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BGM:きみが呼ぶなまえ~夢のつづき (你呼唤的名字 梦的延续) 来自《夏目友人帐》插曲
正文两月过去,秦恬恰好从杏儿口中得知,方生还有一月就要离开小镇,进京赶考了。
她慌张的如同一个孩子,急急问着杏儿。
“真的吗……?……真的吗!方生要离开了!”
杏儿不忍点头,一直默着。
“杏儿,求你……求你帮我!我想再见方生一眼,就一眼……”
素来高贵的秦恬终于丢失了她最后一份倔强,她妥协了这门亲事。
“杏儿答应小姐。”
阴天啊……阴沉而厚重的云朵,将所有阳光遮住了。翠绿的叶子,红艳的夏花,通通消失了,暗沉的压抑。秦府将秦恬看管的极严,换上丫鬟装的秦恬大门都出不了,只好偷偷的从后院翻墙。
她从未这么用力的奔跑,她往日,都是朝着她最爱的人呐,充满温情与期盼的奔跑,只渴望投入她爱的人的怀抱。
云朵阴沉的可怕,隐隐从云中觅得闪电的光芒。秦恬的发髻全乱了,她急匆匆的整理着自己的形象,盼望在可能只见最后一面的方生面前,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泥土瓦石搭起的平房之中,隐隐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秦恬突然害怕了,犹豫着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这时,方生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了,清晰地传入秦恬耳中。
“我这种人……怎么谈得上别人的心悦呢?”
原来是他读书的时候出了神,想到了秦恬。
而屋外的女子,泪水悄然已经覆满了苍白的脸,她再也无法鼓起勇气迈出步伐。
她所爱之人……都没有勇气接受她。
闪电如同利刃穿透天地。
“轰隆——”
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秦恬转身欲走,却被探身出来关窗的方生所看见。
“秦恬……你怎么在雨中?快进屋来!”
她从没这么狼狈,她的衣衫和发丝全被打湿了。她不愿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不是秦恬!我不是——”
她转身逃走了,地上混水的污垢弄的她的裙摆泥泞不堪。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跑得过十九的青年。
方生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匆匆地问道。
“你跑什么!你不知道你这样淋雨要生病的吗!”
他脱下自己差不多已经湿透的外衣,披在她的头上,牵着她就往屋子里走。
他未先收拾一下自己,从衣橱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
“这是我娘年轻时的衣裳,虽然旧了,但你也不能穿着湿衣服。我的房间就在那儿,你进去把它换着。”
她乖乖地接过,到里面去换了。
她从未见过方生的房间,虽然清贫的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张床,此刻上面堆满了书本。但分外的干净整洁。
她在别人家中换衣,难免尴尬,便迅速地穿好了。
屋外的方生也收拾好了自己。
他看见秦恬湿漉漉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淌水,便拿出一条毛巾,披在了她的脑袋上。
明明是分外苍白的脸,眼角却哭得通红,惹人怜惜。方生心下一动,清咳了一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她轻轻擦着自己的发丝,轻声道。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来看我?那你为何在屋外站着,能看到吗?”
秦恬呆住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愣愣的抬头,注视着方生柔和的眸子,鼻子一酸,眼泪又流出来了。
方生见她哭了,手脚无措,慌乱之时,秦恬突然抱住了他。他脑中一片空白。
毛巾随着她的动作飘飘而落,这估计是除了秦恬吐露情谊之外做的最大胆的事情了。
粗布做的衣裳,贴上去不是很舒服,但是传来了阵阵皂角的清香。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身,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把干净的衣服又沾湿了。
方生见她哭得像个孩子一般,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没忍住,将双手轻轻环住了她,轻轻帮她顺着背。
“别哭……”
她埋于他胸膛之间,哑着声,流着泪,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
“方生……方……方生……”
“我在。”
秦恬这辈子都没有哭得这么凄惨,是啊……只有在她爱的人的怀里……她才可以如此放纵。
十日后。
秦夫人高高兴兴地朝着她说:“娘帮你安排的这门亲事啊,人家知府夫人也满意的不得了,还说,半月后就成亲,是个良辰吉日呢!”
秦恬已再无反抗的意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手中一刻不停息地忙着针线活。
待秦夫人走后,她同杏儿道。
“杏儿,府外的红豆树应该结果了吧。”
“是,小姐。今年的红豆结的特别多,红的跟个宝石一样,可讨喜了!”
“那便好,为我采摘几颗下来。”
“小姐,你要红豆作甚?”
