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终于抱得金人归。而助力小李子实现影帝梦的《荒野猎人》究竟是一段怎样的传奇呢?随着原著小说中译本《荒野猎人》的上市,广大影迷可以先通过阅读了解这个由奥斯卡影帝“用生命”演绎的动人心弦的真实故事。
履历不凡、身手强悍的皮草猎人休·格拉斯受雇于落基山毛皮公司,参加一次深入蛮荒西部内陆的捕猎远征。一天,在外出侦察时,他受到一头灰熊袭击,重伤濒死。远征队安排了两名队友留下来照顾格拉斯,但这两个人不久便将奄奄一息的格拉斯抛弃在荒野中,还掳走了他的枪支等财物。万幸的是,依靠强大的求生意志与丰富的野外生存技能,外加天赐的好运气,格拉斯活了下来。随后,他发起了史诗般的复仇行动……
以下为大家送上本书精彩片段。
1928年11月
被波尼人俘获
电影《荒野猎人》剧照
格拉斯苏醒后,见自己在波尼人的村子里,脑袋一阵阵疼痛,脖子被捆在一根木桩上。他们捆绑着他的手腕和脚踝,不过他双手可以活动。一群孩子站在他周围,见他睁开眼睛,兴奋得叽叽喳喳嚷叫。
一个头发梳理得直挺挺向上竖起的年长酋长朝他走来,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他没见过几个白种人,眼下就是一个。这位酋长名叫“脚踢公牛”,他说了几句格拉斯听不懂的话,聚在周围的波尼人听了发出一片呼喊嗥叫,显得极为兴奋。格拉斯待的地方在一个村庄中心的大片圆形空地边缘。他渐渐看清楚后,注意到圆形空地中央有一堆仔细堆放的木柴,他立刻猜出了波尼人欢呼的原由。一个老妇人朝孩子们呼喊。孩子们全都跑开,波尼人分散开,准备火祭仪式。
格拉斯心中评估自己眼前的形势,眼前看到的营地有重影,只有眯缝起一只眼或者干脆闭上一只眼,影像才合二为一。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见波尼人已经替他拔出了那支箭。箭射得不深,不过,假如他试图逃跑,伤口疼痛肯定会减缓奔跑速度。总之,他眼睛看不清楚,几乎不能行走,更不用说奔跑了。
他拍了拍衬衫前面的口袋,见那一小罐朱砂颜料并没有丢失。这是他逃出坎佩切途中随手抓来打算跟人做交易的一件小玩意儿。他歪向一侧,避免让人看到自己的动作,然后把小盒掏出打开,朝里面的颜料粉吐了口唾沫,用手指搅拌。接着,他把颜料涂在自己脸上,仔细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满,从额头到衬衫领子上方的脖子都涂成红色。他还把掌心也涂上浓浓的红色。接着他把小罐子盖上,丢在脚下的沙土中用脚埋藏起来。完成后,他翻了个身,肚皮朝下,脸藏在臂弯里。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他们来,听着他们准备死刑的激动呼喊。夜晚降临了,规模巨大的篝火照亮了这片波尼人的营地中心。
格拉斯根本拿不准,不知道自己准备的行动让他们觉得是某种临终象征,还是真能产生希望的效果。他听说,大多数野蛮人都迷信。无论如何,效果十分富有戏剧性,结果救了他的命。
两个波尼族勇士和酋长“脚踢公牛”走来,要送他上火堆祭祀。他们见他脸朝下趴着,认为他害怕。“脚踢公牛”割断捆在木桩上的绳索,两个勇士一人托一只肩膀,要把他拉起来。格拉斯顾不上大腿的疼痛,猛然跳起身,脸朝向酋长、两个勇士和聚集在一起的全族人。
站在他面前的整个波尼族顿时目瞪口呆。格拉斯面部完全是血红色,仿佛脸上的皮肤被彻底剥掉了。两眼的眼白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光芒,好像秋天的月亮。大多数印第安人从未见过白人,他的一脸大胡子更让他们觉得像一头魔兽。格拉斯伸出手掌拍一个勇士,在他胸膛上留下个朱红色的手印。整个族人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片惊呼。
有好长一阵子,空地上鸦雀无声。格拉斯瞪视着波尼人,波尼人也回瞪着他。格拉斯为自己玩的把戏竟然奏效稍感吃惊,拿不准下一步该怎么做。想到某个印第安人可能突然恢复镇定,他心中一阵惊慌,决定开始高声呼喊。一时想不出该喊些什么,他突然高声喊叫着背诵《主祷文》:“我们在天之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酋长“脚踢公牛”瞪大两眼,彻底不知所措了。以前他见过几个白人,但这个人显然属于某种巫师,要不就是个魔鬼。现在,这个人的奇怪诵唱显然置整个族人于某种魔咒之中了。
