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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曾经这样评价自己的小说创作「汪曾祺是个怎样的人」

日期:2022.1.28

书名:《汪曾祺的写作课》

作者:汪曾祺

出版社:凤凰文艺出版社

阅读篇目:《小说笔谈》《揉面——谈语言运用》《文学语言杂谈》《小说技巧常谈》


《小说笔谈》


这一篇里面,汪曾祺细分了几个小标题谈小说创作,它们分别是<语言><结构><叙事与抒情><悠闲和精细><风格和时尚>。

<语言>部分,汪曾祺提出了语言的唯一标准——准确。

而准确是为了让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

为了说明这一点,汪曾祺还特地列举了自己曾经见过的店铺的各种“告白”,我理解的就是店铺的宣传语,它们往往显得贴切又醒目,这就是准确用语言的结果。

他还用《世说新语》中张岱评价一个亲戚的话语被人略改了几个字,让张岱颇为恼火的故事。

我想,那个人大概是所改的那几个字使得张岱本来想表达的意思大打折扣,也就是不够准确了,所以才惹得张岱不悦。

汪曾祺说这个故事,其实也是强调从古至今,优秀的文人对于语言准确性的把控是非常严格的。

那么,对于一个小说创作者,该怎样加强语言的准确性呢?汪曾祺给出了两个建议:

“一个写小说的人得训练自己的‘语感’。”

“要辨别得出,什么语言是无味的。”

<结构>部分汪曾祺是将小说和戏剧的结构做对比讨论的,他认为戏剧的结构像建筑,是比较外在的、理智的,总要有矛盾、冲突、高潮,强迫读者或观众接受——“戏剧是愚弄。”

而小说的结构像树,是更内在、更自然的。

谈到小说的结构时,汪曾祺用了“节奏”这个概念来代替,并提出了中国过去的“文气”说,他认为文气其实就是内在的节奏——“血脉流通”、“气韵生动”,更精细,更复杂也更无迹可求。

其实也就是他在书中技巧部分开篇《思想·语言·结构》中提到的,结构的特点其实就是“苦心经营的随便”。

<叙事与抒情>部分,汪曾祺谈了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简单地交代了夹叙夹议这个事情,他认为,若是无法发出高深的议论,就尽量不要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多发议论。

另一方面,他谈的是叙事和抒情的处理。

很多作家习惯于离开叙述单独抒情,汪曾祺认为这样是不太好的。

为了说明这点,汪曾祺还特地提出了“倾向性”这一说法。

倾向性具体指的是什么?

我个人理解应该就是作者对故事中的人物或事件所持有的态度,是同情的,还是嘲讽的等等。

汪曾祺认为处理好叙事和抒情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倾向性的表现。

怎么表现呢?

“不要特别地说出。”

“字里行间。”

或许是考虑到单方面给出这样的答案未必能让人理解,所以汪曾祺还在中间列举了董解元《西厢记》中张生和莺莺分别的桥段做例子:

“马儿登程,坐车儿归舍;马儿往西行,坐车儿往东拽:两口儿一步儿离得远如一步也!”

这是叙事,写出了张生和莺莺不舍离别的感情,但是,字里行间却也体现出了作者对他们两人的爱恋也是充满了感情,否则写不出如此痛切的文字。

这是作者董解元的深情的体现。

也就是说在叙事中,抒情也暗藏其中。

我总结就是:在叙事的字里行间里藏满了抒情。

<悠闲和精细>部分,汪曾祺主要是想阐述写小说的态度——“唯悠闲才能精细”,不要着急。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因为汪曾祺认为,“写小说就是要把一件平平淡淡的事说得很有情致(世界上哪有许多惊心动魄的事呢)。”

具体要注意什么?首当其冲,就是不能着急。

“要把一件事说得有滋有味,得要慢慢地说,不能着急,这样才能体察人情物理,审词定气,从而提神醒脑,引人入胜。”

<风格和时尚>部分,主要是谈作家的风格和时尚。

这部分汪曾祺用画家作比,认为“画家的风格不能脱离欣赏者的趣味太远”,小说作者亦如是。

同时,他还强调,作家的风格要走在时尚前面一点,否则,非但没可能成为时尚,甚至可能会被时尚所抛弃。


《揉面——谈语言运用》


这篇主要是讲小说创作过程中语言方面的运用,其实很多内容在前面的一些篇章都已经提过了,就不再重复。

只说几点他补充的,我觉得值得注意的建议:

