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清河坊老城区,夏令营的队伍驱车来到了离清河坊不远的——“中华农家乐”,汽车一停下来,一大群孩子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农家乐”选的地址真不错,除进出口处连接陆地外,三面环湖。湖边,柳树枝条随风飘曳,湖中鸭子“嘎嘎嘎”地游着,还有少许不拍热的游人荡着轻舟,不过大多数游船停靠在游船码头。“农家乐”背面,有一大片翠绿的竹林。湖对岸千亩果林硕果累累。果园依山顺势,与零星点缀的农家小院相映成趣,呈现出一派静谧的田园风光,形成了一幅动人的山水画卷。
“农家乐”饭店是仿古建筑,粉墙黛瓦,四周房屋连成一体。但走进“农家乐”,里面的环境显然不是农村的摆设,与现代化的酒店相差无几,不过里面的工作人员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说的话时而普通话,时而较难懂的家乡话。“农家菜”确实也不少,味道还不错,尤其是那大红烧肉烧得又香又入味。在端上红烧肉的同时,那位服务员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随口问:“你们要饭吗?”
“要饭?”李一鸣皱了皱眉头说,“这话怎么说,我们可不是要饭的。”
“那就是说不要饭喽。”那个服务员并没有听懂李一鸣的话,转身就走了。
可其他队员要吃饭,其中陈昊天不依不饶地说:“小北京,你不吃饭,我们可要吃饭。是你回绝她的,你得负责。”
“我不吃饭?难道我吃屎?”李一鸣看到服务员莫名其妙地走了,本来心里就有点不高兴,现在看到陈昊天说他,他更加生气了,所以说话又口无遮拦了。
“管你吃饭还是吃屎,反正你给我们把饭要来。”其他同学也起哄起来,有好几个队员还用筷子叮叮当当地敲起碗来,他们过分的行为也引起了带队老师的注意,有好几个老师都扭过头来看他们的“表演”。
李一鸣一看众怒难犯,又一看惊动了老师,只好动身去找那个服务员。可是服务员都穿着相同的农家服装,李一鸣对刚才的服务员印象又不深,于是他问了好几个服务员都说不知道。李一鸣火了,学着父亲在饭店里生气时的样子,对其中一个服务员说:“把你们的经理找来!”
那个服务员一看李一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倒也不敢怠慢,忙去找领班。领班一听忙走了过来,弯腰和蔼地问:“小朋友,有什么事?”
“你们这饭店服务态度这么差,饭也不给盛一点。”李一鸣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有这种事?”领班一听,诧异地问跟在身边的一个服务员说,“这桌谁负责?怎么不给他们饭?”
那个服务员忙说:“这桌是李虹负责的,不管我们的事。”
领班朝大厅四周环视了一遍,没见李虹的踪影,于是也有点生气地吩咐身边的服务员说:“快去把李虹找来,到底怎么回事?上班的时候跑哪儿去了?”
那个服务员一听,忙像接到圣旨似的找李虹去了。一会儿她又带着李虹一路小跑过来。李虹跑到领班面前,疑惑地问:“头儿,我刚离开,发生了什么事?”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领班生气地问。
李虹一愣,说:“上卫生间去洗手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给这些小朋友饭?”领班仍火气挺大地问。
李虹一听,也不高兴地说:“他们不是不要饭吗?现在怎么要饭了?”
“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要求你给我们添点饭,我们的老师会付你钱的。”李一鸣头头是道地说,“要饭,就是讨饭,讨饭是不付钱的。何况讨饭是乞丐做的事,你看我们像乞丐吗?”