格拉斯继续激昂地高声呼喊:“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这个白人终于停止了呼喊。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像一匹累垮的马。酋长“脚踢公牛”环顾周围,他的同胞一会儿望着他,一会儿望着那个疯狂的魔鬼。酋长“脚踢公牛”能感觉到族人心里在责怪他。看看他给大家带来了什么?现在必须改变行动方向了。
酋长缓缓走向格拉斯,在他正对面停下脚步。酋长双手伸向自己脖子,摘下挂着两只鹰爪的项链,套在格拉斯脖子上,盯着这个怪人的眼睛,露出诧异神色。
格拉斯环顾自己面前的一圈人。在靠近篝火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排四把柳条椅子。显然,这是供火祭仪式观礼的前排坐椅。他一瘸一拐走过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酋长“脚踢公牛”说了几句话,两个女人连忙去端来食物和水。接着他又对那个胸膛上有朱红掌印的勇士说了几句话。那勇士跑走,回来时端着安斯特火枪,放在格拉斯面前的地上。
格拉斯在波尼族生活了将近一年,活动在阿肯色河到普拉特河之间的平原上。“脚踢公牛”克服了最初的沉默寡言,他将这个白人收为义子。格拉斯离开坎佩切后,凡是长途跋涉中没有了解到的野外生存技能,都在那一年向波尼人学到了。
1823年8月24日
遭遇灰熊袭击
电影《荒野猎人》剧照
格拉斯仔细观察着下面猎物的踪迹,柔软的泥地上,足迹清晰得就像白纸上的黑字。两溜清晰的足迹始于河边,显然一头鹿在河边饮过水,然后钻进了茂密的柳树丛中。一只勤奋筑坝的河狸留下过一道足迹,后来其他各种动物在这道踪迹上添加了足印。两道足迹旁有动物粪便,格拉斯弯腰摸了摸那些豌豆大小的粪球,还是温热的。
格拉斯走出柳树丛,来到一片空地上,扫视四周,他知道那头鹿肯定在前面不远。
他看到两只小熊仔,却没看到母熊。只见两只小熊朝他这个方向跑来,一路欢腾打闹,活像两只顽皮的小狗。小熊是春天出生的,现在五个月大,每只都重达一百磅。两只小熊一边朝格拉斯跑来,一边相互撕咬。有那么一刻,画面显得很滑稽。格拉斯呆呆地望着眼下的情景,没有抬头朝空地远处五十码的地方看,也没有估计到自己站在原地可能产生的后果。
突然,他明白过来,瞬间感到腹部一阵抽搐。同时,空地上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嗥叫。两只小熊猛然收住脚步,距离格拉斯还不到十英尺。他顾不上看熊仔了,连忙观望空地对面的树丛。
没等看到母熊,他就从它的动静判断出这是头体型庞大的家伙。只听母熊把粗大的矮树枝像拨开草丛般嘎巴一下压折,嘴里发出的嗥叫声像隆隆雷声,又像大树轰然倒下的声响,如此低沉的声音足能让人联想到某种怪兽。
母熊踏上空地,嗥叫声更响亮了。它两只黑眼珠盯住格拉斯,鼻子贴近地面,仔细分辨混在熊仔气味中的陌生气味。它跟格拉斯正面相向,身体像四轮马车上的弹簧一样绷紧。这头巨兽让格拉斯深感惊讶,它的肌肉无比发达,两条弯曲粗壮的前腿上是厚重的肩膀,从银白色的肉驼看得出,这是头灰熊。
格拉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考虑该如何应对。当然,他的本能反应是赶紧逃跑,穿过柳树丛逃回去,跳进河水。没准他可以深潜水下,逃到下游。但这时大熊离他太近,几乎不到一百英尺,要逃已经来不及。他连忙左顾右盼,想找一株杨树爬上去,也许能爬到熊够不着的高度,然后从上面射杀它。不行,树在大熊身后。柳树也不足以掩护他。他的选择只剩下一条:站着不动,开枪射击。安斯特枪射出的点五三口径弹丸有可能阻止这头灰熊。
灰熊激发出母兽保护幼仔的狂怒,咆哮着向他冲来。格拉斯再次产生转身逃走的本能反应。但灰熊奔跑速度惊人,很快就拉近了距离,要逃走顿时显得徒劳。格拉斯全程拉开枪机,举起了安斯特火枪。透过枪的准星,他惊恐地看到,这头庞然大物动作竟如此轻盈。他竭力克制住另一种本能——马上开枪射击。格拉斯曾见过,许多灰熊身中五六颗火枪弹丸仍然不死。他只能射出一发弹丸。
格拉斯竭力瞄准母熊上下跃动的脑袋,却无法三点稳成一线。灰熊跑到距离他十步的地方,扬起前腿变成站姿,举起凶猛的前爪,扭动身体向格拉斯打出致命一击。这时它足足比格拉斯高出三英尺,熊脑袋的目标没了,格拉斯瞄准大熊的心脏抠动了扳机。
燧石火花点燃了安斯特枪的引信,火枪发出爆裂声,空气中顿时硝烟四散,充满了黑色火药爆炸的气味。弹丸射进灰熊的胸膛,但它咆哮着并没有降低进攻速度。格拉斯无可奈何,丢下手中火枪,抽出腰带上刀鞘中的刀。熊爪打下来,六英寸长的利爪深深划进格拉斯上臂、肩膀和脖子,他顿时感觉一阵剧痛。格拉斯被打得向后倒去,手中的刀掉落了。他不顾一切爬起身,想在柳树丛中寻找隐蔽,结果徒然。
