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亚洲周刊》曾评选推出了一个百强排行榜，对20世纪内的中文小说进行了排名。那时候还是纸质传媒盛行的时代，笔者在报纸上见到这份榜单，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呐喊》位居第一，而《边城》名列第二。
众所周知，《呐喊》是鲁迅先生的一部小说集，收录了先生早期的14部小说，其中就包括《阿Q正传》。而《阿Q正传》，是先生一生创作的唯一一部中篇小说。这部小说，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陆续在报刊上连载，至今算来诞生整整一百年了。
《边城》，成书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沈从文一生写了不少小说，有都市生活题材的，也有湘西生活题材的，而《边城》就属于后者，是这类“田园牧歌”小说的代表。也正是《边城》，奠定了沈从文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让无数读者认识了他、记住了他。
从篇幅来看，《边城》约有六万字，《阿Q正传》仅有它三分之一长，但两者同被划为中篇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影响力都极其深远。
在《阿Q正传》里，鲁迅先生紧紧抓住辛亥革命前后中国社会病入膏肓的躯体的脉搏，以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独到的思想力，展开“望闻问切”，深刻揭露了其时社会的腐朽没落面貌，形象指出底层劳动人民面对剥削压迫的愚昧无知和麻木不仁，妄图以精神上的胜利法来摆脱被禁锢被奴役的命运，结果只能是自欺欺人。
鲁迅先生以寓言性的手法，以凝练而富有讽刺性的语言，将这些病症和特性集中浓缩到阿Q这个形象上，提炼出“精神胜利法”这个典型的社会现象，进而反映普遍的国民性格问题。《阿Q正传》之所以不朽，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精神胜利法”作为人性的一个显著弱点，在时空上还将长期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沈从文的《边城》，则是一部抒发乡土情怀的追求唯美意境的小说。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地茶峒，被青山翠竹、绿水船只所装点，人性是那么善良无欺，民风是那么淳朴和谐，秩序是那么井井有条。而翠翠的爱情和以老船夫为代表的茶峒人的命运，形成两条相交叉的主线，为这片世外桃源注入了灵魂。
《边城》的艺术魅力，在于它的语言美，在于它的意境美，在于它的人性美。主人公翠翠，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的爱情之花，就是在端午节的热闹中培育，在明月夜的歌声中绽放，在老船夫的病逝中枯萎。《边城》的故事很简单，读《边城》你最需要感触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沈从文通过字里行间所流溢出来的那种美。
《边城》和《阿Q正传》，前者寄托理想，后者映照现实；前者能让读者如沐春风，后者能让读者如饮醍醐。
当年曾有媒体和舆论认为，如果以单篇小说来评选，沈从文的《边城》会排第一。
以笔者看，相较于《边城》虚幻的美，《阿Q正传》更具有伟大而深远的现实意义。时下如果让文学爱好者再投票选择，笔者会投《阿Q正传》，而你又会选哪部作品呢？
‖文：纤云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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