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期后,异质文化的进入和文学包容度的扩大,使得作家在艺术上进行大胆实验,其中,先锋小说作为其最积极的实验代表屹立其中。
一、表意的焦虑——历史去魅与文学讨论先锋小说有其自身的形成背景,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小说自身在新时期的要求,包括先前一批年轻小说家在小说形式上的实验。如刘索拉《你别无选择》借鉴约瑟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或是徐星《无主题变奏》受到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影响。由此关于现代派小说的讨论涉及到第二个层面:关于"伪现代派"的讨论皆为先锋小说的勃兴奠定了诗学基础。
除开小说文体自身的内部变革,先锋小说受外来的创作及其思想也呈多元化和复杂化的态势。如20世纪的西方现代派、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特别是卡夫卡和加缪的现代哲学寓言小说、罗布.格里耶等为代表的法国"新小说"、阿根廷博尔赫斯的"叙事迷宫"等叙事创作。
二、叙事的探索——重视叙事与暴露虚构从叙事艺术角度而言,重视叙述,是其共同点,关心的是故事的"形式",把叙事本身当成审美对象。比如马原小说《虚构》所显现的"叙事圈套",元叙事手法的运用在打破小说的似真似幻之后又进一步混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人"的自我交代加之朋友本名的直接出现,多部小说的互相指涉都加强了这种效果。
再者格非的叙事迷宫也体现出对于叙事美学的探讨,如他所说"现实是抽象的,先验的,因而是空洞的。"在其小说《褐色鸟群》,"我"与女人"棋"三次相遇如梦成真,似乎有几个"棋"存在的共时世界,但在小说进行的历时层面,每一个"棋"的出现都是对前一个"棋"的解构。小说中充斥着自我否定的哲学意味。
从叙述视角看,先锋小说的追求也是不尽相同。余华追求一种零度叙述的外聚焦叙述,在《现实一种》、《鲜血梅花》体现出一种冷静旁观的姿态,用他的话"追求一种无我的叙述方式"。洪峰《瀚海》中"局外人"式的书写,苏童在《妻妾成群》所呈现的更多是"内聚焦",随时进入人物的内心。
叙事结构除了马原的圆圈叙事,歌飞的迷宫叙事,也有余华在《现实一种》呈现出来的沙漏式的小说布局。
三、语言的实验——零碎与混乱孙甘露是在语言实验上走得最极端的人。他的《访问梦境》和《信使之函》常被作为先锋小说语言实验的典型文本加以讨论。这些小说采用极端的反小说的的文体形式,割断了现实与小说的联系,成了"白日梦"式的写作,孙的语言反逻辑、反常规,局部富有诗意不乏机智,但整体显得混乱。
四、人性的挖掘——关注人的本真存在先锋小说背后有其独特的精神旨归,苏童《红粉》显现了古老文化与心理原型在生活境况的固有的"元素"作用。一种类似于宿命式的悲剧传统,格非《迷舟》凸显人在历史存在中的无法把控,余华《鲜血梅花》讲述复仇故事中"无为而无不为"的偶然性与必然性的悖论性现象,苏童的《米》则书写了一部农业社会的生存寓言,以生存作为生命的第一要义,注定了其小说在哲学与美学精神上的悲剧性特质。
五、先锋的式微——历史经验与审美反思由于先锋小说较多受到外国文学的影响,有些创作还根植于西方化的经验,因此,当它们进入中国读者的阅读空间时,虽然产生了令人惊奇地陌生化效果,但疏远了大多数学者,这是先锋小说盛极一时然后衰落的主要原因,再加上先锋小说有很强的"实验性"与年轻作家成长过程中对新生事物的敏感和热情比较合拍,但随着年龄增长和经验积累,九十年代吼,一些作家转向了更沉重实的题材,先锋小说创作队伍便在分化后日益萎缩。
总的来说,先锋小说是小说家在中西语境日益交合的文化背景下的一种文体创新的自觉创所,于文学经验的积累都是有益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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