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和风景的融合,导致良心深入的冲突(5)
——读卡尔维诺《通向蜘蛛巢的小径》
游击队员饿了的时候才做梦,还梦到把食物分给别人吃,流浪狗也做同样的梦。人必须得肚子吃饱了,才会梦到裸体女人。
厨师和妻子吉里雅靠墙睡。游击队员用充满色欲的目光投向她,支队长德利托也起床了。大家都骂皮恩,因为他不但说破他们想法,还不断讥笑大家。皮恩像是在小街酒馆男人们中间一样,但游击队营地更有色彩,更有野味。游击队员除了对女人的欲望外,身上更有些东西让皮恩害怕,可能他暂时还不明白那就是杀气。队员经常带回来一些陌生人,又带去树林尽头,然后这些人就永远消失了,他们的帽子、衣服、皮鞋会出现在游击队员身上。皮恩想跟去看,別人拿脏话把他骂走,他只好用扫帚逗那只猎鹰。直到那天德利托同意他去森林里,差点踩到一只脚,尸体上还爬着癞蛤蟆。真相大白,皮恩毛骨悚然。
候爵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杀害了。他的连襟把尸体带回营地来。那场葬礼写得特别有意思,老大公爵命令两名俘虏抬尸体,去挖葬坑,堆坟,又不准他俩爬上来,出于报复,完事后把俘虏也杀死了。这件事引起了旅司令部那些人不满,贾钦托政委也被叫去报告事情经过。接下来写游击队员的苦中作乐,皮恩唱歌,德利托跟厨师妻子吉里雅调情,引发火灾,烧毁了营地。
皮恩的表演在游击队员们的激情当中进行着,调情也顺理成章一步一步推进,不断深入着。歌声成为了风景,也是舞台剧背景音乐,作者处理成一幕喜剧。皮恩还不停和曼齐诺讲笑话:“那一次,你出海一年后,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回来了,什么也没发现吗?”皮恩还逗德利托“司令今晚很动情嘛。”他防备着挨耳光。吉里雅不停地递柴火,递扫帚,递高梁杆,她手碰到了德利托的人,两人拉着手,火越烧越大,蹿上房。只有猎鹰巴贝夫最先惊醒。火灾中抢出弹药物质,德利托尽管指挥若定,还是太晚了。游击队只好转移,“他们好像是打了败仗后正在撤退。”支队司令德利托也等着接受处分。
游击队新营地是个仓库。又是卡尔维诺小说童话世界那种风景,曼齐诺叫皮恩去砍柴,捞凉拌的水田芥,他吃够了野草莓,看够了蝴蝶才回来,火都要熄了。他还贪玩,发现蘑菇、红蜘蛛、小兔子,偷看蟋蟀交媾,用松针插在癞蛤蟆背上疣中,朝蚂蚁窝撒尿。最吸引人的还是曼齐诺肩上扛那只变坏的猎鹰以及他身上那些纹身:蝴蝶、帆船、心、锤子、镰刀、圣母,包括屁股上都有。表兄总是报怨,他爱单枪匹马行动。別人恨支队司令,他同样恨队员,但德利托不能让人改变把他当头领的想法,那样等于不管大家了。只有皮恩被认定是唯一可以和他作伴的人,因为男孩即不提火灾,也没提吉里雅。他让皮恩帮自己擦枪。他俩研究手枪,也可以说手枪不再是杀人工具,而是好玩的迷人玩具。
游击队员命中注定只能在山谷里躲来躲去,最后一个个死去,看不到战争结束。成员们无所事事,开始讨论战争和政治,绰号叫宪兵的说是学生希望战争,大家叫他住嘴,因为他确实当过宪兵,骂他是杂种蠢猪宪兵。公爵的故乡有与宪兵长期斗争历史。宪兵抗议,说是学生要烧市政府,所以墨索里尼才不得不发动了战争。
曼齐诺憋不住,跳过来说是资产阶级发动战争,他们为了瓜分市场。爱读书的泽纳又名木帽子,主张每个人通过自己的劳动自由地发家致富。宪兵的观点是,斗争中有两种力量,想维持秩序的宪兵和领高工资的那一类人。曼齐诺仍然大讲特讲暴力革命。政委贾钦托刚从指挥部回来,他对共产主义这样解释,说比如指挥部有灭虱子粉,作为共产主义者为什么不送一些给支队。队员们同意,便讨论起将要得到的灭虱粉能杀死卵,还是能杀死虱子,或者只能把虱子熏昏,一小时后咬得更厉害。
表兄认为是女人更愿意战争。他老婆当了叛徒,向德国人告发他,大家觉得,这并不能成为表兄侮辱任何妻子的理由。表兄把问题揭开了,游击队营地来了个女人,于是有个白痴头脑发昏,还烧掉了房子。
大家害怕引起不必要口角。敌人的飞机来了,分散大家注意力。飞机轰炸老城,皮恩仿佛听到房屋低沉倒塌声。他希望德利托拿望远镜给他看看。司令疯子似叫喊:
“先炸我家!炸吧!先炸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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