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飞一直默默注视着一切,一发现女儿害羞,连忙站出来解围:“好了好了,子凌,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尽力就好。”
师娘逐客,张子凌当然遵从,他礼貌地朝师父师娘行了一礼后,缓缓退出清心斋。
李灵儿见张子凌要走,心里一急,忘记爹爹娘亲还在,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转身就追了出去。
女儿这番表现令李显夫妇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默不作声。
直到张子凌和李灵儿走后,洞府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宁飞飞才走到丈夫身边,用温和的语气,旧事重提。
“师兄,现在相信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灵儿肯定喜欢子凌。”
“要不然,她就算心思再单纯,也不可能会在这种话题上,口没遮拦。”
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一直最想做的事,就是让女儿嫁给张子凌,一有合适的机会,就会提出来。
“飞飞,那也要子凌有意才行啊?怕就怕他将灵儿当成妹妹疼,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李显皱了皱眉,苦笑道。
见有机会,宁飞飞抱住丈夫的手臂,将头轻轻靠上去:“师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蠢笨了点,要不然,我哪会说你是猪脑袋?”
“你可是我丈夫,是陪伴我一生的人,说你是猪脑袋的同时,岂不是在说我自己有眼无珠吗?”
她抬起头来,眼含情意地望着丈夫,温声细语地说道。
“师兄,灵儿跟子凌自幼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管他是什么情,反正以子凌性格,肯定会对灵儿好一辈子。”
“结为道侣后,他们只不过是转换角色,从师兄妹变成夫妻罢了,这有何难呢?”
“况且,你这个当爹的人会不知女儿性格吗?爱吃爱玩又懒,什么也不会,除了子凌外,谁还会将她当成宝贝疼爱,并且始终如一。”
妻子这番话,令作为父亲的李显不能不深思,不能不熟虑。
“此事不单单关系到灵儿的一生幸福,同样也涉及到子凌的一生幸福,在没有十成十把握之前,我不能轻易答应。”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从长计议,要不然,一旦张子凌不同意,将会造成严重后果。
轻则,师徒失和。
重则,师徒反目。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正是因为后果太严重,他才会变得优柔寡断,始终不敢妄下断语。
须知,他不仅仅是李灵儿的父亲,而且还是张子凌的授业恩师,他们都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作为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李灵儿喜欢张子凌?
但他不想,也不敢拿他们的终生幸福去赌,赌张子凌会乖乖听话,接受他们夫妇俩的安排。
在他看来,爱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必须出自本心,绝不能依靠强迫得来。
毕竟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始终带有隐患,今日忍下来不发作,不代表以后也能继续忍下去。
所以,他才会在妻子提出将女儿许配给张子凌后,就偷偷跟了一段时间,暗中观察他们的相处方式,看他们有没有情愫,可不可以成为道侣。
经过他细心观察,特别是张子凌受伤那几天。
他只见到张子凌对李灵儿的疼与宠,唯独没有一点点喜欢的迹象。
得出这种结论,叫他如何敢随意答应?
况且,他对妻子的真实意图也不是不了解。
妻子就是因为没把握,才会出此下策,让他以师父的无上威严,逼迫向来听话孝顺的张子凌就范。
要不然,她作为张子凌的师娘,自己就能提出来,又何必那么煞费苦心,老是怂恿他呢?
“飞飞想灵儿嫁给子凌的想法不是不好,我也不是不赞成,但不能强迫啊。”
“强迫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一个处置不当,很容易造成反效果。”
修仙修了那么多年,看过的人,遇过的事,海了去。
在那些经历中,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师徒因为包办婚姻而反目成仇。
特别是心有所属的人,他们无不打从心底的反感师父以各种理由来掺杂他们的姻缘之事。
有着那些恐怖经历,他不敢,也不想冒这个险。
故始终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定。
宁飞飞跟丈夫日对夜对,又如何能不了解他?
一见他眉头深锁,左右为难的样子,就猜出他动摇了,不再是之前那么坚如磐石,雷打不动。
当他脸上表情开始不断变幻时,她知道,他已经被她说动,只要她再加把劲,绝对能将其拿下。
“师兄,我们夫妻的潜能已经耗尽,没有特别大的机缘出现,结婴怕是无望了。”她使出浑身解数,“快则一两百年,慢则三五百年,当我们相继坐化以后,没人再庇护灵儿,你要她怎么办?”
作为一个母亲,说起女儿的未来时,根本就不需要调节情绪,直接就能进入角色中,眼睛说红就红,情绪说低就低,眼泪说来即来。
“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资质又不好,人又不勤快,也不是很聪明。”
她想到女儿失去庇护后的日子,情绪就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我知道以子凌的善良个性,就算只是师兄也会替我们照顾灵儿一辈子,可是师兄的照顾与道侣的照顾,能一样吗?”
她爹娘一个犟、一个傲,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再加上宁家败落的事推波助澜,常常吵得不可开交,使她深陷泥潭中,几乎得不到任何关爱。
在吵架环境中成长的她,最渴望的,莫过于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因此她与世无争,穷也好,富也罢,全然不在乎。
这也是她选择李显的原因所在,要不然,以她的出生条件,要嫁谁都够资格。
本来她性格淡然,除了爱种种花草、藏藏书外,没什么追求,但自从有了女儿后,她终于品尝到在乎是什么滋味。
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能舍去。
“万一灵儿以后所托非人怎么办?”
“这些家务事,她敢跟子凌说吗?”
“就算说了,子凌管得着吗?”
“师兄,为了女儿自私点又如何?我们虽是修士,但也是人生肉做,是人不是神,能不为女儿着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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