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他重新拉开了窗帘,站在窗口看起了那些飞翔的鸽子,看了一会才走到写字台前,拿起了那封信……
我就是那个九月五日和你一起坐在峡谷咖啡馆的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俩面对面坐在一起。
你好像穿了一件茄克你的皮鞋擦得很亮。我们的邻座杀死了那个好像穿得很漂亮的男人。警察来了以后就要走了我们的证件,还给我们时把你的还给我把我的还给你。我是今天才发现的所以今天才寄来。
我请你也将我的证件给我寄回来,证件里有我的地址和姓名。地址需要改动一下,不是106号而是107号,虽然106号也能收到但还是改成107号才准确。
我不知道你对峡谷咖啡馆的凶杀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什么想法。可能你什么看法想法也没有而且早就忘了杀人的事。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所以念念也忘不了。这几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桩事。那个被杀的倒在地上一只脚还挂在椅子上,那个杀人者走到屋外喊警察接着又走回来。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和真的一模一样。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一个男人下决心杀死另一个男人?
我已经想了几天了,我想那两个男人必定与一个女的来信到时,破坏了我的一桩美事。尽管如此,我此刻给你写信时依然兴致勃勃。警察的疏忽,导致了我们之间的通信。事实上破坏我那桩美事的不是你,而是警察。警察在峡谷咖啡馆把我的证件给你时,已经注定了我今天下午的失败。你读到这段话时,也许会莫名其妙,也许会心领神会。关于“峡谷”的凶杀,正如你信上所说,“早就忘了杀人的事”。我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心情变得糟糕。但是你的来信破坏了我多年来培养起来的优雅心情。你将一具血淋淋的尸首放在信封里寄给我。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是警察的疏忽造成的。然而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件事”,让我感到你是一个有些特殊的人。你的生活态度使我吃惊,你牢牢记住那些应该遗忘的事,干嘛要这样?难道这样能使你快乐?迅速忘掉那些什么杀人之类的事,我一想到那我的准确地址是107号不是106号,虽然也能收到但你下次来信时最好写成107号。我一遍一遍读了你的信你的信写得真好。但是你为何只字不提你对那桩凶杀的看法或者想法呢?那桩凶杀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不会很快忘掉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这桩事,这桩事就像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样总和我在一起。一个男人杀死另一个男人必定和一个女人有关系,对于这一点我已经坚信不疑并且开始揣想其中的原因。我感到杀人是有杀人理由的,我现在就是在努力寻找那种理由。我希望你一个男孩来到窗前时突然消失,这期间一辆洒水车十分隆重地驰了过来,街两旁的行人的腿开始了某种惊慌失措的舞动。有树叶偶尔飘落下来。男孩的头从窗前伸出来,他似乎看着那辆洒水车远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穿越马路,自行车的铃声在他四周迅速飞翔。
他转过脸来,对她说:“我已有半年没到这儿来了。”
她的双手摊在桌面上,衣袖舒展着倒在附近。她望着他的眼睛,这是属于那种从容不迫的男人。微笑的眼角有皱纹向四处流去。近旁有四男三女围坐在一起。
“喝点啤酒吗?”“我不要。”“你呢?”“来一杯。”“我喝雪碧。”一个结领结的白衣男人将几盘凉菜放在桌上,然后在餐厅里曲折离去。她看着白衣男人离去,同时问:“这半年你在干什么?”
