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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在大号里讲,上海有2500万人,如果都待在家里等着投喂,多少工作人员忙死累死,也伺候不起。
所以我什么观点呢?就是要把供应对象变少,把服务队伍扩大。
把供应对象从2500万人,缩小为老弱病残女同胞。
我们说2500万,女人减一半,还有1250万。这1250万当中,介于20~60岁之间,没有慢性病,身体健全的青壮年男子,起码超过700万。
把这700万人从优先供应队伍里摘出去,一人一袋米,自己的生活自己想办法搞定。
并且就地划分为志愿者后备军。
我帮你志愿了,在有限的范围内提供服务。运输物资,解决本小区内的最后一公里的短板。并且参与社区的线上服务。
那么在方舱里的,20~60岁之间的男子,阳性,但是没有症状。我说的没有症状是指没有任何症状,咳嗽也没有,发烧也没有,一切如常,只是具备了传染力被隔离了。
那么他们也划为方舱内志愿者,帮助打扫卫生,包括清洗厕所,以及搬运物资,照顾其他病患。
这个过程,简称拉壮丁。
建议一出,舆论哗然。
我理解这种哗然,因为大家觉得很残酷,觉得我很冷血。
这其实就是一个电车模型,电车左边100个人,右边10000个人,刹车失灵了,你选择压哪个?
我选择了左边,我完全没有顾及这几百万青壮年男子的感受。
有人能受得了,冷酷如我,有人受不了,很多读者都受不了。
受不了很正常,人的经历不一样。
电车模型只是一个模型,真正搁在不同的选择面前,带给你的精神压力是不一样的。
我有过蛮多次直面生死,所以就会显得比较残酷。
我30岁之前,见过有隔壁公司的同事,从距离我十多米远的窗口处跳下去。
压力太大。
同一年,有一个好朋友,饮了一粒花生米,去见上帝。他是个白人,做高频交易的,此前是大学老师。
这人我有没有见过面,但是一起聊天很久,几乎每天晚上都打招呼那种,很亲密,非常优秀的一个人,非常年轻,他那时候才30几岁。
30岁之后也见过,市场里见过的就太多了,说实话,投资失败爬天台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职场里也见过,有个同事,大清早,倒在自己的座位上,送去医院就没气息了,过劳死,孩子还很小。
人这东西,心态跟环境是直接相关的。
你见惯生死,心就会很硬,你看过去那些参加过战争的老兵,表现出承受能力很强的原因就是这个。
经历过太多残酷的一面。
我能够经历的最高压力差不多到这里就打住了。所以在我看来,征调壮丁,不算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站在生物学的视角看,男性就像精子,本身就是消耗品。上亿精子游向卵子,只有一枚成功,剩下不都消耗掉了么?
这个看法当然是政治不正确的,但这就是生物学的本质。
所以自古征调打仗都是派男人上,古来征战几人回,没了也就没了。通常人们也就是问句这个男子有没有留下后代,如果有,善待其后人就是了。
我知道,在岁月静好环境下成长的男读者听了之后会非常难以接受,理解。
我有过不止一次被我从华为挖来的下属们说我不人道,他们以为他们以前就算经历过压力了,跟我在一起之后,觉得如同地狱。
但是他们都承认,我施加给他们的压力不足自己的十分之一。
换句话说,如果你待在地狱一层,那我待在十八层。之所以我不觉得残酷,只是我习惯了,之所以你觉得残酷,只是你还不习惯。
我很清楚,强拉壮丁是不符合他人意愿的,但是怎么说呢?有时候瞻前顾后,是没法打仗的。
2020年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建议过征调志愿者,不是在网络上,是线下直接打给我所在的社区。
后来没被采纳是因为自愿者的报名已经远超实际需求了。但我还是支付给社区一笔钱,我的人头费。
这就是说,从我的逻辑上讲,我认为这事儿应该平摊。或者讲,就是本社区内所有青壮年男子轮流上。
现在没有轮到我,甚至很多志愿者是女性,那等于我占了你的便宜,理解这意思吧?
