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吟怀着满心的欢喜,披上嫁衣,点上唇脂,带上红宝石发冠,等待着她的心上人圣尧来迎娶她。
站在门口的洛笙,一身黑衣,双手环抱,看着里屋梳妆台上的铜镜,铜镜里的人一颦一笑都牵扯着他的心。
他还没来得及告白,她就已经穿上嫁衣,成了别人的新妇。
尧王府后院,圣尧并未换上婚服,怀里抱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女子一袭粉红色的衣衫,鼻子一抽一抽的,声音娇滴滴的,“王爷,你今日娶了王妃,可还会记得安儿?”
圣尧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安儿不哭,抗旨是死罪,本王也没有办法。”
“王爷可否答应安儿一个请求?”
“安儿说,一百个本王也答应!”
“王爷就穿着这身衣服去迎接好不好?安儿接受不了王爷和其他女子拜堂。”
“好,一切如安儿说的那般。”
元林安这才笑了起来,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抱着他,“王爷,您去吧!”
一旁的乌塔提醒圣尧,“王爷,时辰快到了,该去长乐宫接亲了!”
“安儿,本王去了。”
圣尧骑上骏马,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拍了拍胸前不存在的尘埃,拿起一旁的红色喜服套在身上,“去长乐宫!”
唢呐吹起喜乐,一路吹打,到达皇宫门前,顺着幽深宫道,走到越吟面前,“吟儿,本王来接你了!”
越吟坐在软轿里,面色娇羞,眉目传情地望着他。
软轿后面是皇后给越吟准备的嫁妆。
圣尧领着接亲的队伍,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容,昭示他对越吟的喜欢。
软轿里的越吟,向往着她和圣尧成亲后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却没看见他喜服里的素服。
礼司从王府门口一路唱词,鞭炮声震耳欲聋,传到了元林安的耳朵里,元林安嫉妒得咬牙切齿。
她和尧王情投意合,却因为他和越吟的婚约,只是一顶粉色花轿抬进了王府,做了侧妃。
真是恨啦!越吟一个孤女,现在骑到了她的头上,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属于她的夫君,和越吟在床上翻云覆雨!
桃花看见她手心出了血,连忙拿来止血散,“侧妃何必跟她置气呢,王爷又不爱她,要不是越将军一家战死,她才不会被皇上皇后养在身边,赐婚给王爷,王爷的心在侧妃这里,侧妃应该牢牢抓住才是!”
元林安大悟,眼神怨恨,“是啊,没有王爷的宠爱,她是王妃又怎么样!”
前院,圣尧全程笑容满面,与越吟同牵红绸,在礼司的主持下,送入洞房。
新房里面,龙凤喜烛灯火摇曳,给圣尧和越吟之间增加了几份暧昧气息。
圣尧和元林安在一起欢乐一年之久,对于男女之事,早已熟练得不得了。
一边诱惑着越吟跟他热吻,一边双手揭开越吟喜服上的千千结,没了千千结的束缚,三层衣服尽数散落在地上,只余下绣着鸳鸯的肚兜和亵裤。
一吻完毕,越吟缺氧地在圣尧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媚眼如丝,宛如山野间的妖精。
圣尧看着这样的越吟,和平日里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完全不同,犹如堕入凡间的仙子。
心里暗自得意,他终于把那个高高在上的越吟,从神坛上拉了下来,与他共赴合欢。
喜床咯吱咯吱地声音,如同是两人巫山云雨的伴乐,女子娇媚的哼唧声和男子嘶哑的喘息声传遍了整个院子里,一夜不歇,天上的月亮也害羞地躲在了乌云后面。
元林安守着一盏孤灯,直到听到桃花说,听雨院那边叫了水,才瘫痪地躺在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
越吟初经人事,洗漱完后,就累得进入了梦乡。
圣尧听见她平稳地呼吸,穿上床头的衣服,去了赏竹院,摸黑抱上了元林安,声音带着未消的情欲,“安儿,怎么哭了?”
元林安压着声音低泣着,“安儿心疼。”
圣尧摸上头,“本王给你揉揉。”
元林安锤了几拳他的胸口,“王爷讨厌。”
圣尧和元林安颠鸾倒凤后,圣尧抱着她浅睡了一会儿,在天露出一点点亮的时候,又回到了越吟身边。
另一边,洛笙坐在屋顶,身边全是酒坛子,手里还抱着一个,看着尧王府的方向,喝着闷酒。
一想到越吟在圣尧身下承欢,心就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喝不醉?为什么喝不醉?醉了就不疼了!”
王小胖在一旁心疼地看着他,无声感叹,情欲害人啊!
“将军,得罪了。”
王小胖一个手刀砍在洛笙的后颈上,把洛笙带回屋里休息。
越吟缓缓在圣尧怀里醒来,看着身上的痕迹,联想到昨晚的事情,脸上一红。
圣尧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声音富有磁性,“醒啦?”