“学会了看手相。”他答。
她将右手微微举起,欣赏起手指的扭动。他伸手捏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拖到眼前。
“你是一个讲究实际的女人。”他说。
“你第一次恋爱是十一岁的时候。”
她微微一笑。“你时刻都存在着离婚的危险……但是你不会离婚。”
另一个白衣男人来到桌前,递上一本菜谱。他接过来以后递给了她。在这空隙里,他再次将目光送到窗外。有几个女孩子从这窗外飘然而过,她们的身体还没有成熟。她们还需要男人哺育。一辆黑色轿车在马路上驰过去。他看到街对面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正看着他或者她。他看了那人一会,那人始终没有将目光移开。
白衣男人离去以后,他转回脸来,继续抓住她的手。
“你的感情异常丰富……你的事业和感情紧密相连。”
“生命呢?”她问。他仔细看了一会,抬起脸说:“那就更加紧密了。”近旁的四男三女在说些什么。“他只会说话。”一个男人的声音。
几个女人咯咯地笑。“那也不一定。”另一个妇人说,“他还会使用眼睛呢。”
男女混合的笑声在餐厅里轰然响起。
“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呢。”一个女人轻轻说。
“没事。”男人的声音。
另一个男人压低嗓门:“喂,你们知道吗……”
震耳欲聋的笑声在厅里呼啸而起。他转过脸去,近旁的四男三女笑得前仰后合。什么事这么高兴。他想。然后转回脸去,此刻她正望着窗外。
“什么事?心不在焉的?”他说。
她转回了脸,说:“没什么。”
“菜怎么还没上来。”他嘟哝了一句,接着也将目光送到窗外,刚才那个男人仍然站在原处,仍然望着他或者她。
“那人是谁?”他指着窗外问她。
她眼睛移过去,看到陈河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他的顶上有几根电线通过,背后是一家商店。有一个人抱着一包物品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往左走去还是往右走去?陈河始终望着这里。“是我丈夫。”她说。
我九月十三日给你去了一封信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收到了,我天天在等着你的来信刚才邮递员来过了没有你的来信,你上次的信我始终放在桌子上我一遍一遍看,你的信真是写得太好了你的思想非常了不起。你信上说是警察的疏忽导致我们通信实在是太对了。如果没有警察的疏忽我就只能一人去想那起凶杀,我感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一点什么了。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你的思想太了不起了,我太想我们两人一起探讨那起凶杀这肯定比我一个人想要正确得多,我天天都在盼着你的信我坚信你会
位于城市西侧江飘的寓所窗帘紧闭。此刻是上午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走入了公寓,沿着楼梯往上走去,不久之后她的手已经敲响了江飘的门。敲门声处于谨慎之中。屋内出现拖沓的脚步声,声音向门的方向而来。
江飘把她让进屋内后,给予她的是大梦初醒的神色。她的到来显然是江飘意料之外的,或者说江飘很久以前就不再期待她了。“还在睡。”她说。江飘把她让进屋内,继续躺在床上,侧身看着她在沙发里坐下来。她似乎开始知道穿什么衣服能让男人喜欢了。她的头发还是披在肩上,头发的颜色更加接近黄色了。
“你还没吃早饭吧?”她问。
江飘点点头。她穿着紧身裤,可她的腿并不长。她脚上的皮鞋一个月前在某家商店抢购过。她挤在一堆相貌平常的女人里,汗水正在毁灭她的精心化妆。她的细手里拿着钱,从女人们的头发上伸过去。——我买一双。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说:“我去替你买早点。”
他没有丝毫反应,看着她转身向门走去。她比过去肥硕多了,而且学会了摇摆。她的臀部腿还没有长进,这是一个遗憾。她打开了屋门,随即重又关上,她消失了。这样的女人并非没有一点长处。她现在正下楼去,去为他买早点。
江飘从床上下来,走入厨房洗漱。不久之后她又来了。那时候江飘已经坐在桌前等待早点了。她继续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嘴的咀嚼。“你没想到我会来吧。”
他加强了咀嚼的动作。
“事实上我早就想来了。”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我是顺便走过这里。”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所以就上来看看。”江飘将食物咽下,然后说:“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她叹息一声。
江飘露出满意的一笑。
“你不会知道的。”她又说。
她在期待反驳。他想。继续咀嚼下去。
“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顺路经过这里。”
她开场白总是没完没了。
她看了他一会,又说:“我确实是顺路经过这里。”
是否顺路经过这里并不重要。他站了起来,走向厨房。刚才已经洗过脸了,现在继续洗脸。待他走出厨房时,屋门再次被敲响。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飘然而入,她发现屋内坐着一个女人时微微有些惊讶。随后若无其事地在对面沙发上落座。她有些傲慢地看着她。表现出吃惊的倒是她。她无法掩饰内心的不满,她看着江飘。江飘给她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
两位女子互相看了看,没有任何表示,江飘坐到了床上,心想她们谁先离去。后来的那位显得落落大方,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她顺手从茶几上拿过一本杂志翻了几页。然后问:“你后来去了没有?”江飘回答:“去了。”后来者年轻漂亮,她显然不把先来者放在眼里。她的问话向先来的暗示某种秘密。先来者脸色阴沉。
“昨天你写信了吗?”她又问。
江飘拍拍脑袋:“哎呀,忘了。”
她微微一笑,朝先来者望了一眼,又暗示了一个秘密。
“十一月份的计划不改变吧。”
“不会变。”江飘说。出现一个未来的秘密。先来的她的脸色开始愤怒。江飘这时转过脸去:“你后来去了青岛没有?”
