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回 本能与本事
有首歌叫《涛声依旧》，陈小奇作词作曲，原唱毛宁。
“涛声依旧”词的原意：表面上是指海涛的声音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个样子。深层次是指指某件事情经过一段波折，到最后波折平息了，形容人或事情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或样子。
此刻，李国丰与宋华正在“涛声依旧”，经历了他母亲去世的风波，最后波折平息，又回到原来生活的样子。
《涛声依旧》里有句歌词，叫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此刻，李国丰与宋华，正在重复昨天的故事，李国丰凭着一张“旧船票”，再次登上了“船”，但那不是“客船”，而是自家的“渔舟”。
李国丰这一生没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三个字：爱宋华。他爱宋华就像农民爱土地，愿意成年累月在上面耕耘劳作。
其实女人就如同土地，只要你对她精耕细作，她就能给你丰厚的果实回报，当成你维持生命的基础。
其实男人就如同农民，只有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能显出生存的伟大，当然影响可能不高大。
有许多男人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李国丰懂，他是个优秀的“农民”，唯一热爱的就是自己的土地。
几百个回合下来，已经接近午夜了，俩人的激情平息后，宋华说道：“你真讨厌，刚换的床单褥子都湿透了。”
“那怕什么？明天我洗就是了。”李国丰从来不让她大件洗衣物，因为怕洗衣粉烧她手。
“说吧。”她说。
“几天没上班，压的活太多，今天一点没时闲，还真累。”
“你的意思你是狗？”
“我是属狗，我承认。”
“李国丰我发现你这人学坏了，以前是蹭吃蹭喝，现在是骗吃骗喝啊，以后是不是想霸王硬上弓啊？不行，我上客厅睡去。”说完她起身要下床。
“别别别，我说我说，”他急忙把她按倒躺下：“我先给你说个段子啊，今天上班石占国对我说的，我想起来总想乐。”
石占国是公司工会干事，也是当兵转业，和李国丰挺透脾气，俩人经常一起聊天。他的一个特点是爱说段子，说的都很逗乐。但说段子时，他自己从来不乐，总像是一本正经的说事。
“嗯，你说吧，再不说我可真困了。”
“他说日本首相最近公开表示，过去我们有慰安妇，叫做黄军；后来慰安妇没了，叫做自慰队，也叫做日本人。”说完他先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什么意思？”她问。
“自慰你懂吧？”
“嗯。”
“自慰不等于自己日自己么？不也就叫日本人么？”
她听明白了，骂道：“你现在快出徒了，越学越流氓了。”
“我就说这是谁编的啊，真是高手在民间。”
“行了，别贫了，说吧，什么新闻？”
“你儿子搞对象了。”
“啊？和谁啊？”
“那还有谁啊，冬梅呗。”
“那不可能，冬梅刚17岁。”
“搞对象还管多大岁数？又不是结婚？谈恋爱没岁数限制。”
“不会吧，你是不是看它带冬梅回老家了？他不是说了么，是怕把她一个人扔家里害怕。”
这次九洲带着冬梅回老家，起初宋华看了也感觉蹊跷，私下曾问他怎么把她带来了？九洲当时的回答，是派出所刚开完会，最近有一个外地的盗窃团伙，专门在平房溜门撬锁，并且强奸独住单身女孩。其中有一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前不久强奸了一个女孩，就在他们街道租房居住。现在女孩不知去哪了，警察正在满世界寻找。
由于九洲说的有鼻子有眼，宋华听了心有余悸，当时认为把冬梅带来是对的，不然家里没人，出点事真麻烦了。
她问李国丰：“你怎么感觉他们在恋爱？”
“是二铁跟我说的。”
“二铁？”
“就是村长大铁他兄弟，村口开旅馆那个，九洲他们不住他家旅馆了么。”