灰熊肚皮向下整个身躯朝格拉斯压过来。他全身缩作一团,殊死保护自己的面孔和胸膛。熊从后面咬住他的脖子,把他叼离地面,使劲甩动。格拉斯觉得自己脊梁骨发出嘎巴声,可能折断了。他感觉到熊的牙齿咬进了他的肩胛骨。他痛苦得惨叫起来。熊把他丢在地上,牙齿深深咬进他的大腿,把他叼起来再次甩动,接着把他提到空中狠狠甩下来。他摔得太惨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虽然没有失去知觉,却再也无力抵抗。
他躺在地上仰视灰熊,灰熊后腿支撑站在他眼前。他一时忘记了恐惧和疼痛,对这头高大骇人的野兽感到着迷。大熊发出最后一声嗥叫。在格拉斯的脑海中,这就像远处传来的一个回声。他意识到那具庞大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身上。母熊湿漉漉的毛皮气味掩盖了他的其他感觉。这是什么?他的思维在搜索,最后停在一只黄狗的形象上,那是在小木屋的门廊木地板上,狗正在舔一个男孩的脸。
头顶上阳光明媚的天空渐渐变成一片漆黑。
1823年9月8日
生存自救
电影《荒野猎人》剧照
没等他看到野牛的尸体,就闻到了臭味。而且他也听到了。至少他听到云团般绕着大堆毛皮和骨头打转的苍蝇。虽然食腐动物已经把肌肉吃了个精光,但野牛的肌腱仍然把骨架紧紧拉在一起,基本保持完好。毛茸茸的巨大脑袋和黑色的牛角让它保持着仅有的尊严,不过,这一点点尊严也受到了毁坏,鸟类啄去了它的眼珠。
格拉斯看着这头野兽,并没有感觉恶心,只感到失望。其他动物击败了他,夺走了这个潜在营养源。这地方布满了各种不同的动物踪迹。格拉斯猜想,这头野牛已经死掉四五天了。他望着这堆骨头,一时开始想象自己的末日——骨头铺洒在这片荒原上被人遗忘的角落,身上的肉被吃干净,连腐肉也让喜鹊和土狼啄掉啃光。他想起了《圣经》上的一句:“尘归尘,土归土。”难道这当真是他的下场?
他的思绪很快便转向更加实际的考虑。他见过饥饿的印第安人把兽皮熬成胶状的肉糊食用。他也很想尝试,只是没有煮水用的容器。他产生了另一个想法。野牛尸体旁有块人脑袋大小的石头。他用左手托起石头,笨拙地投向一排比较小的牛肋骨。一根骨头折断了,格拉斯爬过去捡起断裂下来的骨头。他想要的骨髓已经干了。“我需要砸粗骨头。”
野牛的一条前腿跟身体分离开了,从牛蹄到整个骨头都是光秃秃的。他把骨头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砸。骨头终于让他砸裂,接着被砸断了。
果然不错,粗骨头中仍然有骨髓,只是变成了绿色。回想起来,当时单凭那种气味也知道不该吃,可惜当时饥饿战胜了理智。他顾不上为那种苦涩味道担心,从骨头里吸吮着液体,还用那根断肋骨挖出更多骨髓。“宁可冒点风险,也别饿死。”至少骨髓易于吞咽。得到食物的想法让他变得疯狂,他敲碎骨头,掏出骨髓,为吃这东西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
没过多久,第一次腹痛袭来。开始的时候,是腹部深处感到一阵饥饿般的阵痛。他突然感觉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滚向一侧。脑袋胀得厉害,几乎能感觉到头皮上的裂缝了。接着他开始大量冒汗,好像聚光镜把阳光聚焦在他身上,疼痛的腹部迅速成为焦点,仿佛在燃烧。恶心感从胃里升起,像无法避免的大潮。他开始呕吐,胆汁经过喉咙伤口引起剧痛,让呕吐的苦痛变得次要。
他在那儿一连躺了两小时。胃里的东西很快吐得一干二净,但胃的痉挛仍不停止。在两次干呕之间,他感觉非常平静,仿佛可以凭借原地不动就躲过疾病和疼痛。
第一轮呕吐过后,他从野牛尸体旁爬开,一心想避开那恶心的气味。一开始爬动,立刻重新触发了脑袋上的疼痛和肚子里的恶心。他爬到野牛尸体三十码外一片茂密的柳树丛中,屈起身子侧卧,陷入类似昏迷而不像睡眠的状态中。
整整一天一夜,他的身体在清除那腐臭的骨髓。灰熊造成的伤口剧痛如今又增添了弥漫全身的虚弱感。随着每一分钟逝去,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衰退。他清楚,这如同沙漏,最终的时刻就要到来,最后一粒沙落下漏斗口,容器上半部即将变成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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