中有这么一段:“朋友习惯性的迟到并没有让我恼怒,我正好可以在人行道的护栏上坐下来,看看天,看看车,看看往来穿梭的姑娘。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这个望呆的毛病。”
这一段完全可以看作是作者的自况——看女人,或者说,“看”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特别有意思的事情。而这首诗,也可以看作是这种“观看”行为的细致入微的展现。这种“观看”是逼近的,侵入性的,像摄影机的镜头一直盯着人的脸,对着五官的某个部分或细节,不断放大,简单、直接、粗暴,像朱文的诗和小说一样,带着一股流氓、土匪气息。
但在这首絮絮叨叨的诗中,诗人好像并不仅仅是满足于“观看”的,尽管他观察得那么细致——让人突然发现,原来女人的脸上有那么多内容。他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在向“兄弟”发问:“对……女人,你有什么认识?”
“能有什么认识?”,“兄弟”这个角色,其实就是“读者”,几乎所有人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时候,都会有一脸懵逼感。“能有什么认识呢?”看到的是“现象”,偏要说出“道理”,这大概有些“直面事物本身”的现象学精神。维特根斯坦也曾说过,“要看不要想。”为什么呢?诗人在絮絮叨叨半天后抵达一个“高潮”——“有时生活就是这么简单,道理都写在脸上。”
仔细想想,“道理都写在脸上”这句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有人根据人的脸,搞出了“面相学”;有的人喜怒形于色,情绪都写在脸上。俗话说,相由心生,根据一个人的面相,能推测出一个人的性格、品性、经历,大抵都是差不离的。
如此说来,朱文对“看女人”这件事,也算是看出门道了。但具体是什么认识、什么道理无需说清,也无法说清。因为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直觉”这种事,就是看一眼就明白的事,省略了思考和分析,却往往能直抵“真理”和“真相”。
荐诗 /李小建 2018/10/30
题图 / 弗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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