宋华想起来了，九洲那天来说晚上没地住，有个人是说晚上不行住他家旅馆。当时她还感觉奇怪，问这地方怎么还有旅馆？那人说附近有个鱼塘，经常有城里人来钓鱼，旅馆主要是为他们提供的。
“他怎么说？”
“他说你儿媳妇真俊啊，我说那不是儿媳妇，只是亲戚。他说都住一间房子了，还不是儿媳妇？”
“住一间房子啦？”宋华倒吸一口凉气：“这王八蛋，真是胆大包天啊，人家可是小姑娘……”转念又一想，是不是冬梅晚上害怕，让九洲别走陪她坐了一宿？或者是住一个屋根本没脱衣服？她对他说：“别听他瞎说，九洲有尺度，不会干没影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但我可亲眼看见他们亲嘴啦。”
“你亲眼看见啦？”
“是啊。”
“什么时候？”
“我下班回来做饭，做好饭去叫他俩吃饭，正看见俩人在屋里抱着亲嘴呢。”
“他们看见你了么？”
“没有，我赶紧转身回来了。”
宋华心说这回坏了，看来这年轻男女真不能放一块，点火就着。真的想个办法把他们分开，不然闹出大漏子来，把人家姑娘一辈子都毁了。
以前她之所以没这么想，是因为考虑冬梅岁数小，学习又好，怎么也不会看上九洲。说不好听的，与冬梅比起来，九洲就是个文盲。虽然相貌英俊，形象不错，但没文化冬梅哪能让看上呢？
他感到事情严重了，忧心忡忡的对李国丰说：“咱们还真得想个办法，不然哪天九洲把冬梅肚子弄大了，咱们都没法向张承志交待，到时人家会说咱们趁人之危不地道，背后戳咱们脊梁骨。”
“是啊，我也是这么寻思的，也真怕他捅娄子，不过这事怎么说啊，我一个当爹的没法张嘴。对了，你早先不是说过，要把谭老板闺女给九洲当媳妇么？”
这话宋华是说过，并且确实有过这种打算，因为谭妹长的漂亮，聪明稳重，又是正经的大学毕业，它很喜欢。但现在她真不敢这么想了，因为谭妹虽然跟着张姐搞预算和财务，但同时在报考研究生，并且想考清华大学的研究生。具有这么高心气的女孩，恐怕是不会看上九洲的，所以她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完她的叙述，李国丰认为他想多了，说外地人找北京人结婚，从此就成为北京人了，所以找对象的标准就应当降低，不然谁会娶个外地媳妇？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为了有个北京户口，可能外地优秀女孩根本不会找北京普通男孩。九洲虽然学历不高，但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有房有车有户口，说不定谭妹真会同意的。
他给她举了个实例，说他们公司有个同事的儿子，就是长的精神，好折腾，风流倜傥，不务正业，有了个男孩后离婚，二婚竟然找了个复旦大学毕业的大姑娘。
这个事情宋华知道，因为李国丰早就说过，她也承认随着时代的进步，人的“三观”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再用老眼光看待现在的年轻人，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于是他们商定，由宋华先去试探谭妹，看她有没有交朋友搞对象的意愿，如果有的话，就撮合她和九洲结合。至于冬梅，由宋华去找她谈，让她安心学习，去努力争取自己的前途。
将这些事情说完，天已经快亮了，宋华问他：“你今天不上班么？”
“今天礼拜六，休息。”
宋华由于脱离了体制内的工作，对于节假日早就没有概念了。她说：“不行我起来，我得去找谭妹，这个事情不能耽搁，越想越闹心。”
他说：“你千万沉住气，别莽莽撞撞跟人家说，万一人家不同意，你们以后在一起就尴尬了。你不如先让张姐去试探一下，这样有个缓冲地带，人家姑娘同意交往了，你再出头也不迟。”
宋华想想也对，心说甭看这家伙傻傻呼呼，没心没肺，关键时刻还真有点脑子，怪不得有这么句话：跑得快只是本能，跑得慢才算本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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