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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鸟》「飞吧小鸟阅读原文」

小小鸟(长篇小说)第九章 自然风 第6节

南比雪先到上海,因为她的老刘要上课,所以白天她也去老冰的店里帮忙。

我培训的地点近,所以比老刘先到自然风,见到了南,心情激动,不管她的忙碌,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就拥抱起来。

南还是那么冷静,她呵呵地笑着,但只由着我抱,而她自己的胳膊却是摊开的。最后她摊开双手向我解释-她是因为手很脏才不能拥抱我。

的确,她的手上有许多油彩,在等她洗手的当儿,我看到她抓过的裙子上,赫然有一副少女背影图。

“这是老冰画的吗?”见粟月正忙着将垫在裙子里的厚书取出来,我不由得轻问道。

在粟月点头的当儿,南已经跑了过来,她热烈地拥抱着我,可又怕压着了我肚子里的宝贝,只得急速分开。她瞄着我的肚子大笑起来。

老冰正无暇顾及地指使着小史,我们同粟月打声招呼,将老冰她们置之脑后,就偷偷地溜到胡同对面的奶茶店里。

我俩点了水果奶,加上些蒸红薯、玉米、蛋挞的小吃,就兴奋地如小鸟般叽叽喳喳个没完。

南羡慕我的肚子,所以先前聊的都是婴儿问题,而我肚子里好奇的却是她与老刘的故事,尽管老冰讲述过南与老刘浪漫的初识,可是我还是想亲耳听女主叙述更多的细节,所以我急忙应答她自己是如何补充孩子营养的,自己是怎么听书听音乐给孩子胎教的,然后就探究起南来。

“南,听老冰说你是疯狂地爱着老刘的,他究竟好在哪儿啊?就因为他会写文章吗?”

南捂着嘴笑,见我不依不饶地用手指戳她,就说,“我佩服他肚子里的学问,我以前不喜欢历史,自从认识他,我才知道,原来历史就是面镜子,你从中不仅可以照出自己的不足与无知,还能从中悟出许多为人的道理!”

“你这骨子里一直没改掉当年对老师的崇拜。”我笑,南一直都没变,当年我们取笑她是未来的老师,却不料她真与老师有缘,要当‘师母’,这戏剧人生倒也有趣。

南解释自己只是欣赏老刘的优秀。

说话功夫,南已将老刘的公众号推荐给我。她让我关注后再看老刘的文章,我调侃道,“你自己成了老刘的粉丝也就罢了,干吗还要为他增加女粉,不怕我们鬼迷心窍啊?”

南不理会我话中戏谑的成分,示意我快看老刘的文章,于是我随意地点了老刘的《蔡京说:要想做好人,就别来做官》,开头我挂记着南的小女人心思,就时不时偷瞄着南的神态,见她眼睛亮丽,两颊因激动而绯红的样子,心里兀自感慨又一女子坠入情网。

“怎么样?”南用胳膊肘捅我。

“还好。”没用心看的我只得胡乱地应。

“还好?你到底用心看了没有,‘暖男首重做人,卵男唯重做官’,他的真知灼见,就是经典之精华也,你不佩服吗?还有吴伯举与蔡京的渊源,你又知道吗?”

我抵挡不住南的气愤,只得静下心来重读一篇,不能不佩服老刘的才干。这哥们“引古喻今”,针砭时事,确实不简单。

“南,你自己认同就行了,干吗还要逼着别人......”我调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你是别人吗?你是我们的华,是我们寄予厚望的华,是将来为我们人生经历执笔的华。我们都已在起步前行,快丢掉你的忧郁,忧伤,重拾初心吧。”