“什么乞丐讨饭的?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要饭就是要饭,还说什么添饭,不是一个样吗?”那个服务员显然也不不是省油的灯,她对李一鸣的咬文嚼字感到有些气恼。
“那好吧,我就要一次饭吧。”李一鸣看到服务员的脸色不好,连忙知趣地借坡下驴。
“好嘞,我去给你们要一碗饭。”说着,服务员也知趣地走进里屋“要饭”去了。
“饭要来了,丐帮弟兄们快吃呀!”桌上有一个男队员一看服务员端上了饭,嬉笑着拿起碗开始盛饭。其他队员一拥而上,有的拿勺子,有的拿调羹,也有最调皮的一个队员竟然直接用碗去“挖”饭,一下子就把饭盛满了。后面几个队员一看,如法炮制,都直接用碗去盛饭,这盛饭的动作虽然快,但碗外面也粘了不少饭,连桌上也掉了不少饭,直到旁桌的老师过来干涉后,大家盛饭的动作才斯文起来。
李一鸣端起碗往嘴里扒了一口“要”来的饭,一嚼,感到这饭粗糙难吃,就放下碗不吃了。其他队员大概也感到这饭难以下咽,吃了几口也纷纷放下了饭碗。这一行为引起了那个叫李虹的服务员的不满,她指着碗里的饭说:“怎么不吃了?刚才你们把领班叫来,不就是为了吃口饭吗?”
李一鸣一听服务员说“吃口饭”,好像受到了侮辱,他刚想发作,但又感到不妥,连续惹是生非恐怕会受到老师的批评,于是他强忍着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阿姨,有包子吗?我付钱。”
李虹一看又是李一鸣带头闹事,气不从一处出,她生气地说:“我们这里只有馒头,没有包子。”
“只有馒头,那就是说都是面疙瘩,没有什么馅的。”李一鸣自言自语地说。
“馒头怎么变成面疙瘩?馒头怎么没馅呢?你这小孩又要没事找事吧?”李虹越发生气地说。
李一鸣一听服务员教训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脸一沉说:“我哪儿惹是生非了?你当我傻瓜,谁都知道,只有包子才有馅。”
“小“小笼包子是有馅,可大包子就没有馅了,只有馒头都有馅。”李虹顾不得自己服务员的身份,与李一鸣一定要争个高低。
“笑话,大包子怎么会没馅呢?大包子不就是馅多吗?馅多了才叫大包子。”李一鸣的一根筋毛病又犯了,他越说越觉得有理,“就像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越大,肚子越大。”
“你这小屁男孩怎么净乱说话,不跟你争了。”那个叫李虹的服务员终于自动退出了“战斗”,生气地走了。
“呦,小北京又赢了!”许多看热闹的队员一看服务员气走了,都翘着大拇指起哄起来。
“小北京,你这个人真牛,没理还能扯出个有理来!”盛幸仪看着李一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插嘴道。
李一鸣一听盛幸仪说他没理,不觉一愣,问:“我哪儿没理了?”
“那个服务员讲得没错,结果输了,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盛幸仪指着饭店厨房间的方向说,“不信你去看看,是你说得对,还是刚才的那个服务员讲得对。”
“是你胡扯吧?”李一鸣听盛幸仪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发虚地随着一个服务员走到厨房间前。透过玻璃,他看到了几个服务员在里面做着“包子”,他心虚地问一个服务员说,“他们在做什么?”
“肉馒头嘛。”那位服务员白了李一鸣一眼说,“你不是也看见了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吃饱了撑的。”
“啊!这叫馒头?”李一鸣终于相信了盛幸仪刚才说的话。
李一鸣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座位旁,朝盛幸仪吐了吐舌头说:“怪事,怪事,怪不得到上海后老爸总是纠正我关于馒头和包子的话。噢,我明白了,原来北方叫包子的,到南方后就叫馒头了。”
“是呀,不要总是一根筋认死理,有事要多想想这是为什么,不要自以为是。”盛幸仪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教训李一鸣。
“是,是!这次又是我错了,还得罪了那位服务员阿姨。”李一鸣见风使舵,连忙认错。
盛幸仪指着来回忙碌的李虹服务员说:“那还不去向那位服务员认错!”
“是,是!”李一鸣乖得像个好孩子。
李一鸣走到李虹面前,冷不防向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惊得李虹服务员连连倒退,惊讶地问:“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李一鸣又深深地向李虹鞠了一个躬,并诚恳地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是我错了。”
“不不不……”李虹服务员笑了,她说,“刚才我也有问题,大概你是北方人吧。”
“是呀,我是北京人。”李一鸣自豪地说。
“噢,怪不得你把馒头当做没馅的,哈哈……”李虹说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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