先来者愤怒犹存:“没去。”
江飘点点头,然后转向后来的她。
“我前几天遇上戴平了。”
“在什么地方?”她问。
“街上。”此刻先来者站起来,她说:“我走了。”
江飘站立起来,将她送到屋外。在走道上她怒气冲冲地问:“她来干什么?”江飘笑而不答。“她来干什么?”她继续问。
这是明知故问?江飘依然没有回答。
她在前面愤怒地走着。江飘望着她的脖颈——那里没有丝毫光泽。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一次她也是这样离去。
来到楼梯口时,她转过身来脸色铁青地说:我越来越觉得你的信是让邮递员弄丢掉的,给我们这儿送信的邮递员已经换了两个,年龄越换越小。现在的邮递员是一个喜欢叫叫嚷嚷而不喜欢多走几步的年轻人。刚才他离去了他一来到整个胡同就要紧张起来他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我一直站在楼上看着他他离去时手里还拿着好几封信。
我问他有没有我的信他头也不回根本不理睬我。你给我的信肯定是他丢掉的。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冥思苦想怎么得不到你那了不起的思想的帮助。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感到那起凶杀与一个女人有关,但我并不很轻易地真正这样认为。我是经过反复思索以后才越来越觉得一个女人参与了那起凶杀。详细的情况我这里就不再罗列了有些东西太复杂写不清楚。
我现在的工作是逐步发现其间的一些细微得很的纠缠。基本的线索我已经找到那就是那个被杀的男人勾引了杀人者的妻子,杀人者一再警告被杀者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于是只能杀人了。我曾经小心翼翼地去问过我的两个邻居如果他们的妻子被别人勾引他们怎么办他们对我的问话表示了很不耐烦但他们还是回答了我对他们的回答使我吃惊他们说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离婚,他们一定将我的问话告诉了他们的妻子所以他们的妻子遇上我时让我感到她们仇恨满腔。我一直感到他们的回答太轻松只是离婚而已。他们的妻子被别人勾引他们怎么会不愤怒这一点使人难以相信,也许他们还没到那时候所以他们回答这个问题时很轻松。
我不知道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实在抱歉我不该问这样倒霉的问题,可我实在太想知道你的态度了,你不会很随便对待我这个问题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你的回答为我提供了一个掩饰自己的机会,即使我完全可以承认自己曾给你写过两封信,其中一封让邮递员弄丢了,但我并不想利用这样的机会,我倒不是为给邮递员平反昭雪,而是我重新读了你的所有来信,你的信使我感动。你是我遇上的最为认真的人。那起凶杀案我确实早已遗忘,但你的不断来信使我的遗忘死灰复燃。对那起凶杀案我现在也开始记忆犹新了。你在信尾向我提出一个颇有意思的问题,即我的妻子一旦被别人勾引我将怎么办?我的回答也许和你的邻居一样会令你失望。我没有妻子,我曾努力设想自己有一位妻子。而且被别人勾引了,从而将自己推到怎么办的处境里去。但是这样做使我感到是有意为之。你是一个严肃的人,所以我不能随便寻找一个答案对付你。我的回答只能是,我没有妻子。你的邻居的回答使你感到一种不负责任的轻松,他们的态度仅仅只是离婚,你就觉得他们怎么会不愤怒,这一点我很难同意。因为我觉得离婚也是一种愤怒。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显然认为只有杀死人是一种愤怒,而且是最为极端的愤怒。但同时你也应该看到还有一种较为温和的愤怒,即离婚。
另外还有一点,你认为一个男人杀死另一个男人,必定和一个女人有关。这似乎有些武断。男人有时因为口角就会杀人,况且还存在着多种可能,比如谋钱害命之类的。或者他们俩共同参与某桩事,后因意见不合也会杀人。总之峡谷咖啡馆的凶杀,终于收到了你的来信,你的信还是寄到106号没寄到107号,但我还是收到了。
我非常高兴终于有一个来和我讨论那起凶杀的人了,你的见解非常有意思你和我的邻居完全不一样,我没法和他们讨论什么但能和你讨论。你信上说离婚也是一种愤怒我想了很久以后还是不能同意。因为离婚是一种让人高兴的事总算能够扔掉什么了。这是一般说法上的离婚,特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那不是愤怒而是痛苦,离婚只有两种,即兴奋和痛苦两种而没有什么愤怒的离婚当然有时候会有一点气愤。你信上罗列了一个男人杀死另一个男人时的多种背景的可能我是同意的,你那两个词用得太好了就是背景与可能。这两个词我一看就能明白你用词非常准确,一个男人确实会因为口角或者谋财和共同参与某桩事有了意见而去杀死另一个男人。峡谷咖啡馆的那起凶杀却要比你想的严重得多那起凶杀一定和一个女人有关,你应该记得杀人者杀死人以后并不是匆忙逃跑而是去叫警察,他肯定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这种同归于尽的凶杀不可能只是因为口角或者谋财必定和一个女人有关。被杀者勾引了杀人者的妻子,杀人者屡次警告都没有用。杀人者绝望以后才决定同归于尽的。
