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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谈小说创作「汪曾祺写的诗」

日期:2022.1.29

书名:《汪曾祺的写作课》

作者:汪曾祺

出版社:凤凰文艺出版社

阅读篇目:《传神》《小说的散文化》《小说陈言》《中国戏曲和小说的血缘关系》


《传神》

传神是针对小说中写人的,汪曾祺认为,“对于写小说来说,传神比写形象更为重要。”

若想要一个人物写得传神,那么最好是刻画好这个人物的眼睛。

若无法正面直接描写或者正面描写不足以表达一个人物的美,可以从侧面入手,“不是描写她本人,而是间接地,描写看到她的别人的反映,从别人的欣赏、倾慕来反衬她的美”——“这样的写法是虚的,但是读者的感受是实的。”

汪曾祺还提示,关于这些略显陈旧的创作手法(比如侧面反衬等),运用得好,妥帖而不露痕迹,可以使人产生新鲜感,如若不然,就显得卖弄做作。

“学习用几句话捉住一个人的神情,描绘若干双眼睛,尝试从别人的反映来写人,是有好处的。这可以锻炼自己的艺术感觉,并且这也是积累生活的验方。生活和艺术是互相渗透,互为影响的。”


《小说的散文化》

什么是散文化小说?

“散文化的小说一般不写重大题材。在散文化小说作者的眼里,题材无谓大小。他们所关注的往往是小事,生活的一角落,一片段。即使有重大题材,他们也会把它大事化小。散文化的小说不大能容纳过于严肃的,严峻的思想。这一类小说的作者大都是性情温和的人。”

“散文化的小说不过分地刻画人物……人像要求神似。轻轻几笔,神完气足。”

“散文小说的最明显的外部特征是结构松散……打破定式,是散文化小说结构的特点。”

“有一些散文化的小说所写的常常只是一种意境……散文化小说往往都有点怀旧的调子,甚至有点隐逸的意味。”

“散文化小说的作者十分潜心于语言……他们希望自己的语言雅致、精确、平易。他们对让他们对于生活的态度于字里行间自自然地流出,照现在西方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注意语言对于主题的暗示性。他们不把倾向性‘特别地说出’……他们是读者的朋友。因此他们自己不拘束,也希望读者不受拘束。”


《小说陈言》

“写景、状物,都应该抓住特点。写人尤当如此。”

“小说就是虚构……但是,虚构要有生活根据,要合乎情理……‘虚构’即是说谎,但要说得圆。”

小说语言要简练,同时也要注意细致。

有些小说给人印象芜杂,造成这一点的原因大体有三点:

“材料太多,什么都往里搁……拥挤不堪,人物、事件、情景,不能从容展开。”

“作者竭力要表现哲学意蕴……但是文学作品主要是写生活。只能从生活到哲学,不能由哲学到生活。”

“语言不讲究,啰嗦,拖沓。”

小说语言最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中国戏曲和小说的血缘关系》

“世界戏剧分作了两大类。一类是戏剧的戏剧,一类是叙事诗式的戏剧……西方古典戏剧的结构像山,中国戏曲的结构像水……这样的结构更近乎是叙事诗式的,或者更直截了当地说:是小说式的。”

“中国戏曲的时空处理极其自由,尤其是空间,空间是随着人走的,一场戏里可以同时表不同的空间……同时发生在不同空间的事件的方法,可以说是对生活的全方位观察。”

“中国戏曲,不很重视冲突……这种不假冲突,直接地抒画人物的心理、感情、情绪的构思,是小说的,非戏剧的。”

“戏剧是强化的艺术,小说是入微的艺术。戏剧一般是靠大动作刻画人物的,不太注重细节的描写。中国的戏曲强化得尤其厉害。锣鼓是强化的有力的辅助手段。但是中国戏曲又往往能容纳极精微的细节。”

“……‘闲中著色’,涉笔成情,手法不是戏剧的,是小说的。”

到这里,书中第二部分【写作技巧】的内容也结束了,接下来就进入【创作随谈】的内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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