“无事,你去采便是。”
杏儿依言去了,走之前偷偷望了一下秦恬手中的东西。
是一个青底白花的荷包,此时刚把花样绣好,她还未来得及细细绣。
待杏儿回来后,秦恬又吩咐她去她首饰盒中寻一颗玉石来,再从家仆那里要了几把刻刀。
“小姐……你到底要作甚?”
秦恬浅浅一笑,道:“红豆骰,看不出来吗?”
“小姐……你做红豆骰干嘛?送给……”
杏儿知晓了秦恬的心意,再不作声,而是为她细细地将工具放好了。
“小姐……这种粗活,会让你受伤的。让雕玉的师傅去做就好了。”
“不必了,不是自己亲自做的骰子,哪能有亲身传递的情意呢?”
秦恬连夜赶完了荷包。她的女红向来很好,两朵剔透玲珑的红豆花绣的栩栩如生。
第二日,她又早早起来,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开始捉摸玉石了。
好几次,她都被刻刀磨破了手指,鲜血滴在玉石上,竟然渗透了几分进去。
“小姐,这是夫人在你及笄礼上特意送你的暖玉,可灵性了。”
秦恬默默地摩挲着这块玉石,真有丝丝暖意传递到了指间。
她花了整整半月,才将一块暖玉雕成了骰子的模样。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红豆置于其中,又用透明的树胶封好,一粒红豆骰才算完成了。
“明日,小姐就要成婚了。”
杏儿看着她为了这小小一颗红豆骰,而创口遍布的双手,泪意浮上眼眶。
秦恬笑看了她一眼,道。
“你哭什么?大小姐我都没哭。”
“小姐……小姐!杏儿心疼小姐你……呜呜……”
她不作声,牵强的笑容终于强撑不下去,眼里无限的哀伤,如同落雨一般倾泻而出。
“明日,你将这放有红豆骰的荷包给方生,一定要亲自交给他……”
“杏儿一定替小姐转交到!”
第二日,前来恭贺道喜的人几乎要踏破了秦府的门槛,秦夫人一个一个迎接着,笑的合不拢嘴。
闺房内的秦恬,看着浓妆艳抹,凤冠霞帔的自己,轻轻闭上了眼。
她,要出嫁了,不是嫁给,她心爱的人。
府外的礼炮噼啪作响,成群的百姓围观凑热闹。
“这秦家的小姐真是好福气,居然能攀得上知府家!”
“何谈攀字?秦家是这镇里最有钱的商贾家!这两家门当户对呐!”
杏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满头大汗。
秦恬见她回来的迟,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交到方生手里了?”
“当……当然了!”
杏儿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顺了口气,道:“方公子全然不知你要出嫁的事情,愣了半天,才急匆匆地到屋内写了一封书信,叫我转交于小姐。”
她接过书信,正要打开,屋外却传来喜娘的叫唤。
“吉时到!新娘子要出来咯!”
秦恬立马将书信藏于袖间,将红盖头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
“杏儿,搀我出去吧。”
门外的礼炮炸的人头昏脑花,到处都是道喜的声音,偏偏秦恬一丝笑意都流露不出来。也幸好红盖头遮住了,没人能看见她的情绪。
她入了喜轿,隐隐听见不远处她娘的抽泣声,秦恬叹了口气。
旁边随行的杏儿悄声道:“小姐……快看看这封信吧。到时到了知府里,就不好办了。看完赶紧给杏儿去丢掉。”
秦恬依言从袖中掏出了书信。
不远处,方生立于秦府成片的红豆树下,也拿出了秦恬交给他的荷包。
她打开了书信。
他打开了荷包。
书信上的字寥寥无几,荷包中除了一颗红豆骰空空如也。
二人却都霎时红了眼眶。
他道:“随了我,便是负了你。今日,切莫成为流泪出嫁的女子。”
秦恬强忍着泪意,将手中的信捏的很紧很紧,良久,才悄悄的把她递给了杏儿。
如同丢掉的书信,是她丢掉的爱意。
今日起,秦恬命中再无方生。
而方生,他抬头看了看缀满枝头的红豆,如同在庆贺着小姐的出嫁,摇摇晃晃,喜庆极了。他又垂眸看了看掌中制作的粗糙不堪的红豆骰,阵阵暖意自手掌传入心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秦恬的心意,他难道不是一直都知晓的吗?
再也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了。
方生将手中红豆骰紧紧捏入掌心,仿佛要将它溶于骨血,如同要将秦恬送给他,仅余的念想,溶于生命。
今日起,方生命中,惟思秦恬。
微风过,树叶作响。枝间红豆艳的耀眼,如同世间除它再无其他色彩。
红豆啊,谁,不知其意,谁,不懂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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