南从未对我说过如此重话,所以我面对她瞪大的眼睛有点懵,正讪讪地不知如何是好时,老刘在此时走了进来。

他径直按住南的双肩,探头询问她为啥激动。

“就因为我对你的文章评价不如她意,你这铁粉就不干了!”我将玉米棒子丢到一边,又去拿红薯。

老刘闻言哈哈大笑,国字脸上的眉毛飞扬,眼睛笑眯成线,他这全身心的愉悦是因为内心隐藏不住的喜欢。

他见女店主的眼睛如探照灯般扫过来,忙掩嘴急刹,可他的身体却还在诚实地抖动。

“华儿姐,久仰大名!”他向我伸过大手。

我的手上粘满红薯糖浆,我向他致歉后跑去洗手,再回来时见这两位脸挨脸,肩并肩地正咬着耳朵。

人就是感性动物,总爱羡慕别人的幸福,并且因此也想拥有同样的美好,我当时就在想,此生承蒙小史不嫌弃,就好好地珍惜吧。

晚餐就在隔壁店里吃,老冰、王鹏、粟月餐后就回店里忙,我们也跟着去看看热闹。

参赛作品为男女装,女式裙装上面的荷叶荷花及采荷女的背影互相辉映着。我因好奇,特意探究一番男装的作用,只是不明白老冰为什么要给男士做个大脚裤。

“你们别在这儿凑热闹,自个儿去玩吧!”老冰不由分说将我们四人赶了出来。

“老冰真乃奇女子!”当我们四人在茶楼上坐定,老刘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后对小史说。

两位大男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从老冰的手艺上又转到她只身一人来上海求学的气魄上。老刘比小史更加了解老冰,我想这大概是南告诉他的吧。又或许他在上海出差时,与老冰互动的结果。

不能不佩服老刘肚子里的史学,他说起古时有才女子的典故,一个接一个,只是这些女子都没有遇上好时代,结局令人唏嘘。

“贺双卿,清代农家女词人,你们认识不?”老刘问我与小史。小史茫然摇头。

“啊?我只知道李清照,她很有名气吗?”我不耻下问。

老刘于是说贺双卿的故事,她小时候(老刘说是7至10岁时)是跟着学馆里打杂的舅舅过的,也因为这样,她才有了求学的机遇。她自己开始是偷偷在窗外学习,无意被老师发现的。这位开明的先生惜她聪慧,让她在学馆旁听三年。后来母亲带她回去学女红,她却在学习女红的间隙,仍然坚持写诗吟词,每回遇舅舅探望,再让他将自己的习作转给先生指导。

“后来呢?”我瞪大眼睛望着老刘,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

“老师,请给不才学生一个机会哟!”南眼眉含笑。

“好,那就请南南老师辛苦下了!”老刘一副宠溺之情,唉,我真是服了这对情侣之间互动了。

南说贺双卿到了婚嫁年纪,就由叔父将她许配给农户周大旺。因她婆婆见儿子迷恋女色三天不去干农活,就认定儿媳是个狐狸精,所以将自己的不满、愤怒、怨恨等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撒在双卿身上。可怜她从此后就掉入苦海深渊,她不仅得忍受婆婆的精神折磨,纤细的身子还要承受婆婆故意安排的粗重农活。

“她丈夫不帮她吗?”我看着南那双智慧的眼睛,满是好奇,这是以前那个最讨厌学历史因而选择理工的南吗?

“周的母亲是个极度偏激的寡妇,而周从小就习惯于母亲的调摆,所以男人对媳妇的新鲜期已过,就合同他母亲一起治理她。”

南说双卿从小体弱,还经常被婆婆的手中的扫帚抽打,遍体凌伤的她就是想小憩一下也会受到丈夫呵斥。他们常常享用着她做的饭菜,却不许她吃。非但如此,正在收拾灶台的她只因默默地承受着婆婆蛮横地谩骂,就惹恼了这恶婆婆,这发疯的老女人硬说双卿在心里鄙视了她,她说自己丧失了做长辈的尊严,她不能让儿媳就此反了天,这歹毒的女人于是死命地扯掉双卿的耳环,将她的耳垂撕裂,血流一地。

“真不是人。”我气愤地说。

“是啊,世上总有些可恶可恨之人。唉,双卿命苦,终日受尽非人的折磨,最后不消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于20岁后病痛离世(她自己没钱诊治的)。唉,可怜才华横溢的女子就如此香消玉殒了。”

南说贺双卿留下的诗大多遗失,存世的也不到二十首。她说贺双卿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寸寸微云》不错,她对老刘莞尔一笑,并恳请他朗诵出来。

“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老刘有点地方口音,可这样念着,更加衬托出诗词的意境及悲凉。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叹气,双眼不由自主地潮湿了。

这个老刘真是一肚子故事,我们喝着茶,听他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地扯下去,听他口若悬河地从三皇五帝说起,他说典故,说成语故事,听得我目瞪口呆,不肯离席。

我因为崇拜老刘,当晚回去后还特意恶补了历史知识,小史也一样,我们俩似乎也由此都觉悟到知识的重要性。

可是雪面对我们的说法却不以为然。而且她似乎犹恨我们一个个成为老刘的粉丝。

雪夫妻俩是周五赶到上海的。周六晚上是老冰参赛的时间,所以她不许我们闲杂人员前去打扰。

周五晚上我迎客,雪似乎很认真地听进了我对老刘的赞美,脸上露出敬重的神情,纤纤细手就向老刘主动伸了过来。

彼此握手落座后,雪就对我咬起了耳朵,“卖弄这些做什么,这些要换成真金白银才实在!”