越吟不好意思地点了头,“嗯嗯。”
在百合的伺候下,越吟起床梳洗,全程娇羞,眉间还有三分妩媚。
刚刚收拾好,就有嬷嬷前来敲门,带走了染上红梅的白帕。
洛笙醒来后,已是黄昏,王小胖立刻端着醒酒汤过去,“将军,先把醒酒汤喝了吧,不然头该疼了。”
洛笙接过,一口喝完,才语气悠悠道,“小胖,你胆子肥了哈,居然敢敲晕我!”
王小胖嬉皮笑脸的,“还不是为了将军,您都喝了一夜了!”
“小胖,传膳,我饿了。”
“好勒。”
尧王府,元林安一早就起床收拾,眼底有粉盖不住的淤青,一袭白衣打扮,活脱脱的小白兔打扮。
越吟和圣尧坐在主位上,元林安端起茶杯,微扶在越吟面前,“侧妃元氏给王妃请安,王妃请喝茶!”
越吟接过,和善地扶起她,“妹妹快起来!”
元林安交出掌家权,还有尧王府的账册,“王妃,这掌家之权,妾就还给王妃了。”
“劳烦妹妹了!”
在场三个人,两人各怀鬼胎,唯独越吟,真的以为元林安老实本分。
赏竹园,里面跟院子的名字一样,路的两边种满了一簇一簇的金丝竹,有曲径通幽处之妙。
元林安一路慢走,到了后就看见圣尧坐在椅子上等她,一路小跑进他的怀里,委委屈屈地,“王爷!”
“今日委屈安儿了,你放心,要不了几个月,掌家权就会回到安儿手里的。”
“真的吗?”
“本王对你说的话,哪句假过。”
越吟那边,还沉浸在爱的世界里。
洛笙手里提着长枪,一袭黑色盔甲,黑色发冠束住头三千青丝,诀别地看了一眼京城,然后转身策马奔腾离开。
他实在是太痛了,就和圣上申请,去镇守边疆。
圣上同意了,但是有个要求,要他一定要活着。
半年后,越吟有孕,掌家权果然又回到了元林安的手里。
元林安摩擦着熟悉的信物,眼神阴狠,“半年啊,可真久!”
她绝对不会允许越吟那个贱人,平安生下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越吟没了掌家之权,还以为圣尧是心疼她。
越吟每日在屋子里养胎,绣着小孩子的衣服,虎头鞋,还准备了纯银打造的平安锁。
继越吟有孕两个月后,元林安也有了身孕,只不过只有赏竹院的人和圣尧知晓。
自从越吟和元林安都有身孕后,圣尧府里没有其他妾室,元林安心生一计,她记得刚进府的时候,圣尧夸了桃花长得小家碧玉的模样,眼神还经常打在她身上。
刚好桃花对她也是忠心,把桃花献给圣尧,就多了一个帮手,与她一同对付越吟。
于是,趁着圣尧来赏竹院的时候,元林安吩咐桃花去勾引圣尧。
一进门,圣尧的视线就黏在桃花身上,就连和元林安一起用膳都心不在焉的。
元林安高兴又吃味,暗骂桃花狐媚子。
桃花穿着一身粉色薄纱,里面的白肚兜能清晰看见,大胸脯小腰翘臀若隐若现,勾得圣尧口干舌燥的。
越吟和元林安都怀孕了,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女子一起翻云覆雨了。
现在对于桃花的勾引,更是眼神一亮,他早就觊觎桃花了,只是碍于元林安的面子,没有把人纳入后院罢了。
如今人亲自送上门,哪有拒绝的道理。
用完膳,圣尧轻吻了元林安的脸颊,“安儿,还是你体贴本王!”
一夜过后,圣尧封桃花为桃媛人,住在赏竹院旁边的梅院,比元林安低两个等级,也算是给足了元林安面子。
果然,从那以后,圣尧就经常流连于梅院,每次都会先去一趟元林安的院子。
越吟知道以后,去找圣尧要说法,圣尧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
她没看见圣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巴带着嘲讽变了脸。
有了越吟和元林安两人背后势力的支持,圣尧在朝堂上的地位直线上升,逐渐高于其他王爷,仅仅低于太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圣尧的野心,偏偏他娶了越吟做正妃,圣上和皇后都对他比以前和蔼,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几个以前看不起他的朝臣,被他落井下石,肆意报复,死的死,贬的贬。
圣尧睚眦必报的性格,让百官忌惮不已,偏偏又不能把他如何,只好避而远之。
边境,洛笙带着王小胖各种厮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里的痛。
好几次死里逃生,啃着干饼,在一次又一次的困境中活了下来。
绣着“洛”字的洛家军旗帜,上面也添了好几个烧坏的洞。
洛笙在京城时偏偏君子的模样已不复存在,一脸的胡茬,整个人瘦了一圈。
尧王府,已经怀孕七月的越吟,心血来潮,挺着大肚子一个人走到了赏竹院。
听到圣尧和元林安嬉闹的声音,元林安的声音娇娇的,“王爷,孩子踢我了!”
圣尧的耳朵贴着元林安的肚子,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儿子怎么不动了?”