就像出去吃饭,本来应该AA,回头你付掉了,那么我私下转给你。你可以不拉我的壮丁,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我付这笔费用并不是按照人数,而是按照收入。就像十个人出去吃饭,我觉得合理的模式不是每人1/10,而是按照每个人的收入来摊派各自的比例。
说穿了,挣得多付得多,这很合理。
与此同时,我给某家定点接受阳性患者的医院,从海外买了一批物资,送给他们。
两年前我做这些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公平。我不想被你占便宜,但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
这就是我的价值观。
我不愿意坐在家里等着别人给我投喂物资,然后抱怨为什么不及时。我未必会去做志愿者,但如果不做,我一定会把我应该做志愿者的那笔费用付掉。
理解这意思吧?我不见得会去给你背物资,也不一定乐意给人测核酸。但是这笔雇人的钱,我没有道理装作看不见。
该多少是多少,你说个数,我做一天志愿者,是一万块还是两万块。如果是一万块,那么按理说咱们社区我应该做10天志愿者,我没有做,这10万块,我就应该付。
不仅我应该付,我雇佣的所有男下属,他们该承担的所有壮丁费用,我都应该付。如果我不掏钱,我就应该上阵,这就叫壮丁原理。
我在这里讲壮丁原理,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2020年疫情初期,我太太主动减免了二十几户的房租,虽然钱不多,但也能看出她并不乐意去占所谓的性别优势。更难得的是,在那个所有人惶恐的时刻,她还真的去高速公路上做了一整天的志愿者。
有一部分人认同这套逻辑,大部分人不认同,没什么原因,性格是环境塑造的。
你认为应该由别人来照顾你,这个想法本身没有错,所以大号昨天才说,人们只可能选择程心。
因为程心带给你的感觉就像妈妈一样,她是来照顾你的,而不是来征调你上阵的。
不存在选择罗辑,人们只能说自己要不要主动选择当罗辑,成为自己的罗辑。
罗辑有很多个层面,你能够忍受level1的电车困境,不等于你能够忍受level2的电车困境。
我曾经聊过一本剧,《白鹿原》。那里面的白嘉轩就是一个罗辑,他在做决策时的狠绝,当年我阅读小说的时候,都不寒而栗。
如果你觉得我很残酷,我看他的时候,也觉得很残酷。
书中有个女人,叫做田小娥,被他父亲卖给某个武举人做小妾,被虐待。
怎么虐待的就不说了,具体参考历史上16名宫女合伙企图勒死嘉靖,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可想而知,嘉靖做了什么不地道的。
所以田小娥出轨黑娃,情有可原。
但是时代不同,小说中那个年代偷情是无法被容忍的,所以黑娃带着苦命的田小娥投奔村子里,想要入祠堂,是不可能的。
即便白嘉轩心中可怜这对孩子,他身为族长也没法说服大家。
后来黑娃进山当了土匪,田小娥一个女人,为了生存,就和别人有染了,这其中的道理你可以去参考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有染的人里面就有白嘉轩的长子,白孝文。
站在当时人的角度,田小娥就成了狐狸精,她毁了黑娃,又毁了白孝文。
黑娃的父亲,是白家的长工,偷偷杀了这个女人。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白孝文的。
当时大旱过后有大疫,村里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都以为是田小娥含冤闹鬼,于是纷纷祭奠,请神,不肯吃药。
白嘉轩为了强迫族人吃药,破除恐惧感,就下令修塔,把含冤而死的田小娥母子镇在塔底,埋塔基那天,里面飞出很多蛾子,总之看起来非常残酷的一个画面。
具体你可以参考一部日本的恐怖片,午夜凶铃,里面那个被投入井底的贞子其实也很冤屈,所以才化为厉鬼。
白嘉轩做的这个选择就叫做电车困境。
站在理性的角度,他如果不那么做,任凭村里人不吃药继续闹鬼,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他做的这个选择,怎么看都过于残酷了。
因为电车压过去的,是妇孺。
你看到了,这跟我举的例子不太一样。
我举的例子是电车左边100个士兵,右边10000个士兵。
可是白嘉轩遇到的难题,电车左边,是田小娥母子,右边,是一群村民。从人数上,当然右边多,问题是,左边是妇孺,还是受尽了冤屈的妇孺。
所以我说,白嘉轩的冷酷决策让我都头皮发麻。
为什么会诞生这种人?跟经历有关。
小说中那个时代,饿死人都很常见,人们经受过的残酷太大了,所以才能产生白嘉轩。
小小一个白鹿原的村子里都能诞生白嘉轩这种饱受争议的狠人,不见得是好事,那只能说明当时太残酷了。
换个角度,今天遍地白左也不是坏事,说明袁隆平真的是把大家喂的太饱了。
说到底,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只有依赖技术。只有技术让电车飞起来,才能避免向左,或者向右的选择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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