“你倒说对了,他的课是以小时收费的哟。” 我听明白了雪的意思,故意说道。

“华儿,小史,晚上我请客吧。”雄伟拿着菜谱转过身问我们。

“雄伟,你如果不点那些离谱的招牌菜,我们一餐饭还是请得起的 。”我这番话让小史着急了,他在旁边忙扯我的手。

“如果你非要点那些昂贵的海鲜,这晚餐还是我请,不过要请你买单啦”我因着小史的小动作哈哈大笑道,同时瞥瞥雪那满意自负的脸。

雪将我撂到一边,那戴满宝石金银的纤手抓住南,一双美眸仔细地打量着南,嘴里却嚷着说南变了。姐妹俩开启了话唠模式。

小史一心一意地“追星”,他紧挨着自己的偶像老刘坐着,正与他相谈甚欢,我抚摸着肚里的宝宝,不由得好笑。

“华儿,感觉蛮好吗!”雄伟点完了菜,抚摸着手碗上的名表,笑着道。

“你也不错呀。”我向雪努努嘴,笑。

“我被女皇欺凌着,不好!”雄伟故意露出苦瓜脸道。

“别装了,老易。快乐的父亲!”我笑。

可是雄伟却提起了米铁,他说得对,我确实将他忘记了。

也许是上海有序充实的新生活,也许是我潜意识地选择,我一点都没有想起毛人这位老朋友了。

雄伟却说他与米铁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男人的友谊是怎么升温的,我不得而知,听雄伟自己说,他隔上一段时间,就爱喊米铁喝茶聊天。

雄伟说米铁仍然坚持晨跑,他跟着跑了一次,“耐不何!”他说。然后米铁就指责雄伟,说他长着打眼的身材,还比不上矮个子米华我。

雄伟说看得出来,米铁的心里装着我,所以他鼓动米铁随他一起来上海。

米铁却说,一切都是天意,正如“天要落雨娘要嫁人”样,他得面对现实。

雄伟说到这里时,又小心地睃了眼史运来,此时小史正满眼虔诚地询问着老刘什么问题。雄伟说他怎么瞧,也感觉到米铁比小史强些。

我哭笑着不接话茬,心里却感慨着雄伟这细伢子的脾性怕是永远改不了。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雄伟不知道他自己在与我说话的过程中,他女皇陛下那双威严的眼睛一直关照着我们,不知道他晚上回去是否要受到惩戒。

餐前的戏言一语成谶,当服务员告诉我晚餐价格为6888元时,我脑袋嗡嗡作响,狠狠地盯了雄伟一眼,只得去包里翻银行卡结算,心里想着用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时,肉痛极了。

钱已被小史抢先结了,我盘算着回去后转账给他,心里的恨意就使劲地爆发的脚板上,我重重地踩着雄伟的左脚上(我们饭前的座位一直没有变动,他还就座在我的右面)。雪瞧见了雄伟脸上痛苦忍耐的表情,忙问其夫君怎么了,雄伟忙说自己胃里被好东西撑着了。

周六我们仍然没有打扰老冰的忙碌,我们去了老城隍庙游玩,中餐就餐于有名的老饭店,这一切都是东道主雄伟的安排。可是我们却无心风景与美食,全副心思都牵挂着老冰的作品。

“好丑都由命,我们想也白想了,只是老冰喜欢朱自清本身没有错 ,她干吗要将作品设计成《荷塘月色》啊!”雪说,她自己规定不谈参赛之事,可是她却不由自主地老念叨着。

“你们放心了,老冰这辈子运气不错,干哪样哪样都会成了,所以今晚她一定会获奖的!”雪给我们也是给她自己打气。

“自然风,但愿这妮子吉星高照,能将自己的品牌设计做大做强!”雪的自语时不时蹦出于嘴,这样我们被她时不时的话弄得更紧张,以致于感觉到周六的时间特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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