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柏霖踏着步子有力的走过来,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做什么?杀包庇叛党的同伙啊。”
周行止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刚走到客厅就听到这句话,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一抹戾气在脸上划过。
他走出去惊讶道:“关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柏霖瞥了眼周行止,“好,都到齐了,抓起来。”
身后的士兵一听,立马冲上前把周父周母从地上抓起来,用铁铐铐住拖着往外走。
去抓周行止的那两个人被他眼里的寒意威慑住了,一时不敢下手。
周行止冷冷道:“关柏霖,我们周家并不怕你们,立刻把我爸妈放了。”
关柏霖走过去,对着他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放了?我们关家的军事机密被盗,作俑使者是谁还要我点名吗?你说我该不该放了你们。”
周行止眉头都皱一下,稳稳地站在那里,只是变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的痛苦。
他心中一惊,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你们怎么确认是我大哥?”
关柏霖又狠狠踢了一脚周行止的膝盖,表情有些扭曲,“难不成还是我关家人?”
周行止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紧了拳头。
他那大哥为了他的信念就可以不把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性命放眼里了吗?竟然还……
他的眼里彻底被冷意填满。
“你那大哥娶我妹妹的动机一开始就不纯,周行止,你们全家都要完蛋。”
关柏霖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周行止的双手被人用力的钳到身后。
关家的客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关振的怒气给惊醒。
醒来就看到关柏霖带着一行人出了门,关振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关佳恩抱着关母一直在哭。
直到天微微亮,客厅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关柏霖回来了。
“怎么样?”关振扶着额头,声音里满是沧桑。
关柏霖把手套扔到桌上,烦躁的松开几颗纽扣,“审了半夜,一个都没招。”
关佳恩抬着哭肿的眼睛,声音嘶哑,“那用尽所有办法,看他们招不招!反正你们一定要把周容止给我找出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他怎么能……怎么敢欺骗我!”
关母皱着眉头拍着自己宝贝女儿的背,语气有些担忧,“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知道你们父子两个人会受到什么处罚,现在怎么办?”
关振和关柏霖沉默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半响,关柏霖从沙发上站起来,“还能怎么办,把他们周家全部判为叛徒,杀了,这样一来,说不定不止不用受罚还能晋升。”
关振同意的点了点头,“确实,但是还要等等,多训几天,给他们留一口气,把这事传出去,看能不能把周容止逼回来。”
客厅角落,雁秋捂着嘴,脸色惨白。
周家的人现在全部都关在牢笼里!
她步伐匆匆的离开客厅。
白天从那些官兵口里,可以轻易的知道周家人关在哪个地方。
晚上雁秋看到关柏霖和关振全部走上楼后,戴着一顶帽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牢门口,两个士兵拦着雁秋。
“做什么的?”
雁秋从口里拿出一些钱,声音无比低微,“这位军官大爷,我那混账的弟弟关在这里面好几天了,我今天来给他送点吃的,您就通融通融吧。”
她把篮子的布掀开,里面确实只是装着几样吃的,于是轻松的被放了进去。
可她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人把守,而她口袋里的钱,不多了。
幸好看守的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看谁?”
雁秋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含糊道,“前几天犯事抓进来的那个。”
看守往左边指了指,雁秋立马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她走了很长一段路,但她却没有看到一个周家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到旁边牢房里的犯人。
她眼神一转,走了过去,“我给你吃的,你告诉我周家……”
犯人留着口水,手指悄悄地指了一个方向,雁秋眼前一亮。
谁知周家人的牢房前还站着几个士兵单独守着,雁秋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站住!”一个人拦住她。
“官爷,我是关家的下人,受小姐的命来给里面的人送吃的。”
她边说边把把篮子里的东西露出来,几个看守的脸上仍然带有一丝怀疑,雁秋一急,又把她家小姐曾经给她的手帕拿了出来。
“不信您可以看这个,这是我家小姐的信物。”
几个看守见了这个,对视了一眼,这才让开身子。
雁秋赶紧走了进去,四下搜寻着周行止的身影。
她声音不大不小的唤了一声,“二少爷。”
周行止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鞭条鞭打坏了,身上留下好几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听到雁秋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安的动了两下。
雁秋听到动静走了过去,就见周行止坐在冰冷的地上,脸色苍白,嘴唇都脱了几层皮。
她眼眶一热,声音有些哽咽,“二少爷。”
周行止闭着眼,苦笑了一声,他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吗?都出现幻听了……
“二少爷,是我啊,雁秋。”雁秋急的又叫了一声。
周行止猛的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人,身子一僵,很快又低下头转过身去,“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赶紧走!”