“下笔之前,要把语言在手里反复抟弄。”

“一个词,一个字;一句,一句;痛痒相关,互相映带,才能姿势横生,气韵生动。”(这依旧是在讲前文提到的“文气”)

“一个作家要养成一种习惯,时时观察生活,并把自己的印象用清晰的、明确的语言表达出来。写下来也可以。不写下来,就记住(真正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到的印象是不易忘记的)。记忆里保存了这种经用语言固定性的印象多了,写作时就会从笔端流出,不觉吃力。”

“好的语言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人能懂,并且也可能说得出来的语言——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写小说不比写散文诗,语言不必那样精致。但是好的小说里总要有一点散文诗。”

“写对话就应该这样,普普通通,家长里短,有一点人物性格、神态,不能有多少深文大义。”

“不单是对话,就是叙述、描写的语言,也要和所写的人物‘靠’。”

“小说里所描写的景物,不但要是作者眼中所见,而且要是所写的人物的眼中所见。对景物的感受,得是人物的感受。不能离开人物,单写作者自己的感受。作者得设身处地,和人物感同身受。小说的颜色、声音、形象、气氛,得和所写的人物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就是说,小说的每一个字,都渗透了人物。写景,就是写人。”

“作者对所写的人物的感情、态度,决定一篇小说的调子,也就是风格。”

“我觉得一篇小说的开头很难,难的是定全篇的调子。如果对人物的感情、态度把握住了,调子定准了,下面就会写得很顺畅。”

“作者对所写的人、事,总是有个态度,有感情的。在外国叫做‘倾向性’,在中国叫做‘褒贬’。但是作者的态度、感情不能跳出故事去单独表现,只能融化在叙述和描写之中,流露于字里行间,这叫做‘春秋笔法’。”

“正如恩格斯所说:倾向性不要特别地说出。”


《文学语言杂谈》


这一篇,依旧是讲文学语言的内容,有些部分已然讲过了,这边还是记录些觉得对我有帮助的补充内容。

首先,汪曾祺认为中国语言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比较粗豪(阳刚、豪放),一类比较细腻(阴柔、婉约),作家需要一段实践才能认识到自己是属于哪种气质和类型。

“作家的语言虽然要有他自己独特的个性,还应该对他表现的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人物采取不同的语言风格……对每一个作品,跟你所写的人物,跟生活要协调。”

“你一定要体察那个人物对周围世界的感受,然后你用他对周围世界感觉的语言去写他的感觉。”

“写一个作品之前,必须掌握这篇作品的语言基调。”

“开头是定调子,要特别慎重地对待你写的第一句话。”

“一定要研究一下中国的四声,而且学习写一点旧诗旧词,要经过这种语言锻炼。”(提升作品音乐美)

“写小说要学用一点对仗……可以摆脱一般的语法逻辑的捆绑,能够造成语言上的对比和连续。而且能造成语意上较大的跨度。”

“一个作家应该对语言充满兴趣。到处去听听,到处去看看,看看有什么好语言……或者也应该看看、读读中国的戏曲和民歌,特别是民歌。”


《小说技巧常谈》


这篇,汪曾祺主要分享了些之前没有谈到的一些创作经验。

比如,描写性的语言,无论写景还是写人都尽量避免用成语,容易没有特点,过于刻板。但是叙述语言倒是可以用用成语,可节省笔墨,不过要有个适当,太频繁容易有市井气,还会有伤文体的庄重。

比如,谈到了方言方面的内容——北京话和普通话的关联,各地方言在文学写作中的表现等。

比如,“小说的情节和细节,是要有呼应的”,“有埋伏,有呼应,这样才能使各段之间互相沟通,成为一体……一边写一边想,顾前顾后,会写出原来没有想到的细节,或使原来想到但还不够鲜明的细节鲜明起来。”

“边想边写,前后照顾,可以情文相生,时出新意。”

“埋伏和照映是要惨淡经营的,但也不能过分地刻意求之。埋伏处要轻轻一笔,若不经意。照映处要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要使读者看不出斧凿痕迹……如果使人看出来这里是埋伏,这里是照映,便成死症。”

“‘话到嘴边留半句’,在一点就破的地方,偏偏不要去点……把作者的立意点出来,主题倒是清楚了,但也就使主题受到局限,而且意味也就索然了。”

“小说不宜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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