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时说你没有妻子,这个回答很好,我一点也没有失望。你的认真态度使我非常高兴。你没有妻子的回答让我知道了你为何不同意我的说法即一个男人杀死另一个男人必定和一个女人有关,没有妻子的男人与有妻子的男人在讨论一起凶杀时有点分歧很正常,不会影响我们继续讨论下去的,我这样想,我想你也会同意的。
你用杀人者同归于尽的做法仍然难以说明,即说明那起凶杀与一个女人有关。首先我准备提醒你的是同归于尽的做法是很常见的,并非一定与女人有关。我不知道你为何总是把凶杀与女人扯在一起,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男人和女人交往是为了寻求共同的快乐,可不是为了凶杀。我不喜欢你的推断是因为你把男女之间的美妙交往搞得过于鲜血淋淋了。我没有妻子的回答,我不同意你将凶杀与女人扯在一起的推断毫无关系。你的话让我感到自己没有妻子就无法了解那起凶杀的真相似的,虽然我没有妻子,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有女人。你我都是拥有女人的男人,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但是你我之间存在一个最大的分歧,你认为同归于尽的凶杀必定与女人有关,我则恰恰相反。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的妻子被别人勾引,从而去与勾引者同归于尽。这种说法太简单了,像是小说。你应该认识这种勾引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管这个过程是长是短,作为丈夫的有足够的时间来设计谋杀,从而将自己的杀人行为掩盖起来。他完全没有必要选择同归于尽的方法,这实在是愚蠢。事实上男人因为女人去杀人本身就愚蠢。其实你我两人永远也无法了解那起凶杀的真相,我们只能猜测,如果想使我们猜测更加符合事实真相,最好的办法是设计出多种杀人的可能性,而不只是情杀一种。这倒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也是消磨时光的另一种好办法。我乐意与你分析讨论下我非常高兴你的信总算寄到了107号而不是106号,我收到时非常高兴。你非常坦率你愿意和我分析与讨论下去的话使我激动不已虽然我们之间有分歧其实只有分歧才能讨论下去如果意见一致就没有必要讨论了。
你说你有女人但没有妻子使我吃了一惊我想你是有未婚妻吧,你什么时候结婚?结婚时别忘了告诉我。我要来祝贺,我现在非常想见到你。
你的信我反复阅读读得如饥似渴我承认你的话有道理有些地方很对,我反复想了很久还是觉得那起凶杀与女人有关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凶杀了。请你原谅你信上的很多话都过于轻率了你认为那个男人有足够时间来设计谋杀“从而将自己的杀人行为掩盖起来”,这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疏忽了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同归于尽的凶杀的原因是因为杀人者彻底绝望。杀人者并非全都是歹徒都是杀人成性的也有被逼上绝路的杀人者。峡谷咖啡馆的杀人者何尝不想保护自己但是他彻底绝望了,他觉得活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在他妻子被别人勾引时他是非常痛苦的,他曾想利用一种和平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他肯定时常一人在城市里到处乱走,他的妻子不在家里,正与一个男人幽会,而他则在街上孤零零走着心里想着和妻子初恋时的情景。他肯定希望过去的美好生活重新开始只要他的妻子能够回心转意或者那个勾引者良心发现。但是他努力的结果却并不是这样,他的妻子已经不可能回心转意而那个勾引者则拒绝停止勾引,妻子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家中与他团聚生活了,希望已经破灭,这样就将他推到了绝望的处境里去了。他的愤怒就这样产生,他不愿意离婚,因为离婚以后他也不可能幸福。
他今后的生活注定要悲惨所以他就决定与勾引者同你有关那起凶杀的分析初看起来无懈可击,事实上只是你一厢情意的猜测,我发现你对别人的分析缺乏必要的客观,你似乎喜欢将你对自己的了解套到别人身上去。比如当你知道我有女人时你就断定这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你关于未婚妻的说法只是猜测而已,就像你对那起凶杀的猜测一样,而事实则是我有女人,至于这个女人是否会成为我的妻子连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个女人没准是别人的妻子呢?不要把自己的精力只花在一种可能性上,这样只能使你离事实的真相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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