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公即位之后,先是背负了秦国约定,不与秦国五城,而后又诛杀里克,惹得朝臣人心惶惶。
秦晋形势图(来自史图馆)
当晋惠公与卻芮诛杀里克之时,慇郑父也已经与秦穆公商量好了计策,双方约定:由他与里克在晋国做内应,秦国为外援,赶走夷吾,重新拥立重耳为君。
当慇郑父与秦国大夫冷至带着财币与礼物到达绛都之外时,忽听里克被诛,心中大惊,便想要再回秦国,重新与秦国商议计谋。但他转念一想,如若此时再回秦国,必定会留下话柄,那么他留在绛都之内的夫人与儿子必定会被诛杀。因此,他便陷入两难之中,一时难以抉择。
正当慇郑父一筹莫展之时,他在绛都郊外遇到了出城办事的大夫共华,慇郑父询问里克被诛细节,共华便将里克被杀的过程完完整整的向慇郑父叙述了一遍。
慇郑父听罢,摇摇头,而后问道:“现如今绛都还可以再进去吗?”里克与慇郑父关系密切,这一点,共华是清楚的,如今里克已死,慇郑父有此担心也是在所难免。共华看了看都城,而后扭过头来,安慰说道:“与里克关系密切的人非常多,在这些人中,我也算是其中一个。现今国君只诛杀了里克一人,其余众人,并未受到波及。况且里克死时,您正在出使秦国,他的罪行自然与您没有关系。可如今如果您私自逃跑,那么就相当于自认其罪了。”
慇郑父点点头,催车入城,入城之后,慇郑父首先便引导秦大夫冷至拜见晋君,并向晋惠公呈上秦国国书。晋惠公打开书信,只见上面这样写到:
晋、秦两国,是兄弟之国,土地在晋国与在秦国没什么区别。你的各位大夫都尽忠晋国,我怎么敢再好意思索要土地呢?寡人听说吕饴甥与卻芮是贤能之人,心神往之,希望两位大夫能够访问秦国,寡人也好向这两位大夫请教请教国事。
国书之中,除了有这副书信外,还附带了当初晋惠公许诺给予秦国河西五城的“保证书”。惠公本就是贪财好利之人,如今看到了保证书,又见秦国送来了很多财物,心中大为高兴,言语之中便想要吕饴甥与卻芮访问秦国。
卻芮看出了晋惠公有此意图,便用手肘推了推吕饴甥说道:“秦使者此次前来,必定不怀好意,秦穆公必定想把我们诱至秦国,而后杀之。”吕饴甥点点头,他看了一眼慇郑父,低声说道:“这必是慇郑父之谋,他与里克本是一党,里克已死,慇郑父难道不害怕吗?他肯定私下沟通秦国,意图除掉我们二人,咱们不妨先让秦使回国,而后再做计较。”
于是这二人便先向秦国表示感谢,而后对秦使说道:“国君刚刚即位,晋国尚未稳定,待晋国稳定之后,我二人必定亲自去秦国,感谢贵国对我国的帮助。”
秦使无奈,只得先行回国。
秦使走后,吕饴甥与卻芮两人使心腹日夜埋伏在慇郑父府外,时刻注意慇郑父府内动静。
几天之后,慇郑父见吕、卻二人丝毫没有动身前往秦国的打算,于是秘密邀请祁举、共华、贾华等人入府议事。虽然慇郑父行动机密,但仍然逃不过吕、卻二人安插在慇郑父府外间谍的眼睛。
卻芮得知此消息后,便知慇郑父有谋逆之举,于是请来屠岸夷,对他说:“您将大祸临头了,该怎么办呢?”屠岸夷大惊说道:“祸从何来呢?”卻芮看着屠岸夷,心知屠岸夷已经胆怯,便低声对他说道:“你从前帮助里克诛杀幼君,如今里克已经伏法,国君必定会讨伐你。但我见您有拥立之功,不忍让您遭受如此大难,于是特地将此事告诉您!”
屠岸夷听罢,愣了一下,对着卻芮,便扑通一跪,哭泣说道:“我只是一介武夫,只知道听从命令,实在不知我罪在何处啊!只希望大夫能够救我一命!”卻芮见屠岸夷此时已经被吓倒,他自知时机已到,便向屠岸夷抛出自己的计划。
他扶起跪在地上的屠岸夷,拉着他在椅子上坐定之后,对他说道:“国君的怒气很难平息,如今只有一计,可助您逃脱祸患。”屠岸夷立马又跪在地上,对着卻芮又是一拜,边拜还边哭着向卻芮问计。
卻芮连忙扶起,凑到屠岸夷身旁,缓缓说道:“如今里克同党慇郑父与众大夫意图作乱,他们密谋造反,准备拥护重耳回国即位。您可以假意害怕被诛,而后去见慇郑父,请求与他同盟。如若您能够与他结盟,并检举揭发他们的不轨之举,那么我就向国君向您请求,并劝说国君将当初所许诺给慇郑父的负蔡之田三十万封赏给你。如此,又何必再担心以前的罪行呢?”
屠岸夷听罢,对着卻芮又是一拜,感激说道:“我能够死而复生,完全是大夫之功啊!我怎么敢不为大夫效力呢?”
当初,里克就是凭借着威胁的手段拿下了屠岸夷,从而顺利诛杀了奚齐、卓子。如今,卻芮故技重施,再次将屠岸夷收于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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