元林安抚摸着肚子,慈爱道,“孩子还小,长大些了就好了。”
突然,元林安看着门口的一片衣角,故意道,“当初王爷娶王妃的时候,安儿还以为王爷会不要我了呢!”
“傻安儿,娶她只是为了让她背后的势力支持本王而已,本王的真心都在安儿这儿。”
“那桃花呢?王爷日日去她那里。”
“桃花是你丫鬟,本王自然要照顾一二,本王与王妃洞房那晚,不也回来和你云雨一番嘛,再说只有越吟生下孩子,本王就可以去母留子,她身后的人肯定会支持她的孩子。”
“王爷,你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哈哈哈!”
“王妃那么温柔美丽,安儿都以为王爷真的喜欢上她了,不过王爷对安儿真好,把掌家权给安儿。”
越吟听得全身发凉,他们后面说的,她已经听不见了。
元林安和圣尧玩乐了一会儿,就被元林安让去梅院。
越吟跌跌撞撞地回到听雨院,在床上盖着被子瑟瑟发抖。
百合关心地问,“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
越吟抱着百合,举止无措,“百合,我好累啊!”
一连几天,越吟的心上总是悬着一块巨石。
看着手下的调查,越吟又哭又笑,原来,圣尧是故意接近她的,只是为了得到她背后的势力。
哈哈哈,真是可笑,想她越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着了圣尧的算计!
越吟几日后,因忧思过度,小产了,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圣尧心疼地抱着越吟安慰,“爱妃,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先养好身体好吗?”
以前,听见圣尧这样说话,她觉得好幸福,现在只觉得恶心。
她越吟敢爱敢恨,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反正她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
元林安得知越吟小产的时候,先是蒙圈,后是高兴,她都没动手,孩子就没了,果真是废物。
自从越吟小产后,圣尧总会对她特别地宠爱,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越吟就被他炉火纯青的演技骗了过去,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整整四年的时间,越吟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越发的对圣尧好了,体贴入微,善解人意,圣尧的衣食住行全部经过她的手,渐渐地,圣尧已经习惯了越吟的一切,彻底的离不开她了。
越吟说她想要一盆江南开双色的兰花,圣尧就不远千里地去寻。
经过越吟与元林安的互相对比,元林安就是舞台上的小丑,远不如越吟。
这些年,除了元林安的孩子,圣尧没再有过孩子,因为,越吟悄悄地给圣尧下了绝子药,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
四年,越吟把她父亲的旧部,全部投诚到了圣上和太子的势力里面。
以后她不在了,他们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闯就一番事业。
越吟在听雨院里面倒满了火油,在她和圣尧成亲的第五个年那天,一把火点燃了听雨院。
看着围绕着她燃烧的火焰,越吟一脸安详,甚至抚摸上缠上她身的火苗,她要去找她的爹爹和娘亲了。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原本奢华的听雨院变成了黑漆漆的废墟。
圣尧在外回来,就看到什么都不剩的听雨院,踉踉跄跄的跪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一盆开紫蓝双色的兰花。
“爱妃,爱妃……”
圣尧在废墟中寻找越吟的身影,手和脸上都沾满了黑灰。
元林安闻声赶来,哭着抱住他的腰,“王爷,姐姐已经没了,你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啊!”
圣尧压根不信,在寝室的位置,有个人形的白色灰。
“吟儿,爱妃,你别吓我,我带回你做喜欢的双色兰花,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
圣尧捧着骨灰嚎啕大哭,“吟儿,我错了,我错了……”
圣尧再次醒来之时,枕边放了一纸书信,圣尧拿着纸的手不断颤抖,原来,她都知道。
她真狠啊,为了报复他,用四年的时间,编织一张他挣扎不出的网。
他早就后悔了……
圣尧就这样看着那张纸坐了一夜,第二日仓惶出门的时候,乌塔惊慌地看着他,“王……王爷,你头发怎么全白了啊!”
看着铜镜中他的模样,圣尧心如死灰,他还不能死,他还要赎罪,就算死了,吟儿也不会见他的。
那张信上说,她要与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让他不要去找她,莫要脏了她轮回的路!
圣尧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血泪。
太子一举打压圣尧,圣尧彻底失势,被圣上囚禁于尧王府。
元林安一日起来,发现她的儿子泡在水缸里,已经白了,接受不了事实,就彻底疯了。
边境,王小胖给洛笙说着京城发生的事情之后,愣了一下。
他身旁一个身穿藕色对襟长裙的女子,疑惑地看着他,“夫君,怎么了?”
洛笙拉着她的手,“夫人放心,为夫无事,只是突然听说故人已逝,有些震惊罢了!”
突然女子急急忙忙地起身,“遭了,我忘记儿子还在偏院睡着了!”
洛笙宠溺的拉住她,“慢些,儿子那里有奶娘呢!”
女子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是啊,我又忘了,夫君,暖暖好笨啊!”
洛笙捏了捏她的脸,“夫人真是一孕傻三年,为防止你在府中迷路,为夫只好亲自带你去看儿子了!”
女子拉着洛笙的手,笑颜如花,一路给洛笙撒着娇,洛笙脸上的宠溺就没有停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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