雁秋强忍着眼泪,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知道里面的人在听着,便自言自语道。
“我带了些吃的,还买了一些药,你记得要好好藏着,我可能不能每天都来,关少爷想把你们都成跟大少爷一样的罪,但也暂时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他们想把大少爷逼出来,在这之前,你一定好好的活着,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该走了,二少爷……你保重。”
周行止背僵直了一瞬,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有什么光亮闪过,开口的声音却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关家的人发现了,你就没命了,跟以前一样躲着我吧,再也不要来了。”
雁秋的脚步顿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泪,“二少爷只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管我,我这条命贱,只要能救您,没了就没了吧。”
脚步声越来愈远直到消失,周行止才转过身去,地上摆满了雁秋动过来的东西。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喉咙鼓动了一下,把那些东西全部藏到了草帘下面。
他要好好活着!活着出去把那个连命都不顾的女人好好教训一番才行。
雁秋回到关家的时候,发现没有人察觉她出门了,才松了口气。
大约过了一周,她发现关柏霖和关振经常整夜的待在书房里不出来,她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果然,到了晚上,雁秋在房间里都听得到隔壁城市的炮火声。
半夜,关柏霖带着他的大部分人马去了临城,那里正在激战他必须去支援。
关振也在第二天早上出了门。
雁秋给关佳恩送了晚餐后,又去了地牢。
这次她进来的比较顺利,但周行止显然不是,脸色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差,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二少爷,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能帮你们的,关少爷和老爷全部出去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周行止抬了一下眼眸望着雁秋迫切的眼神,薄唇轻启,“有。”
隔日夜晚,牢房遭到一伙人的偷袭,因为城内士兵太少,周家二少爷和周家老两口以及少数下人潜逃。
关柏霖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前线,因为被这消息乱了心神,身上还中了一枪。
更严重的是,因为这次周家人的潜逃,关柏霖被降职,关振被软禁在外地,知道抓到周家人位置。
关家乱成了一团。
雁秋站在客厅的一角,听到出逃成功的消息,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
“怎么回事?是谁给外面的人的消息!给我查,查出来我非把那个人的皮剥了不可。”关母脸黑如墨。
雁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吓得冷汗直冒。
天刚微亮,雁秋就被人从床上抓起,两个巴掌顿时打肿了她的脸。
“是你!你这个白眼狼!”关佳恩恶狠狠道,“我们家当初把你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待你也不薄,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
雁秋咬牙道,“你们救了我没错,可是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为何沦落到了那地步,我们沈府上上下下五十六口人,全死在了你们关家的枪下!”
沈雁秋眼里的恨意恨不得把关佳恩一口吞没。
那时她才十岁,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天黑回来看到的就是那样全家惨死的一幕,她害怕的逃走了。
谁知没几天就被人贩子抓了,最后又被关家的老妈子买下进了关家。
她隐忍的过着日子,恨不得把关家的所有人都杀了。
直到遇到周家的人,她重新感受到了温暖,没想到周家又重蹈了她家的覆辙,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关佳恩明显是被这个事实惊住了,半响后才让身后的仆人把沈雁秋抓了起来,然而就在那一瞬,关家客厅外响起了枪声。
一行蒙着脸的黑衣人拿着枪冲了进来,客厅里面全部都是一些仆人,见状纷纷躲在了角落,关母惊慌的躲在卧室里。
沈雁秋被关佳恩挟持着挡在身前,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哪里吗?”
“佳恩……”男人把脸上的布拿下,露出了周容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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