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的祖父叫胡国华,胡家祖上曾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
可惜“富不过三代”,纵是家财万贯,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子孙败家挥霍,传到胡国华这代就家道中落了,虽然分到一些家产,但是胡国华染上烟瘾,抽起大烟,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而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人呐,要是穷疯了,什么礼义廉耻都抛在脑后了。
胡国华想了个办法,找到村里的扎纸人糊了一个假女人,【扎纸人就是制作那种烧给死人用品的师傅】放在床上,包上被子,就跟他舅舅说自己娶了媳妇,感染风寒,不便见客,就让他舅舅隔着帘子看一眼
[狗头],舅舅一高兴就给了他两个大洋,胡国华吹着小曲,又进城吞云吐雾抽起大烟。
隔两天舅舅带着礼品来看外甥媳妇,结果事情败露,舅舅看见纸人的大白脸,抹着腮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可把一把年纪的舅舅吓坏了,没过几天,舅舅生气上火,生病卧床不起,就撒手归西了。之后胡国华就把纸人烧了,没想到在点火前,那纸人说话了,要他以后困难无语可走的时候去十里铺的乱葬岗,找一处有一副竖起的棺材,里面的金银财宝都归他,胡国华见此情景也是一身冷汗,赶紧把纸人烧干净。
后来亲戚看见胡国华就跟见鬼似的,连饭都不给他噌了,躲着他。
胡国华犯了烟瘾那是抓心挠肝,实在没办法,连他老娘当年嫁妆的檀木箱子都当了,换了两个大洋,他用两块大洋买了一小块福寿膏,点起烟倒在床上抽了起来。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床上躺着一只大老鼠,那胡子都白了,体形跟猫差不多,想必岁数也不小了,这大老鼠跟着胡国华吸起大烟也是一般享受。
抽完烟,胡国华跟着老鼠一番说道,像是朋友一样交心交底,说自己抽完这些烟就再也没有钱买烟了,没想到这老鼠,似乎听懂了,每天叼回来银元,给胡国华买大烟。
就这样一人一鼠,称兄道弟,好不快活,日子渐渐越过越好。
谁曾想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村里王二
杠子盯上了,这厮见胡国华没有营生,每天却吃香喝辣抽大烟,定是做了贼,就翻进胡国华家里一探究竟,见那大老鼠在床上睡觉就把那鼠兄扔见开水壶烫死了,这是胡国华刚好回来撞见,眼见跟他同吃同住,患难与共的鼠兄被人杀害,拿起菜刀就砍,好在他抽大烟没啥力气,砍了几刀也不致命。
那时候军阀当道,连年战乱,军阀管辖一个地区,那军阀的亲戚是保安队长,把胡国华押在堂前审讯,胡国华掩面而泣,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道来,军阀见胡国华对一只老鼠尚且如此重情重义,就让他跟随军阀身边做个副官。那个年代乱世之中,枪杆子就是政权,带兵的人说的话就是王法。军阀头子用皮鞭把那个王二杠子抽了一顿给胡国华出气 ,有放胡国华回家安葬鼠兄。
胡国华用木盒收敛了老鼠的尸体,挖个坑 立个木牌当墓碑,哭了许久,就投奔了那军阀头子。
常言说得好:“饿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都不甜。”人到了穷苦潦倒
之时,别人就是给他一碗粥、一块饼也会感恩戴德,何况老鼠送给胡国华
那么多的钱财。当然老鼠的钱也都是偷来的,圣人说:“渴死不饮盗泉之
水。”不过那是至圣至贤之人的品德标准,古人尚且难以做到,何况胡国
华这样的庸人呢?以前听人说在房中吸烟,时间久了屋内的苍蝇老鼠也会
上瘾,此言非虚。
万物皆有灵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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