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过
高考落榜时肖军刚满十八岁,秀儿大他三岁。那年,秀儿学习裁剪暂住姐姐家。肖军家与她姐家隔了几十米。
村前有片空场,是村民休憩闲聊的地方,稼穑不忙的时候,人们三三两两聚在空场上,或蹲或坐,或倚或靠,谈天说地,海吹胡侃。秀儿来了以后,空场上的年轻人多了起来,因为她姐家就在空场北侧。青年们或闲聊或打牌,但眼睛总要时不时扫一下秀儿姐家,因为秀儿在那。
秀儿与村民不大接触,偶尔经过空场遇到熟人,也只是浅浅的微笑以示礼貌。不知道是肖军不与村里青年为伍的特立独行,还是秀儿真的需要他的帮助,她经常让邻家小妹喊肖军帮忙讲解裁剪教材。有时候他觉得教材的内容好像也并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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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时,他们会一起陪邻家小妹打一种叫“跑得快”的扑克牌游戏。有一次,肖军出错牌想从桌子上拿回时,秀儿突然抓住他取牌的手按在桌子上。
“不许反悔!”
第一次碰女孩的手,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肖军的心怦怦地跳动起来,傻傻地望着秀儿,她也正望着他,红红的脸颊尤为可爱。
“你们还打吗?”
邻家小妹一句嗔怨,他们触电般缩回手。秀儿低着头,脸更红了,肖军的脸火辣辣的,一定也红了。
很多时候,肖军会静静地躲在一个角落,远远地望着秀儿。只要有空,他总会在她经常经过的地方,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偶遇和巧合,只为见到她。
当时的农村,几乎没有富裕的家庭。肖军家兄弟五个,家徒四壁,哪家姑娘愿意跳这个火坑呢?而立之年的大哥还打着光棍,他是老小,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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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那年,肖军如愿以偿地穿上绿军装。接到新兵集结的通知已经很晚,他连夜写好信,准备新兵报到前交给秀儿。
天刚蒙蒙亮,肖军鼓起勇气去找她,姐姐家门却上了锁。下地放羊的邻家小妹说,秀儿母亲病了,昨天就回去了。
肖军揣着给秀儿的信来到了部队,紧张的训练无法减轻他对她与日俱增的思念,他报了军地两用人才培训的服装裁剪班,想将来和她开个服装店。肖军放弃了唯一的一次探亲假,利用一切时间复习文化,“如果考上军校就能向秀儿家提亲了!”他经常这样想。
考军校前肖军训练过度扭伤了,军事分没过线,与军校失之交臂,他只好选择超期服役,准备再战。春训后,表现出色的肖军提了干,他多么想把这喜讯告诉秀儿,他碍于颜面,一直未向他人打听秀儿家的住址。半年的军校培训让他度日如年,培训一结束,肖军匆匆请了探亲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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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讨好未来的“连襟”帮忙捎信,肖军买了一包“红塔山”,恭恭敬敬地呈上。没等他开口,姐夫吐出一缕长长的烟雾,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你俩的事我们心里跟镜儿似的,秀儿一直不找婆家,她没说为你,你也不提找她,我们也不好说破。”
“她在哪?”肖军迫不及待。
“开春时听人说你当军官了,她突然就答应了一门婚事,草草地就嫁了。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也没多少可以挑选的余地了……”
静静流淌的河水见证过他们的一次次“偶遇”。肖军一点一点撕碎那封有些泛黄的信,又一片一片轻轻地放入缓缓流过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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